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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冊封、送葬

「承暴風神恩賜之國運,聖樹尊主女王詔曰︰賜褐蟻族全體俠客封號為祥雲團,鎮守褐蟻領之一方。冊封景雲為祥雲將軍,統領全國之俠客。冊封褐蟻幕為治安督查使,監管褐蟻領各級衙門。冊封紋仲為雲中樓總管,管理全國俠客之事宜。欽此!」

「謝王聖恩!」

一大早,王領就來了欽差,向景雲、褐蟻幕、紋仲三人宣讀了女王的冊封詔令。

三人回到營帳,景雲端詳著詔書,納悶道︰「我們三個到底被封了什麼官?」

對暴風國的官僚系統了如指掌的褐蟻幕,竟然也有些模不著頭腦,道︰「朝廷對褐蟻領的官員任命一向都是敷衍了事。這三個官職,還從來沒在褐蟻族人中出現過……當然,我們三個當中,也就我一個是褐蟻族。」

紋仲在一旁笑而不語。

景雲一看就知道紋仲早已看透了一切,忙問道︰「朝廷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你要是知道就快告訴我們!」

「不用去糾結官職名稱了,重要的是後面職權範圍的解釋。」紋仲不緊不慢的說著。

「什麼意思?」景雲追問。

「祥雲將軍統領全國俠客,等于是給了你兵權。治安督查使監管各級衙門,也包括了俠客衙門。雲中樓本來是民間團體,被朝廷一冊封,就進入了官僚體系,我這個掌櫃,換了個頭餃叫總管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怎麼越听越糊涂了!」景雲撓頭道。

「我好像明白了……」褐蟻幕道,「朝廷的意思,就是讓我們三人共同管轄俠客。職權上互相重疊,相互牽制。」

「也不是完全不分高下。」紋仲道,「冊封詔令的順序是由高到低排序。我們三個當中,景雲最大,幕叔其次,我最小。」

「為什麼會如此排序?」褐蟻幕不解道,「景雲戰功赫赫,在國內和國外多次拯救暴風國于為難,他排最前沒問題。紋仲在國內運籌帷幄,為破敵也做出了不少的貢獻,至少應該排在第二吧?我只是跟隨紋仲組織了幾個兄弟打仗而已,就算勉強能領個功勞,也不至于排在紋仲前面吧?」

紋仲苦笑道︰「幕叔,您老糊涂了嗎?我做的那些事,有哪件能擺在明面上的?私自募兵,暗設軍營,扶立慧為女王?這些事只要有一件敗露,就是必死無疑。朝廷所知道的,也就是我在面見公主之後干的事。而且像殲滅黑蜂團這些戰斗,都不會被列入功勞簿。而幕叔您呢?慧利用雷霆蛞蝓阻擋狼蛛兵團的功勞,可都算在您的頭上。僅這一項,就足以和景雲媲美了。您沒發現,雖然您名義上排在景雲後面,但實際管轄的範圍比景雲還大嗎?」

「哎……要不是為了隱瞞慧的女王身份,這丫頭應該是暴風國的頭號功臣。」褐蟻幕嘆氣道。

「可我還是不明白……」景雲道,「朝廷為什麼要設立這三個職權模糊的官職?難道不能分得細一點嗎?」

「哼!」紋仲冷笑道,「職權劃分清楚了,我和幕叔就是你的左膀右臂,這樣不清不楚的,我們才容易起內訌。朝廷是想用我們,又怕我們過于團結。」

「不管他!」褐蟻幕道,「今後只要是俠客團的事,都以景雲為主,我們永遠都不會起什麼內訌!」

紋仲卻皺眉道︰「幕叔說得有道理。不過有件事我要說在頭里。景雲可以以朝廷的名義調動俠客,朝廷的封賞都由景雲分配。但雲中樓依然是由我當家。俠客團從民間接到的任務,都由我來安排,所得利潤,也全歸雲中樓所有。」

「行行行!」景雲不耐煩道,「雲中樓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搶!」

「當然,我與將軍的約定依然有效,將軍有切僅有一次機會說服我,讓我歸還雲中樓。」

「這麼快就改口稱我為將軍了?」景雲譏諷道,「我的總管大人?」

見景雲和紋仲又要開始斗嘴,褐蟻幕連忙岔開話題道︰「既然我們已經有了指揮俠客部隊的實權,那也就是說……不必再听黃蜂兵團的調遣了?」

「幕叔的意思是……駐守軍營的指令,可以不用準守了?」

「趁著朝廷還沒下新的指令,我們要抓緊行動!」紋仲提醒道。

「好!傳我祥雲將軍軍令!全體俠客,放假!」

……

眾俠客們得知再也不用被禁錮在這個破軍營,可以和失散多日的親人們團聚的時候,無不歡呼雀躍。

景雲將令一下,頃刻間,軍營便空空如也了。

最後一批走的是褐蟻究的大劍俠客團。

景雲親自前去送別。

「褐蟻究,你戰功卓著,此次沒有封賞,真是……」景雲替褐蟻究不忿道。

褐蟻究卻好爽的笑道︰「將軍想多了。我們大劍俠客團可是王下俠客團,終身為女王一人效忠,已是無上榮耀,不可能再有別的官職加身了。現在我們要回王領去復命,到時候女王陛下自會給我們賞賜的。」

