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于顧葉楓的操作十分不解, 本來就是個築基期修為的廢物,現在還幻化成更廢的觀賞性靈寵?
他怎麼想的!?
難道是想以這種人畜無害的樣子打入其他仙門的內部,竊取戰術?
眾人不屑的嗤笑, 他在做夢嗎?
在這仙門爭奪戰上, 誰有精力去理會一只沒用的靈寵?
就算有人真的同情心泛濫將他帶在身邊,戰術也不可能被輕易偷听,因為大家交流——都是傳音網, 不是隊友根本听不。
……不過他的那個氣運確實有點邪門, 似乎踫上他總沒好事。
目前四大仙門被淘汰的二十二名參賽者, 全是他一個人干的。
若是真有人憑一己之——淘汰四大仙門這麼多人,估計早就引起軒然大波了。
然而顧葉楓淘汰人的方式真是讓人‘震’不起來,‘驚’倒是驚的很。
眾人紛紛祈禱自己仙門的參賽者千萬不要遇到顧葉楓, 生怕自家仙門的人和之前遇到顧葉楓那群參賽者一樣, 淘汰的不明不白。
顧葉楓並不知道有人在圍觀他,他幻化為朱雀後,還用魔劍流夕將自身的氣息隱藏了起來。
魔劍流夕能吞噬萬物,自然包括氣息,無論是任何氣息。
若是要偽裝出什麼氣息還比較困難, 但只是隱藏氣息的話, 那是相當容易的。
之前浮月深林顧葉楓沒辦法使用流夕隱藏自己,那是因為作為生靈皆帶有自己獨特的氣息, 他可以隱藏自己, 卻無法偽裝成其他人的氣息。
而朱雀作為神獸, 大部分時候皆是隱藏了自己的氣息,——起來是一片虛無,這——就方便了顧葉楓偽裝。
在流夕的作用下,想識破他的幻化基本上不可能。
所以顧葉楓也不怕被識破。
墨泠月明顯不想見到他, 他若是自己過去說不定對方見到他就走。
所以以這種姿態去接近墨泠月觀察他的情緒再適合不過了。
等對方看起來不大生氣了他就立馬道歉!
顧葉楓理清了思路後,就抬腳想去找墨泠月。
然而他剛拔腿往前走就……摔了。
還控制不住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把毛毛都弄的髒兮兮的,本來萌萌的毛球現在宛如被人丟棄的髒亂玩偶。
顧葉楓︰「……」淦!
幼年期的朱雀爪子太小了,根本走不了路。
而他肯定是不能使用自己的——量來移動,那別說墨泠月能看穿了,換其他人也能輕易——穿。
所以顧葉楓只能研究朱雀本身是怎麼運動的。
朱雀明顯不是靠它那小到站立都費勁的爪子來移動的。
不是靠爪子,那就是靠……翅膀?
朱雀自然是有翅膀的。
顧葉楓以為朱雀是靠翅膀飛的,他努力煽動小翅膀,然而他現在身上全是毛毛,翅膀伸出來都看不到!
很明顯,翅膀沒長好,根本飛不了!
顧葉楓震驚,所以朱雀平時是怎麼移動的?
他記得它移動的速度還不慢來著。
朱雀跟著墨泠月的時間算不上多,經常會私自跑開,那速度明明很靈活啊。
好像,是用跳的?
確實是用跳的,只是它姿態輕盈,跳的速度太快,讓人以為是飛的。
顧葉楓努力回憶了一下,學著朱雀的模樣跳躍。
他剛跳起來就撲地上了,渾身女敕黃色的毛毛更髒了,沾上了不少地上的泥土。
如果說之前大部分修士——了都會心生可愛之感,而現在估計多——一眼都嫌髒了眼楮。
不過這一次顧葉楓滾的遠了不少,應該是找對了方法,只是有些不熟練,畢竟他之前——沒以這種姿態跳躍過。
顧葉楓爬起來繼續練習跳躍,但大概是朱雀爪子太小了,同一個高度不好跳躍,他嘗試了幾次,除了女敕黃色的毛變成灰黑色外,沒有任何進步。
顧葉楓看了——四周,找到了一塊兒大概跟人膝蓋差不多高的石頭,準備以高向低跳,這樣練習估計更有效果。
然而那石頭對于朱雀的體型來說,有點太高了。
顧葉楓茫然的舉起自己的小爪子,低頭——去,一團毛毛,根本看不——爪子在哪——
就是說,他這個姿態根本就爬不上去。
顧葉楓︰「……」
要不要換個辦法?
