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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齊王幾人的表情就知道了, 這位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破壞力驚人!

「嘶!」

被這一幕震懾住的蘇悔剛想倒吸一口冷氣,目光掃到破碎的大門殘骸, 連忙閉嘴屏息,生怕驚動了下方的大佬。

看到下方的動靜, 哪怕是鎮定如顧川行也忍不住將視線投過去。

中途還不小心看到了因為距離大門太近而被木屑砸到腦殼的某位天機閣暗樁。

顧川行眼角一抽。

……幸好他沒有鑽花叢的習慣!

如師尊所言, 這確實不是一個值得學習的行為。

房屋內。

燕王在驚慌之余, 暗怒地回視魏王的打量,低聲道︰「不是我!」

他還沒傻到自己拆自己的台——

說了,這人他也不認識。

魏王目光停頓了一下,轉頭冷哼一聲︰「最好不是!」

顧封——語地瞥了他們兩個一眼。

不是吧?都到這種時候,你們居然還能吵起來?

也不怕這位大佬過來給你們的腦袋來一下?——

就這麼有恃——恐嗎?

齊王到底一直緊緊地盯著大門。

只見一道白衣身影徐徐而行,輕飄的腳步聲清晰地在眾人耳邊響起。

來人抬頭。

目光如劍。

「出來。」

平靜的語氣宛若深沉的海面,正在醞釀著萬里波濤。

你能感受到那巨大的能量, 卻不知道它何時就會沖破海面,席卷天地。

那種壓迫感更難受!

齊王忍不住瞳孔一縮,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

他深吸一口氣, 極端謹慎地主動抬手行禮。

身為親王, 這是齊王在萬林山莊第二次給人行禮。

第一次是向醫仙。

「盟主……」

盟主?

這就是那位在山腳下和魔教教主打架堪比移山一樣的武林盟主?!

顧封眼中劃過一抹驚訝。

齊王之前接觸過這位,他要是敢在這位面前打太極,可能下一秒就能去見太子了︰「不知您所來為何?」

明明視線劃過他們的身體, 但白真冰冷的眼神就像是看不見他們的存在一樣。

「誰下的毒?出來。」

如——這里有了解他的人在,絕對會像倒豆——一樣把所有知道的都說來。

白真的語氣越平淡, 心里的火氣就越大。

當他不想說話的時候, 就是他動手的時候。

到那時,你就算長十張嘴都沒用!

但可惜的是,這里沒人了解他, 一听是來問罪的,大家都下意識為自己辯解,甩鍋給別人。

「什麼毒?本王剛到山莊,可什麼都沒做。」魏王反應快,第一個甩鍋。

燕王也連忙搖頭擺手︰「跟本王也沒關系啊!」

這種時候說這些廢話做什麼?!

暗自瞪了兩個弟弟一眼,齊王對著白真賠——道︰「盟主,要不,您暫留一段時間,等咱們這邊查清楚了之後再……啊!」

齊王目眥盡裂地看著侍衛倒在他面前。

面容冷峻的白真出手的衣袖在空中飄動,如仙如魔,半點人氣都無。

「查?」

他看向被他的目光嚇到頻頻後退的幾人。

明明凶手就在這里,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去查?

他非常確定,給陳墨下毒的人就在這里!

「出來。」

屋外。

蘇悔和顧川行兩人小心翼翼地移動到下方,蹲在花叢旁,慕強的心理讓他們不由自主地用星星眼注視著白真。

明明只有一個人,卻硬生生打出了群毆的氣勢。

仿佛屋里的那幾個心狠手辣的王爺都是任人宰割的人形韭菜一樣。

顧川行身體往側面偏去,小聲問道︰「盟主在說什麼?」

上面下毒?

誰敢給這樣可怕的人下毒?

總覺得,對方哪怕下一秒就死了,這一秒也能毫不費力地拉著他們同歸于盡。

宮里出來的皇——應該沒有那麼蠢吧?

懷柔不行嗎?

為什麼非要下毒弄得你死我活?

屋內的三位王爺也是這種想法。

他們又不傻!

怎麼可能沒事找事給武林盟主下毒?

在白真氣息降到零點之前,顧封到底是主角,腦中靈光一閃。

聲音顫顫巍巍斷斷續續地說道︰「敢問盟、盟主……是誰……中毒了?」

以為自己不會被對方氣勢嚇到的顧封也被自己的聲音驚到了。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還有聲音破碎到這種程度的一天。

白真面無表情地抬頭,瞳孔映照的世界,空無一物︰「閻王令,醫仙谷。」

同一時間。

在花叢中閉著眼,佯裝自己是朵花的天機閣暗樁听到顧川行的問題,輕巧地睜開一只眼楮,看向他們倆,嘴唇不動,細語回道︰「我猜應該是指有人給醫仙下毒。」

他們天機閣除了情報搜集的能力,匯集整理的聯想能力也是一流。

蘇悔比劃著唇語︰「閣主之前好像講過。」

思索了一下的顧川行余光瞥到那邊的場景,趕緊低頭。

「這我知道,但師尊走時的模樣分明就是胸有成竹,我也就沒說什麼。」

反正他們的關系本也就只是塑料師徒。

讓他感到奇怪的是。

「師尊中毒,盟主為什麼那麼憤怒?」

忽然,蘇悔用手肘撞了撞顧川行的腰,擠眉弄眼。

看那邊!

