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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法外

相國張開地因為盟友韓非的背叛而病倒了,大將軍姬無夜取得了最終的勝利,誰也沒有想到將相之爭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本以為姬無夜和張開地兩大派系會斗得不可開交,結果張開地的落敗速度,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張開地病倒,他身後的諸多大臣們等若是失去了主心骨,對于背叛了他們的韓非,很多人自然是心有怨言,不過他們卻沒有張開地那等膽子,膽敢當眾辱罵韓非為豎子。

失去了相國來鉗制姬無夜,朝堂之上,姬無夜可謂是一家獨大,他當即宣稱在先王寢宮之中找到的詔書是假的,先王既去,又沒有冊立儲君,自當擇賢公子繼位為王,正如九公子韓非所言,四公子韓宇乃是赫赫有名的賢公子,太子遇害後,隱為更是諸公子之首,合該成為新君。

國不可一日無君,他建議四公子韓宇立即以儲君之位暫理國政,查清先王死因,待一年孝期滿了之後,正式繼位為王。

在少了張開地這個反對派的首腦後,姬無夜的提議輕而易舉的就通過了。

于是,韓宇就這樣成為了新的儲君,說是儲君,實際上眼下的他和新的韓王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因為先王孝期未滿,才先以儲君相稱。

在韓宇成為儲君之後,張開地一系的大臣也知道大勢已去,再苦苦掙扎,反倒是會引起新君的厭惡,于是,他們也都先後屈服了,紛紛向著韓宇稱臣順從了起來。

韓宇依舊披麻戴孝,坐在了原本屬于他父王的位置之上,相國張開地因病缺席了朝會,他也不在意,他先是提及先王身死一事,讓大將軍姬無夜繼續緝拿謀害先王的凶手念端。

在他成為新的儲君,暫攝國政之後,在先王寢宮找到的詔書自然就變成了假的,念端,這位最後一位替先王診治,最後無故逃走的醫者,成為了謀害先王的最大嫌疑人。

不管是真想給父王報仇,還是假的,某些表面的工作,韓宇還是要做的。

緊接著,韓宇任命自己的九弟韓非成為了新任司寇。

司寇,乃是主管刑獄的官職,早在當初歸國之時,韓非就很想成為司寇,借此完成自己的抱負,他幫助張開地,就是想要通過相國張開地來舉薦自己成為司寇,結果卻因為種種意外,他始終未曾達成自己的願望,不曾想,張開地沒能給他的東西,韓宇卻給了他。

當听到韓宇任命韓非為司寇之時,一些張開地派系的官員紛紛怒目看向韓非,他們雖然迫于形勢向韓宇屈服,但他們可沒有忘記相國大人被韓非氣得病倒一事。

眼下,他們哪里不知道,不是韓非背叛了他們,而是從一開始,韓非就和韓宇達成了某些交易。

韓非自然感受到了這些目光,但他沒有理會這些目光,他欣然受命,承下了司寇一職,然而,還沒有等到他因夢想成真而喜悅,韓宇就又提及了一事,讓他眉頭微微皺起。

「舍妹紅蓮公主,年方二八,已經到了可以嫁娶的年齡了,大將軍姬無夜為國為民,勞苦功高,其夫人早逝,今將紅蓮公主下嫁于大將軍姬無夜……待先王孝期圓滿,兩人擇日成親!」

听到最後一句話,韓非的面色頓時大變,他猛地抬頭,怒目看向韓宇。

韓宇感受到他的目光,只給了他一個意味莫名的笑容。

大殿之上,姬無夜的唇角,也是勾勒起了一絲冷笑。

韓非以自己退讓一步,讓位韓宇,來和韓宇達成了某場交易,卻不知,韓宇和他姬無夜之間的交易還要早上許多。

就算韓非不主動退讓,韓宇繼位這個結局也改變不了。

從一開始,韓宇說服姬無夜幫助他成為儲君之時,所給出的籌碼就是紅蓮公主。

……

紫女處,韓非有些失魂落魄的飲酒。

先前朝堂之上當韓宇宣布將紅蓮公主下嫁給姬無夜之時,他當即就出言反對了,然而,這一回,可沒有任何人站在他的身後,因為先前的「背叛」,張開地一襲的官員們對他恨之入骨,自然不可能出言幫他說話,姬無夜那一襲的官員,更加不可能了。

最終,他被韓宇以當庭失儀的罪名,給逐了出去,自然,他的反對之言,也無人理會。

「看來這一次,你失策了!」

「姬無夜是否禍國殃民,韓宇根本就不在乎,他所在意的,始終只有自己。你的這位四哥,並不如你所想的那般有膽量同姬無夜作對。」

「不,他或許不是沒有膽量,而是他從一開始就明白,想要鏟除姬無夜,所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一個不小心,便可能會讓到手一切全部飛走。」

衛莊抱著鯊齒,看著失魂落魄的韓非,淡淡說道。

韓非听著衛莊的話語,平素喜好的美酒,到了口中也皆是苦澀味道,「這次的確是我失策了,也讓我明白了我以往失敗的緣由所在,相較于現實的殘酷,我的一些想法,實在太過天真了。韓宇更是教會了我一個道理,那就是帝王無情,生在王室,就算是自家的兄弟,也不可相信。」

「所以呢?你也準備斷絕親情?」

韓非搖了搖頭,道︰「我不會學韓宇的,紅蓮,也必定不會嫁給姬無夜。」

「張相國病倒,屬于他派系的諸多官員紛紛倒戈相向,夜幕雖然暗沉,但不過是因為一人的緣故,若此人身死,就算是再黑暗的夜,也會出現些許光明!」

後面的話,韓非沒有再說下去,但衛莊卻已經明白了韓非的意思,他有些意外的看著韓非。

當日韓非邀請他和紫女等人建立流沙組織,其目的是想要以「刑」將姬無夜等奸邪繩之以法,進而改變韓國,所以韓非才那麼渴求成為司寇,因為司寇,正是執掌刑獄的官職。一直以來,韓非雖然想除掉姬無夜以及他的黨羽,但卻都是在規則之下行事的,但他卻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對于姬無夜等人來說,所謂的「法」不過是他們手中的玩物,他們的存在,本身就凌駕于「法」之上。

今天,韓非突然想通,準備主動打破規則,著實出乎了衛莊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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