墨泠月向來不會將其他東西帶在身上,所以幻化成死物明顯不行。
但是幻化成活物就要偽裝出對方的氣息,而且墨泠月對其他人也異常疏離,他——不好跟著對方。
而若是幻化成熟悉的人,那可太容易被拆穿了。
所以只有朱雀最合適。
顧葉楓只能苦逼的想辦法克服移動的問題。
他身影一閃,化為了自己的身體,然後站上了那石頭,再次掐訣變幻為朱雀,毫不猶豫的一躍而下。
然後……摔地上了。
頭著地,還滾出去好遠。
因為他為了幻化的逼真,壓制了自己的所有——量,以朱雀本來的狀態幻化的。
而朱雀不過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幼崽,不管是靈力還是身體強度都還比較脆弱。
所以這一摔,摔的顧葉楓頭暈眼花,站起來都有些搖搖晃晃的。
但顧葉楓因為這一跳,找到感覺了。
很明顯他的想法是對的。
顧葉楓趕緊解除幻化,然後再次站上那石頭往下跳。
一開始有些不太習慣,跳的磕磕踫踫,甚至在地上都滾了好幾圈,不過越跳越熟練,最終越來越穩,——起來似乎與真正的朱雀沒有什麼不同。
他習慣了這副樣子之後,往水里一跳,把自己洗干淨後甩了甩水,直接找了個方向,三兩下便跳遠了。
風絕門主峰屏幕前圍觀了整個過程的眾弟——十分沉默。
其他參賽者都在費盡心思比賽,就只有他一人,似乎從進入比賽開始就沒有認真過,但偏偏四大仙門被淘汰的人還都是因為他。
而且眾人不得不承認,雖然這人不太靠譜,氣運——極差,但他還挺有恆心的。
不管是上次的巨石,還是這次的練習移動,都是不達目的不放棄。
……主要是他都成功了。
顧葉楓速度很快,跑到老遠才想起來一件事,一件特別重要的事。
那就是,他根本不知道墨泠月的位置!
不知道位置他要這麼去找他!?
總不能直接問墨泠月吧?
很明顯不行。
所以他想要找到他就只能是靠自己去找,或者靠運氣?
問題是他那個氣運值低的基本上為零了要怎麼找!?
顧葉楓停影,有些懊惱的踢了踢地上的小草,果然得罪天道那個狗東西還是不行的。
顧葉楓深呼吸一口氣,給自己加油打氣,風寂山範圍就那麼大,總會遇到的。
然後他——了——四周,隨便挑了個方向找過去。
他就不信他把風寂山逛它個幾遍都遇不到墨泠月!
然而事實證明,還真能……
顧葉楓速度不慢,花了大半天時間,把風寂山逛了個三四遍,好些人他都遇——了好幾次了,但他就是一次也沒遇到過墨泠月。
一!次!都!沒!有!
心塞塞的。
他這是什麼鬼運氣!
顧葉楓本來熟悉朱雀這副形態就花了不少時間,走遍風寂山也花了不少時間,這會兒太陽已經傾斜不少了,將大地的影子拉的有些長,估計過不了多久天便會黑下來。
而他連人都還沒找到!
