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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與景雲重聚了一日後,就不得不再回輯里錢莊了。身為大掌櫃的她,並沒有太多的閑暇時間。

景雲將慧送到輯里錢莊的門口,向她承諾道︰「再忍耐一段時間!等微風鎮能住人了,我就讓朝廷放你回去!咱回家過太平日子!再也不幫輯里錢莊算賬了!」

「那要看本大掌櫃願不願意走呢!」慧向景雲做了個鬼臉,跑進了錢莊。

景雲笑了笑,騎星虎返回了軍營。

雖然景雲多日不理軍務,但整個祥雲團都被管理得井井有條。有褐蟻幕在,景雲真的省了不少心。

「幕叔現在應該正在練兵吧?」景雲突然心血來潮,想去看看褐蟻幕練兵的樣子。

軍營的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練兵場。這里本是褐蟻舟的私家園林,池塘假山、亭台樓閣鱗次櫛比。褐蟻幕真是狠心,一口氣把它們全拆了,所有的地面全被填平,變成了如今這個空曠的廣場。

今天正是虎賁營的練兵日,五百名四星俠客排列成整齊的方陣,等待著褐蟻幕的檢閱。

景雲怕打擾褐蟻幕練兵,並沒有讓將士們看到自己,只是在隊伍後方的走廊里偷偷的觀瞧。

「大哥!你在這呢!」瞭突然出現在景雲的身後,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景雲感到整條胳膊一陣酸痛。

「臭小子!你想廢我胳膊!?」景雲回頭就罵。

瞭的表情卻十分詭異,似乎在驚慌中又帶著點歡喜,他靠近景雲,壓低聲音說道︰「大哥!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听了可別害怕!」

「什麼事啊?這麼神秘?」景雲好奇道。

「內個……怎麼說呢?」

「有話快說!別磨磨嘰嘰的!」景雲有些不耐煩了。

「祭羽回來了!」

「啥?」

「祭羽!你還記得吧?」

「廢話!我怎麼會忘了她?她不是已經……」

「是的……祭羽已經被你埋在褐蟻街了……可是,剛剛她回來了……現在正在將軍院里等你。」

「她……」景雲有些詫異了。

「走路輕飄飄的……周身都散發著寒氣……而且面無表情!我問她十句話,她只回答一句。我真是有點怕了……我跟僵尸打仗時,都沒這麼害怕過。幸虧這是大白天,這要是在晚上,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都問她什麼了?」

「我問她是人是鬼?是怎麼從地里爬出來的?還有什麼遺願未了嗎?」

景雲用拳頭狠狠的在瞭頭上敲了一下,罵道︰「你這麼問她她能搭理你嗎?傻小子!祭羽沒死!她還活著!」

「沒……沒死?你不是說已經把她埋了嗎?」

「我埋的是墓碑!誰也沒見過祭羽的尸體!朝廷的陣亡名單出錯率是很大的!」說到這里,景雲止不住留下了眼淚,是高興的眼淚。他緊緊的抓著瞭的雙肩,激動的說道︰「祭羽沒死!她還活著!她還活著!」

……

將軍院里,熾火禁衛們各個神情緊張,全都目不轉楮的盯著正堂。祭羽一動不動的端坐在堂內,她的形象一點沒變,還是穿著那件白絨披風,雪白的大弓背在背上,只是箭簍里多了一支新的羽箭。這支羽箭與她之前使用過的都不相同,箭桿是半透明的,如寒冰一樣的晶瑩光滑,箭羽貌似是用巨白蛾的觸角絨毛制成的,輕盈而柔軟。這種箭,只有霜月國才有。

景雲輕輕推開門,望著活生生的祭羽,百感交集。

「祭羽……你真的還活著……」

看到景雲,祭羽的表情依然是那麼的冷酷,但眼神中,無法隱藏的流露出了喜悅。

「你不是也活著嗎?有什麼好奇怪的。」

「哈哈……是呀!我們雲中十君哪那麼容易死。」景雲平復了一下情緒,走到桌邊,做了下來,「快跟我說說,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為什麼國內一點關于你的消息都沒有?」

「回了趟家。」祭羽輕描淡寫的說道。

「回家?你是指霜月國嗎?」

「還能是哪?」

「那你是什麼時候回去的?朝廷的陣亡名單里可是有你的名字啊!」

「褐蟻街被攻陷的那晚,我被俘虜了。因為我是霜月國人,他們就把我送回了國。」

「哦……」景雲明白了,「霜月國與蒼月國是血盟,他們自然不會為難你。萬幸呀!你因此保住了條命。」

「那瞭呢?他又不是霜月國人,怎麼活下來的?」

景雲笑道︰「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瞭的。其實那晚他也被俘虜了,但是沒你那麼幸運,竟被僵尸抓去嚴刑拷打。八公跟我說過,他曾經求高腳無忌保住瞭的性命。可能因此遭到了銀蟬子的猜忌,于是就派僵尸拷問瞭與高腳無忌的關系。真是個烏龍呀……瞭可是受了不少苦呀!能挺過來,真是不易……對了,祭羽!你回國之後,沒有受什麼委屈吧?見到家人了嗎?」

