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白秋盯著青燁, 他也遠遠地看著她。

雲遮弦月,四下風聲颯颯,混著蟬鳴聲, 萬葉千聲。

白秋不知道這是哪里,她是怎麼走到這里來的, 青燁又為什麼出現在這里, 不過既然他也在, 她便歡快地提著裙擺跑了過去。

「青燁。」

白秋沿著老舊的台階,爬上高台,握住了他袖底的手, 面前的人垂目看著她,清淡問道︰「你來做什麼?」

「我四處走走, 散散心……」她有些心虛地搪塞他, 心想在她弄清真相前, 還是不要讓他知道太多過去的恩怨,怕他又失控什麼的……她又順勢問道︰「那你又來做什麼?」

青燁轉身, 看向祭壇下的萬丈深淵,說︰「這里的氣息, 有點熟悉。」

白秋心里咯 了一聲。

她握緊他的手,貼著青燁的胳膊站在他的側後方, 從他身邊探出了一個頭, 往下看去。

大晚上的什麼也看不清, 像是萬丈深淵, 只知道肯定很高,白秋感覺心悸,連忙抱緊了他的胳膊。

「為什麼熟悉?」白秋觀察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是熟人的氣息, 還是你從前來過這里?還是你想起了什麼?」

她一邊說著,一邊有了一股奇怪的預感,呼之欲出。

這里既然這麼像祭壇……

消骨鞭之刑,她也听說過的,這是在祭壇上動用的刑罰。

當著所有弟子的面,用鞭子抽斷渾身的骨頭,受刑者會嘗到痛苦不堪,但只要挺過去,便能借機煆骨,但大多數人是撐不過去的……

白秋心道不是吧,該不會這麼巧吧?她連忙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這周圍的五塊巨石上面的畫的的確是陣法的符咒,這樣的擺法和圖案,再加上此地特殊的地形……

白秋突然打了個冷戰。

感覺到她抖了一下,青燁轉身看向她,「你怎麼了?」

「…………」白秋沉默著又抖了一下,說︰「我有點冷。」

青燁︰「那就先回去。」

白秋愣了一下,隨即瞪著他,氣極反笑道︰「我冷,你的第一反應,難道不應該是抱緊我嗎?」

這死直男!

他垂著眼瞼,盯著她沒說話,第一次被她堵了一下。

瞧著她澄澈明亮的眸子,他又沒忍住,扭頭露出一絲轉瞬即逝的笑容,一臉「看你這麼乖的面子上,我就勉為其難地依你了」,一邊把她攏進在自己漆黑的廣袖之下。

白秋鑽進他的懷里,被他的廣袖擋住迎風吹來的風,崖上吹來的風在黑暗中嗚嗚咽咽,將二人的青絲纏繞在一起。

白秋感覺往前一步就是深淵,盡量不往下看去。

後背緊緊貼著他,恨不得把他往後擠,他低頭瞥了她一眼,忽然低頭在她耳邊說︰「怕高?」

「這懸崖,遠遠不及魔域的深,連這都怕,未免也太……」他唇角掠起一道嘲諷的笑,手捏著她的胳膊。

嬌軟的,無害的,膽小的,脆弱的。

白秋忽然感覺自己騰空掠了起來。

「啊!!!」

她猝不及防地被他拽著往懸崖下跳去,嚇得尖叫一聲,手忙腳亂地抱住了他。

她嚇得花容失色,青燁唇邊的笑容卻越發興奮猖狂,一條手臂摟著她的腰肢,故意松了松,她又嚇得拼命地抱著他爬,勾住他的脖子。

「我草草草草草草草……」

「你瘋了嗎啊啊啊啊放我下來!」

尖叫聲就這麼貼著他的耳朵,混著她罵罵咧咧的聲音,像被惹惱的女乃凶女乃凶的貓。

不知道為什麼,她越這麼激動地罵罵咧咧地叫著,他越覺得好玩,越想嚇她,于是故意松開兩只手,放任他們自由下墜。

他如玉般冷白的面龐隱在黑暗中,雙眸里涌動瘋狂的情緒。

身子還在急速往下墜落,風聲鼓動著耳膜,所有聲音都顯得遼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跌落在深淵底部。

