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185、我們玩個游戲

李宜人驚聞失戀的汪大夏要娶小寡婦, 魏采薇成了接盤俠,她對汪大夏和魏采薇都有一種強烈的負罪感。

她叮囑陸纓︰「好聚好散,汪大夏畢竟還是你的手下, 他訂婚了,你補送一份厚禮,畢竟是你甩了人家,他才負氣要娶隔壁寡婦的, 也不知將來這兩人能不能把日子過好。」

真是作孽喲。

李宜人代表著普通路人的觀點, 都不看好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

李宜人將禮物都打點好了,把兩份厚厚的禮單遞給女兒,「兩人訂婚,一份送給汪大夏, 另一份送給魏大夫, 她以前救過你父親。」

陸纓打開禮單一瞧, 確實豐厚, 母親這回是心中有愧, 訂婚送一次,到時候結婚還要送一次。

不過,陸府有錢, 禮物再豐厚也是九牛一毛。

陸纓去北城送禮,身後挑著用紅紙鋪陳的箱籠就有十幾抬,浩浩蕩蕩, 她又穿著男裝,騎著大馬,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上門給姑娘家里送聘禮。

甜水巷,巷子口涌出一股硝煙之氣,就像剛剛打完仗似的, 鞭炮的碎屑鋪滿了巷子的石板路,兩家住的近,比賽似的放著炮仗,此外,還準備好了煙花,預備晚上再放。

總之,怎麼熱鬧怎麼來,怎麼喜慶怎麼來。

陸纓先送汪府,祝賀手下定親,把禮單送給汪大夏,汪大夏打開一瞧,見錢眼開,樂得嘴角幾乎都要扯到耳朵根了,「李宜人真大方啊,你是如何說服李宜人的?她怎麼對我比以前還要好?」

汪大夏還以為李宜人會氣得大罵他移情別戀,甚至親爹汪千戶在江西指揮使司同知的位置都有可能保不住,畢竟是靠著莫須有的裙帶關系上去的。

為了避免露餡,陸纓實話實說︰「我就說是我變了心,把你甩了,你氣得連報銷單都撕了,說‘你不要我,別人要我’,負氣娶了魏大夫。如此一來,李宜人不僅不怨恨你,也不會影響你父親的仕途。」

汪大夏笑道︰「陸統領真是太了解我了,連報銷單都撕,這是真的動了怒氣。」

陸纓接著去隔壁家送禮,來看熱鬧的街坊見大名鼎鼎的疤面俏郎君才出汪府門,又進寡婦門,當面不敢說什麼,背地里,鼓樓西謝姐的茶館酒樓炸了鍋的議論︰

「瞧見沒有?昔日情人們相見一笑泯恩仇!當年小寡婦為疤面俏郎君流過產,現在疤面俏郎君還招搖過市給兩邊新人送禮,這是在乎呢還是不在乎舊情?」

「噓,汪衙內和疤面俏郎君都不好惹,別說了。」

「魏大夫就好惹了?宮里頭寵妃尚昭儀身邊的紅人呢。」

「所以,他們三個人現在到底是什麼關系?」

「依我看,定親的太突然,八成是奉子成婚。」

「依我看,疤面俏郎君兩邊都送了厚禮,魏大夫肚子里頭的未必是汪衙內的種。」

「有道理!疤面俏郎君還在孝期,孝期搞出個孩子來,就是大不孝,但是肚子大了遮不住,必須給孩子一個名分。所以有了這門親事。」

「我覺得不對,汪衙內不是那種願意給人當便宜爹、給別人養孩子的人。」

「哼,你覺得汪千戶從革職到連升兩級去江西當大官是因為什麼?還不是靠巴結疤面俏郎君的緣故?」

「真知灼見,佩服佩服!」

「真相了!」

「就是如此!」

三年了,北城區百姓們的八卦能力、想象力和邏輯自洽能力依然是京城第一名。

三年了,汪大夏,魏采薇和陸纓這個鐵三角依然是北城百姓茶余飯後的猛料,

嗑最猛的料,輸出最猛的傳聞,說服全京城的百姓,這,就是真相。

路人再看汪大夏,都會自動在他頭上幻想一頂綠帽。

傳聞到了西城李宜人耳邊,李宜人越發愧疚,都是自家女兒造的孽,就把將來要送的結婚禮物加倍,用來補償一對新人。

陸纓出手大方,她的禮物一送到,魏采薇的小樓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宮里尚昭儀送來賀禮,送禮的正是陳經紀。

剛好裕王府也派人給魏采薇送來賀禮,狹窄的甜水巷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寡婦再嫁,連訂婚禮如此隆重,北城罕見,又引來不少路人圍觀,足足鬧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臨、天上飄起了涼颼颼的秋雨,才把路人給驅散了。

