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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是次日天明。

經過昨夜之事後,白魚鎮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靜。

他們先把白采關了起來,打算將此事告知掌門師尊後再做定奪。若是白采真與魔有關,那麼事情可能會比想象中更要復雜。

「二師兄,大師兄還沒醒?」

「嗯。」

「我在廚房給他盛了碗銀耳蓮子粥,那就麻煩二師兄送進去了。」

「好。」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觀溟推開了房門。

進門一看,床上的人正蜷縮成一團,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囈語。

「師兄?」

觀溟直覺不對,來不及將門關上,放下粥碗便走了過去。

听到這聲輕喚,燭方半睜開雙眼,像口渴之人尋找水源一樣靠近觀溟︰「師兄好熱……」

這幾日他們忙于捉妖,每晚沾床便睡,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共同修煉。

看這樣子,應該是妖丹又在作祟了。

觀溟任由燭方在懷里蹭來蹭去,手輕輕撫上他的後背,將冰涼的靈力緩緩渡到對方體內。

懷中人衣帶半解,單衣滑了一半,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而他本人卻毫無察覺,似是覺得隔著衣料不舒服,還伸手去解觀溟的腰帶。

觀溟正全神貫注地壓制著妖丹毒性,根本無暇分心去注意這些細節。等到回過神時,腰帶已經被解開了,一張滾燙的臉就貼在他冰冷的胸膛上。

「哥哥!」

狐綏闖進來的時候,剛好瞧見這一幕,笑容頓時凝在了嘴角。

他還沒來得及看仔細,一道水流便把他推了出去。與此同時,房門在他面前重重地關上了。

話本上說,只有互相喜歡的人,才會月兌光衣服抱在一起。

狐綏掏出隨身攜帶的話本扔地上跺了兩腳,看了兩眼又踢到台階下,悶悶不樂地走了。

這一覺睡了很久,醒時燭方只覺渾身舒暢,隱約還听見了一段談話聲。隔著床幔看去,說話的人原來是觀溟和白覓繁。

想必是體內的妖丹發作,觀溟才會找來白覓繁幫他診治。

白覓繁道︰「已經持續多長時間了?」

觀溟道︰「接近一個月。」

白覓繁捋了捋胡須,道︰「之所以沒有好轉,是因為你們缺了一樣東西。」

觀溟道︰「白老家主請說。」

白覓繁道︰「燭公子出身鳳族,除了你的龍族心法,想要治好他還需要有鳳族的棲梧珠。」

觀溟道︰「我明白了。」

白覓繁又道︰「但我听說棲梧珠是鳳族的守護靈物,由每一代在位的鳳王傳給下一任鳳王。你們若想取得此物,恐怕還得去一趟南荒的丹穴山。」

觀溟點了點頭︰「多謝老家主。」

南荒丹穴山?那不就是原主的老家嗎?

燭方正打算起床,這時,鏡玄一臉慌張地跑了進來。

「二師兄,大事不好了,白公子他……」還沒說完,鏡玄注意到坐在觀溟對面的白覓繁,剩下的話全卡在了喉嚨里︰「白老家主也在……」

白覓繁連忙追問︰「他怎麼了?」

鏡玄吞吞吐吐︰「他、他……我剛去看他,發現他在房間里……自盡了。」

白采自盡了。

乍然听見這個消息,白覓繁的神色恍惚了一瞬,末了嘆了口氣︰「他沒說錯,該遭報應的人是我。」

「白老家主……」

「去看看吧。」

待到燭方穿好衣服下床,他們已經去看白采了。他邁出門,走過台階時無意中看見一冊話本。上面還有幾個腳印,像是被人刻意丟棄的。

「這是什麼。」燭方彎腰撿起來,不自覺念出了口︰「師兄弟雙修記,作者靈山一片心。」

是靈山宗弟子寫的話本?

燭方翻了兩下,也沒細看,隨手扔進了乾坤袋里。

白采既死,白魚鎮一行也到此結束。

鏡玄帶著白憐回了靈山宗,燭方則和觀溟準備前往南荒。

至于狐綏,留下信後便一聲不吭地離開了白家。信上寫著反話,說他暫時回狐族了,讓燭方千萬千萬別去找他。

「我還是覺得哪里有些奇怪。」走之前,燭方買了點烤魚干當零嘴,順便向魚鋪老板娘打听︰「老板娘,你知道白家那幾位公子是怎麼死的嗎?」

「你問這事兒啊,還真是問對人了。」老板娘沒認出他們是靈山宗的弟子,低聲道︰「大公子是得了病,連白家自個兒也治不好。二公子是走路的時候摔了個跟頭,之後再也沒能醒來。三公子是喝醉酒掉河里淹死的。有人說,是因為當年他們殺了那只蛇妖,遭了報應。」

「好,謝了啊。」

出了魚鋪,燭方問觀溟︰「她說的蛇妖,你有听說過嗎?」

「沒有。」

也對,觀溟要麼在靈山宗修煉,要麼去了仙域閉關,對山下這些八卦肯定不了解。

不過燭方隱約記得,原書曾說,魔君的身上流淌著蛇族的血脈。

南荒。

不消三日,兩人便抵達了鳳族的領域。

此時天色已晚,丹穴山下熱鬧非凡,像是將要舉行一場盛典。

而來此之前,燭方並未收到任何消息。

原主是鳳族二公子,亦可稱作二殿下。上有一個大哥,下有一個三弟。大哥成熟穩重,是鳳族下一任的王。三弟聰明伶俐,備受鳳王寵愛。

只有原主資質平平,又無過人之處,更不會討人喜歡。

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原主因此去了靈山宗修仙。這一去便是數年之久,期間再未回過南荒一次,成了鳳族可有可無的存在。