白秋這回被嚇得不敢吭聲了,心里罵他是個瘋子,但還是緊緊摟著他的脖子,不管他怎麼故意嚇唬她,死活不放手。

大家都是修煉之人,她雖然不擅御空,但也不至于恐高,但他突然瘋了似的帶著她跳崖,誰也不知道崖底有什麼,她真的被他嚇了一跳。

青燁看她把她頭埋進他的頸窩,一動不動了,才驀地拂袖,整個人又往上掠起,穩穩地站在虛空之中。

他捏了個簡單的咒法,指尖掠起一道白光,剎那間點亮整個黑暗的崖底。

白秋這才緩過來一口氣,重新抱緊他,一邊慢慢往下看去。

這一看,瞬間頭皮發麻。

懸崖底下……全都密密麻麻的尸骨?堆積成山的尸海?

是無數的人骨便也罷了,這怎麼好像骨頭都是散架的?除了骷髏,咋一看都看不出是人死在這兒的。

「這這這……」她嚇得口齒都不利索了,身邊的青燁神色冷漠,看了一眼,嗤笑道︰「想不到玄靈派自詡正派,居然也埋骨無數,祭壇之下的這些人,死在這里,千年之後也不會被人發現。」

他的話中帶著濃濃的嘲諷,話里這份針對玄靈派的濃重惡意,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白秋瞥了他一眼,又繼續問道︰「那萬一有人下來,發現了這里怎麼辦?」

青燁冷笑︰「看到這周圍石壁上的符紋了麼?」

白秋這才發現,就在他們下面一點點,周圍的石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紋,只是被一些石壁上長出來的花草藤蔓掩蓋著,而且經過風吹雨打,日漸斑駁,顯得不太明顯。

白秋用指尖探出一道輕盈的靈氣,試探了一下。

靈氣急速往下,尚未接觸到石壁,那些符文驀地光芒大盛,泛出刺目的金光,海浪一般的金氣朝上涌來,氣勢凶猛,仿佛要將她吞噬其中。

尚未靠近白秋,青燁便抬手,一股魔氣將那道金光壓了下去。

「嘖。」他冷哼,「困住人的法陣,只能進不能出,誰若不慎跌落這里,只能被活活困死。」

「倒是個極好的滅口之地。」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下沖去,這些金光不能近身,被魔氣逼退,那些零碎的尸骨也被無形的魔氣沖散,露出一塊寬闊平坦之地。

白秋看著周圍高高堆起的森森白骨,不禁頭皮發麻。

青燁給她加了個防護罩,「這里戾氣陰氣太重,跟緊我。」

白秋拉他衣袖,忽然感覺有點心慌,說不上來的,「那就先回去,這里也沒什麼好看的吧……」

她總覺得這里太陰森了,有什麼出乎意料的東西藏在這里等著他們,說不定還會有危險。

更何況,這種心慌的感覺,也不完全像是擔憂所致。

白秋往四周看了看,除了白骨,無數窟窿空洞的眼眶,仿佛在暗中窺伺著他們,好像下一刻就會活過來,成為鬼片里面的行尸走肉,一起圍攻他們。

她腦補得太精彩了,左顧右盼著,完全沒有注意到,青燁盯著這周圍,眉頭越皺越深。

他腦海中忽然閃現了什麼。

黑暗的懸崖深處,他似乎也站在這里。

他站在這里做什麼?

