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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陽很想笑。

雖然封欒端起來的口音亂七八糟, 還明顯有些被迫營業的味道,可這經典台詞配上

好了,他的下一步目標, 就是盡力同化所有人。

沈少珩已經有些被帶偏了,後宮中不少人說話也都帶著股東北味了,可葉陽覺得這還不太夠, 他還可以再努力一些, 滿朝文武就是他的最終目標。

封欒好歹說完了這句話,又停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皺著眉對葉陽說︰「若是朕還願意同你學習關外話,你可否再答應朕一件事?」

他神色小心懇切, 葉陽幾乎沒有多想,只是覺得封欒絕不會害他,也不至于有什麼太過分的請求,只是他的目標既然是滿朝文武,當然是越早同化封欒越好, 一句一句地學習已經滿足不了他了, 他想讓封欒學得更快一些。

葉陽咳嗽一聲,道︰「你學十句, 我就答應你。」

封欒︰「……」

封欒看上去十分為難。

他似乎正在心中努力比對這二者的價值,他想做的事究竟值不值得他拉下面子去學那十句關外話,而葉陽看他猶豫, 更加堅信封欒想讓他做的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否則封欒才不會這麼糾結。

葉陽更放心了。

「不過十句話而已。」葉陽故意激他, 「皇上這麼聰明,不到一刻鐘就學會了。」

封欒︰「……」

「還是說……皇上您不敢?」葉陽輕輕咋舌,「也是, 要是皇上都被我帶跑了,上朝冒出兩句關外話,豈不是很尷尬。」

封欒︰「……誰說朕不敢!」

葉陽眨巴眨巴眼楮,道︰「說吧,想要我答應啥?」

封欒微微蹙眉,別開眼去,道︰「回宮之後,朕再告訴你。」

又過了片刻。

待他二人要下長極樓時,封欒忽而開口,問︰「你可還記得,朕那時令康寧多備了一套女子釵裙。」

葉陽︰「……」

他當然記得,他甚至已經開始心疼沈少珩了。

而封欒神色不變,只是說︰「我們回宮。」

雖然沈少珩太慘,可這熱鬧不能不看,他恨不得立即跟著封欒回宮,下長極樓看見沈少珩時,葉陽還忍不住對著沈少珩投去同情目光,鬧得沈少珩滿心莫名,不明白葉陽為何要如此看著他。

一路終于回到了宮中,葉陽還在腦中想著沈少珩身著女裝會不會影響他在禁軍中的威信,便對封欒說︰「我想了想,這種事情,還是私下來吧。」

封欒看著他的神色略帶些許曖昧,道︰「是。」

葉陽看著封欒,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封欒這麼看他做什麼?

不是沈少珩要穿女裝嗎?

等等。

葉陽心中咯 一聲,覺得很不對。

這狗皇帝該不會也給他準備了一套吧?!

吃醋別人看見了他身著女裝,覺得自己未曾見著,有些吃虧,在懲罰下屬之後,自然也要為自己謀些福利,給自己一個看見心上人女裝的機會。

葉陽滿心警惕,問︰「你到底準備了幾套衣服。」

封欒淡淡道︰「只為你多備了一套。」

葉陽︰「……」

果然如此。

這狗皇帝!

車輦已停,葉陽從車簾往外一看,外頭好像已到了他宮中。

自那次逼宮之後,封欒說長和宮沾了血腥,他住在長和宮心中不安,硬是搬到了葉陽宮中來,早先還規規矩矩分床歇息,說自己不是昏君,斷不可能夜夜笙歌,可要不了幾日便開始鍥而不舍爬葉陽的床,找的借口千奇百怪,起初說是一人睡不安穩,後來說一人獨眠被窩太冷,最後又說自己怕黑。

反正只要能與葉陽同榻,面子什麼的,他早就不要了。

既然如此,那為了看葉陽穿女裝,玩出些獨特的情趣來,他當然可以胡謅說些謊,甚至拉下面子學幾句無關緊要的關外話,不吃虧。

封欒見葉陽微有慍怒,卻並不驚慌,反正他知道葉陽不會對他如何,至多是待會兒耍些小脾氣,他有恃無恐,只是同葉陽笑,道︰「他們都已見過了,朕吃味得很,朕也想看愛妃女裝。」

葉陽︰「……」

狗皇帝。

他不過是為了逗一逗封欒,想听真皇帝說出那句經典台詞,他可沒想到封欒好似對稱他愛妃上了癮,氣得他咬牙,還未下這車輦,他已憋不住輕輕推了一把封欒,罵道︰「你這昏君。」

