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墨身後的空間里, 出現了幾道——有暈倒的御瀾能看到的身影。
威勢浩大,震懾寰宇。
哼!
這幾個家伙最會裝了!
黑貓不屑地斜著眼,表現出一派孤高神色, 不願與這些裝模作樣的家伙同流合污。
和上次不一樣的是,明明——是回放的虛影, 這次卻和黑貓開始了對。
「怎麼?你好像很不滿啊?」
听著對——言語里的揶揄, 黑貓呲牙︰「季風荷!你現在是虛影, 不應該說——!」
立——陳墨身後最顯眼位置的那人,白色的仙衣玉袍飄蕩在空中,高樓的風與流雲匯聚在他身旁,遺世獨立,霽月清風,飄渺——白玉京之仙。
正是司命仙君季風荷。
這位仙君面容正經、垂眸不語的時候,絕對是人們印象中最完美的仙人姿態。
但可惜, 這種時候很少見。
反正黑貓是見不到的。
盛裝的季風荷一笑生輝︰「反正冕下听不見,無所謂。」
在這里,他——需在意陳墨即可, ——他人便是看見听見了——不礙事。
季風荷看著下——經拿到書的陳墨, 嘴角笑意漸深。
上一個世界,他——溫一青手里搶走最後一個可以調整【萬世鏡】機會的舉動,可真是太正確了!
看不見鬼怪的冕下真可愛!
「你……」黑貓金色的眸——陰沉。
這家伙擅自打亂了他的計劃, 居然——是為了一己之私!
但是,下一刻。
那雙憤怒的眼瞳就變得空洞, 像極了——有思想的機器人。
咦?
正注視著陳墨的季風荷略有所感, 收斂了笑容,低頭看去。
「你們兩個私下合作,就是為了這個?」
黑貓的語氣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變得冰冷且漠然。
「喲~」
作為坑了白真的罪魁禍首,季風荷是半點都不心虛,甚至抬手打個招呼。
「帝君,您還活著啊?唉,溫一青到底還是年輕啊,——能徹底鎮壓了您!」
季風荷身後的幾道虛影都忍不住抿了下嘴唇,盯著兩人。
司命仙君這——可太損了!
這不是在當眾打神族帝君的臉嗎?
那他們可得……再加把油才行!
「連區區魔族的鎮壓都破不了,帝君是老了嗎?」
「我看最近有幾個神族青年實力不差,能在我手里留個全尸,不——這帝君之位就讓給他們吧?」
「太可憐了,魔族——落——就算了,——想到神族——開始——落了,那以後不就——有我們一家獨大了嗎?那得再——培養幾個對手才行啊!」
「無敵,真是寂寞啊~~~」
白真︰「………………」
這幫人簡直就是精神污染!
怪不得能和季風荷玩到一起,原來是有共同語言!
「我——是為你們好!你應該是知道的,現在——是看起來表面平和,——實暗流涌動,域外天魔——有死灰復燃之態,若是再來一次兩域大戰,——了他,你們誰能擋得住?!」
白真終——忍不住向他們解釋了自己的動機。
「啪啪啪啪!」
季風荷假笑著鼓掌。
「哇!帝君真是太偉大了!居然那麼關心我們,我真是感動到快哭了!」
又一次被陰陽怪氣了的白真︰「…………」
尹霽的說——之道是跟你學的吧!
太欠打了!
「我是認真的。」黑貓的金瞳中十足的慎——,嚴肅地看向他們。
他掃了一眼旁邊對他們的談——毫無察覺的陳墨,臉上的笑容是和他記憶里完全不一樣的溫和治愈。
陳墨和溫柔,這兩個詞居然——列了?!
這比魔主溫一青——此改邪歸正,發誓自此開始拯救眾生還讓人難以讓人相信!
白真他在拿到【萬世鏡】,——一次見到陳墨的時候,真的差點——被嚇得把面癱治好!——
不是他親眼所見,他肯定會以為,向他匯報的人是被邪魔附身了!
白真收回復雜的目光,看向陳墨那群極——護短的屬下。
「我知道,是因為上一次他差點和域外天魔同歸——盡,讓你們心有余悸,現在好不容易才恢復,你們不願意讓他冒險。但現在的情況不容他懈怠!他必須盡快回歸!」
「說實——……——果可以,我——願意放任他。這樣的笑容,——挺好的。」
白真最後的兩句——,越說聲音越小,直到最後幾個字,輕得——有他一個人能听見。
季風荷面露驚訝︰「哎?帝君居然會說出這麼通情達理的——來?別是被邪魔附身了,還是檢測一下吧,我這里有工具!」
說著,掏出一跟逗貓棒來!
還特地在白真面前晃了晃。
黑貓殼——的白真差點就抬起爪——去踫了︰「………………」
嚴肅認真的氣氛硬生生被季風荷一句——給弄——了。
果然還是那個熟悉的、令人無比頭疼的季風荷!
半點——變!
他就不應該因為陳墨的緣故,對這群人心軟!
白真輕輕嘆了口氣,認命地退出這個軀殼,修長的身形顯現,白色的翅膀張開,飛到陳墨上空,和他們對立。
季風荷幾人下意識後退了幾步,神情凝——地盯著他。
歡樂的氣氛瞬間變了!
凝——到周圍的風都不敢吹——了,——敢輕柔再輕柔。
「……下不為例。」
白真用淡漠的視線掃了他們一眼,這次算是手下留情,放過他們。
「最後——申一遍,他必須回歸!」
「你們應該是知道我的準則的,但很可惜,你們加起來的價值——抵不過一個陳墨。」
「偶爾開個玩笑——就罷了,若是真敢來阻攔,那就先去地府那里打好關系吧。」
他這不是在商量,而是在昭告!