仙門爭奪戰並非是一天便能結束的,歷屆最快的時候——用了十五天,最長的時候甚至達到過兩個多月。
現在才是仙門爭奪戰的第一天。
顧葉楓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後,停留在了一條清澈——底的小溪邊,他毛茸茸的一團坐到地上(其實站——坐沒區別),眼底幽怨的——著眼前的河,他——著河里游來游去的魚,偶爾還有一只跑到水面上來吐泡泡,仿佛是在嘲笑他一般。
顧葉楓氣不過,踹向旁邊的小石頭想砸魚。
然而他忘記了現在的自己不過是團毛球,他這一踹,明顯低估了自己的高度和——道,石頭沒踹出去,自己反而直接飛出去砸水里了,魚都被驚嚇的一哄而散。
顧葉楓身上的毛毛直接濕成一團,再——不出之前的可愛了。
風絕門主峰屏幕前圍觀的人都樂了,甚至有不少人忍不住笑出來聲。
雖然他們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麼,但是他們莫名就是想笑。
太慘了。
顧葉楓面無表情(其實身上全是毛,——不清楚表情)的爬上岸,抖了抖身上的水,然後坐在地上——著平靜的河水懷疑人生。
果然還是不能相信自己的氣運。
他算是徹底清醒了,憑他自己的運氣盲目找人,找到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要不回去找慕晚風問問位置?
顧葉楓有些苦惱,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去找慕晚風要個位置時,忽然察覺身後有人在朝他靠近。
速度很慢,差不多是緩緩走過來,顧葉楓沒有——會。
畢竟仙門爭奪戰大家忙著比賽,基本上都沒有閑心搭理朱雀這種廢物。
估計就是路過而已。
然而腳步聲越來越近,明顯不是那種路過的靠近。
因為顧葉楓的位置在水邊,實際上偏離了大道,路過絕不會路過他這個地方。
對方明顯為他而來。
顧葉楓還以為是自己暴露了,緩緩轉過毛茸茸的身體——向身後。
來人白衣如雪,將身段襯得縴細修長,一張臉精致絕美,鳳眼尾微微翹起,眉目如畫,周身縈繞著淡淡的清冷,宛如畫中走出來的仙。
正是顧葉楓找了許久都沒找到的墨泠月。
顧葉楓看清楚是誰時直接呆在了原地,血紅的雙眸瞪的老大。
不過朱雀的眸子本來就又大又圓,所以不注意看的話,倒——不出他的震驚,反而眸子瞪的圓圓的——起來有些呆萌感。
墨泠月剛剛支援完花如初就準備回到慕晚風那邊,走到一半想到顧葉楓也在便作罷了。
就在他準備回到花如初那邊時,遠遠的便見一女敕黃色的毛團蹲在小溪邊,那身影似乎是朱雀。
墨泠月走近後,——毛團髒兮兮的在地上,連毛毛都有些粘在了一起,確定是朱雀後他便伸手將毛團抱了起來,倒——沒嫌棄它髒。
等抱起來後,墨泠月才察覺到毛團的毛毛都有些濕濕的,他運轉靈力將水弄干,然後掐了一個淨塵術,他與毛球都變得不染一塵。
而顧葉楓,早就僵硬成一團了,一時間兩只爪子都不知道該怎麼擺放了。
要不是身上毛毛太多模起來軟軟的,估計早就被發現了。
朱雀想要成長需要大量靈力——機遇,經常因為感受到什麼而跑出去,所以墨泠月早已習慣朱雀時常離開,基本上都不會管它。
不過在這里遇——倒是讓他有幾分意外。
還少——的將自己弄的髒兮兮的。
畢竟朱雀——算愛干淨了,平日里都將毛毛弄的干干淨淨。
估計是剛剛不小心落了水才弄的那麼髒吧。
墨泠月將‘朱雀’放到自己肩上後便繼續朝目的地走去。
而顧葉楓本來就渾身僵硬的回不過神來,再因為墨泠月的這一走,直接沒站穩的往下滑落。
墨泠月——狀立馬伸手將毛團接住,然後伸出手指,遞到朱雀面前。
太陽還未落下,此時泛著好看的晚霞,染紅了大片天空,連光線都有些泛著暖暖的橘紅色,照在人身上——帶著好看的暖色,讓墨泠月身上的清冷的消退了幾分,多了幾分溫柔——瀲灩。
顧葉楓愣愣的——著墨泠月,再將視線移到眼前被晚霞的光芒染成暖白的手指上,有些回不過神來——
不明白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要他蹭嗎?
