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任逸飛因為這句話呆住, 這是人話嗎？什——叫觀察一下他怎——死？嘴這——賤不怕先被打死？
「開個玩笑。」柯北坐下來，「不過你倒是真的很危險。按照感受到的程度的深淺，你排在第一序列。唔, 還有一個趙蕊和陳銳。」
玩笑？任逸飛在心里打一個叉叉，根本不是玩笑，笑眯眯說出真心話。
「我就是趙蕊。」趙蕊從朋友身後探出一個頭, 弱弱地說, 順便還告訴他，「陳銳昨天跳樓死。」
「什——？昨天跳樓——個是陳銳嗎？」有認識陳銳的社員變——臉。當發現身邊有熟悉的人為這件事死去，——種死神來臨的感覺就更加強烈。
柯北卻沒有任何意外之色, 顯然他知道, 說不定非常清楚︰「我知道, 而且我還知道, 有的人發現——不——，準備逃離這邊，結果最後還是死在外面。這說明……」
「逃離根本沒用？」一個社員搶答。
「——，」他微笑著點點頭，「只要我們身上的‘聯系’還在, 這件事就不會完結。」
只要參加過——一次的祭祀，不管是表演者還是圍觀者，他們都通過這件事和某個存在建立——一種聯系。
這是一種致命的聯系，——人類這一方來說尤其是。
怪物未必要傷人的意思, 但人類無意間窺到怪物的存在, 就足夠走入混亂的精神世界。
陳深請來的的確是神棍，但是神棍說出口的話，卻是真實的——
是陳深想要大家知道的信息︰——是不可戰勝無法直視的存在，但——果什——都不做, 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我們報警吧？」社員里的一個人忍不住——，他哭出來，「找警察，警察會保護我們的。」
「這種事誰會相信呢？」一個玩家嗤笑著說，他笑完低頭喝女乃茶。
有幾個人應和，都覺得找警察沒用。
雖然其他玩家沒開口，但也是一樣的想法，副本里的事怎——能找警察？
「報警！」又是任逸飛，他滿臉都寫著‘恐懼’，被死神盯上這件事已經把他嚇破——膽，就算報警不靠譜，似乎他也準備孤注一擲。
「我們連敵人是誰都稀里糊涂的，我不想就這——丟掉小命，所以我一定會報警！」他語速越來越快，最後幾乎吼出來。
社員里本就有不堅定的，被這一帶，也覺得報警合適。他們從小到大的教育都在告訴他們，有困難，找警察——
是，要報警的，和覺得找警察沒用還礙事的人迅速戰成一團。
眾人議——紛紛，吵著報警或者不報警，薩曼看著他們吵，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他開口說道︰「我已經報警。」
誒？吵架的雙方停下來，玩家也愣住。
玩家們有些意外，這可沒照他們的劇本來。
玩家們喜歡用些‘權宜之計’，他們本能地排斥——表官方的警察系統——果報警的是npc，——不奇怪。高端局的npc自主性很高，發生這樣的意外一點——也不稀奇。可是報警的明顯是一個玩家，並且似乎是鬼的真身，他這是玩自曝？
「我說過，我比你們任何人都更想知道真相。難道我不知道，這種事告訴警察，我自己也逃不——？」這個時候薩曼應該加一點悲涼的苦笑，但是他實在裝不出來，就抬頭看看天空，然後低頭。
「不管——時候我是被什——控制——，是我做的，我不否認，也願意承擔後果。但是，我總要知道，到底是什——東西在害我！」——
些社員都被他說得動容——，突然覺得副社長也是不容易，他根本什——都不知道，結果一覺醒來就成——可怕的祭司，身上帶著可怕的傷口，還要被別人誤解。
薩曼微微低頭，讓人無法通過眼楮窺視他的內心︰這一招自揭疤痕示弱，效果比想象中好。
發現到自己身份特別，他就做——這樣的準備工————報警。
一開始警察是不信，但是薩曼露出鎖骨上的傷口，之後學校接二連——發生事情，由不得他們不信。
隨後警察通知——學校領導人，這才有——現在這個封閉校園的舉措。
其實找警察壓根不是因為他高尚，僅僅是，池水越是混亂，他這個魚越是安全。
副本里的國家機關是不下——荒蕪之角的力量，這點他家阿飛已經用事實證明。而且他是極為重要的污點證人，國家會稍微保護一下他。
薩曼很想試試用官方力量——抗荒蕪之角。
「你報警——，所以今天封閉學校是因為這？」
在場沒有傻子，他們立刻聯想到——今天早上的廣播。
無緣無故的，說他們學校有什——急性流行病——時候他們就覺得奇怪，有這種事？他們怎——完全不知道？這會——聯系薩曼的話一想，明白。
「這我就不——清楚——，他們只是要求我安心待在學校，據說會有專家過來。」薩曼的視線掠過其他玩家們的臉。
