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玉衍爸爸還是不能——清楚祭祀是什麼, 也沒有找到解決他們身上‘聯系’的辦法,但是他算是找到了祭祀的源頭。
的確是一個崇拜水的部落,——了一個神秘的怪物而設置的祭祀。
玉衍爸爸只是把這件事當成是女——的一次心血來潮, 但他仍舊盡心盡力。
「我很高興,你會想要了解我的工作。」玉衍爸爸——激動藏在不斷擦拭眼鏡的動作里。
「我一直很想了解,」玉衍——, 「這是一種了不起的工作。」現在她非常肯定。
無論是任逸飛還是玉衍, ——沒有告訴這位教授他們所處的困境。
「雖然我爸爸研究這個,不——他不信這些。加上他需要待在那里安心工作,我也不想讓他擔心。而且, 不知道——什麼, 我很有信心。」玉衍。
這女生有些天真的樂觀, 不——她並沒有直——恐懼, 的確難以想象那是個什麼樣的——覺。
趙蕊雖然直——死亡許多次,但她的心比她的外表看——堅強。盡管看到死人沒多久,她卻沒有因此變得沮喪和退縮,這時候還能和他們——玩笑。
嗯?……等等,死的是玩家, 即是——,存在——會消失。
「趙蕊,還記得我們在女乃茶店發生的事——嗎?」
「什麼?聚會嗎?」趙蕊問。
「不,沒什麼, 只是突然想起來, 在女乃茶店里他們吵了半天的事。」任逸飛終——肯定,趙蕊一下就能恢復平靜,根本不是她善——自我調節,而是已經‘遺忘’了那個喝女乃茶死亡的玩家。
這麼——來, 如今還被廣大同學熱烈討論的死掉的三個人根本不是玩家,而是npc。
另外,突然死掉那麼多學生,學校卻遲遲——反應——來的原因也找到了——玩家死亡後存在——就會消失。
所以,對學校和其他學生來——,死掉的玩家不是學生,死掉的npc——是。
「你在想什麼?」
任逸飛回——神,發現兩人喊了他半天了。
「我在想,如果從時間上講,我們和陳銳是最早一批在群里發聲的,但是他死了,而我們並沒有。」任逸飛在群里敲字,「讓我們活下來的東西是什麼?」
「是玉衍,她拉住了我。」趙蕊回答。
「不僅僅是,昨天那個襲擊他人的男生也有人阻攔,但是他似乎完全被控制了。」
「是意志。」玉衍突然回答,「人類的意志可以激發身體的潛力,創造奇跡。」
意志?從這個方向出發,似乎也有些道理。
自從昨夜‘夢——’那個神秘存在,任逸飛就隱約明白了別人死亡的原因。
那個幽暗處的龐然大物身上圍繞——混亂、瘋狂、無序……偶然和它相——的人類輕而易舉被這種力量影響了。
神秘存在從未主動做什麼,只是它存在在那里,對靠近的脆弱人類就是一種傷害。
天賦高的人——受到的程度越深,受到的影響越大。
但是如果這個人本身意志堅定,並不輕易被人影響,他哪怕被影響,也會保存一絲理性,進而獲得自救的機會。
此時的另一個群。
「所有混亂的——始,——源——某個人對某個未知領域的——多探索。目前的人類還沒有可以直——的力量,他卻選擇走捷徑。」
群里的陳深在——話︰「只有中止這種捷徑,事情——能完全結束。」
「我們當然知道,但是現在副社長自己——不明白,我們又要從哪——找起?」群里的社員一個個心情低落,他們雖然已經忘記了早上的死人事件,但是昨天死的npc的影響還在,心情也沒平復。
尤其陳銳的死亡對他們影響最大,一個他們認識的活生生的人,就這麼因——這場無聊的祭祀表演死掉了,誰還能轉頭就和無事人一樣?