顧葉楓顫顫巍巍的湊過去用毛毛蹭了蹭,整個獸(人)僵硬的不得了。
他蹭完後抬起整個小腦袋小心翼翼的——向墨泠月。
墨泠月——‘朱雀’眨了眨泛著霧氣的血紅色眼楮,收回了自己的手,他心底升起幾分疑惑,平日里‘朱雀’不是很喜歡舌忝嗎?
今日這是怎麼了?
朱雀之所以跟在他身邊,自然不是單純的喜歡他想認他為主,它為的不過是他身上的那股特殊的——量。
就如同不少神器都喜歡自動跟著他一般,並不是他氣運有多強遇到了它們,而是它們自始至終為的就是他身上那股特殊的——量。
雖然他平日里皆是用神魂死死壓制,但那股特殊——量似乎過于強大,就算他再怎麼用神魂的——量壓制,——依舊會泄露出來幾分。
而朱雀本就以靈力為食,想要長大需要大量靈力,所以它才喜歡跟著他。
墨泠月倒——不排斥朱雀有目的的親近,畢竟他早已習慣了,再則它們分走那股力量還能稍微減緩他達到極限的時間。
可朱雀今日似乎並沒有從他身上吸取任何——量。
那股特殊——量過于強大,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大量吸收,幼年期的朱雀承受不住那股力量的霸道,基本上是一兩天才找他吸收一次。
而距離上次已經過去兩三天了。
……莫非是受傷了?
墨泠月將‘朱雀’抱高了幾分,似乎是想要離近些查看‘朱雀’有沒有受傷。
顧葉楓看著眼前放大的臉,緊張的渾身的毛毛都要縮成一團了,紅如血的雙眸氤氳著霧氣,泄露了幾分他緊張的情緒。
朱雀作為神獸,本身就擁有自己的意思,所以他眸子里那人性化的情緒倒——不會太奇怪。
墨泠月仔細打量了幾眼眼前的‘朱雀’,並沒有發現它有什麼受傷的跡象,倒是看起來比平日里都要呆愣。
墨泠月微微思索了一下,大抵只是吸取的靈力差不多了,快要晉級了吧。
顧葉楓被墨泠月——的異常緊張,緊張的冷汗都快出來了,整個毛團都團成了一團,生怕被看出來什麼問題。
畢竟要是被對方知道他幻化成朱雀接近他,說不定還以為他是個變.態跟蹤狂,到時他就是有——說不清了。
更何況他還完全沒。
顧葉楓本來也只是想用朱雀的外表不遠不近的跟著墨泠月觀察,壓根就沒想到要離這麼近!
主要是離這麼近太容易暴露了!
他又不是傻子,他是來道歉的,不是來惹的人更生氣的。
不然到時候想道歉可就更難了。
前有耍酒瘋逼人做羞恥的事情,後又像個變.態跟蹤尾隨,這事可就不是道歉可以解決的了。
雖然顧葉楓覺得自己被墨泠月砍死的可能不大,但——不可能是百分之零。
所以死——不能暴露自己!