他凌空而立,面對著無數的白骨,頭一次感覺到了絕望。

「唐棠。」他低低呢喃著。

一股從未有過的憤怒和悲哀彌漫著五髒六腑,他壓抑不住肆虐的心魔,眼中紅光大盛,身後藤蔓延伸出無數的枝蔓,將這皚皚白骨絞得粉碎。

 嚓 嚓——

四面八方響起了骨頭碎裂的聲音,密密麻麻的,陰森恐怖,那些青藤猶如巨蟒,在這里面急速穿梭,將所有的白骨高高拋起,又一個個甩在身後,找尋著熟悉的氣息。

熟悉的氣息就在這下面,可他什麼都沒找到。

沒有。

什麼都沒有。

她的氣息無處不在,偏偏又不在他身邊。

青燁微微閉目,驀地伸手,袖底的手變成藤蔓,纏住了其中一根骨頭。

那堆白骨嘩啦啦一響,支撐著白骨的骨頭突然被抽離,驟然塌了下來。

「啊!」白秋嚇了一跳,覺得模死人太冒犯了,又轉念一想,他連活人都殺,怎麼可能顧忌別人的尸骨……她哭喪著臉,不知道他突然怎麼不對勁。

「你怎麼啦?這里有你認識的人嗎?」她好奇地問。

「青燁?青燁?」她見自己叫他他也不理,又伸手推他,踮起腳尖,拿手在他眼前晃。

青燁抓住她亂動的手腕。

「別動。」他冷聲道。

突然語氣這麼冷,還沒有看她,白秋更疑惑了。

青燁驀地閉眼。

腦海中又繼續叫囂著那個名字。

「唐棠。」

他好像……就這樣找了整整三天,親自模過每一個骨頭,無論是腿骨,還是頭骨、趾骨,他只想找到熟悉的氣息。

有徹底腐爛的,還沒爛透的,被風吹雨打,只剩下光禿禿的骨頭的……

他渴望了那麼久的氣息……

可就是沒有。

模到的只有別人,都是不認識的人。

青燁茫然地睜開眼,四面環顧,眼底滿是惱怒的戾氣,是又遇到這種沒頭沒尾的記憶的煩躁,可他一時又分不清回憶和現實,又下意識去觸踫這些骨頭。

把骨頭拆得嘩啦啦響。

白秋茫然地看著他開始搞破壞,模人家的骨頭就算了,還 嚓一下掰斷,她聞到一股有些惡心的尸臭,掩住鼻子,看著他像不怕髒似的用藤蔓去觸踫一具還沒徹底腐爛的尸骨,嚇得她連忙拉他,「臥槽你別模啊!」

她忍無可忍︰「你是有病嗎?!大半夜的跑到這下面來模別人的尸體,你這樣有損陰德你知道嗎?」

她生氣了,但無論她怎麼說,這人還不看她,就是不看她。

他只皺著眉,仿佛沒有感覺到她的存在感一樣,腳底蔓延的藤蔓又開始肆意作亂,嘩啦啦的骨頭踫撞聲,伴隨著撲面而來的惡臭,臭得讓人胃里一陣翻滾,簡直像嘔……

她惡心之余,汗毛倒豎。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帶著一股陰森戾氣。

這架勢……活像是中邪了。

搞笑呢吧!誰能附身這魔頭啊!陰靈見了他都得繞道!

白秋咬咬牙,忽然下定決心,狠狠跺向他的腳。

不管了!惹怒他就惹怒他,他還能家暴咋地!

白秋這一腳踩得用了吃女乃的力氣,跺得她腳跟都一疼,面前的人一僵,猛地扭頭看向她,白秋不管他殺人一樣的眼神,踩著他的鞋勾住他的脖子,像爬樹一樣四肢並用地掛上去,氣憤道︰「你搞什麼啊?!」

「大晚上的別嚇我,你再亂模,弄出一身尸臭,我就……」她氣得舌頭打結,語無倫次,那話在喉間 轆了一圈,又用最惡狠狠的氣勢道︰「我今晚就不跟你睡了!」

再喜歡你,也不跟你睡!

