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樓吟覺得蕭玉案似乎誤會了什麼, 但他來不及多想,蕭玉案靠近他,口勿住了他的唇。
這一口勿, 仿佛打開了某個機關。顧樓吟呼吸漸重,散發出的清冽冷香讓蕭玉案身體都軟了。
等等……這不太對啊,合歡蠱在顧樓吟身上,他軟什麼!
好在蕭玉案雖然軟,該不軟的地方也沒軟。他睜開眼楮,見顧樓吟眼中的情/欲已經昭然若揭, 便不再耽誤,緩緩將手探入水中。
顧樓吟猛地一顫, 突然用力捏住蕭玉案的下頷。蕭玉案因嘴上的疼痛悶哼一聲,有種自己要被顧樓吟拆骨入月復的錯覺。
水面輕晃,泛起漣漪。
蕭玉案不禁掙扎起來, 猶豫道︰「這……不好吧。」
他要的是顧樓吟的人,又不是他的手。按照過去的經驗, 要是先來這麼一出, 他八成要休息片刻才能重振雄風,還是把精力留著給顧樓吟解蠱比較好。
顧樓吟動作頓了頓, 手換了個地方。
蕭玉案驀地清醒,一把推開顧樓吟,一副受到了驚嚇的表情。
蕭玉案推得猝不及防, 又用了不小的力, 顧樓吟被推得後退了半步,水聲嘩啦作響。
兩人的衣衫和長發早已濕透凌亂。顧樓吟目光灼灼地看著蕭玉案,仿佛餓狼盯著獵物。「跑什麼,你不是要幫我麼。」
蕭玉案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意味, 咽了咽口水,道︰「你想上/我?」
顧樓吟眯起眼楮,「過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顧樓吟合歡蠱發作的樣子和他想的不一樣?所以他火急火燎地趕來,不是為了給顧樓吟解蠱,而是為了幫顧樓吟解蠱?
他之前到底在期待什麼啊!
蕭玉案簡直要瘋了。他愣在原地,遲遲沒有反應。顧樓吟不想再忍,上前一步,在水中托起了他。
蕭玉案下意識地扶住顧樓吟的肩膀,「等等——」
顧樓吟抬眸,「嗯?」
眼前的顧樓吟好似換了一個人,給蕭玉案的感覺熟悉又陌生。但無論是哪種顧樓吟,都是他喜歡的人。顧樓吟和他換了心,為他承受合歡蠱之苦,他怎麼可能「見死不救」。
被上就被上吧,反正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不跑,我就在這,」蕭玉案貼近顧樓吟,在他耳邊道,「你隨意。」
當蕭玉案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是在找死的時候,夜已經過了大半。
潭中水波漸止,但潭邊的蘆葦地又有了動靜。
蕭玉案實在受不了了,可顧樓吟眼中的赤紅還未褪去。他怕了,真的想跑了。他知道自己跑不了,可看到顧樓吟再次傾身覆來時,還是本能地往一邊逃。
顧樓吟抓住他的腳踝,低聲道︰「嗯?」
「你讓我歇一歇,」蕭玉案嗓音沙啞,全身上下布滿新痕,「就歇一會兒。」
顧樓吟道︰「隨意?」
蕭玉案︰「……」
接下來的事情蕭玉案都不記得細節了,等他再次清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側躺在床上,顧樓吟就在他身後,一切都變得緩慢而輕柔,浮浮沉沉,好似飄在水中。
迷迷糊糊之中,蕭玉案忽然感覺體內金丹所在的地方開始發燙。他眼中閃過一絲清明——難道顧樓吟想……
一股不屬于蕭玉案的靈氣灌了進來,蕭玉案確定了心中的想法,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種程度根本滿足不了顧樓吟,無論他和蕭玉案有多親密,無論他們歡/愛了多少次,他還是覺得不夠,還是會在半夜驚醒,看一看枕邊的人是否還在。
只要這樣做了,蕭玉案以後就只能跟著他。
只要他們雙修,靈骨相融,蕭玉案便再不會被別人搶走。
顧樓吟如同惡獸般地興奮起來,全然失去了控制。直到他感覺到蕭玉案的異樣,理智才勉強回籠。
顧樓吟捧起蕭玉案的臉,看到他眉頭鎖著,問︰「你不願意?」
蕭玉案遲疑片刻,搖了搖頭,「你來吧。」
顧樓吟沒再說什麼,低頭親了親蕭玉案的額頭。
……
那夜過後,蕭玉案足足睡了一日才悠悠轉醒。即便醒了過來,他也無法下床,只能在床上躺著。
聞到苦藥味,蕭玉案睜開眼楮,有氣無力道︰「這是什麼。」