顧葉楓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千萬不能露出什麼異樣。
流夕是不亞于神劍九幽的魔劍,只要他不自己暴露馬腳,肯定就不會被察覺到的。
雖然顧葉楓已經安慰了自己,但還是覺得有點慌,他在心底給自己加油打氣。
【冷靜點兒!顧葉楓!你可以的!】
一道熟悉的男子的聲音在墨泠月腦海中響起,他甚至都不需要分辨就知道對方是誰,畢竟名字對方都說出來了。
但與人真正說話不同,那聲音是直接在墨泠月腦海中響起的,帶著幾分空靈,他根本分辨不出來這聲音是在哪個方位響起的。
但這聲音不算小,從聲音大小來看,離的絕對不遠。
很明顯某人絕對就在他周圍不遠處,只是不知道在哪個位置。
墨泠月雙眼微眯。隱晦的——了——四周。
這處地勢平坦,一條小溪順著地勢從高往低處緩緩流淌,在小溪周圍生長著翠綠的花草,附近——並沒有什麼深林巨石之類的,最多——就是個灌木叢。
那灌木叢還不大,根本藏不下一個人,所以這四周一眼便能望到盡頭,但墨泠月並沒有——到什麼人影。
甚至他連水里都掃了幾眼,——沒能確定顧葉楓在哪個位置。
而遠處確實是深林叢林,但剛剛那聲音不像是那麼遠距離傳過來的。
所以一時間墨泠月無法確定顧葉楓到底在哪。
對于沒有找到人的位置,墨泠月並沒有太意外,以顧葉楓的實——,想隱藏自己的身影絕對很難發現。
畢竟那人一向擅長操縱神魂,自之前給他神魂過去不少時日,早已恢復不少了,想躲過他的探查自然不難。
若不是他擁有讀心術,甚至都無法發現他就在附近。
墨泠月所有角度都隱晦的打量過了,而且所有地方都懷疑過了,就是沒有懷疑某個在他懷里縮成一團的毛球。
而顧葉楓在感受到墨泠月莫名其妙的警惕後,就將自己團成一團,不敢動彈,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他發現。
墨泠月在沒發現人後,再次將‘朱雀’放到了肩膀上,然後身影閃動,快速離開了此處。
他既然沒有要現身的意思,那他就當沒有發現好了。
顧葉楓這一次學乖了,在墨泠月將他放上肩時便穩穩的用爪子抓住對方的衣服,這次沒有再掉下去。
墨泠月在快速移動時也隱晦的注意著身後,依舊沒有察覺有人跟著他,甚至連生物的氣息都沒有察覺到,仿佛剛剛只是他的一場幻覺。
墨泠月微微皺了皺眉,難道剛剛是幻听?
……是他這幾日太累了嗎?
這幾日確實因為某個人的事情弄的精神不太好,墨泠月降低了幾分速度,最後緩緩停了下來。
在仙門爭奪戰比賽上落單是十分危險的事情,而且這會兒天色已經不早了,太陽也已經消失在了天際,只留一點余光暈染著晚霞映照著天空,再過不久天色就會完全黑下來。
而天黑下來並不代表著比賽就會暫停。
整個仙門爭奪戰在還沒有決出第一名之前,比賽都不會停止。
而且夜晚是最好的保護色,所有陰謀算計皆隱于夜色,最適合偷襲不過了。
就算修仙者在黑夜——能看——四周,但那也只是大概——清楚,並非真的如白天一般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各大仙門在夜晚更加不會單走,畢竟人若是多些,就算被偷襲——方便應對。
墨泠月——了——天色後,毫不猶豫的就回到了隊伍中。
他並沒有回到自己的隊伍,而是去了花如初的隊伍,在去之前他還與花如初先傳過音了。
所以花如初——他過來沒有任何驚訝之色。
花如初淡淡的掃了墨泠月一眼,並沒有說話,只是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畢竟除了剛剛他支援了他們一下以外,實際上他們從未說過話,——並不相熟。
墨泠月——不是那種會主動搭訕的性格,所以他——沒有說話,朝花如初回點了一下頭後,就自己佔據了無人的一角,
墨泠月走到樹邊,輕輕一躍上了樹,在橫著的枝椏上斜躺著閉目養神。
站在他肩上的顧葉楓壓根就沒想到他會斜躺在樹枝上,一下——沒抓住,掉地上了。
墨泠月緩緩睜開眼,頭都沒偏一分,側目看了一眼地上的‘朱雀’,——它並沒有摔傷後便再次閉上了眼楮。
月亮高懸,夏季的月亮總是格外的亮,幾乎照亮了整個大地,顯得十分靜謐祥——,對于修仙者來說,大抵還是能在月光下——清楚文字的。
顧葉楓抬起毛茸茸的小腦袋——向斜躺在樹枝上的人,稀稀疏疏的月光透過樹葉灑在墨泠月清冷如陌的臉上,襯得精致的臉更加宛如誤落凡塵中不食人間煙火的嫡仙,微風偶爾吹過,自然垂下的白衣——墨發便隨風而舞,天地黯然失色,只余一抹白色。
顧葉楓在心底不由得感嘆,【真好看啊……】
這人大概是他——過的第二好看的人,——就比他差一點點。
顧葉楓對自己十分自信,他還是最好看的。
墨泠月听到這聲熟悉的聲音渾身一僵,但他終究是沒有睜開,就仿佛沒有听到一般,連姿勢都沒變一分。
顧葉楓感嘆完後繼續苦惱,他到底該怎麼道歉?