「見到了。他們都很好。不過現在遇到了點麻煩,所以我才來找你。」

「哦!家里出事了才想起回來啊?我們不也是家人嗎?這麼長時間了,都不知道來個信,害我們白白傷心……」景雲抱怨著。

「我在國內沒辦法與你們取得聯絡。現在事態緊急,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的。」

「算了,不怪你了。說吧,有什麼能為你家幫忙的?」說著,景雲為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來。

「母親催我盡快完婚。」

「噗……」景雲一口茶全吐了出來,「催……催婚呀?這事……好吧!我盡量幫你,這暴風國內,你看上哪個小伙了?」

「你!」

「別……別開玩笑啊!我已經有心上人了!你……換一個!瞭?紋仲?或者考慮一下褐蟻炎也不錯。」

「他們的條件太差,母親不會看上的。」

「那你也不能找我呀!我跟慧已經有婚約了……勉強算是婚約吧!最主要的是,除了她,我心里裝不下第二個女人了!當然,我說的是男女之情,我把祭羽你還是當家人看待的,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和瞭一樣的重要!」

祭羽卻不以為然道︰「只能是你。如果你不跟我去霜月國成婚,怎麼能抓到灰蛾女王?」

「灰蛾女王?」景雲吃驚道,「她不是已經……」

「蒼月國的確亡國了,但灰蛾女王早就逃到了霜月國。暴風國也得知了消息,勒令霜月國的國君——白蛾女王交出灰蛾女王。」

「那……結果呢?」

「女王陛下並不承認收留灰蛾女王的事。現在藍蝶兵團已經大軍壓境,如果我國再不交人,黃蜂兵團也會出兵。到時候霜月國將會卷入戰爭。我不想讓那種事情發生。」

「是呀!我也不想。戰爭實在太可怕了……霜月國潔身自好,一直都在盡力避免這場戰爭,不能到戰爭尾聲了,又被卷進來!你的意思是……讓我潛入霜月國,抓住灰蛾女王?只要把灰蛾女王交給暴風國,霜月國就可以避免戰爭了!可是,一定要假借成婚之名嗎?就沒有別的辦法?」

「霜月國是聖潔之地,只有白蛾一族才可踏入聖土,這是數千年的傳統。你廢去修為,入贅我白蛾族,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入聖領。」

「我還要廢除一身修為?」景雲氣極而笑。

「放心,修為在婚後廢除也可以。只要你能盡快抓住灰蛾女王,就沒事。」

「那我到時候跑回國來,你不就守寡了?」景雲打趣道。

「那就趕在婚禮前完事吧!我會盡量推遲婚禮,給你足夠時間。事成之後,我會跟你一起回暴風國。即使母親那邊發現上當,也為時已晚了。」

「哦!原來結婚全是假的啊?」

「我對你不感興趣。」祭羽冷冷的說道。

「這我就放心了……」景雲暗自松了口氣,又笑道,「不過這樣的話,你就把你的家人都騙慘了!以後還會讓你進家門嗎?」

「只要能救霜月國于危難,哪怕今生再無緣回國,祭羽也心甘情願。」

「好樣的!這才叫舍小家,為大國!對了!你家應該是霜月國的大戶人家吧?非得像我這樣的一表人才,才有資格入贅?」

「你也只是勉強夠格而已。嫁到我家的人,至少也該是王侯將相,你雖然只有一個將軍之名,但看在是宗主國的份上,母親應該也會勉強接受。」

「還王侯將相呢!你媽該不會是白蛾女王吧?」景雲開玩笑道。

「正是。」

「啊?還真是啊!那你就是……白蛾公主?你騙了我們這麼久?」

「我何時騙過你們?我從來都沒有否認公主的身份,只是你們沒問罷了。」

「你不說,誰會想到問這個呀!」景雲有些氣急敗壞道。

「我是不是公主,對我做俠客有影響嗎?」

「這倒是,沒什麼影響。黃飛還是王子呢!那事不宜遲!趁暴風國還沒有向霜月國發兵,我們要趕快抓到灰蛾女王!現在灰蛾女王藏在哪里?身邊有多少人保護?我們祥雲團現在有一千多精銳,夠用嗎?」

「我說過,只有入贅白蛾族之人才可進入霜月聖領。抓灰蛾女王的事,只有你我二人能辦。」

「哦……那這難度可能有點大……把一個大活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出霜月國。」

「不需要活人,只要把灰蛾女王的人頭交給暴風國,霜月國依然可轉危為安。」

「直接殺了嗎?」景雲尋思著,「灰蛾兵團在暴風國也是罪行累累呀!灰蛾女王就是最大的戰犯,反正就算把她押送回暴風國,也是難逃一死,那就干脆讓她死在霜月國吧!」

「如果你同意了,必須即刻動身。我不敢保證藍蝶兵團會不會提前發動進攻。如果仗打起來了,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好……但至少也得讓我準備一晚吧!這事還要找紋仲和幕叔商量商量。祭羽!你先在這里等著,我把雲中十君都叫過來!」

說著,景雲起身向門外走去,一開門,見瞭和一眾熾火禁衛正爬在牆邊偷听呢。

「你們在這听什麼呢?我和祭羽的對話,不許外傳!」

「遵命!」熾火禁衛們一齊喊道。

瞭湊到景雲耳邊,小聲問道︰「你真要跟祭羽成婚啊?那我姐呢?」

景雲不耐煩道︰「不是說了嗎?都是假的!我也不怕讓慧知道這件事!我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

「我看還是不要告訴我姐了……免得她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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