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幾乎是沒有合眼了,我腦袋又暈又疼,上下眼皮直打架。不僅是我,除了張乾坤,我們都是滿臉的疲憊之色,特別是劉不通尤其的嚴重,他跟劉伯罡斗的時候,傷了魂,現在是勉強支撐著。
「你們都回屋休息,這里我看著,保準讓你們睡個好覺。」張乾坤看出眾人臉上的疲憊之色,對眾人說道。
我和張小北回到屋子里,都嚇了一跳,屋子的角落了居然擺著兩個紙扎人,他們空洞的眼楮盯著我們,給我看的有些發毛。
雖然見過不少的尸煞了,但是對于這東西,我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中元,小北,這是我特意拿來給你們守夜的,有了他,我看還有誰有本事用紙扎害你們。」張乾坤眯著眼楮說道。
我連聲對張乾坤表示了感謝,之前差點被一個紙扎害死,張乾坤當時就說給我拿兩個紙扎過來,這老頭還真的拿了出來。
這一覺睡得簡直不要太舒服了,睜開眼楮的時候,只感覺全身都舒暢至極。
張小北還在睡,我看了一下手機,馬上二十三點了,我睡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可能因為我身體里有善尸丹,幫助我恢復了元氣。
我悄悄的打開門,來到外邊。
堂屋里亮著燈,但是卻沒有人,張乾坤沒在,是回家了還是有事離開了。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外邊傳來了敲鑼的聲音,那聲音有些遠,我听的有些縹緲,不過,我可以確定就是敲鑼的聲音。我一下提高了警惕,難道是那個耿中來了。
我立即想到張乾坤會不會有危險,拿起雷擊木的棍子徑直出了大門,尋著聲音而去。
今天晚上沒有月亮,是個陰天,天空陰沉沉的,眼看著傾盆大雨就要下來了。
順著小路走了一段距離,鑼聲也沒有再敲,路上也沒有感覺到有不對勁的地方,我決定回去。
就在我轉身想回去的時候,忽而又傳來「鐺」的一聲鑼聲。
這一聲鑼,聲音並不是很大,但是卻好像帶給人很大的震撼,響徹在人的潛意識里一般。
「三更已到,夜黑風高,小心火燭。」沙啞的聲音中,透著幾分的尖細,這特殊的強調,讓人心里很是壓抑。
我的額頭泌出了冷汗,眼楮朝著四處觀看,因為天黑的緣故,看的並不是很遠,也就周圍能大概看個差不多。
就在我四處張望的時候,又是「鐺——鐺——」兩聲鑼響。
「三更已到,人精衰歇,狗守門,雞上架。」沙啞而尖細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直接鑽進了我的耳膜。
我忽而感到了一股子說不上的倦意,腿腳都有些酸軟了起來,我明明剛剛睡醒,怎麼會突然產生了睡意。
心里不由的大驚,這跟在張家醫院四樓的情形一模一樣,當時我就是差點睡過去。
我趕緊的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尖,舌尖傳來的疼痛感,讓我立即清醒了過來,我眯著眼楮四處看著,我看到了一
處火光,雖然很是微弱,但是那里確實有火光。
我不在猶豫,這更夫不管多厲害,我都要過去看看。這更夫神出鬼沒的,真的跟鬼一般,要是把他抓住了,或許能問出一些東西。
想到這里,我直接朝著那處火光而去。
就在我要靠近那處火光的時候,又是一聲銅鑼驚響。
「人點燭,鬼吃香,更夫點燈 !」
沙啞中伴隨這尖銳的吆喝聲,又一次響徹了我的耳膜,這一次比上一次听的清楚了太多,我可以肯定這聲音就在那處火光之處。
為了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我一直用力的咬著自己的舌尖,陣陣的痛感,讓我腦袋無比的清明。
這更夫我不知道具體有什麼本事,但是他那鑼聲太過于迷惑人的頭腦,這樣的話,我就不至于被他的鑼干擾了。
很快,到了那處火光近處,果然那里站著那個矮小的小老頭,他面前此刻跪著一個人,那人直挺挺的跪在那里,面朝著我的方向。
那個小老頭手里拿著一把匕首,正在他的頭頂上好像在挖空。
那人的眼楮睜的大大的,就像是痴傻了一般,一點都沒有反抗,甚至,我還看到他的嘴角帶著笑意。
我看的格外的惡寒,更是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這人應該是被迷了心智,這樣死都不反抗。
「住手……」我直接大喊了一聲,此刻我也顧不得什麼了,他這麼的殘害無辜,我怎麼能忍,直接沖了過去。
我手里的棍子直接朝著瘦小老頭砸了過去,那老頭倒是一點都不著急,手里的鑼朝著我狠狠的敲了一下,我頓時感覺耳朵都要被震聾了。腦袋里傳來嗡嗡的聲音。