顧葉楓很少與人道歉,就算道歉——就是一句不走心的‘對不起’就結束,畢竟他很少對不起誰。
但這一次只是一句‘對不起’明顯不夠表達他的歉意,而且光說一句對不起听起來像是在挑釁一樣。
顧葉楓趁著這個時間在心底練習,語氣十分真誠。
【對不起,我錯了。】
他想了想,覺得感覺有些不對,倒不是語氣上的,而是……
【這樣道歉會不會太簡潔了?才六個字,听起來感覺有點敷衍啊。】
墨泠月︰「……」
顧葉楓覺得確實太簡潔了,壓根不能體現出他的真誠,他換了個說法——語氣繼續練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我喝醉後會干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但我當時——】
他話還沒說完便停頓了一下,然後就自己否定了,【嗯……這樣似乎有點兒推卸責任?而且听起來感覺跟犯了錯還死不認賬賴給酒一樣。】
最主要還可能提醒對方想起之前的一切,說不定會更生氣。
顧葉楓整理了一下語氣,繼續真誠的練習,【對不起,雖然是我喝醉了,但是我做的事我不會推月兌,我錯了就是我錯了,我道歉,對不起。】
他說完‘嘶’了一聲,有些不確定的想,【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的感覺?果然還是有點兒,仿佛跟‘我錯了但是我下次還敢’一樣,這樣道歉八成就是火上澆油,不行不行。】
顧葉楓立馬換了一個,整理好語氣在心底開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需要負責的話,我絕對不會推月兌。】
顧葉楓想了想也覺得不大行,【總覺得听起來有些不情願的感覺,他要是誤會了我負責的很勉強怎麼辦?不行不行,我可是很樂意負責的,換一個換一個。】
墨泠月︰「……」
顧葉楓想了想,沉默了好幾秒,語氣充滿了絕望——無助,【……還能換啥啊?】
墨泠月︰「……」
一個遺言都想不出來的人讓他想道歉話語確實——太為難人了,顧葉楓想到崩潰都想不出來滿意的,他直接在心底破口大罵,【啊啊啊啊!月楓你這個傻逼!喝個錘子的酒!不就是十五枚極品靈石嗎!?你是沒——過極品靈石嗎?貪!讓你貪!你長個腦袋是為了讓自己顯的高一些的嗎!?人家能用極品靈石開賭局肯定是有那個自信啊!而且喝了三碗你他媽不會要仙器嗎!?就要極品靈石!?我知道你腦——不好使!但就算你腦——不好使——不能用來當裝飾品吧!!!?】
墨泠月︰「……」
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氣起來連自己都罵的。
還罵的挺起勁。
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他在罵別人呢。
顧葉楓罵完後冷靜多了,在心底繼續練習該如何道歉。
月色漸濃,大概是晝夜溫差較大,整個風寂山泛起了霧氣,空氣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度,有微風吹過,晃動著樹影,隱隱透露著些許不安。
就算溫度再低夜色再暗,整個風寂山也沒有任何一支參賽者的隊伍生起火堆。
因為在黯淡無光的夜晚,火光絕對會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基本上就是暴露自己的位置。
旗幟雖然會吸收靈力暴露自己的位置,但是所有旗幟皆是一樣的,全靠神識查找旗幟是無法分辨哪個旗幟是哪個仙門的。
不清楚對方的仙門,就無法衡量對方的實——,貿然搶奪說不定會陰溝里翻船。
而且白天記錄的旗幟地點是無用的,旗幟有三秒規則,在三秒內移動自然是可以的。
所以白天還插在你記錄的那個地方,晚上——許早就被移走了。
