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魚整個人狀若癲狂,張著大嘴又朝我沖了過來。他的手也是朝著我的脖子掐了過來,「馬中元,你該死,該死,若是知道今天會這樣,當初說什麼我也把你父母弄死。」
周清魚的這番話也徹底的激怒了我,我直接把狼牙鏟用力的朝著他砸了過去,鏟子的頭直接拍到他的右半邊臉上,一瞬間,周清魚的右臉幾乎是變了形。
噗嗤一下,他嘴里吐出好幾顆牙齒,帶血的牙齒朝著我飛了過來。然後他整個人又朝著我瘋了一般的撲了過來。
我不會讓他靠近我的,手里的狼牙鏟又朝著的肩膀狠狠的拍了一下,我沒有朝著他的要害打,畢竟他是大活人。
「周清魚,從你用風水術害人的那人起,你注定是要輸的。」我聲音嘶啞的厲聲說道。
「輸,我不會輸,永遠都不會。」周清魚瘋狂的喊叫著。
不知道什麼時候刮起了風,天上的月光找到周清魚的身上,周清魚顯得更加的陰翳。
此時的周清魚雙目瞪得滾圓,直勾勾的看著我,現在的他面相猙獰到了可怕的極點,他的整張臉此刻顯得很是陰冷,可以說凶相畢露。
周清魚忽然開始笑了起來,不過,他的笑容卻是陰冷森然,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笑,我總感覺那里仿佛不對一般。
「馬中元,你以為我這麼容易就輸了,你以為你現在贏了,你未免想的太過簡單了。」周清魚的臉恢復了正常,他的面容也變得冰冷至極。
「出來吧,是你出來的時候了。」周清魚突然朝著車子的方向說道。
他話音落下,車門被人從里邊打開了,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我跟周清魚在這邊動手,車子里一直沒有動靜,我以為車子里沒有人,沒想到車子里居然還有一個人躲在里邊,我不僅皺起了眉頭。
那人從車子里下來,他穿著一件唐裝,年紀跟我應該差不多的樣子,他跟周清魚也有幾分的相像,我立馬猜了出來,這人也是周清魚的孫子。
「周晟,現在是你表現的時候了,爺爺把這個人交給你。」說完這話,周清魚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
他這是把孫子留下當擋箭牌,他要開車離開,這老小子真夠狠的,自己的親孫子都不管不顧。
就在我準備跟周晟動手的時候,周晟突然開口了,「爺爺,你不留下來看戲嗎?」
周清魚顯然愣了一下,他應該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孫子會這麼說,嘴里嗯了一聲,然後簡單的說道,「不用了。」
就在周清魚和周晟擦身而過的時候,周晟突然伸手拉住了周清魚的胳膊,「爺爺,你就這麼把我留下,你不怕我死在這里?」
「周晟,你什麼意思,爺爺的話你都不听了嗎?」周清魚皺起眉頭說道。
周晟的臉上此刻竟然露出了笑意,不過他的笑中卻是溢滿了冰冷的氣息。
「爺爺,我們不是你的傀儡,也不是你的替死鬼,我們這一房已經被你害得七零八落了,現在是你該償命的時候了。」周晟突然說道。
這變故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讓我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我原本還想著要跟周晟打一架,周清魚也會趁著這個機會跑路的,沒想到意料之外的事情突然發生了。
顯然不僅是我,周清魚也應該是沒有想到會發生突變,他眼楮看著周晟,「你要干什麼,要造反不成,你要我怎麼償命?」
周晟猛地從身上拽住一條白色的長布,那衣服上寫滿了紅色的名字,每一個名字好似都是用血寫出來的,無不發出陰冷的氣息,那些名字無一例外都是周姓。
「這些名字,你可記得,他們都是您的子孫,有的是替您死的,有的是被您利用的。」周晟
說道這里,停頓了一下。
周清魚看著那些名字,我看到他被我打腫的臉,明顯的顫動了一下,「周晟,你可是爺爺最疼愛的孫子,你不能听信外人的話,爺爺還有很多風水術要傳授給你。」周清魚似乎有些心虛了起來,說話也軟了下來。
「最疼愛的孫子!」周晟冷笑一下,「每一個替您死的,你都會這麼說,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我小叔死的時候,您也是這麼說的。」
周清魚這會有些氣急敗壞了,聲音也變得尖銳了起來,「周晟,你想干什麼,想要殺我,憑你的本事,你能殺的了我嗎?」
「我殺不了,他們殺的了。」周晟猛地一口血噴到那塊寫滿名字的白布上,然後那些名字竟然好似匯聚在了一起。
周清魚的身體呆愣在那里不動了,他的眼神慢慢變得呆滯了起來,臉上的神情也更加的猙獰了。
周清魚突然雙手用力的掐住自己的脖子,他的臉上卻是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眼神中帶出來的卻是恐懼和不甘……
周清魚身邊的霧氣瞬間多了起來,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霧氣已經把他完全的籠罩了……
我心頭莫名的變得輕松起來,就像是一塊壓在我心頭的石頭瞬間被移開了一般,那種壓抑的感覺也消失不見了。
「怎麼回事?」劉不通的聲音出現在我身邊。
「死了。」我鄭重的回答道,「被鬼祟撞祟自殺了,還是他的子孫的鬼祟。」
听我這麼說,劉不通的臉色變了一下,「他害了他那麼多的子嗣,落得今天這個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劉不通說完,搖了搖頭。
輕微的腳步從周清魚那邊傳了過來,從那里走過來的人是周晟,他過來看了我們一眼,用了的咬了一下嘴唇,看他的樣子好像心情很復雜。
周逢年這個時候也過來了,周晟看了他一眼,「我是周晟,周清魚的孫子。我爺爺死了,他也算是咎由自取。」
