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形成的高牆中,上半身赤果的健碩男子從中走出,喬納森身上有多處灼燒的傷痕,雖說這場戰斗他最終獲勝,但他也付出不少的代價。
他轉頭看向火焰中的另一道人影,高文此時單膝跪倒在地,他的雙臂不翼而飛,肩膀的傷口還冒著金色的光芒。那把太陽之劍插在他面前,毫無傷痕的它好似在笑話滿身瘡痍的他。
「沒想到在死亡之前,還能經歷一場這樣的戰斗,吾很滿足,至少不用再以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形態存活于世間。」高文臉上沒有絲毫懊悔,只有一種解月兌後的超然,「感謝你讓吾死去多時的戰意再度復蘇,如果吾沒有記錯的話,你的名字,是喬斯達吧。」
「喬納森?喬斯達。」
「很抱歉沒有記住你的名字,吾很榮幸能在這個時代見到你這樣的騎士,喬納森?喬斯達。你和你的伙伴後面還會遇到我這樣的對手,現在吾將此劍贈予你,希望這把太陽之劍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喬納森在高文消散之前,拔出這把利劍。高文笑了,略顯蒼老的臉上露出明顯的笑意,同時他的身體開始變得潰散,波紋已經徹底破壞尸生人的身體構造,他的生命即將再度走到盡頭。
「喬納森,吾還有最後一個請求。」
「你請說吧,高文。」
「希望你和你的伙伴,可以讓吾等的王擺月兌邪神的控制。」
王?邪神?
喬納森被這兩個名詞搞的有些莫名,但他還是答應對方的請求。
高文發出爽朗的笑聲,每笑一次,他的身體就加速腐敗些許,五吸之後,他化為塵埃,消散在空氣中。
或許對于以為騎士來說,葬在故鄉的風中遠比深埋地下要享受。
這也不失為騎士故事的美好結局,不是嗎?
喬納森背起太陽之劍,歇息片刻,在水潭找到齊貝林男爵,帶著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向目標地點。
………
一邊的一場驚天大戰,終于落下帷幕,而另一邊的戰斗嘖剛剛進入白熱化。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迪奧收回自己的高難度動作,右腿發力蹬地,揮拳朝著開膛手杰克打去。這個家伙傷過喬納森,也傷過承太郎,這股氣必須要發泄出去。
開膛手杰克雙手交叉擋在面前,勉強接下迪奧的攻擊。還沒堅持多久,就被迪奧擊飛出去,沿途撞碎幾面薄牆,激起大片煙塵。
「這感覺,不對勁……」
一旁的承太郎感覺出迪奧語氣中的問號,但他沒有詢問,因為他可能知道對方口中疑惑的答案。
「這家伙,不是尸生人,居然是人類!」
迪奧的震驚點不在對方的體質上,而是他無法想象一個人類可以戰勝承太郎和喬納森,這家伙到底還有什麼底牌沒有亮出。
「咳咳咳。」開膛手杰克狼狽的從廢墟中爬出,面具下沿不時有鮮血滴落,「這就是波紋戰士的力量嗎?確實不是人類之軀可以抗衡的。」
說著,他從口袋中模出一根針管,里面存有綠色的奇怪液體。他對準自己的脖子,準確扎緊血管,伴隨著綠色液體進入體內,他做出許多怪異的動作,好像身體並不是由自己控制。
「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主給予我的力量嗎?」
開膛手杰克一腳踢在旁邊的支撐柱上,竟然生生將直徑三十厘米的石柱踢斷。隨後他再度朝著迪奧丟出兩把飛刀,這一次的攻擊速度遠超之前,迪奧根本來不及躲避,只能將波紋集中在前半部分的身體上,生生擋下對方的攻擊。
「切,力量至少增加兩倍以上嗎?」開膛手杰克沒有給迪奧反應的時間,以超乎尋常的速度閃身到迪奧面前,一拳打出。
這個場景與之前迪奧攻擊開膛手杰克的動作如出一轍,只是現在,攻守雙方互換而已。
尸生人的力量的確可以和波紋戰士媲美,迪奧被擊打在月復部,感覺胃里翻江倒海,喉嚨感到一陣惡心,強大的力量甚至產生音爆。他劇烈地咳嗽幾聲,竟咳出一點血來。
原本估計的兩倍力量還是估計有誤,居然連自己的難以抵擋。
迪奧內心大駭,本來預備好的挑釁心理戰也被打亂節奏,他本想換個方式移步上前。突然,一只手臂擋住了他的去路,是承太郎這小子?