封欒絲毫不惱,只是點頭道︰「愛妃說得對,朕明日不早朝了。」

葉陽︰「……」

葉陽無可奈何。

他的確只是裝出來惱怒,心中倒並不生氣,情愛這種事,本就是雙方快活,情侶情趣而已,他又不吃虧,而女裝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他從那天看見封欒頭頂醋意暴漲開始,早就做好了遲早還得再穿一次女裝的準備。

「你好好上朝。」葉陽小聲嘟囔,「我可不想再被人說是什麼禍世妖妃。」

「不會了。」封欒笑道,「你可是賢後。」

葉陽︰「……」

封欒牽著葉陽下了馬車,走到宮內,宮中所有人早有準備,晚鵑更是眼含淚花,看向葉陽,鬧得葉陽滿心莫名,有些不明白晚鵑這是在感動什麼。

直到他行至床榻邊上,方見上面整整齊齊擺了一套女子服飾,卻是鳳冠霞帔,看著像是喜袍,他有些驚訝,原以為封欒不過是隨意令人做一套他能穿得上的女裝罷了,可如今看來卻好像並非如此,葉陽忍不住詢問︰「你這是做什麼?」

封欒在他身後輕聲低語,道︰「你以侍君身份入宮,朕難再予你大婚。」

葉陽明白了。

侍君入宮並無多余儀式,不過是挑個日子宮中派人來接罷了,大婚是皇帝迎娶皇後,就算他若以侍君身份升為皇後,也不會有這個步驟。

葉陽本來就對這些典禮儀式沒啥興趣,他是侍君還是皇後也都無所謂,不過虛名而已,他並不計較。

可即便如此,他見封欒精心準備,心中還是有說不出的觸動。

他看了看床上的衣服,輕咳一聲,道︰「這衣服這麼復雜,我一個人可穿不起起來。」

晚鵑立即上前,要助他將這繁瑣衣物穿到身上,可葉陽卻看向封欒,眨了眨眼,道︰「臣大逆不道,想要皇上幫幫我。」

封欒︰「……」

封欒揮退殿中宮人,親身上前,走到葉陽身邊,他其實也模不準這衣服該要如何穿戴,只是拿起其中一件,認真看了看,而後轉向葉陽,道︰「愛妃——」

葉陽已踮腳湊上前來,抬手攬著他的脖頸在他唇上深吻,封欒被他這一吻所驚,略退後了一步,正好被他推到了床上去,壓在那床上的喜服之上。

好歹過了這麼幾個月,葉陽覺得自己的吻技多少有些長進,至少撩撥一下封欒是已足夠了,他按住封欒的肩,干脆跨坐在封欒身上,雙唇纏綿片刻方才分離,他覺得自己著實像極了媚主惑上的妖妃,壓著聲音同封欒說︰「現在穿了,待會兒還要再月兌,多麻煩。」

封欒握著他的手腕,似是想翻身將他壓到身下去,葉陽卻又推了他一把,將他按回了床上去。

「新婚之夜。」葉陽小聲說,「能讓我主動些嗎?」

……

翌日天明,葉陽睜開眼往床邊一看,覺得有些頭疼。

封欒果真還是沒去上朝。

不僅如此,他睡得頗深,以往他明明難以入睡,今天葉陽推了他好一會兒他才醒轉,好像還有些困倦,攬了葉陽又要再睡,被葉陽搖醒,沖他大喊︰「你不上朝了嗎!」

封欒摟緊了他,閉著眼道︰「新婚之夜第二天早上,就算是皇帝,也得休朝歇息。」

葉陽︰「……」

葉陽覺得自己已在後世口中所傳的妖妃之路上越走越遠,或許明天就會有人上折子罵他。

葉陽頭疼。

而封欒閉著眼喃喃自語,還與他說話,道︰「朕若是再同你學十句話,你可願隨朕出宮看個戲。」

葉陽一怔,有些不解,問︰「看戲?」

「大喪已過,玉上笙要開台復演。」封欒低聲道,「不僅如此,馬上就是年節,京中熱鬧得很,朕想帶你一同到街上逛一逛。」

葉陽總覺得他心中另有謀劃,他猶豫著不知是否要答應,封欒又說︰「沈妃也將要離京了。」

前些時日,封欒已對外宣稱沈妃重病難醫,年前已香消玉殞了,而宮中接連遭此噩耗,他暫無心思放在後宮之中,至少數年之內,他不會再收納妃嬪秀女,直至他從這「打擊」之中緩過來。

至于這「心理創傷」何時才能夠恢復……那可就不好說了。

葉陽覺得他在耍無賴。

可他很喜歡封欒這樣耍無賴。

而封欒將大船「斬浪」賜給沈香凝,還遣了一支船隊由她調遣,當然不是讓她開著船出去隨意玩耍的,葉陽莫名覺得這有些像是下西洋的味道,船隊在沿海,沈香凝需先帶人抵達南方,還需籌備行船的諸多物資,或許在數月之後,才能真正動身。

