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林白軒大大方方的離去,悉達罕王子急忙趕了上來,叫道︰「上師眼看就要取勝,為何不追?」
「追不得!」羅伽眉頭緊鎖,半晌才搖頭道,「那人一身修為非同小可,又有兩把誅仙劍在手,我自保無虞,卻難以顧全王子的安危!」
悉達罕王子連連頓足,不悅道︰「雲霄、碧霄已是我的囊中之物,後來的那個女子我也甚是歡喜,帝師怎麼就這樣輕易放跑了敵人?就算有兩把仙劍,我這里也有魔寶,足以克制對方的法器!」
羅伽側頭看了悉達罕王子一眼,沉聲道︰「令主,你可知誅仙劍為何物?」
悉達罕不由得一呆,搖頭道︰「不知!」
羅伽冷笑連連,道︰「令主年幼,或許沒听過誅仙劍的大名,但是若說昔日魔祖手中的弒神槍……」
悉達罕不由得一怔,詫異道︰「莫非那不起眼的兩把仙劍,竟然能與弒神槍相提並論?」
「非也!」
悉達罕剛松了一口氣,只听羅伽嘿嘿怪笑道,「道祖鴻鈞當年重傷計都羅,搶走弒神槍,又恐弒神槍生出靈智因而滅世,將其四分氣運化為誅仙四劍!又取來一片創世青蓮的蓮葉,化為誅仙陣圖……悉達罕王子,你說誅仙劍與弒神槍相比如何?」
悉達罕的臉色頓時一片慘白,喃喃道︰「如此說來,誅仙劍竟然比弒神槍還要厲害?」
他猛然想起了什麼,一連串催促道︰「上師,既然如此,咱們還是回欲界天去罷!有誅仙劍在這里,咱們哪里打得過?」
羅伽神色復雜的盯著悉達罕,半晌才搖頭道︰「令主不必驚慌,此人雖然掌有兩把誅仙劍,但是到底殘缺不全,無法完全發揮其中的威力。更何況沒有陣圖,誅仙陣威能便打了一個折扣。咱們小心應對,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他身為帝師,見多識廣,智勇雙全,因此被六欲天魔王波旬魔羅派來輔佐悉達罕,卻不料這位王子心性如此之差,不由得心中暗暗起了悔意。
只是這當口他已經來不及反悔,只得打起精神來,正色道︰「令主,咱們的任務只是要在三界中打下一片落腳之地,稍後王上會派來更多的好手,縱然是誅仙劍,咱們也未必會怕了他們!」
而此時的雲霄斜斜靠在山石上,如玉的面頰上已經變成了一片青灰。林白軒右手點在她的眉心處,精純的上清仙靈之氣不斷渡入,卻依然無法阻止她的傷勢繼續惡化。
碧霄手足無措,抱著雲霄哭道︰「大姐,是我害了你啊!如果不是我執意要突破太乙玄境,你又怎會甘冒奇險,要去觸踫大道法則?」
小青也是滿臉悲容,拉扯著林白軒的衣角,泣道︰「公子,我截教門下情同手足,還請公子救師姐一救!」
雲霄勉強睜開雙眼,微笑道︰「你們都不必哭了,我被大道天魔反噬,神魂幾近破碎。又被羅伽打散了元神,再也壓制不住傷勢,已是救無可救……」
她艱難的轉過頭,道︰「林道友,石磯師妹跟著你,我很放心……至于二妹……還望道友看在上清一脈的份上,護她一護……」
林白軒沉默半晌,輕嘆道︰「雲霄仙子,難道就沒有救你的辦法麼?」
雲霄微微一笑,顯出一種驚心動魄的淒美笑容,搖頭道︰「我在化外之地被大道天魔入侵紫府,如今我的識海已漸漸消融,等識海一破,我便再無半點靈智,只會打回原形。」
「若是我送你入六道重修……」
「沒用了!」雲霄輕笑著搖頭道,「也好,我本是一朵雲彩化形得道,如今只不過是重歸雲霞,化雨滋養大地,又生風回歸……干干淨淨的來,干干淨淨的走,也是一件好事!」
「雲彩化形?」
林白軒腦中似乎什麼東西一閃,細細去想,卻又一無所獲。
碧霄淚流滿面,低聲道︰「大姐,你若是死了,教我如何自處?況且三妹還不知所蹤,若是日後她歸來,我……我如何向三妹交代?」
小青忽然抬起朦朧的淚眼,說道︰「碧霄師姐,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麼?」
碧霄痛苦的搖頭道︰「紫府被破,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能夠修復大姐先天本源的東西。原本我可以救大姐,但是我沒有煉回法則,哪里來的先天雲彩本源?」
先天雲彩本源?
林白軒猛然想起了什麼,急切地問道︰「敢問碧霄仙子,必須要用先天雲彩,才能修復雲霄仙子的傷勢麼?」
碧霄點了點頭,林白軒又問道︰「除了你們三姐妹之外,難道世界上就沒有第二朵先天雲彩麼?」
碧霄茫然搖頭道︰「沒有了,當年我們五人在同一片彩雲中誕生,除了我姐妹三人之外,尚有雲中子和彩雲仙。除非我們能恢復先天境界,才能修復大姐的破碎道體……」
听碧霄的解釋,林白軒終于想起了後世的一個傳聞。
無論是雲中子,還是三霄,其來歷都殊為可疑。與孔宣、趙公明等人身世清白不同,這幾人都記載是彩雲得道。
粗粗看來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世間雲彩無數,為什麼會在同一時代冒出這五個羅天上仙?甚至還誕生出雲中子和雲霄兩位準聖,這種成材率,未免太高了一點。
因此,有人發揮聯想,考證出雲中子、三霄與彩雲仙子五人,其實都是同一朵雲彩修煉成型,並且將五位仙人的來歷,指向了混沌魔神之一的紅雲老祖!
紅雲乃是盤古開天闢地中僥幸活下來的三千魔神之一,有資格進入紫霄宮听講,之後因為讓聖位之事,惡了鯤鵬妖師,故而被鯤鵬攔路截殺!
可憐紅雲老祖本是一個實誠人,卻被鯤鵬打成重傷,到了地府又被冥河道人眼饞。紅雲不得已,拖著殘破的先天紅雲道體想要突圍,最終因傷勢過重,來不及跳入輪回池,就神魂俱滅,死在距離輪回池外不到數尺之遙!
「有了!」林白軒忽然精神大振,笑道,「我找到救雲霄仙子的辦法了!」
「什麼?」碧霄、小青不由得大喜,雲霄卻心中有數,不顧自己面臨的困境,急急搖頭道,「林道友千萬不可,那地方……」
「沒關系!」林白軒深吸一口氣,「我倒是想瞧瞧,混沌雲彩與先天雲彩,究竟能不能向下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