慫, 但是識相的年輕男人小——翼翼打——手機,手機還有一點電,上面出現了現在的時間︰「5月31日, 五點——十七——……」
「後面的不用報了。」任逸飛走到密碼鎖前,這個世界的今年是2023年,他在——面的日歷上看到。
這是一個六位數的密碼鎖。
「230528。」
「叮咚。密碼正確。」隨著電子密碼鎖的聲音, 大門在他們面前緩緩打——, 一個漆黑的,只有無數激光射線的黝黑走道出現在他們面前。
「臥槽。」年輕男人愣住了。
任逸飛沒有直接去那里,他回頭拉走了一個尸體推車, ——後進入那個屋子, 年輕男人見他走了, 這才急急忙忙沖——來︰「大哥, 等等我。」
密碼一——,直接改稱大哥了,一點沒有當初那個嫌棄的樣子。
「臥槽,大哥你是怎麼知道密碼的?」年輕男人這會兒表現得很熱情,「大哥, 我姓安。哎喲,看我,我姐姐姓安我肯定也姓安啊。你怎麼知道那個密碼的?」
「猜的。」任逸飛言簡——賅。
「別這樣,說說唄?」
年輕男人追根問底︰「這怎麼能是猜能猜出來的?您是——尸體上——現的?那尸體也沒寫名字啊?還是時間?不對啊, 那我剛來就輸入——時間了, 一模一樣的時間。」
任逸飛這會兒才覺得這個人吵得慌,他只——多說了一句︰「這個尸體已經死亡——日,現在的時間往前推——天就是真實死亡時間,密碼就是死亡時間。當——, 我猜的,只是運氣——猜中了。」
「我……」
「噓。」任逸飛讓他安靜。
「推一輛運尸車來,哦,還有,」任逸飛仔細想想,指著地上的尸體,「把那雙鞋子摘下來。」
「什麼?」
「推車,扒鞋子。」任逸飛重復一遍,讓他不要假裝听不見自欺欺人。
「可這,這鞋子……」年輕男人富貴人家出身,哪里干——這種事?推車也就算了,扒死人的鞋子,而且是死了——日已經腐爛的人的鞋子,這……——
而在任逸飛冷冰冰的目光下,他竟——沒法反抗。
總覺得,如果他不能表現出自己的用處,——鐘就要被這個姐姐的前相親對象踢出去自生自滅。
捏著鼻子他去月兌了死人的鞋子,又推了一輛車。
兩輛運尸車將這里擠得滿滿當當,年輕男人跑一邊干嘔,他覺得自己這會兒髒了,不干淨了。
隨著大門慢慢關閉,這個走廊變得越加漆黑,而那些代表了激光的線也紅得更加奪目。
「這是激光密室,需要避——這些激光去到對面才行。」吐完了,年輕男人走回來。他說得很小聲,聲音里帶著畏懼。
如果是一般的密室逃月兌游戲,他是不怕的,反正死不了人,再怎麼刺激也有限。但是這里的游戲,那是真的會死人的。
鬼知道觸踫到激光會觸——什麼機關,萬一是必殺陣呢?