沙——沙——沙

甜水巷里傳來大掃把清掃地面鞭炮屑的聲音,魏采薇撩起裙擺,抬高腳步,艱難的從屋里堆積如山的禮物中穿過,去後院燒水。

汪大夏擼起袖子抬箱子,清出一條過道,「明日要人把東西抬到什剎海新房子那里去,三進的大院,足夠放你的箱籠。」

魏采薇今日定親,月兌下穿了三年的素服,換上大紅通袖袍和大紅裙,施了脂粉,戴上馬尾編制的假髻,再插戴上圈套的金嵌寶石頭面首飾,一天下來,脖子都壓得酸疼。

她把頭上的首飾全擼下來,汪大夏說道︰「挺好看的,干嘛不戴了。」我想戴還戴不上呢。

「頭沉的慌。」魏采薇摘下假髻,將一頭青絲松松的綰在頭頂,用一根紅發帶扎束起來,聞聞身上全是鞭炮的煙味,有些受不了,就去了浴房,「我去洗澡,爐灶上燒著水,待會水涼了我叫你,你把熱水提進來給我添上。」

「什麼?」汪大夏正在搬箱籠,差點失手砸到自己的腳。

魏采薇說道︰」秋天了,稅涼的快,要添熱水。「

「不不……不是。」汪大夏心慌如麻,語無倫次,「我我……我送?」

魏采薇環視一圈,「不是你,還能是誰?我們今天定親,你是我的未婚夫,送個熱水很為難嗎?要不算了。」

汪大夏趕緊放下箱子說道︰「不不不,不為難,一點都不為難。水涼了就得及時添熱水,小心得了風寒。」

雖然吃不到嘴里,看得到也是好的。

魏采薇去浴房洗澡。听著隔壁嘩啦啦的水聲,汪大夏用蒲扇扇著火爐,爐火直往上竄,心火也成了燎原之勢。

由于他扇得太快,一壺水很快就燒開了,蒸汽頂著壺蓋 當 當直響,就像他的心跳一樣快。

「水涼了,添點熱水過來。」隔壁傳來魏采薇慵懶的聲音。

「這就來。」汪大夏把開水倒進木桶里,兌進去一些涼水攪合,用手腕試了試水溫,提著熱水過去,敲門。

「進來,門沒關。」

魏采薇背對著他躺在浴桶里,只露出個美人頭,浴房氤氳的水汽里有一股玫瑰花香。

汪大夏拖著僵尸般的步子,提著熱水緩緩走近,浴桶里泡著平日用來泡茶的干玫瑰花,此刻吸飽了水,一朵朵重新綻放,就像剛摘下的一樣,一朵朵玫瑰把未婚妻的身體遮得嚴嚴實實。

難怪屋子里香香的。

汪大夏說道︰「我……我要加水了,你試試水溫如何?」

從水里出來一節如剛挖出來的新藕般的胳膊,手伸進熱水桶里,「嗯,可以,倒吧。」

汪大夏提起水桶,往浴桶里傾倒。

嘩啦啦!

熱水注進了浴桶,把漂浮的玫瑰花沖開了,顯露出晉江文學城里絕對不可以描述的所有部位。

汪大夏趕緊別過臉去,卻忍不住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瞟著那些不可描述,還一邊安慰自己︰不是我的錯,是熱水動的手,要怪就怪熱水。

為了多看一會,汪大夏故意倒得很慢,就像山谷溪水的涓涓細流,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然而,熱水畢竟有限,總有倒完的時候。

流水從嘩啦啦變成滴滴滴,最後一滴都沒有了。

汪大夏戀戀不舍的放下木桶,「你先泡著,爐子還在燒熱水,等覺得涼再叫我。」

送水工汪大夏就要走。

唉,還是和上一世剛開始一樣不開竅,不懂風情,我都這樣露骨的暗示了,還是看不懂。魏采薇心中嘆息,只得像上一世一樣先主動,一把拉住了汪大夏的手腕。

汪大夏︰「你……你還有什麼吩咐?」

魏采薇從漂浮的玫瑰花里選了一朵大的,遞給汪大夏,「喜歡嗎?」

汪大夏接過玫瑰花︰「喜歡。」我最喜歡花兒粉兒的。

魏采薇問︰「你想把這朵玫瑰插戴在我身上那個地方?」

汪大夏不假思索的將玫瑰花插戴在魏采薇綰在頭頂的一窩青絲上!

魏采薇︰「……」

汪大夏渾然不覺,還以為自己做對了,贊道︰「鮮花贈美人,真好看。」

榆木腦袋就是不開竅,魏采薇放棄了引導,簡單粗暴的單刀直入,她把發髻上的玫瑰花拔下來,藏在身下,「我們玩個游戲吧,很簡單,找到剛才那朵玫瑰。」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