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解決了——主要的目標, ——程的路,要比去時快上許多,心境也發生了改變。
這中間還發生了一小段插曲。
去找實驗基地時由于是模索著前進, 期間不可避免地走過一段彎路,而——程的時候,景修白認識了路, ——刻意挑了一條更近的路途——
夠看到不同的景色,池芯也很開心。
婁辰一直在後車座沉睡,無論身處哪里, 他都渾然不知。
由于——大的毒瘤已經拔除,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整, 世界在逐步進行恢復, 他——在中途路過的村莊和城市,已經開始漸漸有了人類生活的痕跡。
一切都在變好。
當時池芯他——路過一間規模不大的營地,風餐露宿久了, 突然看到遠方有濃郁的煙火氣,抱著湊個人堆熱鬧的心態,兩人將車開了過去。
營地靠著一條小溪, 洗衣做飯都十分方便,一靠近池芯留嗅到了人間的味道。
男女老少其樂融融, 好奇的孩童盯著陌生的車輛看。
還——有進去,這里——池芯留——了很好的印象。
「你先別——車, 我——去看看。」景修白說著,開門——車。
池芯坐在副駕駛上, 看著他和迎上來的營地居民說話,咧了咧嘴——
算知道他女朋友的實力和身份,在日常生活中還是將她看做普通的小女孩, 這些本該由男朋友去做的事,他絲毫不含糊。
片刻之後,景修白——到了車上。
「搞定。」
他說著,根據營地人的指揮,把車開到了適合停車的位置。
「這麼快——確定了?」池芯知道景修白看人的功力不用懷疑,——是有些好奇他戒心會放——得這麼快。
「等——去你——知道了。」景修白——她神秘的一瞥。
池芯滿——霧水地——了車。
「你——是景先生的女朋友吧?歡迎歡迎。」剛才和景修白說話的大叔一臉笑容,很是和藹地說。
「是的,你好,我叫……」池芯剛要禮貌地進行自我介紹,突然目光一向——,瞥到了那大叔的t恤。
頓時腦門里「轟」地一聲,池芯臉頰熱度爆炸了。
剛才在車里還——仔細看,這一看之——,只見這大叔t恤上赫然用五顏六色的水彩筆寫著「池芯」兩個大字!
周圍還畫上了彩旗打call之類的應援小圖。
池芯瞪大了眼楮,那大叔疑惑地看向她,還是停好車的景修白走過來,淡定地攬上池芯的肩,自然地——答︰「張大哥,這是我女朋友池小寶,她有點害羞,你不要見怪。」
池•害羞•小寶•芯愕然地瞅了他一眼,機械地——答︰「對……對……我叫……池小寶。」
池芯清晰地看見,景修白的嘴角隱晦地勾了一。
「池小寶?和我女神一個姓啊!」張大哥眼楮一亮,看向池芯的目光更加和藹了起來,「走走,正好我——在做晚飯,可以分——你——一些。」
池芯一邊——看車,一邊被景修白帶著往前走,景修白湊近她的耳邊,小聲說︰「放心,我——關窗戶,可以透氣。」
池芯這才放——心來。
景修白總是——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十分妥當,跟他——門,可以放心做一個不——腦——的家伙。
然而接——來,更社死的場景發生了。
只見這整個基地里,每個人的衣服上,帳篷上,甚至杯——用具上,全部用不同的筆記,不同的用料寫著池芯的名字。
除了池芯,還有她的各種代稱。
什麼末世戰神,什麼池女神,什麼池姐賽高……
要不是身上披著一層馬甲,池芯都要控制不住面部表情。
景修白全程自然臉。
在吃飯的時候,他還裝模——樣地——︰「張大哥,看這樣——,你——都是池女神的追隨者是麼?」
「那可不!」張大哥一听這個話——,連飯碗都放——了,眉飛色舞地——開始說,「自從池女神消滅惡龍拉斐爾的消息傳——來,全世界都將變成池女神的追隨者!女神永遠也不知道,不知道她都帶——了我——什麼……」
他臉上還掛著笑,卻將臉埋在手心里,嗚嗚嗚了起來。
池芯呆在原地,景修白也一時語塞。
旁邊張大哥的妻——見怪不怪地拍了拍他的背,對兩人笑著說︰「讓你——見笑了,每次一說這個話題,他都有點激。」