「喂,承太郎,喬納森那邊還很危險,時間不等人。」迪奧有些疑惑地對承太郎說道,「你想做什麼?」對方似乎也沒想到平時沉默寡言的承太郎在這種時候可能有話想說,順從的停在了原地,他不明白承太郎的想法。
「等一下,我有事情要問他。」承太郎居然嘆息了一聲,仿佛是下定決心似的,「給我一點時間。」
接下來,他做出了令迪奧無法想象的一件事——承太郎往開膛手杰克那里踏出一步,緊接著道︰
「為什麼?」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接下來開膛手也終止了準備攻擊的動作,而是認真回答他的問題︰
「我想,這和你沒有關系。」
迪奧內心更加困惑,他不知道這兩個人在這生死危機存亡之時究竟在打什麼謎語。他陷入思考,突然心里有了一股不來好的預感。而不好的預感,往往最容易應驗。
承太郎面色凝重地說道︰「還想隱藏嗎?你的真正身份不是秘密。」
什麼?!迪奧和開膛手杰克同時愣在原地,迪奧是驚訝于承太郎從未向他坦白,而開膛手則喃喃自語︰
「難道說……不,不對,不可能。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承太郎︰「看樣子你不喜歡換衣服。」
開膛手愣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的穿著︰「衣服……?」
承太郎本不想說話,他不喜歡和對手浪費口舌,但是ta的委托,他還是決定向他「解釋」——當然,相不相信是對方的事情,同樣,自己話是不是實話,也沒有人知道。
他說︰「你現在穿著第一次殺我時穿的衣服。」
開膛手杰克有些不屑地說︰「僅憑這些細節沒法確定任何事。」
「是。」承太郎承認,「所以,過後我去過你的醫院親自確認了不止一次。在學會波紋後,是可以用特殊的辦法來追蹤使用者的【氣息】因此很容易確定它的主人。」
什麼【氣息】?迪奧立刻明白了承太郎在撒謊,齊貝林男爵教他們的波紋呼吸根本沒有這種能力,他一定是在詐對方。但有一點讓迪奧莫名心悸,承太郎剛剛提到過「醫院」,難道說這個開膛手杰克,是一個醫生?
「【氣息】……」開膛手杰克沉思片刻,居然笑出了聲,「原來你們波紋戰士還有這樣的手段?」
「你可以這麼想。」承太郎緊緊盯著開膛手,甚至放緩了語氣,他似乎也無法完全抑制住情緒的穩定,「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
「多說無益。事已至此,我也不打算繼續偽裝。」
在承太郎的連續質問下,開膛手竟然依舊鎮定自若。他竟然緩緩摘下了自己有些殘破的面具,而在熊熊火光的照耀下,那張臉是那麼得熟悉。
——里克•班德魯頓。
而他那雙眼楮,和艾琳娜的眼楮又是如此之像。
緩過來的迪奧深深地皺眉,記憶中與自己認識長達七年的慈祥醫生,與眼前面目猙獰的開膛手杰克,重疊在一起。
「里克,果然是你……」雖說承太郎一早就知道對方的身份,所以揭穿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但旁邊的迪奧顯然一時半會兒無法接受。承太郎下意識想拉低帽檐,可在伸出手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頭頂傳來的空感。
「……多說無益,知道我身份的人,都得死。」
開膛手杰克,不,應該是里克醫生,他走到距離承太郎和迪奧十米的位置,拿在手里把玩的手術刀緩緩融入身體,與此同時,他的身體外部長出金屬物品。手術刀居然與他融為一體,現在他整個人就是行走的刀架。
有些不好下手。
承太郎和迪奧朝著兩邊慢慢移動,里克就算再強,但他也沒法一次對付兩個敵人。
里克注視著兩人,稍加抉擇後,他給出答案。吼!里克的身上冒出數量驚人的刀刃,朝著承太郎沖去。
果然是朝著我來。
承太郎調整自己的呼吸,金色的波紋逐漸淡化,轉變為銀色。這是喬納森創造出的針對性波紋,波紋存在不良導體,而這種銀色波紋在金屬中的傳播速度更快,正好可以應對眼前的情況。
承太郎右臂微微後拉,準備蓄力攻擊。在里克即將沖到他面前時,空閑的左手甩出一個小瓶子,踫撞到刀刃的時候,玻璃瞬間破碎,里面的液體全數灑在里克的身上。
這刺鼻的味道,莫非?
里克根本來不及剎車,承太郎準確無誤的一拳擊打在他的左胸處,銀色電弧波紋在里克身上快速游走,產生的熱量激發出部分火星,觸踫到身上的液體之時,立馬引發熊熊烈火。
沒錯,剛剛灑在里克身上的液體是高難度的酒精,只要有一點火星,那便能燎原。
變成尸生人的里克承受能力遠超普通人類,這樣的火焰沒堅持太久,很快就被他體內長出的大量的金屬蓋滅。
但里克顯然忘記一個問題,他的對手不止一人。
迪奧不知何時出現在對方的背後,找準心髒的部位,一擊波紋疾走轟出,打穿對方的胸部,留下一個空虛的大洞。
里克發出一聲慘叫,他原地開始轉圈,速度越來越快,身上的金屬變成鋒利的刀鋒,宛若陀螺一般,追著迪奧而去。
「不要過來,承太郎。」後者還準備上前幫助一下迪奧,听到這話停下腳步,「這是我和這家伙的決斷,我不希望有人打擾!」
承太郎順著迪奧的眼神往去,有一定數量的尸生人朝著大門跑來。
…今天要做一次旁觀者了。
承太郎走出大門,本想順手關門的他發現木門已經被自己打碎後無奈的嘆氣,面對這種數量的雜兵,還是最持久的金色波紋管用。
門外,承太郎殺入尸生人群中,每一拳可能就會有一只尸生人倒下。
屋內,迪奧和里克的戰斗進入白熱化,兩人皆是有所負傷,里克的擊穿的部位附著著波紋,無法自行恢復,但迪奧也被金屬刀刃割傷,看上去場面變成五五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