人群中玩家的臉就不好看——︰好小子，這人自己不準備吃飯，這還干脆掀——桌。官方一來，他們玩家做事不就束手束腳——？
薩曼——理解此刻他們的心情。曾幾何時他也是這種不喜歡副本政府力量摻合的玩家，沒想到現在親自引——警察來。
這招屬——殺敵一千自毀八百，不過薩曼也不準備在這一局大展手腳就是。
大概只有任逸飛真心實意覺得這條路走得很。
這個副本一開始難度就很高，但是難點不在——找出鬼，而在——何找出隱藏在副本之後的神秘力量，保全自身。
這一點，他們不是專家，本地npc才是專家。想要更多的專家加入這次的解密活動，肯定要出動國家機關這種龐然大物。
「這真是——好。」社員中的消極主義者一听到官方力量干涉，居然有種自己即將得救的錯覺。
再怎——樣，官方力量總比他們這樣各自為政的小團體強。
當然，玩家們不會坐以待斃，他們必須在官方到來之前，從這些社員身上搜刮到足夠多的信息。
他們很快說服——在場的人合——，然後就建——的群。
群主是社長，也就是文理。不過文理更喜歡找線索和——析，所以真正的管理者其實是陳深，——在這方面一直做得很好。
陳深照例先說——一通引發社員們求生欲的講話，然後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
希望在——場祭祀活動里扮演——角色的社員，可以仔細說一說自己當時的裝扮、動——、偶爾的異樣等等——
果沒有參加表演，但是在場外看——全過程，或者拍——照的，也可以拿出來一一比。
「這些線索我們先集中起來，等到警察過來，這些寶貴線索將直接提供——他們，節省——邊時間。」陳深考慮得很仔細，照顧到——大部——社員的心情——他們只想事情早一點結束，誰解決的不重要。
果然陳深的要求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可，他們開始主動——憶——一天。
「我記得，——一次的祭祀其實我們早就到——，但是一直等到下午六點，祭祀才開始。」一個社員——憶，他還解釋——一下，「因為我這個人性子急，所以——會——一直看手表，才記得當時的時間。」
另一個社員接上去︰「的確是等到六點。我五點左右過來，硬是等——一個小時。」
「啊，——！我想起來一件事。」人群中一個——生忽然想起什——
素面朝天，——邊眉毛都短一截。一看就是經常化妝的——生，這一次卻連眉毛都來不及畫，可見——最近生活質量的下降。
「我記得——會——副社長的長假發還是真發制——的，得有快一米長呢。更可怕的是，——些頭發的根部連著整塊——的皮。」
整塊——的皮？聯想力豐富的社員們已經腦補到殺人剝皮。
這個——生不知道是想到——什——恐怖畫面，縮縮脖子︰「一開始我以為是種在 膠上的假發，還奇怪現——今的假發都這——有質感——？這會——……」——
被自己的想象力嚇到，身體都哆嗦起來。
眾人把目光投向薩曼，薩曼老神在在︰——裝的是原主，和他林觀月有什——關系？
「我在寢室中並未找到這樣一頂真人頭發制——的假發。」
「也許——不是假發連著皮，而是……假發戴上去後，頭發絲扎進——頭皮里。」這個社團嘗試開導受到驚嚇的社員，可是他的開導比原版都要嚇人。
「安靜閉嘴吧。」
這——一群人擠在一起插科打諢，恐怖的陰影似乎就要從頭頂散去。他們都覺得未來是美好的，死亡陰影總會過去。
「誒，你低頭喝半天——，還沒喝好？」一個npc推他旁邊的人。
這個人之前還一直在說話，但是不知道什——時候沉默下來，低著頭，似乎在喝女乃茶。
任逸飛瞥一眼——個方向，他記得——是個玩家。視線正要轉——來，他卻看著透明塑料杯里紅色的液體狀物質愣住。
這是招牌女乃茶的杯子，招牌女乃茶里有紅色果醬——？
一個奇異的想法擦過他的腦海，任逸飛臉色微變。然而不等他提醒，——邊的npc已經隨意推推這個低頭喝女乃茶的人︰「兄弟，你沒什——想說的——？」
誰也沒想到，npc就是這——隨意一推，這個低頭喝女乃茶的玩家卻直接連著女乃茶翻倒在地上。女乃茶在地上滾動，撒出去一些混合著鐵銹味的女乃茶。
眾人感覺不——，定楮一看心髒都涼——半截。
只見喝女乃茶的人嘴里插著——根流滿鮮血的塑料吸管，眼楮瞪得大大的，竟不知什——時候已經死。
「啊——」
死亡的陰影再一次籠罩這群人的上空，並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得濃烈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