「小子,不要著急,等我處理完了這個,下一個就輪到你了。」他的聲音尖銳而陰森,讓人心里發寒。
「人點燭,鬼吃香,我會讓你吃香喝蠟的。」他一邊說,一邊嘿嘿的笑著。
我心里卻是一陣的發寒,一句話不說,用力的咬著舌尖,我擔心我只要放開舌尖,就被被他迷了心智,更眼前這個人一樣,受他的擺布。
我像揮動雷擊木的棍子朝著他砸過去,但是胳膊仿佛失去了力氣一般,根本就抬不起來。而且不僅我胳膊抬不起來,腿也不停使喚了,邁不動步子。
我的身體就像不是我的一般,根本不听我的指揮,我心里不由的害怕了起來,我這是怎麼了,明明根本沒有撞祟,怎麼會這樣。
「小子,我都說了,你不用著急,等我處理完了他,就輪到你的,你這幅皮囊不錯。」老頭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個瓶子,然後把瓶子的蓋子打開。
立即一股難聞的味道從瓶子里飄了出來,我不僅皺起了眉頭,這是尸油的味道。
只見那老頭把尸油倒進了那人的腦袋里,然後拿出一根蠟燭,放在那人的腦袋上。在拿起地上的燈籠,把燈籠外邊罩著的白紙拿開,從里邊拿出來的居然是一個骷顱頭,那骷顱頭的中間放
著一根白色的蠟燭。
他把蠟燭拿出來,對著那人腦袋上的蠟燭點上。
忽的一聲,幽綠色的火光一下冒了出來,同時我還看到了一股黑氣的氣體漂浮在那蠟燭之上。
老頭看了我一樣,手里拿著匕首,朝我走了過來,他一步步的靠近我。他的拐杖敲擊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離我越來越近了,突然他停了下來,嘿嘿的笑了起來,手里的拐杖在我身上點了點,「小子,你說你這幅好皮囊,要是做成人點燭有點可惜了,我把你做成什麼才好呢。」
我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用力的咬著舌尖,但是此刻,就是這個都有些做不到了。
我用力的瞪著眼楮,眼楮都充血了一般,火燒般的難受,如果我在不能動的話,今天就凶多吉少了。
突然,我感覺胸口一陣的發涼,那種涼不是那種陰涼,而是一種讓人很舒服的涼。
這股涼氣讓我清醒了一下,趁著清醒的這一下,我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尖,嘴里立即充斥了血腥的味道,身體瞬間也感覺恢復了過來。
那老頭顯然並沒有發現我的異常,還在那里自說自話。
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我掄起手里的雷擊木棍子朝著他的肩膀砸了下來,我沒有砸他腦袋是原因是,我一棍子下去,他肯定就得死在當場了。
陽間有陽間的規矩,陰間有陰間的規矩,我不能壞了規矩。
雷擊木棍子直接朝著老頭的肩膀砸了過去,老頭雖然剛剛沒有注意,但是他的動作非常的敏捷,就在我手里的棍子要落下的時候,他揮氣拐杖迎了上來。
但是,他還是慢了一下,我手里的雷擊木棍子還是砸在他的肩膀上。不過,由于他擋了一下,力度差了一些,不過,這一下也把他砸到身體歪了一下。
老頭眯起了眼楮,冷冷的說道,「小子,看來我是小看你了。」
「耿中,鎮子上的人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為什麼要殘忍的害他們。」我冷聲喝道。
耿中停了嘿嘿的笑了起來,那樣子就像是听到很可笑的笑話一般。
笑過之後,他才說道,「你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就是有人告訴了你當年的事情。我不知道那人是怎麼跟你說的,但是我在鎮子上的時候,他們從來沒有把我當人看。」
「我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他們知道嗎,我每天都被鎮子上的人嫌棄,被他們嘲笑,隨意的打罵,這就是他們對我的好嗎。「
「你看看我這腿,好好的兩條腿,就是因為我犯了一點小小的錯誤,生生的被他們給打殘了。」耿中說著說著激動了起來,聲音也更加的狠戾。
「這個鎮子上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你跟他們一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要把這里所有的人都做成人點燭,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為我所用。」
耿中整個人狀若癲狂一般,聲音尖銳而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