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閩琛握著檢查報告的手,不由得攥緊了。
她就這麼不想給自己生孩子?
想著他們在一起的瘋狂,而事後唐瑾都吃了避孕藥,季閩琛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我讓她吃的。」他違心的回答,布滿寒霜的臉陰沉可怖。
廖秀雲不敢多揣摩他的心思,識相的把開好的藥單送到季岩手上。
繼而囑咐著︰「去藥房拿藥就可以,讓她多休息,多喝熱水,兩三天就能好。」
「謝謝廖醫生。」季岩客套的說著。
他家少爺,現在就如同一座冰雕。
這廖醫生絕對是故意的,這種事情還非得說出來。
季岩偷模掏出手機,正想給陳叔發微信告知一下情況時,季閩琛忽然轉身。
「接人,回家。」他裹挾著一陣冷風,從季岩面前略過。
季岩趕忙收好了手機,急匆匆跟在他身後出了急診樓。
唐瑾也剛好從護士站出來,季閩琛高大的身影映入她的眼里。
同時,他冷如冰箭的目光,凌厲的刮在她身上。
「不對勁。」唐瑾愣了兩秒鐘,仍緩步朝他走過去。
「閩琛。」她停在離他三米的距離,抬頭望著他。
季岩實在忍不住,瘋狂用眼神示意唐瑾,奈何對方壓根不看他。
可不能讓廖醫生一句話,就讓少爺和少女乃女乃有了隔閡。
「天天演戲,真是委屈你了,累嗎?」季閩琛的聲音,冷漠訣別。
他野獸般憤怒狠厲的目光,在問出這句話後,很快便歸于平靜。
「從今天起,你給我記住了唐瑾,我們只是協議婚姻,你,不配給我生孩子。」
「以後你再也不用偷喝藥了,我不會再踫你。」
這句話,听上去是那樣的平淡。
仿佛唐瑾,從來就沒進入過他的人生一樣。
季閩琛就丟給她這麼一句話,繼而從季岩手里拿過藥,扔向了唐瑾。
「開車。」季閩琛冷冷一聲。
季岩哪里還敢猶豫,雖然他也很同情少女乃女乃,但現在少爺正在氣頭上,幫忙的話他是一個字也不敢說。
車門重重的砸上,然後發動,揚長而去。
唐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目送車子從自己視線里消失。
她彎腰從地上把藥撿起來,從廖秀雲給她開了血檢單子的時候,她就料到了現在的結果。
找過凌銳之後,唐瑾越想就越有些後悔,她和季閩琛從相識開始便是坦誠布公的,她做任何和他有關的事情,都不該瞞著他。
「少女乃女乃。」唐瑾正要邁開腳步的時候,身後傳來廖秀雲的聲音。
听得出來,女人此刻心情很好。
「或許我應該稱呼你唐小姐,吃藥對身體不好,還是少吃點。
不過閩琛那個人,從來不喜歡為難自己,只能委屈你了。」
廖秀雲自信的說著,一張美艷絕倫的臉上,蕩漾著無比欣喜的笑容。
她以為季閩琛有多愛唐瑾呢,在看到唐瑾身上歡愛的證明時,她還心里很不舒服。
可事實卻是,閩琛連孩子都不讓她生,她只是一個供他偶爾玩樂的工具罷了。
想到這些,廖秀雲笑的更燦爛了,真是毫不掩飾。
唐瑾沒任何情緒變化,冷淡的說著︰「是啊,他身份尊貴,可不是隨便什麼女人就配站在他身邊的。」
「我覺得我還好吧,起碼他願意給我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啊。」唐瑾輕飄飄的說著。
「能配上他的,只有那位他親自去機場接回來的徐小姐,別人啊,只有觀望他的份兒,你說呢廖醫生?」
听上去她的話,是那麼的不經意間說出口的,反問著廖秀雲,像是朋友之間在聊天似的。
廖秀雲笑容僵在臉上,開心不過三秒鐘,她以為自己終于有希望了。
可沒想到,竟然是更絕望了。
「徐小姐?我跟閩琛認識五年,從來沒听他說過什麼徐小姐。」廖秀雲不可置信,她高姿態的說著,想從唐瑾這里求證。
怎麼可能呢?要是季閩琛真的有愛的人,為什麼還會荒唐的娶了唐瑾?她不信。
唐瑾看著她直搖頭,勸道︰「做醫生,就把心思都用在病人身上,異想天開白日做夢,對你可沒什麼好處。」
唐瑾忽地抬起手,藥袋拿在手上甩了甩,扔給了廖秀雲。
「謝謝你幫了我一個大忙,這藥我用不到。」她揚起一個淡淡的笑。
「你什麼意思?」廖秀雲搞不清楚唐瑾的話,斥聲問著。
「字面意思。」唐瑾簡單的回了一個字,瀟灑的轉身離開。
廖秀雲一頭霧水,一臉懵,又急又急,狠狠地踩著地上的藥袋子。
唐瑾攔了一輛出租車。
「去江洛小鎮。」她報了地址給司機。
師父從醫院退休後,便住在了江洛小鎮,反正現在沒地方可去,不如去找師父,正好有事兒需要他老人家幫忙。
現在她舌忝著臉回到雲水間,只會激怒季閩琛,唐瑾深知,自己也不是會放下姿態服軟求原諒的人。
于是乎,便需要點技巧和外力加持。
晚上七點半,出租車停在了一間四合院門前,唐瑾搖下車窗,大聲朝叫著︰「師父,來付車費。」
「咯吱。」
門打開,一個頭發花白,穿著一身棉麻衣服的老人從里面走出來,手里捏著兩張錢。
「師父,我生病發燒了,難受的很,你能不能幫幫我,讓我病的更嚴重些?最好是要死不活的那種。」
唐瑾從車上下來,挽著他老人家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興沖沖的說著。
秦松拉著她的手,邊給她號脈,兩人邊往院子里走。
「你這丫頭,這種天氣也不知道多穿一點,穿成這樣就出來,你不生病誰生病。」
責備歸責備,秦松還是挺心疼這個小徒弟的。
給她倒了杯熱水,拿了條毯子披在身上,「別人都是求著醫生治好她,你還想更嚴重,小腦袋裝的都是什麼?」
秦松問著。
唐瑾長長的嘆息著,「我這啊,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忙師兄都幫不了,還只有師父你,才能以假亂真。」
唐瑾笑嘻嘻的說著,什麼熱水毯子,都不要。
「師父,徒兒的婚姻能不能保全,日子往後幸不幸福,就全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