就連上次合籍大典,收到婚柬的鳳王也沒來參加。

二人上了丹穴山,燭方攔下一名侍女問道︰「最近是有什麼喜事嗎?」

「再過幾日,大殿下便要與越翎公子成婚了。」侍女說完抬起頭,這才把他認了出來︰「二殿下?真的是二殿下回來了,奴婢這便去稟告鳳王殿下……」

「不用了。」燭方道︰「父王現在何處?我自己去找他。」

「回二殿下,在鳳鳴宮。」

燭方讓觀溟等在鳳鳴宮外,自己進到宮內,候了許久才得到了見面的機會。

「兒臣見過父王。」

鳳王正在和小兒子下棋,听說燭方回來後,不僅沒有為此感到高興,反而露出幾分不耐。

「說吧,回來做什麼?」鳳王看著棋局,半點兒余光都沒分過去,「沒事就出去。」

燭方也沒打算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兒臣想向父王借棲梧珠一用。」

旁邊的三殿下好奇道︰「你一回來就借棲梧珠,是要拿來做什麼?」

「我自己用。」

他想試探一下鳳王的態度,所以暫時沒把中毒的事說出來。

但從目前來看,情況好像不太樂觀。

鳳王落下一枚棋子,面色愈加不耐︰「棲梧珠是鳳族世代守護的靈物,只有每一代鳳王才可使用。這一點,應該不用吾為你重述。」

話都這樣說了,燭方只能直接道明來由︰「兒臣中了妖毒,大夫說若想盡快解毒,便需要棲梧珠相助。」

雖然原主對親情比較淡薄,但鳳王身為原主的親父,總不可能見死不救?

正想著,鳳王開口作出了回復,語氣頗為冷淡道︰「那你去問庭燎吧。過兩天是他的婚典,看他願不願意借給你。」

庭燎便是原主的大哥,鳳族的大殿下。听鳳王這話,顯然已經確定了庭燎就是鳳族的下一任繼位者。

「好。」

燭方出了鳳鳴宮,卻沒看見等在宮外的觀溟,于是去問守在宮門口的護衛︰「剛才那人呢?跟我一起來的那個。」

「回二殿下,他被大殿下帶走了。」

庭燎帶走觀溟做什麼?明明他們才回來不久。

燭方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照著原主的記憶去了庭燎所在的宮殿。

去了才發現,他們正坐在一起喝酒,看那樣子像是在款待觀溟。

「二弟來了。」庭燎好歹是他大哥,雖和原主的關系算不上好,但也沒到撕破臉的地步,「剛剛去鳳鳴宮找父王,才知你和你的道侶回了南荒。見他一人等在宮外,所以把他請了過來。听說,二弟此次回來是為了借棲梧珠解毒?」

觀溟不知喝了幾杯酒,靜靜地坐在那兒抿著唇,八成是喝醉了。

這人怎麼就不明白自己的酒量呢!

「二弟?」

「啊?」燭方的視線從觀溟身上收回來,回道︰「是,所以正想找大哥商量一下。」

「找我商量?這事大哥可做不了主。」

「父王說了,讓我問問大哥,只要大哥願意就行。」

「這……」庭燎勉強扯了下嘴角︰「這棲梧珠畢竟是守護靈物,二弟還是不要為難大哥,去問父王比較好。」

燭方算是看出來了,這對父子明顯是在互相推月兌,說白了就是不願意借出棲梧珠,哪怕他身中妖毒命在旦夕。

「行。明日我再去找一趟父王。」燭方擔心待會兒觀溟又酒後亂親,決定趕緊把人帶走,「我先送他去休息。」

見燭方起身欲走,庭燎連忙出聲叫住他︰「二弟且慢。」

「大哥還有事?」

「嗯……」庭燎道︰「父王見二弟多年未歸,所以將你先前住的宮殿改建成了花園。」

燭方聞言愣住︰回到家連睡覺的地兒都沒了?

庭燎接著道︰「不過剛才大哥另外給你安排了住處,這便讓人帶你們前去,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他們即可。」

「那就多謝大哥了。」

「無妨,這是大哥應該做的。」

燭方帶著觀溟去了臨時的住處,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忍不住皺了皺眉︰「你一共喝了多少?」

觀溟定定地看著他,然後伸出三根手指。

「三杯就醉成這樣,酒量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燭方說著鋪好被褥,將他扶到床邊,「先休息會兒,我叫人煮點姜茶,下次不會喝就別喝……」

話音剛落,觀溟徑直倒在了床上。

睡了?

「醒醒。」燭方伸手推了推︰「把衣服換了再睡。」

可觀溟哪里听得到他的話,躺下去後便一動不動,和上回一樣怎麼也叫不醒。

燭方想了會兒,忽然靈機一動,直接用潔淨術不就行了?

他記得觀溟之前用過,還順帶教了他一些簡單的術法。

燭方離近了些,默念了好幾道法訣。睜眼一看,床上的觀溟依然毫無變化。

難道記錯了?

連續試了幾次,仍是同樣的結果。

就在他準備放棄時,眼前忽地一道白光閃過。

燭方頓時喜出望外,睜大了雙眼去看,卻發現觀溟身上的衣服全被他給變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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