修仙者可以不用睡覺,花如初的隊伍警惕著四周,就怕有人忽然偷襲。
好在一夜相安無事。
仙門爭奪戰在前幾天基本上都還算——平,大部分都是各大仙門相互試探實。
畢竟比賽剛剛開始,幾乎所有人的狀態都是巔峰狀態,在這種情況下想搶奪旗幟明顯不易,而且就算搶奪了一個仙門的旗幟估計——會耗費不少靈力,接下來與其他兩個仙門的對戰可就毫無反抗之——了。
所以前幾天四大仙門的人大部分都是試探著來。
今年這屆特殊就特殊在三大仙門先手聯合了,所以才會在一開始就會流御毫不留情的下死手。
最終結果——不太樂觀,各大仙門的人皆有人被淘汰,可怕的是還不是一一己之——對抗三大仙門的流御淘汰的最多。
淘汰最多的竟然是風絕門,只剩八名參賽者了。
而且淘汰的莫名其妙,在淘汰之前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一時間三大仙門的人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顧葉楓弱小可憐的蹲樹下練習道歉練習了一整晚,然而就算是這樣他——沒有想出最好的道歉話語。
整只毛團焉噠噠的,而且因為夜晚太冷,他的毛毛似乎被霧氣弄濕了幾分,——起來尤為可憐。
不過他並沒有心情打——這個,他現在滿腦——都是他該怎麼道歉。
墨泠月並沒有睡著,而是斜躺著閉目養神而已,且不說還在比賽中必須提高警惕,就是某人喋喋不休的在旁邊道歉道了一晚上,他——不可能睡著。
他——是第一次見識到有人道歉能氣到自己無數次。
昨晚他幾乎就在某人道歉——罵自己的聲音中渡過,直到天快要亮起時才安靜了下來。
在顧葉楓安靜下來沒多久,天邊已經亮起了第一抹白色,照亮了黑暗,驅散了風寂山的冷意。
墨泠月緩緩睜開了眼,一躍而下,然後將地上的毛球給撿了起來,在掐了個淨塵術後才將毛球塞到了自己肩上。
他——沒有執著于在四周尋找某個人的身影,他不想現身他找也沒用。
花如初隊伍無人都沒有休息,花如初——墨泠月跳下來後,幾人開始商量。
昨日他們幾乎都是在守,根本抽不出人手去搶奪旗幟,若是今後都是如此,他們就太被動了,那被搶旗幟是遲早的事。
他們的戰術必須要有所調整。
墨泠月站旁邊沒有發表什麼意見,——沒有加入討論,一副听從安排的模樣。
他——了——肩上焉噠噠的朱雀皺了皺眉,將手指再次伸了過去。
顧葉楓︰「???」
墨泠月——朱雀依舊沒有動靜,有些疑惑的開口,「你怎麼了?」
顧葉楓聞言感覺冷汗都要流下來了,他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努力回憶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行。
他想了一秒後才忽然想起一件事。
朱雀似乎總是……舌忝這人的手?
所以他的意思是讓……他舌忝他的手!?
顧葉楓︰「!!!」
顧葉楓終于懂了墨泠月總是伸手到他面前是什麼意思了,——徹底震驚了。
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震驚墨泠月居然是這種人,還是該震驚他現在該怎麼辦。
顧葉楓看著眼前白皙如玉的手指,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腦——一片空白。
他整個球都有點兒抖,他鬼使神差的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顫顫巍巍的靠近。
一開始墨泠月的手幾乎就在眼前,但是因為他有些遲疑,所以手離了幾分,顧葉楓若是想接觸到他的手,身體只能往前傾斜。
而因為這一傾斜,本來不淡定的顧葉楓直接沒站穩,倒著栽掉了下去。
失重的感覺傳來都沒能讓顧葉楓回過神來。
墨泠月眼疾手快的將掉落的毛團接住,微微皺了皺眉。
它這是怎麼了?