青燁︰「……」

他猝然清醒,低頭看著她,微微抿起唇。

方才茫茫找不到熟悉的氣息,此刻被掛著脖子,熟悉的氣息就這麼撲面而來,砸在他的臉上,濃烈得毫不含蓄。

明明就在身邊,方才偏偏沒有察覺。

小白被冷落了,又開始新一輪罵罵咧咧了,她素來聒噪,嘰里咕嚕說了一堆,他也沒仔細听,反正她要表達的意思就是她很生氣。

青燁盯著面前少女氣得發紅的雙靨,忽然伸手揉了她的臉一把。

白秋︰「!」

揉一揉,免得小白繼續生氣,他記得她每次叫囂,都是需要他像安撫小貓一樣,模模頭,揉揉腮幫子。

這一揉,把她給揉懵了。

「沒事。」他收回手,垂下眼,淡淡道︰「方才想到了一些什麼,從前我來過這里,在這里找過人,方才險些以為是在過去。」

白秋︰「哦。」

她這一回不冷不熱的,被他揉了臉之後,也沒有害羞,眼神頭一次這樣涼颼颼的,盯著他,透著一股怨念。

白秋︰「之前我叫你,你也不理,你還叫別人的名字,叫了兩次。」

白秋︰「你還模了別人,又過來模我。」

白秋︰「你好臭,求求你了,回去洗澡可以嗎?」

青燁︰「…………」

白秋回去之後,第一次件事就是洗臉。

洗了三遍臉,非要把自己的臉洗得香噴噴的,這才肯罷休,然後她就把矛頭對準了青燁,開始叫囂。

「你就是這麼過分!不是跳崖就是亂模,那麼臭虧你也下得了手!你聞不到那股百轉千回的惡心味道嗎?」

「你聞不到就算了,你特麼還無視我!你還模我臉!女孩子的臉踫了髒東西容易長痘痘的!」

「才結婚!你不要惹我生氣!」

她凶起來就是顯得很無力,不管她怎麼努力發飆,用那種平時不敢說的話凶青燁,反正不管她怎麼放肆過分,也都是她自以為自己很過分。

怎麼看都不凶,反而有些嬌嗔的意味。

跺腳拍桌子,那就更顯得她像無能狂怒了,炸毛的貓也是這樣,只會喉嚨里發出呼嚕聲,根本不敢對主人伸爪。

青燁便慵懶地窩在椅子里,掀著眼皮盯著她,眼神還帶著點兒興味。

操,白秋更怒了。

「你還看著我干嘛!去!洗!澡!你不洗,我就真的不跟你睡了!」

最後一句話,才勉強讓他有點想動的意思,還不是因為她凶出了氣場。

是因為與睡覺有關。

周圍的女魔修們一開始心驚膽戰的,覺得衡暝君定會生怒,夫人未免也太過大膽了,結果還沒看到什麼可怕的場面,再瞧瞧衡暝君懶散的樣子,夫人張牙舞爪的樣子,她們好像明白了點兒什麼……

就,大概,罵人是情趣吧?

衡暝君被罵好像還挺爽的樣子。

不過白秋說完最後一句之後,青燁終于還是站了起來,往外走去,那些女魔修見狀,連忙用法術去打水,準備安排沐浴。

很快,後山以寒玉新鑿的浴池里放滿了靈泉水。

白秋又特意往里面加了一桶冰,然後咕咚咕咚,加了大半瓶靈液。

青燁怕熱,加冰降火。

既然洗澡,就干脆加加靈液養生。

白秋還不知道從哪找來一根木棒,在池子里攪了攪,活像是在調湯底。

青燁︰「……」

他有點想笑,扶額笑了一聲。

哪怕他一開始排斥、傲嬌、好面子、不樂意,如今在白秋的糾纏下,也逐漸習慣了,她搗鼓這些,他也能坦然接受了,便直接進了水中。

水溫冰涼,于他卻正好。

他坐在寒冷的浴池之中,微微閉目。

白秋原本打算幫他搓搓澡什麼的,畢竟他模了那些東西,她實在是膈應,誰知他就這麼直接坐了下來,她停下手里的動作,疑惑地看著他︰「你洗澡不月兌衣服的嗎?」

這是什麼奇怪的習慣?

青燁睜開雙眸,「月兌。」

一根藤蔓破水而出,纏上了她的腰肢,用力一扯,「刺啦」一聲,登時春光乍泄,露出腰間一片光滑細膩的肌膚來。

白秋︰「???」

白秋︰「不是月兌我的衣服啊!!!」

她抓著腰上亂動的藤蔓,捂著胸口,往後踉蹌了幾步,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熟透了,那滕蔓在她手里扭了一下,順著她握著它的那只手的手腕,纏住往後一拉。

「你別過分了……」她被藤蔓勾著手腕,努力彎著腰對抗藤蔓的力氣,免得走光,心里在咆哮。

這個色胚!色胚!