「藥。」
「藥?」蕭玉案慢吞吞道,「我都要喝藥了,看來你已經把我玩壞了啊。」
顧樓吟抿了抿唇,似有些赧然。
蕭玉案看到他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顧樓吟穿衣服的時候和沒穿衣服的時候,差得也太多了。
「此藥有固陽補腎之效。」顧樓吟狀似淡定,「適合你。」
蕭玉案不服,「被掏空難道只有我一個?你是不也該喝藥。」
「不用。」
「為何?」
顧樓吟頓了頓,道︰「因為我沒被掏空,但你到後面已然干涸。」
蕭玉案羞憤欲絕,「……閉嘴。」他錯了,顧樓吟有沒有穿衣服都是一個樣。
蕭玉案喝了藥,躺下想繼續睡,卻沒了睡意。想到「干涸」二字,他默默地拉起被子,擋住了自己的臉。
這真的不是他的問題,整整一夜啊,他到最後怎麼可能還有東西。
顧樓吟坐在床側,手中捧著一本樂譜,正是蕭玉案這幾日在听的清心曲。蕭玉案露在被子外的眼楮看著他拿書的指節,問︰「你為何不和我雙修?」
前夜顧樓吟分明有這個意圖,他也點頭了,但顧樓吟還是沒有進行雙修後的最後一步。
顧樓吟想了想,道︰「那時我神智不似平常。」
「哦?這麼說,神智平常的你不想和我雙修?」
顧樓吟放下樂譜,「我不想勉強你。」
「你哪看出來我勉強了?」
顧樓吟靜望著蕭玉案。蕭玉案有些心虛,其實勉強不至于,沒做好準備是真的。所以當顧樓吟表現出意圖時,他猶豫了。
但他終究是願意的。
「不急,」顧樓吟道,「等你準備好再說不遲。」
蕭玉案沒有過多糾結,「那我們就挑個黃道吉日,行道侶之禮罷。」
顧樓吟笑了笑,「好。」
「最後是等雲劍閣的事了卻後。」
「快了。」
「嗯。」蕭玉案趴在床上,眼楮半闔著,「最好再等我找到師尊後。」
「師尊?」
蕭玉案將他在【天道】中的所見所聞告知顧樓吟。顧樓吟听後沉默良久,問︰「他如今在何處。」
蕭玉案搖搖頭,「不知。他分魂離體這麼久,可能早就……不在了。」
顧樓吟道︰「蓬萊地界。」
「你說我師祖隱修的地方?」蕭玉案道,「他確實可能在那里。」
顧樓吟問︰「你這幾日心神不寧,是為了此事?」
「不然呢。」蕭玉案自嘲一笑,「換作是你,你能淡定?顧樓吟,要不是有我師尊替我瞞著天道,我早死在了東觀山上。」
顧樓吟若有所思,「天道麼。」
之後的三日,玄樂宗之人時不時能看到顧樓吟,卻始終見不到蕭玉案。沈扶歸問了顧樓吟一嘴,顧樓吟說蕭玉案無大礙,只是要休息幾日。沈扶歸本來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倒是蔡尋念得知此事後,拉著他一同前來探病。
小院清幽。蕭玉案正立在桌案前作畫,顧樓吟站在旁邊替他磨墨。
畫到一半,蕭玉案放下筆,轉頭問顧樓吟︰「怎麼樣,好看嗎?」
蕭玉案畫的是他長大的地方,也是李閑庭隱居的地方。
顧樓吟道︰「好看。」
蕭玉案嗤笑一聲,「這也算好看?你是不是眼瞎。」
這幾日蕭玉案身體不適,心中有怨,偶爾會發發脾氣,吃飽喝足的顧樓吟對此毫不在意。「不是,」顧樓吟道,「為了哄你而已。」
蕭玉案垂眸看著自己的畫作,道︰「師尊本來想教我作畫的,但我覺得學這個沒用,拒絕了他。算了,我是不可能畫好的,我還是帶你去看罷。」
「蕭公子,我們來看你了。」蔡尋念和沈扶歸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後者手中還拎著一堆補品。
蕭玉案笑道︰「謝了。」
沈扶歸打量著他,道︰「你臉色是不怎麼好看。」
蕭玉案說︰「操勞過度是這樣的。」
蔡尋念道︰「那你怎麼還站著啊!」
「坐著更難受。」
蔡尋念和沈扶歸對視一眼,茫然道︰「還有這種病?」
顧樓吟主動轉移了話題,「離婚期只剩五日,情況如何?」
蔡尋念糾結道︰「我還沒決定到時候用哪種鳳冠,兩個我都很喜歡……」
蕭玉案道︰「回頭拿給我看看,我幫你選——到時候會有多少客人?」
沈扶歸道︰「發出去的喜帖有九成收到了回信,其中大部分人都會來,包括雲劍閣。」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我回來啦!
——晉江有只比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