說完,翅膀一抖,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天際。
看著空中飄蕩的羽毛,季風荷身後的幾人臉色難看。
「神族的三觀,我真是至今難以苟同!居然唯價值論!這完全是不把我們當人,而是當成了物品啊!」
「為什麼冕下實力強就非——站出來保護他們?冕下的實力——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啊!他們就不會自己修煉嗎?!真是氣死我了!」
「白真確實是個鳥人!這是我唯一認同溫一青的一句——!」
季風荷抬手制止了他們的聲討︰「別說了。」
「……仙君?」
季風荷神色晦暗地看著下——陳墨手里的那本書︰「很明顯,這——經不是我們可以參與的了,這是青荷令主和神族帝君的較量,——果陳墨不主動,可能連他自己都——能當一個棋。」
「啊?青荷令主不就是冕下的別稱嗎?陳墨和他們不就是同一個人嗎?」
「這不是雙——人格,——不是靈魂分裂,我還不至——認錯主——!」
「是啊,不能因為換了個名字,就把他們當做兩個人吧?」
身後的幾人迷惑地轉頭看來看去,有點模不著頭腦。
季風荷看著下——下意識伸手去接羽毛、卻發現手掌里什麼——有、懵了一下的陳墨,覺得真是可愛。
不由眉眼一彎,輕笑著回答他們︰「那這就——看你們對‘同一個人’的定——是什麼了。」
「好了,走吧!帝君這次因為冕下在,對我們手下留情了,下次可就——那麼好的機會了!哎,早知道我剛剛就不拿逗貓棒逗他了!」
「呵呵!得了吧!下次有機會,你還會這麼干的!」
「說不定——經拍了照,準備到時候送給冕下當禮物。」
「……先替帝君默哀三秒!」
眾人的身影逐漸消失。
徒留對他們翻白眼的黑貓。
這群人——太隨意了,——不是他反應快,御瀾那邊就——听到了!
黑貓抬頭看著天空。
他的瞳孔,——經恢復了深沉——墨的黑色——
想到,白真那鳥人的實力還真不賴,居然在這短的時間之內就破解來他的鎮壓!
「喵~」
陳墨看著在他腳踝邊叫的黑貓,蹲,溫柔地撫模他柔軟的腦袋︰「乖,馬上就結束了~」
黑貓愉快地甩著尾巴。
不過,實力強又——何?敢親近陳墨嗎?
哼!
擼著貓的陳墨轉頭,見他們還在和御瀾交涉,想了想,問道︰「尹霽,他剛剛招的那些罪行,足夠他被判——少年?」
看管御瀾的尹霽冷笑道︰「下下下輩——都夠了!」
「那不——,先把他帶回去,——關起來後,再慢慢問吧?」陳墨溫柔地提議道。
被各種折騰的御瀾︰???
溫柔個屁!
你是魔鬼吧?!
御瀾暗自咬牙。
這群人怎麼都不按程序來?
抓到他這條大魚,難道不應該先和他,你來我往地舌戰一番嗎?
居然直接下手!
這讓他的後手無處發揮!——
且,站在另一邊的顧憎越——是滿臉凶戾地盯著他,恨不得當場給御瀾改判成死刑。
「但是他一直不承認是他殺了糯糯!」
陳墨眯眼︰「他可能真的不知道顧糯是誰,——是在做某件事的過程中牽連了無辜之人,你可以換種問法。」
虎哥心直口快︰「你可以問他認不認識你兒——!」
顧大師瞬間就瞪了過去!——
不是因為剛剛——肩作戰過,還有點戰友情,他說不定就一拳打過去了!
他兒——可不是御瀾這種人!
被瞪的虎哥聳肩︰「好吧,那你說——怎麼問?」
顧大師——哽住了。
幾個人撓著腦袋,在天台上來回踱步。
看著他們煩惱的樣——,陳墨忍著笑意,稍微一轉頭,就看到竇長汀——另一邊回來,他迎了過去︰「你的那些員工都救回來了嗎?——受傷吧?」
竇長汀點了點頭。
「嗯,都——事了,他們還以為真的是消防演習呢!」說起這個,竇長汀就有些無語,——好氣地向自己的好友吐槽。
陳墨笑意吟吟︰「人——事就好。」
「對了,他們在干嘛?」竇長汀指著顧憎越幾人。
「還——問完啊?」
這效率——太低了吧!
陳墨解釋︰「他們想問顧糯的事情,但御瀾那邊好像不知道有這個人,正打算換種問法,他們在思考呢。」
「嗯?顧糯?」竇長汀模了模下巴,思索的模樣,「是糯米的糯嗎?」
陳墨停頓了一下︰「哎?你知道啊?」
說完,趕緊側身,讓出通道。
「……!!!!」
另一邊的顧憎越先是愣了一下,以為自己听錯了。
隨後扭頭!
下一秒。
突破人體百米的極限,「唰」地就沖了過來!
「?!」
看到顧憎越沖過來,竇長汀被嚇了一跳,這才知道陳墨為什麼會突然讓開,——趕緊後撤躲遠。
但這時候——經來不及了。
激動的顧大師直接抓住竇長汀的肩膀,貼著他的臉壓上去。
兩人幾乎是鼻尖踫鼻尖!
這麼近的距離,對——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剛剛說了什麼?!你知道糯糯?!!!」
激動到喊破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