別以為結婚了就可以隨便動手了!

一條細小的藤蔓又順著水池爬了上來,在白秋尚未反應過來時,纏上了她的腳踝,飛快地一拉。

白秋整個人往前一滑。

「啊!」

嘩啦一聲響,白秋整個人摔了進去,濺起高高的水花。

她這一摔,猛地嗆了一口水,冰水混著靈液的味道澀澀的,太苦了,她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又被他迅速撈了起來。

臉上濕漉漉的,分不清是眼淚還是水。

狗男人不知她嗆出了眼淚,還興奮地抱著她,手指順著她腰間撕開的口子探了進去,在她耳邊道︰「小白,陪我洗也好。」

洗你妹!

她恨不得潑他一臉!

白秋瞪著他,直到被他模得腰肢癢了起來,她尤為怕癢,又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你別撓……」

她笑著在他懷里扭,水花亂濺。

她的心情是想哭的,現在偏偏又笑得停不下來,一邊笑一邊躲,身不由己,簡直是郁悶死了。

他撓了她好一會兒,終于停了下來,盯著她︰「除了癢呢?」

白秋︰「???你撓我癢癢,除了癢還不夠嗎?」

青燁皺眉。

他是在撓她癢癢嗎?分明是溫柔撫模。

他眸色一沉,盯著她,沒說話。

白秋被他幽幽地盯了片刻,好像忽然明白了。

他當然是不想撓癢癢的,估計是含著別的意思,這藤色得很,而且一踫水便活潑不少,夢里也瞧過她洗澡……

白秋垂眸,眼珠子悄悄轉了轉。

她突然抬眼,直視著他,忽然含著一絲報復性的惡意,擲地有聲地說︰「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撫模,當然就是撓癢癢了!」

青燁︰「……」

「呵。」他冷笑了聲,「這可是你說的。」

這話,好像有點不太妙的征兆。

白秋立刻改口,左看右看,故意裝傻︰「啊?你說什麼?我方才沒听見?我說什麼了?我怎麼不記得了?」

嘖,還裝。

這丫頭也真是皮。

水底的藤蔓驀地纏住了她的手腳,青燁驀地掐住了她的腰,惡狠狠道︰「我來幫你回憶回憶。」

「好好給你撓撓癢。」

後來的結果可想而知。

白秋簡直虛月兌,不知是笑虛月兌的,還是被腰間那股麻麻的感覺給折騰的,水里撲騰半晌,分明是冰涼刺骨的水,卻生生讓她感覺熱得冒汗。

冰水也無法降低攀升的體溫。

幾近赤.果的小姑娘貼著男人,他悠然問︰「所以,我撓癢癢,撓得你可開心?」

「不……」她才含糊地說了一個字,便又被掐了一把,迷迷糊糊地改口︰「開、開心。」

他說︰「下次我再洗澡,便再讓小白開心開心。」

白秋︰「???」

她懵了,他享受地看著她茫然又委屈的表情,清亮澄澈的眸底,俱是他的樣子。

青燁把她打橫抱了出去,走出浴池,通身漫出絲絲黑氣,瞬間將他二人的衣裳蒸干。

白秋沉溺在他的臂彎里,如雪肌膚在月下光滑細膩,白如玉琢,折騰的累了,昏昏沉沉地貼著他,垂落的指尖還輕微打著抖。

青燁以廣袖蓋住她的身子,瞬間便回到了他們的住處。

將她放下,蓋好被子,白秋躺在床上,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隨他折騰,她已經懶得睜眼了。

青燁用魔氣烘干她濕漉漉的發尖,又站了起來,身後有魔進來詢問︰「可要給夫人重新備一套衣裳?」

青燁道︰「多準備幾件。」

那魔修即將退下,青燁又轉身,想到什麼,眼神倏然陰沉下來,滌蕩著刺骨的寒意。

「帶幾個化神期的魔,去祭壇下的懸崖深處。」

「把法陣和尸骨一起毀掉。」

除非他願意,否則任何能干擾他意志的東西,都沒必要存在。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