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十幾天過去了,景雲成了飾紋國的救世主,村中的姬蛙族們幾乎把他當成了神明供奉。
海蛙神的祠堂成了景雲的住所,各種食物、用品從不同的村莊運送過來,堆滿了整座大殿。
每次景雲出門,都會有一大群來自不同村莊的姬蛙族人堵在門外,他們如同朝聖一般,一見景雲就又叩又拜。
景雲連忙關上房門,一大早就在祠堂里忙碌的曲羽長老走過來,遞給景雲一張長長的清單。
「這寫的都是什麼?」對于姬蛙族文字,景雲還是一點都看不懂。
「上面寫的是︰大小珍珠兩百顆、珊瑚樹二十株、各色貝飾六十箱、黃魚干一千斤……」
「你寫這些干什麼?」景雲打斷道。
「這些不是我寫的,是大長老寫的!我們把全國上下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了,足夠裝整整一船的!它們的價值都快抵得上萬兩黃金了!大俠!您看用這些東西能否代替報酬?」
「不行不行不行……」景雲的腦袋搖得跟撥楞鼓一樣。
曲羽長老都快哭出來了︰「大俠呀!您就高抬貴手吧!我們實在拿不出更多的東西了!」
景雲伸了個懶腰,來到後窗前,悄悄向外張望。
大部分膜拜景雲的人都擠在門口,後窗外並沒什麼人。
「大俠,你要去哪?」
「噓……別說我出去了!」景雲朝曲羽長老做了個鬼臉,一躍翻出窗去。
……
沙灘上,紋仲正悠閑的散著步。
景雲想不明白,不管紋仲走到哪里,都會比自己的待遇好。作為景雲的同伴,紋仲也能在姬蛙族的村落里住大房子、吃好吃的。但他沒有人膜拜,不會有人在家門口堵他,所以可以隨心所欲的出入村莊。
這十幾天來,紋仲去得最多得地方就是海灘,除了觀測天象,他還關注著海岸線上的船只。
「都過去這麼多天了,返程船隊應該快到了吧?」景雲走過來問。
「是快到了,這麼久的時間,足夠它們到暴風國了。」紋仲道。
「啊?他們不回來了?」景雲驚訝道。
「你以為我們的蓬船是被浪打翻的嗎?那是遭受了九天巨炮的攻擊。幸好開炮的不是九天國人,不然我們早就被轟成碎渣了!」
「高腳無忌還是不肯放過我們!這人怎麼這麼狠毒?」
「在高腳無忌看來,我們已經死了,所以不會再追殺我們。我們遭受炮擊的那一刻,我就想到,船隊有可能不會回來,現在看來,他們確實不會回來了。」
「那我們還怎麼回國?還有,長老那邊我都快頂不住了,他們已經拿出十倍的酬勞了,你為什麼非要金子?」
「你沒同意他們的條件吧?」
「當然沒有啦!我要是同意了,還不得被你埋怨死?不過你也別跟我賣關子了,快說你的計劃!」
「我不說,只是想給頭領一個驚喜。」紋仲神秘的一笑,「我們去找曲羽長老,讓他帶我們去飾紋城。」
……
海蛙島南北狹長,曲羽的村子位于西海岸,距離中部的飾紋城很近,但也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
這點距離對于景雲、紋仲還有曲羽長老來說是小菜一碟,兩個會飛,一個會跳,沒用多長時間就到達了飾紋城附近。
這里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沼澤地帶,各種昆蟲和植被生長繁榮,其中最顯眼的就是飾紋姬蛙。
飾紋姬蛙的個頭比暴風樹蛙還要小一些,全身呈灰棕色,背上的條紋便是姬蛙族的紋身圖案。它們的習性比暴風樹蛙生猛得多,處于海蛙島食物鏈的頂端,即使姬蛙族人也不會輕易靠近。
曲羽落到一灘水窪邊,指著附近的一只飾紋姬蛙和水中的幾只蝌蚪嘆息道︰「看到了嗎?這些就是海蛙島目前的蛙種,比上一代又弱了許多。如果是十年前的姬蛙在,你們可沒這麼容易走到這里。
景雲看向那只姬蛙,應該是一只雌蛙,此時正警惕的盯著景雲幾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
景雲突然明白,它是在保護自己的孩子。他想起了產子後的野生母熊,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死闖入它領地的所有陌生人。而眼前這只雌蛙,更多的卻是膽怯。
「我們送來的蝌蚪如何?」景雲問。
「非常好!是有史以來最優良的蛙種!不過因為營養不良,現在很虛弱,需要精心調養。」
「那就好,有了這些蝌蚪,你們就能培養出新一代的姬蛙了吧?」
「是的,姬蛙的繁衍速度很快,用不了幾年,海蛙島上就會遍布真正的飾紋姬蛙!到時候,我們也可以提取到優良的聖蟲原液,姬蛙族的下一代將會變得更強!」
……
景雲和紋仲在曲羽長老的帶領下穿過沼澤地,來到了一棵參天巨樹的腳下。
這是一棵巨大的水椰,目測根部直徑超過了百米,枝睫羽狀開裂,向著空中四面伸展,最高處直入雲霄。
「又一棵聖樹!」景雲嘆道。
曲羽長老苦笑道︰「此乃我飾紋國的鎮國巨樹——飾紋水椰。雖有百丈之高,但也不敢妄稱聖樹。」
「高度超過五千丈的植物才被稱作聖樹。」紋仲解釋道,「相傳天地間共有七棵聖樹,東洲大陸也僅有三棵。暴風海棠號稱一萬八千丈,也只能位居東洲第二。」
雖然飾紋水椰的尺寸遠小于暴風海棠,但暴風海棠無法讓人看到全貌,所有從直觀的視覺感受來講,飾紋水椰還是帶給了景雲更多的震驚。
飾紋城就建立在飾紋水椰之上。粗大的根睫間,蔽日的巨葉下,是密密麻麻的木制房屋,它們或嵌于樹皮中,或懸掛長枝下,或深藏樹洞內,它們與無數的纜繩索道相互交織,構建出一座巨樹之上的都市。
大長老們處理國事的地方,叫做長老殿。這是一個被掏空的水椰果實,內部分為五層,如同一座五層樓房。最中間的一層面積最大,是長老開會和接見來客的場所——海潮廳。
曲羽長老領著景雲和紋仲,穿過一條長長的索道,進入了海潮廳。
廳內,五位大長老已經等候多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