「必須是活物才行,還是死物也能影響激光?」他問玩——密室逃月兌的年輕男人。
「死物就可以。我是說以前那些密室逃月兌游戲,但是這里,我不確定。」
任逸飛想了會兒,用鐵鉤勾起一只鞋子丟出去。
速度太快兩人沒看到具體是哪根射線被干擾,但是效果還是很明顯。一團團火焰——地板處沖起,看那顏色,——百度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是人走——去,還不得被燒成烤豬?」年輕男人有些畏懼,人類對火本來就有著天——的畏懼。
「只是噴火,沒有其他的嗎?」任逸飛卻想著這個問題。
他選擇了另一個方向,丟了第二只鞋子。這一次冒出來的還是火焰,溫度很高,隔那麼遠都感覺自己要被燒到。
但是,只有火焰,只有一個方向沖——來的火焰,任逸飛覺得這是最——的結果。
他低頭檢查了運尸車,下面是全金屬鋼板,上面鋪著一層很薄的塑料布,輪子是前後輪而不是萬向輪。
年輕男人似乎明白了他要做什麼︰「你要坐這個沖——去?半路停下了怎麼辦?或——方向歪了撞到牆壁上?」
任逸飛扯掉了塑料布,自己躺上去,雙腿蜷縮,腳底頂著門。是的,他準備利用反彈的推力讓自己向前。
這條走廊不算太長,如果力道足夠,他是可以被推到最後面的。
這樣做肯定有一定風險,但是比什麼都不做強。
「我不負責別人的生命,這個責任太重。所以,你自己決定。我最多可以等十——鐘。」說完,任逸飛雙腿猛地一蹬大門,運尸車的四個輪子直溜溜轉動。
紅色的激光射線被阻斷了,火焰——下面沖上來。高高的火焰一下阻擋了後面年輕男人的視線,他用手臂擋住自己的眼楮︰那太刺眼了。
任逸飛縮在中間一動不動,他緊緊咬著牙,強迫自己,隔斷了掙扎——恐懼的身體本能。
他躺在上面就像尸體,運尸車就這樣穩穩穿——了火焰,任逸飛感覺到下面的鋼板變得滾燙,但又像是錯覺。他的眼前火光炸響,身邊也全是火焰,仿佛身處火焰堆里。
終于,運尸車撞到了另一個東——,它停下來,任逸飛還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著,一時間——不清情況。
「到了?」他抬頭看,看到了門,是一個石門,上面沒有密碼鎖之類的,只有一堆在昏暗環境中籠著陰影的浮雕圖紋。
這時候走廊上的射焰都已經停下,年輕男人也把自己的手臂放下,他看著走廊另一頭完——無損的任逸飛,情不自禁道︰「這居——真的可以?」
「你是怎麼做到的?」年輕男人十——懊悔之前遮住眼楮的事,他完全沒有看到運尸車沖——火焰的樣子。
任逸飛成功了,那就說明這件事是可行的。不是理論上可行,而是實際操作可行——
而即便有了這麼一個成功案例,真的讓他去復制的時候,年輕男人還是遲疑了。他感覺得出來,那種能把骨頭燒化的溫度。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他大聲問。
任逸飛沒有理會他,他正看著那些門上面的圖案。
這里太暗了,所以他用手機自帶的燈照著看。這是九個各自獨立的石磚,上面有著風格統一的q版浮雕,在一塊兒搭成了九宮格的樣子。
而九宮格的——面還圍著一圈,上面有很細的圖案。
「大哥,你還有別的辦法嗎?」身後的年輕男人還在喊。
被打斷思緒的任逸飛轉——身,用手指著手腕。雖——手腕上已經沒有手表,但是這個——思還是很明顯的,就是‘看時間’。
「要麼自己——來,要麼就等在那兒。」都是成年人,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經歷那麼多事,他的——也變硬了。如果這個男人不能在十——鐘內——來,任逸飛會直接走人,並且毫無負罪感。
正如他所說,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的生命負責,而不是把這個責任轉嫁在別人身上。
看到任逸飛的回應,年輕男人都要哭了。但是沒辦法,這里不是他家里,沒有疼愛他的父母,也沒有為了權勢討——他的人,或——那些真正的朋友。
他學著任逸飛之前的樣子,縮在那里,——後用腿蹬門。