結果,下一秒十幾張圖片出現在群里。
看到那些圖片,任逸飛有些驚訝。這些圖片上——是些象形文字,邊上還有對應的現代漢語解釋。
是的沒錯,就是玉衍爸爸給他們展示的那些。
「這是我在祭祀上找到的一部分象形文字,然後請專業進行翻譯。這些字是屬——雲南邊境地區一個遠古的部落的,他們活躍期是在兩千年前,現代已經消聲覓跡。但是不——有沒有後裔留存。」
接下來陳深還介紹了一些這個部落的情況,比如崇拜水,有殺人獻祭的傳統,和玉衍爸爸——的差不離,就是沒有那麼具體詳細,看來是真的請了專家。
她準備的這些資料一下打動了群里社員的心,他們之前只是客氣客氣讓她當群主,這會——卻得真心實意喊群主。
「群主,你連這個——能找到?你也太厲害了。」
迷茫的羔羊們因——找到了領頭羊而激動不己。雖然死亡陰影還在,但現在——歹知道這個該死的祭祀到底是哪——來的了。
「所以現在有解決的辦法了嗎?」
「祭祀已經完成,聯系已經建立,而罪魁禍首還沒抓到。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兩件事,一是背道而行,二則是善尋——友。」陳深就像是教幼——園的小朋友,逐字逐句分析解釋,生怕——深奧他們听不懂。
其實她的意思是,什麼樣的人容易被選中,就盡量把自己往不容易被選中靠。天賦這東西改不了,但是可以嘗試發呆,不去想創作的事,讓自己靈台清明。
其次,就是去找一個信得——的朋友,從此形影不離——這件事結束前這樣。這樣,在自己被影響產生幻覺的時候,朋友還有機會拉一把——
是些低段玩家大呼‘妙哉’的基礎操作,傻,但是有效。
任逸飛看出來了,陳深想要把這些人變成‘自己人’,這——拋出這些魚餌。可是他們就是變成了‘自己人’又有什麼用?
猜不透陳深的打算,任逸飛干脆關上大群,他從床上爬下來。
在他的——架上有一個透明的塑料盒,里——有刮刀和油泥,他有一種想要創作的沖動——如果創作可以讓他白日——怪物。
他還把手機連上充電線,調整——角度,——啟了自拍模式的錄像。
任逸飛會一點雕塑,沒到職業級,頂多能拿出去——人。但是他手里拿起四四方方的油泥的時候,他就讓自己完全投入到創作中去。
一——始可能是做戲,但是真的完全把心思灌入進去的時候,他——受到了一種奇妙的快樂。
任逸飛的童年沒有黏土玩具,長大後因——補償心理買了很多粘土玩偶,手工玩偶。但是他沒有如此刻這樣快樂——,——像他在賦予這塊泥土新的生命。
他小心翼翼給怪物做出了鋒利的爪子和有力的後腿,模糊掉的記憶忽然變得清晰,那個——覺出現了!
他假裝自己什麼——不知道,仿佛沉迷在雕塑的世界。他的大腦里,很多被遺忘的東西——被觸發了。
周遭的環境似乎在變淡,空間微微扭曲。他能——覺到,自己即——跨入那一條的捷徑,在精神的世界和不可言——的存在對視。
某一刻,他的世界變成了單純的黑白兩色。然而這里竟然沒有其他任何顏色,只有無窮無盡的灰,任逸飛——到壓抑。
這里是哪——?是鬼利用祭祀建立的通道嗎?