這哪是有點激——,這明明是悲從中來。池芯默默吐槽。
「抱歉,抱歉。」好在張大哥——有哭多久,片刻之後——停了——來,他抹著眼楮,「我這不是——感謝池女神了,听說她——近在為疫苗的事奔波,——是——辛苦了。」
池芯不好接話,景修白和他聊了幾句,說到以後的打算,這個看似粗獷的漢——又有些紅眼楮。
「我……——什麼大用,在女神召集軍隊的時候,我——去。」張大哥嘆了口氣,「我拖著這麼一大口——人,實在不敢冒險,我對不起女神,——我——一直在努力殺周圍的喪尸,努力生活,等著女神的消息。」
「她不會在意的。」池芯突然開口,「你——好好活在這里,——在——世界里得到幸福,如果她知道的話,會很高興的。」
看著張大哥的眼神,池芯低了低——︰「她……好歹是我的同姓,我知道她會這麼想的。」
這個理由萬分扯淡,——是張大哥卻像是得到了救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會好好活著。」他——露——笑容,「以後我——當然不會一直這麼露營著,等天氣再涼快一點,我——要——身離開這里了,可——會——家鄉,也可——去投靠其它基地,總之世界在逐漸恢復正常了,去哪里都——題……這都是池女神帶——我——的。」
說著說著他又開始贊頌池芯,池芯有些尷尬,等他告一段落,才說︰「話是這麼說,看這里還有孩——,張大哥你——還是不要隨便放陌生人進來吧,現在壞人還是有不少的。」
她是想到了之前在梅濟鎮遇到的幾個敗類。
「我會小心的,你——放心。」張大哥笑呵呵地說,「——是池女神好不容易帶——我——了和平的生活,我——總不——辜負她,她一路上幫助了那麼多人,我——也要用善意對待這個世界啊。」
池芯目光柔和——來。
她一直不覺得自己特意為了這個世界而做過什麼,甚至從一開始她都不想管這個攤——,只是想保證自己活——去而已——
是卻得到了這麼多人的——心尊敬和愛戴。
在這個營地度過的一晚十分開心,孩——圍著他——唱兒歌,池芯裝——車上一趟,從空間里拿——許多糖果分——了他。
第二天清晨,趁所有人還在沉睡,兩人悄悄——身,再次上路。
臨走之前,池芯特意在帳篷里留——了好幾件白色t恤,上面被她親筆寫了名字,以及歪歪扭扭的一些可愛的小花。
至于他——會怎麼認為,——不是池芯所要想的事了。
他——很快——到了a基地。
闊別兩個月,a基地已經有了很大的翻。
原本的城牆只剩正門還保留著,其它的已經被扒了——建,逐漸向原本的a市擴張,遲早有一天,這里會恢復曾經a市的盛況。
听到他——來,郁襄和蕭黎早——在門口等著,隔著老遠——迫不及待地打開大門,放他——的車進來。
這——應了之前郁襄的承諾︰絕不讓池芯再被攔在外面。
再次見到老朋友,池芯也露——笑容。
她先——郁襄︰「郁大哥怎麼樣了?」
「他啊。」郁襄臉一耷拉,「他不——什麼事,還借著他受傷的借口,把整個基地的事務全壓在我和蕭黎身上……你看看,我都瘦了!」
他把臉湊到池芯面前,左轉右轉。
池芯忍俊不禁地把他推開︰「嗯,是瘦了點,多吃點肉。好了,先讓小白把婁辰送到景教授那。」
婁辰找到了,這個消息早——由景修白傳——基地,郁襄和蕭黎都不意外,倒是池芯對某個人的稱呼,引起了他——共同的關注。
郁襄愣了愣,抬——看向景修白。
在短暫的對視中,這對兄弟迅速交換了各自想知道的情報。
郁襄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向——折了一——,——很快又露——笑容︰「也是,不——耽誤科研進度。」
「景教授和霍萊他——,還有姜從筠,都已經在實驗室等著了。」蕭黎說,「還需要準備什麼嗎?」
「不用了,你——該干什麼干什麼去。」池芯也不跟他——客氣,「大家都還好吧?——湊一起聚聚。」
「——題,他——求之不得呢。」郁襄說,「——是阿鳳他——又離開了,說是要發展偉大的事業……我看他忙得很,——強行留。」
「阿鳳啊。」池芯——頓了——,「我知道了。」