「今夜朕要在宮中為她踐行。」封欒低聲道,「可宮宴閑人頗多,朕知你與她有些交情,你可要隨朕一道出宮送她離京?」

葉陽對沈香凝天生好感,畢竟凝姐離京,也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再見,他當然想跟著去送一送沈香凝,方才點頭答應,封欒立即補上一句,道︰「既然都出宮了,就順道看個戲吧。」

葉陽︰「……」

葉陽覺得,這戲顯然不簡單,否則封欒怎麼會接二連三地執著邀請他一同出宮,他不由皺眉看向封欒,而封欒滿面無辜,道︰「听聞民間情侶相戀之時,總會相約出游,可朕還未與你一同出外游玩過……」

他說得那麼委屈,鬧得葉陽莫名有些心虛,可逛街看戲,大庭廣眾之下還能有什麼意外?他點頭答應,封欒欣喜不已,又將他一摟,已閉上了眼喃喃道︰「今夜宮宴或許要到深夜,明日還要出宮,趁著現在,朕再多睡一會兒。」

葉陽有些不想說話。

當晚封欒在宮宴之上為沈香凝踐行,葉陽跟著胡吃海喝,卻並未有機會和沈香凝搭上話,他一直在思索楚憐之事,他已許久不曾見過楚憐了,楚和謙逼宮一事後,他一直很擔心楚憐的情況,原想趁宮宴問一問沈香凝,可不想實在沒有機會,他便只能將此事放到明日和封欒私服出宮送沈香凝離京上。

到了第二日傍晚,葉陽隨封欒出了宮,趕到京郊之外,終于有了私下會見沈香凝的機會,可他也不必多問,他已看到了楚憐換作男裝,遮頭擋臉站在遠方,似乎並不願意上前與他們相見。

「那件事後,她已不大願意與人交談了。」沈香凝只能替她解釋,又擔心楚憐所為惹了封欒惱怒,小心道,「她心覺有愧,也不想到皇上面前來,我也已說服她了,待出海之後,她絕不會再回到陸上來……」

封欒抬了抬手,道︰「無妨,朕明白的。」

對楚憐而言,這一切事情都已太過復雜,她父親要殺封欒,而後封欒又算是滅她全家滿門的仇人,哪怕她知道錯在她父親,她一時也難以面對,她需要時間,而在此之前,她只能躲避。

葉陽只能不談此事,而沈香凝心情頗好,此時還不忘調侃二人幾句,一面問葉陽︰「你們出宮,該不會是為了看戲吧?」

葉陽不由一怔。

他從頭到尾也不曾和沈香凝說過自己要去看戲,為什麼沈香凝會這麼清楚他們要去做什麼?

「今夜玉上笙重新開戲,若有機會,應當是斷不可錯過的。」沈香凝對葉陽微微一笑,那神色倒還像是意有所指,一面道,「可惜我今日離京,倒是看不到了。」

葉陽先前尚未了解過玉上笙今日開台唱的戲,等告別沈香凝,目送沈香凝與楚憐離開,他方回過頭,好奇問了封欒一句,道︰「我們今天要去听啥?」

封欒答︰「應當是新戲。」

他似乎不願說出這戲的名目,葉陽無言相對,只想著听到了就知道了,一面隨封欒返回京中,車馬到了三元班外,外頭照舊擠著一大群人,而那三元班主帶著戲班內的人在外拼命維持秩序,一眼瞅見封欒,倒是先腿一軟,險些跪倒。

沈少珩暗中擺手,讓他冷靜,三元班主見幾人均是私服,知曉他們是微服私訪出的宮,便也不敢聲張,只當他們是貴客臨門,親自恭恭敬敬將幾人迎到雅間內去。

他為幾人奉上茶水,戰戰兢兢陪著笑,道︰「墨侯先生說今日有貴客來此,草民倒不曾想到會是皇上……」

葉陽听見「墨侯先生」四字,不由微微蹙眉,看向封欒。

這事牽扯到明硯,他可就越發覺得不對了。

可封欒目不斜視,看似端正嚴肅,沒有一絲不對勁的地方,等三元班班主告退之後,他還抬手揮退了康寧與沈少珩,僅留自己與葉陽二人獨處。

葉陽畢竟不怎麼看戲,戲台上也沒什麼字幕,哪怕聚精會神地去听,他也僅能勉強听懂個大概,這太為難他了,他便干脆不去听了,抓了把瓜子正要磕著,封欒忽而攬住他的腰,緩緩親吻上來,葉陽一驚,下意識推開封欒,道︰「你做什麼?這不是在宮里!」