那些細小的黑色和白色小格子組合成了灰色的世界,這些東西看起來——很低落和沮喪,身處其中的任逸飛居然也——覺到了低落和沮喪。
他回憶里所有讓人低落的難——的情——出現了,凝聚成一個大烏雲,在他心底飄——雨。
他想到了下雨天,又或者那不是下雨天,而是他躺在床上,一邊的手腕被割——了,耳邊是滴答滴答血液流出和落下的聲音。
他的精氣神也要隨之離——,覺得就此死去也沒什麼。
任逸飛的手腕上亮起一圈紅,他從那種沮喪和憂郁的情緒里蘇醒——來。
「社員瘋癲或者恐懼或者絕望的情緒就來自這里?」
他——覺到外——還有更容易讓人迷失的極端情緒,那些情緒激——他,讓他不得不拿出最強的姿態。
受困的窘境跟——‘張正元’的皮囊一起剝離月兌落,剩下還未解鎖的情緒在這個特殊的環境里避——了封印爭先涌出,他正回歸全盛時代。
任逸飛閉上眼,滿足地嘆息。
他的力量節節攀升,然而身上也在毫無節制地狂漲,破壞、混亂、殺戮、暴戾、瘋狂,種種惡的氣場環繞——他。
惡的力量驅逐善,獸性驅逐人性,任逸飛化作非人的‘惡鬼’。
他站在一片虛無中,白發像在風中亂舞的雪,眸色和嘴唇一樣嫣紅,他身上仿佛穿——一件黑袍,但仔細看卻能看到黑袍上一粒粒細小的黑洞。
這根本不是黑袍,而是無數個破碎的小世界怨念的載體。
黑袍翻卷,下——沒有腳,空空蕩蕩。
任逸飛展——細長的手指,尖而長的指甲隨手就從虛空中勾了一——白骨——具,他戴上——具,只露出涂了血一樣的嘴唇。
封印了的他是人,解封了的他是‘鬼’。
吞噬了大惡人系統,也順便接納了它所攜帶的所有惡,他就成了行走在地上的邪物,如這個副本的神秘力量一般的存在。
人類不能——他真身,——了就會被影響,變得偏激且飛漲。
然而這里並沒有人……任逸飛眯——眼,走出之前的小圈子,眼前豁然——朗。
他沒看到封鎖在漆黑地方的‘神秘力量’,倒是看到了一些‘人’。白日——的那些已經受到影響的人,他們的影子似乎被遺落在這里。
他甚至看到了‘趙蕊’,在虛無的世界轉——圈圈,並且臉上布滿絕望。
「這些影子就是npc和這里的‘聯系’麼?」任逸飛看——,他覺得自己應該——去幫個小忙,這對他來——易如反掌。
然而此刻他的內心世界也是荒蕪的,友善成了一種紙片般的概念。
相互守望的人類本能似乎從他的血脈里被剔除了。任逸飛提不起興致,並且——始覺得很無聊。
順——這些影子的方向,任逸飛走到盡頭,他看到了一個特別的影子,是薩曼的角色,他格外不同,脖子上還套——燒紅的符文。
薩曼神情迷茫,就像是忘記了一件很——要的東西,並且——覺到苦惱。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問四周圍的空氣。
沒有任何東西應答,薩曼就想走,可是脖子上東西深深嵌入他的靈魂,他哪——也去不了。
「我必須回去,有人在等我。」
恰此時任逸飛從虛無中現身,他看到了薩曼,他們四目相對。
脖子上那個東西……似乎是‘咒’。本該是落在角色身上的,但是因——薩曼在這個身體里,他的靈魂也被迫蓋上了這種標記。
任逸飛那冷硬得如同冰河的心髒似乎裂出一條縫,縫隙里散出淡淡憤怒。
「這是我的所有物。」
他看那個‘標記’礙眼極了,伸出手就想挖掉。他細而長的指甲扎入脖子,沒有血,但是肯定很疼,薩曼疼得身體——微微顫抖。
但是很奇怪,薩曼沒有動,沒有拒絕也沒有抵抗,他的雙眼溫柔地看——他︰「你來接我了。」
「你認識我?」
薩曼搖搖頭。
「很。」任逸飛又——覺到了一絲絲的愉悅。
這太難得了,他更舍不得——其拱手讓人,這可是他先選中的,他的所有物。
他繼續挖,指甲已經踫到了那個‘標記’,就要直接摘掉,忽然一陣風吹來,所——之處空間直接破碎,眼前的薩曼居然直接消失了。
「這不是‘神秘力量’所——,這是……」任逸飛忽然想到什麼。可是不等他動作,他也被甩出去——
‘醒’——來,他還坐在寢室里,紅繩還死死鎖——他其他的情緒。
任逸飛手里拿——泥塑,不——這會——他一用力,油泥雕塑直接被捏變形。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一瞬間的憤怒。
荒、蕪、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