「要去王領呀……那也要去褐蟻街了?」

「褐蟻街是我們唯一的家。不管它現在變成什麼樣子,我們總歸也要回去的。」

「一起去吧!」

……

景雲和妖妖隨大劍俠客團去了王領。等褐蟻究面見完黃蜂女王後,眾人來到闊別已久的褐蟻街。

昔日繁華的街道,如今只剩下了一片廢墟。難以想象,這里發生過何等慘烈的激戰,那一夜,這里尸橫遍野。當時參戰的所有俠客幾乎都葬身于此,與他們相伴的還有難以計數的平民百姓。但是現在,連他們的一塊尸骨都難以找到了。

褐蟻究將他從王宮听來的消息講給了景雲等人听。

「不死兵團血洗了褐蟻街之後,就再沒人來過,褐蟻街因此變成了荒地。經歷了一個多月的蛇爬蟲啃,尸體被大自然清理得干干淨淨。王領收復之後,朝廷統計傷亡時才發現,除了大劍俠客團,所有的王下俠客團都沒了,褐蟻街的居民也只有少數人活了下來。重建褐蟻街的意義已經不大了,這里將一直荒廢下去。」

「那些幸存的居民呢?他們何處安家?還有你們大劍俠客團,不是也無家可歸了嗎?」景雲問。

「女王已經下了詔令,讓有能力的褐蟻領村鎮接收這些居民。褐蟻街的人終于可以回到他們真正的家鄉了。」

「你們也要回褐蟻領嗎?不如就住在雲中樓吧!」景雲真誠的邀請道。

「將軍的心意,大劍俠客團心領了。朝廷已經在王領為我們安排了新住所。我們畢竟是全國僅存的兩支王下俠客團之一,朝廷是不會讓我們輕易編入褐蟻領俠客隊伍的。」

「兩支?還有一支是誰?」景雲問。

褐蟻究難以置信道︰「還有一支,就是將軍的雲中俠客團呀!」

「啊!」景雲這才想起,雲中俠客團也是王下俠客團,而且還是四星俠客團,必須住在王領!「那……我豈不是也不能回褐蟻領了?」

褐蟻究笑道︰「將軍現在的處境確實比較尷尬。因為五星以下的王下俠客團是不能無故離開王領,更不能擔任官職的。不過……以將軍的功績,已經足以升為五星了。朝廷之所以不提此事,可能是覺得沒有必要。畢竟雲中俠客團已經……」

「已經沒了?」景雲有些不悅道,「只要有我在,雲中俠客團就永遠不會消失!朝廷如果不認了,我就自己認!」

褐蟻究望著周圍滿目的蒼涼,深深嘆了口氣,領著大劍俠客們走向了一處房屋的廢墟。

他們挖開破碎的瓦礫,從殘梁斷柱中挑選出一些上好的木料,再用手中大劍,將它們劈砍成一塊塊方方正正的大木板,每塊木板都有一人多高。

起初景雲還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直到看到褐蟻究拿出了朝廷統計的陣亡名冊,照著冊上的人名往木板上刻字時,他才意識到,這是在做墓碑。

褐蟻族的喪葬風俗中,一般不會出現墓碑這種東西,除非找不到逝者的任何尸骨和遺物。送葬人便會用墓碑來代替逝者的身體,進行安葬。

景雲和妖妖也加入了刻字。雖然景雲早已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當他親眼看到名冊上那一個個熟悉的名字時,心中還是產生了難以抑制的悲痛。

風塵俠客團的眾位前輩,全部出現在了陣亡名冊中。那里面有景雲和雲中俠客團多位成員的恩師。當妖妖得知師父褐蟻堂也壯烈犧牲後,抱著刻有他名字的墓碑哭得泣不成聲。

陣亡者中,最令景雲感到心痛的,便是白蛾祭羽。

「祭羽……對不起……我來晚了…」

眾人不眠不休的刻了整整一天,將一百多個墓碑上密密麻麻的刻滿了死去百姓的人名。又在十個較大的墓碑上,用大字刻上了英勇犧牲的烈士名字。

百姓的墓碑進行了土葬,埋在了褐蟻街廢墟邊上的一處僻靜區域。烈士們的墓碑,則被景雲等人搬運到了天甲港崖壁,在全港官兵的注視下,拋入暴風帶,進行了最風光的風葬。

……

安葬完死者,景雲站在崖壁邊上,望著茫茫雲海,心中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先是久參前輩,又是白蛾祭羽。

「有我在,你們一個都別想死!」昔日的那句豪言壯語,此刻就像是一把尖刀,不斷扎著景雲的內心。

「我不會再讓一個同伴死去了!至少雲中十君,不能再死一個!」景雲在心中暗暗發誓。

雲中十君的現狀︰瞭在養傷、慧、紋仲、褐蟻幕都很安全,妖妖在自己身邊,黃飛被海盜擄走,生死不明。唯一一個不知下落的,就是八公。

「褐蟻究,能再幫我個忙嗎?查一查朝日城的陣亡名單,看有沒有一個叫八腳規的老人。褐蟻領這邊,我會去查。無論生死,我都要找到八公!」

「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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