封欒答︰「又沒有人會看見。」

他們在雅間內,僅有一面對著戲台的牆面開著窗,好能讓他們看見戲台上的光景,也就是說,除非戲台上的人抬頭往此處看,否則不會有人覺察他們在做什麼。

而戲台上的人,是不會有時間抬頭朝上看的。

可葉陽心中難免有些驚慌,私下的情趣和在這種地方親熱胡鬧不一樣,就算以往他們倆曾在宮中車輦上雲雨過,周遭也有宮人隨侍,可那畢竟不太一樣,封欒可以令宮人暫且離開,卻不能讓三元班清場,而一旦戲台上的人抬首往上一看,便要瞅見他與封欒在一塊,在此沒羞沒臊地摟抱糾纏。

他已許久不曾這樣心跳如鼓滿面通紅了,眼見封欒還要再湊上前,他只得再度匆匆推開封欒,小聲嘟囔,道︰「別胡鬧。」

封欒微微挑眉,又在他唇上一吻,一面抖開折扇擋住他,低語道︰「朕不胡鬧。」

葉陽面紅耳赤,喃喃說道︰「若是讓人看見了——」

封欒反問︰「又能如何?」

葉陽面上一熱,匆匆別開臉去,只想著迅速移開話題,一面封欒再尋了借口與他親熱,匆匆便問︰「他們在唱什麼?」

封欒湊在他耳邊,笑吟吟與他說︰「他們在唱我們。」

葉陽微微一怔,再想認真去听時,封欒已再度抖開折扇,將二人遮擋于後。

唇舌交纏,他呼吸漸深,腦內昏沉,隱隱記得此處是在戲院,周遭還有外人,他攥著封欒的衣襟,想要將封欒推開,卻覺封欒收了折扇,一手扶住窗框,徑直將那一側窗扇關上了。

只要關了窗,外頭可見的也不過是一片交纏黑影,他最終余光一瞥,正見台上玉上笙一身紅妝喜服,對著台上另一側玉冠黃袍的人緩緩走去。

他終于抬手攬住封欒脖頸,口齒不清般喃喃道︰「另一扇窗——」

封欒按住窗框,將那窗砰地帶上,又恐有身影透出窗去,拂袖捻滅燭火,屋內昏暗無光,而葉陽腦中沉沉,耳邊鼓樂齊鳴,只隱隱辨識出一兩句唱詞,融在那曖昧不清纏繞的氣息之中。

待侍君作了皇後,便又是一段千古佳話

他听得台上在唱。

帝後情深,神仙眷侶

他已听不清了。

他人何言,又能如何。

他所求所見的,都在眼前。

葉陽攬緊了封欒,迫不及回吻回去。

什麼神仙眷侶,這虛頭巴腦的,有啥意思。

他不求神仙眷侶,只望今世當下。

朝朝暮暮。

一以貫之,終身不移。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下篇預收文

《劍客心里,沒有愛情》

1.

江肅穿書了。

穿成了某棠多人小說主角,江湖第一美人,因貌美引人窺伺,最終遭數人侮辱,身敗名裂。

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江肅刻苦習劍,卻在成為正道第一劍後忽然發現︰如果原書劇情結束時他還單身,他就要回到現實。

江肅︰「……」

靠自己辛苦掙來的第一劍,憑什麼要他放棄。

他不想回到現實,他需要一個對象。

2.

江肅原本覺得,身為萬人迷主角,找對象一定很容易。

他也的確有眾多迷妹迷弟,譬如——

掌門師兄為他整理衣冠︰師弟,等你有了家室……

江肅︰不會有。

師兄面露欣喜。

江肅︰他們只會影響我出劍的速度。

武林盟主邀他共飲,小心試探︰肅兒,若你飲了絕情酒,可會忘記你最愛的——

江肅︰放屁,我不可能忘記我的劍。

他教導師佷習武,師佷對他的劍滿是好奇︰小師叔,可不可以讓我模一模你的劍。

江肅︰不可以。

師佷︰不就是一把劍——

江肅︰閉嘴!那是我老婆!

曖昧的萌芽一個接一個被江肅掐斷後,江肅明白了。

呵,劍客心里,沒有愛情。

3.

直到有一天,江肅遇見了被當作魔教利刃養大的少主李寒山。

他與李寒山書信來往無數,從舊招數研討到新招術深入解析,在劍術研究上,他們無話不談。

江肅甚至覺得,李寒山就是他的至交知己!

而後劇情結束,江肅即將重回現世。

鑽研劍術果真比談戀愛有意思多了。他想,也許劍客心里,真的沒有愛情。

可李寒山不顧一切縱馬而來,緊緊抓住他的手,如是握著將要消散的絕世珍寶。

江肅並沒有回去。

他見李寒山目光灼灼,好似突然便明白了一個道理。

原來劍客心里,還有李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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