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月家與往日的繁華喧鬧不同, 此時有幾分死寂,人人自危,甚至都不會在外晃蕩, 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
五長老此時正在月族地牢, 地牢十分陰暗,還有幾分潮濕,牢房一間間的, 看起來十分冰冷殘酷, 不過倒算干淨。
此時五長老正處于地牢盡頭, 其余的地牢都是一間間離的很近,只有地牢深處有一間獨立的牢房。
那是光線完全照不到的盡頭,幽深陰暗, 光線觸及到那時仿佛被什麼東西吞噬了一般, 看不清楚里面有——麼。
五長老就站在牢房外,黑暗似乎並不影響他的視線,他表情有幾分復雜的看著面前狼狽的女子。
就在他準備開口說點兒什麼,幾縷銀光閃過,那銀光包含著一股濃烈的殺意, 照亮了地牢一瞬。
那銀光並非是從五長老身後閃過來的, 而是從地牢頂端。
地牢頂部在銀光閃過後的下一秒便宛如被什麼切割了一般,瞬間分崩離析, 化為了齏粉, 銀色的光點也緩緩消散在空氣中。
地牢失去了頂部的遮掩, 陽光直接照射了進來,滿天的灰塵揚起,混合著銀光落下,在陽關下有幾分耀眼。
陰暗潮濕的地牢終于重——了天日, 地牢的人被關押的人都有幾分呆愣,傻傻的抬頭看著久違了的天空,無一人反應過來。
微風緩緩吹過這地牢,輕柔又有幾分溫暖,帶著許久未見天日的溫柔。
五長老︰「???」
五長老看著這漫天的的銀光——灰塵,也如其他人一般傻傻的抬頭看著天空,也沒有反應過來——
,——生了——麼?
下一秒,一——銀光閃了過來,帶著純粹無比的殺意。
五長老察覺到後身影一動,離開了原地。
那銀光攻擊在地上直接劃開一——巨大的溝壑,缺口處還泛著凜冽的劍意,不難看出那一劍——是打在人身上後果有——嚴重,怕是會瞬間斃命。
五長老穩穩落地後轉身看向銀光閃過來的方向,雙眼微眯。
地牢不遠處的空中緩緩浮現出一個黑影,一個黑色衣袍包裹著全身,手中拿著一把寒氣逼人的墨色長劍,衣袍無風自舞,隨風劃出一——殘忍的弧線,渾身散發的死氣逼的人退步三舍。
這人正是月族大長老,他正面色冷漠,居——臨下的看著地上的人,帶著殺意,給人一種無比危險的感覺。
那殺意純粹又濃烈,若是一般人面對這樣的情況怕是會直接恐懼到崩潰。
五長老——他這副模樣倒也並沒有害怕,只是有些不明所以,他微微皺了皺眉,「不知大長老如此興師動眾所為何事?」
他不過是來探望一下家主,動靜何故鬧得如此之大。
大長老面無表情的看向五長老,「我倒是想問問你是何意。」
聲音無比冰冷,絲毫不帶一絲起伏——感情,讓人無端生起一股令人恐懼的感覺,讓人遍體生寒。
五長老︰「???」
五長老一臉茫然,他這是什麼意思?
就算是家主入魔,他作為長老前來探望也沒什麼問題吧?
怎麼值得他又是毀了地牢又是滿身殺意的?
難道他身為長老還需——與他報告?
不不不,應該不可能,他們幾位身為長老,可從未有過——麼地位不對等的情況,這種小事對方就算有意見也絕不會值得他如此興師動眾。
五長老抿唇,難不成他是以為他——將家主放走?
探望一下家主並並沒有問題,但若是在還沒換代之前就將家主放走,那事態絕對十分嚴重,就算是長老也不能。
因為只要沒換代,星沉神劍便沒有易主。
若是星沉神劍的宿主入了魔還失去控制,那麼絕對會先對月家下手。
有些恨是刻入骨髓的,就算是入了魔也絕不會忘記。
畢竟——心沒有問題又怎會生了心魔導致入魔?而且月家家主入魔也不是第一次了。
五長老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他看向空中的大長老,「我想大概是你誤會了,我今日所為並非有其他意思。」
他又不是傻子。
別說他身為月族長老根本不可能任性的將人放走,就算他將人放走,那家主也絕對無法活著走出月家。
入了魔確實——力會大增,但那也是完全入魔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家主現在不過只是陡生心魔,——力絕不會變化太大,而他們長老會的人因為星沉神劍換代全被召回,絕不可以有人在他們幾人都在的情況下還能活著離開。
畢竟星沉神劍宿主的換代可從來不是必須要求前一任主人活著,只是在活著的情況下易主更好,但若遇到特殊情況,絕不會任由事態失控。
「沒有其他意思?」,大長老直接冷笑了一聲,強大的氣勢瞬間碾壓開來,讓在場的人皆有幾分窒息,「你如此行事還說沒有其他意思?」
五長老——空中之人四周忽然飆升的龐大力量皺了皺眉,「如此小事,你又何必小題大做?」
他不過就是來看看家主,又何必非——給他定罪。
他難道最近得罪他了?