周逢年朝著他點了點頭,「周晟,我知道你,听爺爺提起過,這邊的事情我會跟爺爺匯報的,他怎麼說我怎麼辦。」
周晟點了點頭,「我願意重新回到周家,利用自己所學的風水術為爺爺贖罪。」
周晟的表情很是陳懇,他說的時候也很是堅定。
對于這件事,我沒有什麼要說的,這是周家的事情。我只是跟周清魚有過節,跟周清魚的子孫沒有關系。周清魚既然已經死了,我們的死人恩怨,也就算是就此了結了。
「周逢年,他的尸體不能簡單的埋了,他臨死的時候怨氣重……」我沒有說完,但是周逢年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周清魚身前執念很強,死的時候還是被百鬼撞祟而死,他死後定然不會這麼輕易的去地府的。需要覓一處風水地鎮尸,不過,周清魚終歸是周家的人,這件事我插手也不好,所有我跟周逢年說了一下。
「我知道,我馬上跟爺爺說一下,問問他老人家是什麼意思?」周逢年說完,馬上走到沒人的地方去打了電話。
很快,他走了回來,「馬中元,爺爺說該死的一定會死,命數報應從來都是不爽的,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既然他走上了這條路,就不在是周家的人,他的尸體爺爺想讓你替他覓一處鎮尸的地方埋了。」
說完這話,他又看向了周晟,「周晟,爺爺說不管你學了多少的風水術,你想重新進入周家也可以,但是必須從頭學起,而且周家對每個想進入周家的人都是有考驗的。不管是不是姓周,這個考驗都不會少。你要是願意的話,盡管把這邊的事情都處理了,然後去武城周家報道。」
周晟听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大爺爺能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的珍惜的,若是我將來利用風水術干
一點壞事,我就跟他一個下場。」
周晟指著遠處的周清魚說道。
周清魚的事情說好了,我猛地想起了棺材匠和木匠,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張小北他們都沒有過來,這說明那邊還沒有完全解決。
留下周逢年先把周清魚的尸體收了,等事情都解決完了,再去埋尸,我們則是趕緊到了前邊。
到了前邊,張小北和鬼娃還有羅釗跟棺材匠打在一處,彭順喜和蔣德打在一起。這會已經不在斗法了,而是變成了血肉之間的肉搏了。
彭順喜和蔣德兩個人都躺在地上,彭順喜騎在蔣德的身上,正在揮拳打在蔣德的臉上,蔣德則是用手去擋,同時用力想把彭順喜從他身上翻下去。
兩個人的身上都是傷,都有血流了出來。
張小北他們要好一些,三個人對付一個棺材匠,倒是輕松自如,那棺材匠此時很是狼狽,已經只有還手之了,沒有招架之功了。而且,他幾次想跑,都被張小北他們攔住了。
除了他們,那兩具青尸,都是殘破不全了,那具臉被燙傷的青尸脖子的位置,被整齊的斬斷了。蔣德的兒子腦袋雖然沒有被斬斷,但是腦袋上和身上黑乎乎的一片,骨頭也露了出來。
還有一具女尸站在棺材的跟前,他腦袋上貼著幾張符,還有劉不通的那面山水鏡也扣在他的頭頂上。
再有就是這家院子的主人了,男男女女的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個個是口吐白沫,都暈了過來。
這家人家為了錢,把親女兒的尸體搶了過來,現在弄成這般的境地,不知道他們會作何感想。
「蔣德,棺材匠,你們兩個身上為非作歹,害人性命。周清魚已經死了,你們還有抵抗嗎?」劉不通對著那兩個人大聲喊道。
蔣德和棺材匠的身體明顯的動了一下,他們應該沒有想到周清魚會這麼快死了。
彭順喜站了起來,蔣德也身體趔趄的站了起來,他身體似乎受到了重創,都有些站不住一般,彭順喜也是一樣,身體也有些顫顫巍巍的。
「師弟,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難道還不知道悔改嗎?」皮木匠從人群外走了進來,他佝僂著腰,顯得更加的疲憊。
「咱們是一門的師兄弟,從小在一起長大,我跟你二師兄都是拿起當自己的親弟弟一般的疼愛,沒想到你竟然會……」皮木匠一雙渾濁的眼楮里有淚花閃現了出來。
「皮木匠,你不要再說了,從我被師父趕出來,我們就不再是師兄弟了。今天,我輸了,我認,但是我不會跟你們走的。」皮木匠說話的時候,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把斧頭,朝著自己的脖子狠狠的砍了下去,他用的力氣極大,甚至半邊脖子都被砍斷了,腦袋直接聳搭了下去,他的尸體也撲通一下摔倒在地。
彭順喜和皮木匠兩個人到了蔣德的跟前,都是老淚縱橫。這麼多年的恩恩怨怨,隨著蔣德的死都會為了烏有。
蔣德死了,棺材匠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把手里的棍子仍在地上,任由劉家的道士把他捆了。
棺材匠自然要交給陽差處理,他的妻子是不是他殺的,也是陽差需要去查的事情,跟我們也沒有關系里。
「現在難處理的是那具女尸,他身上被周清魚和蔣德用了特殊的符咒,他的魂魄已經被完全控制了,他現在認準的只有那具青尸,那具青尸被我打的魂飛魄散了,他要為那具青尸復仇。他心里的執念幾乎是沒有辦法消散的。」
「如果不把他魂飛魄散的話,他定然還會害死人的。」劉不通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就把他打的魂飛魄散,道長,您趕緊讓他魂飛魄散,不能留著他害人。」之前那個六十多歲的婦人醒了過來,听到我們的談話,一下從地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