「啊啊啊啊——」不——他還是沒有任逸飛那種冷靜,一——始他就慌亂了,哇哇大叫,身體在上面動來動去。
混亂間伸出去的手指還被火焰燎了一把,幸——時間短暫,手指倒沒有燙傷,只是他受到了驚嚇。
這顯——影響了運尸車,它沒有走直線,而是走了一個弧線。
快要沖——火海的時候,運尸車一頭撞到牆上,車停下來,下面的火焰——乎要融化鋼板。
「完了。」年輕男人——想,他的眼前——始晃——自己前二十多年的人生。
「真是荒唐啊……希望他們不要哭。」年輕男人閉上眼。
「還沒死了,就瞑目了?」
一只手,一只拿著鐵鉤子的手穿——紅色激光的間隙,沒有觸動任何一條。
他鉤住了運尸車的車頭,用力一拽,在火焰沖出前就把車子連著上面哭泣的年輕男人,一起——火海中鉤回人間。
年輕男人睜——眼,怔怔地看著他,火焰中那張冷酷的臉帶給人一種別樣的安全感,——特別的魅力。
「媽蛋,這個男人——帥。」
「下來。」任逸飛說。
到達安全地點了,年輕男人麻溜地——運尸車上下來,小媳婦一般跟在他邊上。
任逸飛覺得對方有點兒怪,以為是嚇壞了還在平復——情,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年輕人多經歷——回就淡定了。
「咦?這不是埃及的死——阿努比斯嗎?」年輕男人指著門上一個狼頭人身的q版圖案,「我以前去埃及玩——,還有些印象。還有這個,這是王權的代表,交叉的曲柄杖——連枷。」
曲柄杖是一個前端彎曲的權杖,連枷則是一個掛著——串珠串的木棍,經常出現在古埃及相關的地方,非常有辨識度。不——在這里,它們被畫得非常圓潤可愛。
「這是什麼?」年輕男人問任逸飛。
任逸飛搖搖頭︰「它沒有具體的提示。不——,我——現這些獨立圖案浮雕是可以移動的,在最下面的中間位置,有一個等待位。像不像華容道游戲?不——這卻是用來拼圖的。」
「拼圖?」
「對,古埃及——話體系的代表物,還有古希臘——話體系的代表物,以及古印度——話體系的代表物。」任逸飛伸手指著——面那一層的邊框,「你看這邊框上的浮雕紋,其實也代表了不同的——話體系。」
「最上面的是聖甲蟲圖案,這是古埃及——話標志物之一,他們的傳說里,太陽是一只巨大的聖甲蟲(屎殼郎)推動的。
「下面這是蓮花,在沒有找到佛教代表物的前提下,我猜測這是古印度教的象征物。
「最後是古希臘——話,這個就不必解釋了,木馬,特洛伊戰爭。」
任逸飛雙手並用,他腦子里有著清晰的路線,告訴他怎麼樣推動這些浮雕磚,用最少的步驟達到最——的效果。
年輕男人只看到他像是不用思考一樣移動浮雕磚,他的雙手就像是被兩個大腦——別控制,全都在快速完成自己的工作。年輕男人只覺得眼花繚亂,光是看著都很累。
「死——阿努比斯,王的權杖,還有放著一根羽毛的天平,這是古埃及——話體系的。」
放著羽毛的天平是用來稱死——髒的重量的,它叫審判之秤,羽毛是真理之羽。如果死——髒比羽毛重,會被打入地獄,反之則永生。
「象頭——犍尼薩,嘴里咬著毒蛇的大鳥婁迦羅,以及作為武器的金剛杵。這是古印度——話。」
任逸飛對印度——話完全不熟悉,他能排列出這——個,其實是用了排除法。
這也是很簡單的,想一想大象的原產地,既不在埃及也不在古希臘,那就只能是印度。
還有大鳥婁迦羅,一度讓他認作是埃及——系,因為鳥加上毒蛇,真的很埃及。不——埃及——系位置滿了,這又不像是古希臘——話的,那就只能是古印度——話體系里的。
剩下——個︰帶翅膀的帽子,這是信使赫爾墨斯的,沒有爭議,就是古希臘——話里的。
一只白牛,嗯……這個一——始存疑,因為印度人似乎挺崇拜牛的,尤其是白牛。但是另一方面,宙斯變成白牛誘惑——也是大家熟知的一個古希臘——話故事。
最後一個,金隻果,這個也沒什麼爭議,引——特洛伊戰爭的最——之爭,它的獎勵就是一顆金隻果。
調整——位置後,任逸飛後退了一步。他期待著新的變化。
只見這些浮雕磚頭的縫隙間有光射出,在黑暗中無法忽視。他們能感覺到,地面在微微震動,眼前的門似乎正在打。
它——了一道縫隙,年輕男人迫不及待湊近了,突——,他的笑容僵硬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