似乎不太像晉級的模樣,晉級的話體內靈力比較充裕才對。
朱雀雖是神獸能掩藏自己的氣息,但是若是晉級的話,總會泄露一絲才對,但是他完全感受不到氣息。
……難道是意外將——量耗光所以現在變得虛弱了?
墨泠月這樣一想,再次伸手湊到‘朱雀’身前。
若是虛弱的話,他體內那股特殊的——量倒是能幫上忙。
顧葉楓看著眼前指節分明的白皙手指,咬了咬牙,一副視死如歸(bushi)的表情湊了上去,伸出小舌頭顫抖著輕輕舌忝抵著眼前的手指。
他舌忝的很輕,且帶著一絲戰戰兢兢的感覺,仿佛是在試探著眼前的東西能不能吃一般。
就在墨泠月懷疑‘朱雀’是不是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時,他便感覺自己手有些濕潤,軟軟溫熱的觸感傳來。
他低頭一——,是‘朱雀’終于願意舌忝了。
顧葉楓見墨泠月——向他,毛茸茸的身體抖了抖,再次伸出小舌頭試探性的舌忝了舌忝他白皙修長的手指,——他沒有把手移開後,——道才加大了一絲。
大概是第一步都邁出去了,顧葉楓完全把節操拋在了腦後,還伸出小爪子學著朱雀的模樣,抱著墨泠月修長白皙的手指不放,把自己整個埋了進去,小舌頭舌忝砥的墨泠月的手指都濕濕的。
明明只是簡單的舌忝手,與朱雀的可愛完全不同,這動作被顧葉楓做出來卻看起來有幾分色/情的模樣。
風絕門主峰屏幕前圍觀的眾弟——︰「!!!」草!!!
他還要不要臉了!!!?
之前他們皆不知顧葉楓為何要幻化成一只無用的靈寵——
由他們都猜了無數個版本,比如靠可愛外表打入敵人內部竊取戰術,比如萌倒敵人讓對方投降,比如以可愛的外表去下.藥毒倒敵人。
甚至連他幻化成靈寵趁家不注意拔掉旗幟這種離譜的——由他們都想過了。
但他們就是沒想到會是這麼下流的——由!!!
眾人看著屏幕上放映的畫面就覺得自己仿佛在做夢。
然而不管他們看幾次,屏幕上的畫面都沒有絲毫改變,明顯不是他們的幻覺或者是做夢。
……所以他幻化成靈寵就是為了佔別人的便宜!?
這是仙門大比好不好!!?
比賽啊!!!
不是讓他去做這種不知羞恥的事情的!!!
眾人臉上的表情皆是如出一轍的窒息,整個廣場皆安靜了下來,沉默在整個風絕門主峰蔓延。
但眾人的內心卻十分不沉默,恨不得當面對著顧葉楓指指點點。
因為別人的心底的聲音皆是響在墨泠月腦海中,所以墨泠月並不知道真相,只是他手指被舌忝的讓他升起一絲奇怪的感覺。
他總感覺有些毛毛的。
這是之前都沒有的感覺。
墨泠月垂眼看著‘朱雀’,覺得找到了答案,「你不吸嗎?」
平日里朱雀舌忝他都會將那股特殊的——量吸走一絲,而這一次他並沒有感覺那股力量被吸走。
明顯‘朱雀’純粹的在舌忝而已,所以他才感覺有些奇怪吧。
墨泠月把那絲奇怪的感覺壓在心底,一臉清冷的——著手里的毛球。
莫不是它身體真出現了什麼問題?
而顧葉楓明顯不知道問題所在,他听完墨泠月的話十分震驚,不敢置信的抬頭——向眼前的人——
墨泠月一臉認真,似乎沒有在開玩笑後,顧葉楓渾身僵硬,抖的更加厲害了。
他抱著眼前修長的手指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顧葉楓深呼吸一口氣,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根本沒用,他冷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