「很快信號塔——恢復使用。」景修白說,「等網絡也恢復了,聯絡他——會很容易的。」
「也是。」池芯肉眼可見地開心了起來。
郁襄和蕭黎對視一眼。
婁辰——過——要,本身的異——又是極為復雜的精神系,對他的治療也是小心又謹慎。
景修白一——來也加入了這個治療團隊中,池芯每天不是和老朋友聊天,——是去打靶場和戰士——玩射擊,要麼——是隔著玻璃窗看他——治療婁辰。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顯示婁辰意識的線條波——得越來越厲害,代表著他即將蘇醒的事實。
在這期間,池芯特意將霍萊單獨約——來見了一面。
在靠海那面的巍峨城牆上,池芯和守衛的戰士說這里先暫時交——她,——被恭恭敬敬地請了上去,——放了一百二十萬個心交——了她。
「你找我,是想來兌現你的承諾麼?」霍萊。
「是啊,」池芯臉色平靜,「當初我在電話里答應你,只要你肯來幫忙,我——幫你武裝你的東魯堡,讓它成為——正的堡壘,百毒不侵。」
霍萊久久——有說話,他伸手搭在城牆上,望向東魯堡的方向。
「婁辰現在也——什麼事了,等疫苗研究——來,會有人送去東魯堡。」城牆上風大,池芯伸手將飛舞的黑發攏——耳後,「我可以跟你——去,完成我的承諾。」
「你知道嗎?關于疫苗,我特意——過景教授了。」霍萊的聲音有些發啞,他——有看向池芯,望著遠方的眼楮里,一行淚水緩緩地流了——來,「喪尸病毒是不可逆轉的,我不可——妄想……把她恢復成——正的人類。」
池芯沉默——來。
「你不必覺得內疚,在我參加這場戰爭之前,或許還會怨天尤人,恨你,恨世界,恨一切,——是現在不會了。」霍萊說,「我看到你為了所有人做的,也看到了那麼多人為了生存爆發的力量,連普通人都尚且如此,我卻忘記了活著的本意。」
他——看向池芯,留著裂痕的臉上,露——釋然的笑意。
「我的妻——原本也是和你一樣開朗陽光的人,她教我勇敢面對生活……只是在她變成喪尸之後我——忘記了,我不應該忘記的。」
「我很抱歉。」池芯輕聲說。
「我說了,你不必抱歉,何況你說的也不是完全錯誤,我以後——借助婁辰的力量,和我妻——進行簡單的溝通,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霍萊說,「至于改造我的城堡,也不必當——了,我不需要它了。」
「霍萊,我很為你高興。」池芯誠摯地說,「你的夫人一定不希望看見你永遠封閉著,活在過去。」
「你說得——錯,可惜我辜負了她這麼久,到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霍萊苦笑了——,「倒是我該謝謝你,池芯。」
當天晚上,池芯主——鑽進景修白的懷里,兩人在柔軟的沙發上蜷縮了許久。
「那麼多人感激我,覺得我做了很多,——是我其實——有他——說的那麼好。」池芯小聲說,「我也——有你想的那麼好。」
她感到一個輕柔的吻落在自己的發頂。
「你好不好,你自己說了不算。」景修白說,「他——說了也不算,只有我說了才算。」
池芯有點想笑︰「你什麼時候這麼幼稚了。」
「我一直都這麼幼稚。」景修白理直氣壯地說,「現在我有理由吃醋了,你離那些鶯鶯燕燕都遠一點,姜從筠也是。」
「什……」
池芯——意識地反駁,隨即想起之前在吃晚飯的時候,姜從筠看——她和景修白之間的貓膩,還擠眉弄眼了一番,嘟囔著景少爺終于修成正果有了名分不容易之類的話,不由噴笑——聲。
「我是不是——有——你足夠的安全感?」池芯突然直起身,認——地看向景修白,「所以你一直戰戰兢兢,不敢要求我這個也不敢要求我那個。」
景修白望著她,目光化成一片溫柔的海。
「傻姑娘,我為什麼要要求你去做什麼,我唯一希望的,——是你不要受這個身份的束縛,可以放心做自己。」
「你是全世界的英雄,也是我一個人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