五長老想了想,好像沒有吧。
他們幾人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都是避著對方走,而且他最近都沒怎麼出門,也沒什麼機會得罪他啊。
「小題大做?」,大長老聞言直接氣——了,聲音輕柔,但卻充滿了一絲危險,讓人從心底生出一股涼意。
他都將他落塵劍法傳的人盡皆知了,還說他小題大作?
大長老眼神冷的出奇,不再說什麼,直接執劍打了上去。
五長老瞪大了眼楮,連連閃開。
然而大長老執劍步步緊逼,一副不殺死五長老不罷休的模樣。
五長老修為並不比他低,但也不會傻到硬抗大長老的攻擊,但他也並沒有還手,因為他心底還有幾分不敢置信。
他是瘋了嗎!!!?
他只是來看看家主就要殺他?
大長老攻勢十分狠厲,只是單純閃躲非常劣勢,五長老——他死追猛打,心底也有幾分火了,招出本命劍與大長老直接對打了起來。
空中銀光白光閃爍踫撞,掀起巨大的力量波動,駭人的靈力——魂力散逸開來,讓人忍不住遍體生寒。
兩人鬧的動靜十分的大,幾乎整個月家都知道了。
所有人皆知道這是為何,畢竟今日之事大家都知道了。
定然是大長老與五長老打起來了。
月族人並沒有如同往日般去圍觀,皆緊鎖門窗呆在自己的府邸里,生怕被大長老的怒火波及到。
其他幾位長老就沒這個顧慮了,紛紛朝打斗的方向跑了過去,然後站在不遠處圍觀。
而且是十分安全的距離,既能看清楚戰局,又不會被波及。
二長老扇了扇手中的扇子,看著戰斗悠閑的開口,「老五這是吃錯藥了嗎?」
他旁邊的四長老想了想,附——,「我也覺得,他這次是有點兒太沖動了。」
六長老輕笑了一聲,「我倒是覺得他挺勇的,換成我,我可不敢。」
二長老︰「我也不敢啊。」
四長老︰「我也……」
幾人並沒有壓低聲音,打斗中的兩人自然能听見。
五長老︰「???」
他不就是來看個家主嗎!!!?
長老會也沒說下令不準看家主吧!?
吃錯藥的到底是誰啊!
五長老一瞬間覺得自己被長老會其他人排斥在外了。
然而大長老殺意並沒有消退半分,打的越來越狠厲,他根本抽不開身去問到底怎麼回事。
兩人打的幾乎都是全力以赴,而且兩人修為皆不低,戰斗力差別並不算大,不一會兒兩人身上都多——少少帶了些傷。
但大長老落塵劍法大抵是要更加霸道幾分,而且他打的也更加凶狠,五長老逐漸處于下風。
二長老側目看向旁邊看的一臉專注的三長老,「老三,你不會是想上去幫老五吧?我勸你還是別了,雖然老五這事兒沒有違背月家家訓,但是確——做的有些不地道了。」
將人獨門劍法傳的人盡皆知,換成是他,也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三長老搖了搖頭,看向五長老若有所思的開口,「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四長老︰「是挺奇怪的,平日里——看不出老五是這種人。」
就算是生死仇敵都干不出老五這種事情,太缺德了。
三長老搖了搖頭,沉聲道,「不是,我是奇怪老五怎麼會落塵劍法。」
落塵劍法與星沉劍法齊名是不錯,但修煉難度比星沉劍法只高不低,若不是自小修煉,很難修煉到多——深的地步。
像他們這種人,一般只會修習一種劍法,他記得老五修煉的絕非落塵劍法。
所以,他為何會落塵劍法?
而且看留影石里的身影,那可不止是會一點兒皮毛的地步,可以說是修煉到了極致,那並非是一朝一夕能達到的。
二長老扇扇子的手微頓,其他長老也皺了皺眉。
一種劍法想要修煉到精通尚且困難,還修煉兩種劍法,這絕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除非五長老的天賦達到了恐怖的地步。
那他怕是不止是會落塵劍法了,說不定就連他們的劍法也……
打斗中的五長老听到幾人的談話後直接震驚,他大喊出聲,「我何時會落塵劍法了!?」
他自己怎麼不知道!?
他就說今日大長老吃錯——麼藥了!原來是因為落塵劍法!
二長老——狀開口,「老五你就別裝了,月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五長老聞言一臉茫然,他在說——麼?
月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會落塵劍法,就他這個當事人不知道?
三長老看了一會兒兩人的戰斗後面色凝重,語氣十分肯定,「老五他確實不會。」
在場的其他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