顧川行來不及譴責他阻礙自己思考,順著他的示意,轉頭看去。

只見房屋後,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試圖從里面鑽出來,然後偷溜。

顧川行眉頭一挑。

這輕功和隱身功法是不錯,只不過,這是把盟主當瞎子了嗎?

但是沒想到,一直站在門外不進去的白真還——的——動于衷,垂手而立,目光不移,放任那只老鼠溜出房屋。

哎?

顧川行疑惑地看著這一幕。

齊王等人眼底也露出驚喜,難道,盟主今天只是隨便找個借口過來找他們示威的?

應該不是真的打算動他們吧?

下一秒。

「噗!」

血濺三尺,寫出來只能打馬賽克的場景,出現在房屋側面。

在眾人驚駭反胃的目光中,另一道人影現身了。

「白真,你的動作太慢了!」

溫一青輕柔地舌忝了下舌頭,手腕輕動,青色長劍干淨如蓮,滴血不沾。

「…………!!!」

看到來人,魏王的手猛地攥緊身旁人的胳膊,眼楮上翻,腿腳酸軟,差點站不穩,直接暈過去。

「魔教教主……」

這大魔頭怎麼也來了?!

萬林山莊的人員都聚在了一起,這座院落里的氣氛莫名就變得奇怪起來,就好像月餅里放的不是蛋黃而是青椒一樣微妙。

就連一向藝高人膽大的天機閣暗樁都在思考要不要跑路了。

他也是看過山腳下被這兩位大佬打架後夷為平地的那片樹林的。

他的皮,應該沒有那片消失的土地厚……吧?

****

萬林山莊的風暴再大,也和醫仙谷無關。

兩邊的氣氛大相徑庭。

仿佛兩個天地。

整理草藥、打掃房間、看望病人,陳墨在醫仙谷渡過了清閑平靜的一天。

他心情非常好。

已經開始盤算什麼時候弄把琴出來,好久不彈,有些手癢了。

這個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吃晚飯的時候。

「……這是什麼?」

他拿著筷子,對著桌——上的幾個盤——沉默良久,從盤——里挑出一個黑色的、看起來像是菜、大概可能也許可以吃的東西。

林歌林公子的嘴角扯了半天,想強撐出一個笑容卻失敗了,拳頭攥了又松,松了又緊,最後小聲回道︰「……回醫仙前輩,這是青椒。」

這是……青椒?

低頭看著筷子上的黑色,陳墨用他超絕的記憶——比對,硬是沒看出來這東西到底哪里像青椒。

連顏色都對不上好嗎?!

「咳咳……您放心,能吃的!沒毒!死不了!」見陳墨好像還在猶豫這東西能不能吃,林歌趕緊出聲解釋,語氣里還含著幾許驕傲。

陳墨微——︰你還是別解釋了。

他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獎自己的菜沒毒吃不死的。

這時,坐在另一邊的季閣主輕咳了一聲,面帶期待︰「他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少爺懂什麼?我走遍大江南北,嘗過的山珍海味比他走過的路還多,不如……來嘗一下我做的?」

陳墨笑容一僵。

其實他——的不……

「來!」

季閣主非常積極地拿起筷子,想夾一筷子給陳墨,但在下筷子的那瞬間又想了想,放下筷子,把整個盤——都挪了過來。

雙手鄭重其事地放到陳墨面前。

另一邊的林歌下意識後仰了一下,糾結地微微蹙著眉。

這到底是什麼可怕的味道啊!——

的是人吃的食物能發出來的嗎?!

要不是給天機閣面子,他現在就想跑出去了。

「來,嘗嘗!」

季閣主眼楮撲閃撲閃地看著陳墨。

看著眼前仿佛有黑霧特效一般的盤——,陳墨拿著筷子的手輕輕一顫,抿著唇︰「我能問問……你……你做的這是什麼嗎?」

他第一次產生了逃避的心理。

這個真的不行!

季閣主單手一伸,非常理所當然地介紹道︰「月餅!」

月、月餅???

陳墨和林歌瞪大了眼楮,愣是沒看出任何一個和月餅有關的元素。

哦,大概是有一個。

月餅是祭月的,這個「月餅」是祭他們的,死後連祭品都省了。

林歌的後背緊緊地貼著椅背。

他覺得這東西真的能吃死人!

陳墨垂眸看著這盤「月餅」,又瞥了眼剛剛林歌做的炒青椒,發現他剛剛說的話還——能算是夸獎。

比起這位大廚的,林歌的吃不死的那盤菜——的太正常了!

見陳墨看向他的拿手好菜,季閣主嘴角隱著一抹開心對他說︰「這是專門給你做的!」

他一看到陳墨就想到了月亮。

隨後腦海中就浮現了月餅。

祭月供品!

簡直不要太符合!

季閣主想,除了陳墨,他以後不會——給任何人做月餅了。

陳墨笑容飄忽。

明明是被人夸獎了,為什麼心情那麼微妙?

「……謝謝、那我就……嘗嘗?」

在季閣主灼熱的視線下,他認命地看向那盤「月餅」。

就是這句贊美的代價有點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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