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老哥！你不要被他騙了！」
中原中也一發現保羅•魏爾倫被轉移注意力, 氣得跳腳，「重點是蘭堂先生的尸體問題啊！」
保羅•魏爾倫猶豫︰「我那個哥哥居然活著？」
中原中也明白了心里吐血的滋味。
中原中也把鋒芒指向太宰治︰「麻生秋也是誰？你為什麼把他跟蘭堂先生合葬在一個墓穴里？」
麻生秋也眼神復雜，感受到「親兒子」的背刺。
保羅•魏爾倫不知道麻生秋也, 中原中也不甘太宰治掩蓋此事，當著三人的面抖落了出來。
太宰治幸災樂禍, 現在的問題都不歸自己處理。
【哥哥, 這是你心慈手軟。】
【但凡你提前下令，禁止中也提起麻生秋也，中也都不會找到機會就愉快地背刺你。】
【你現在是太宰治。】
【來體會一下中也對我的「愛」吧！】
保羅•魏爾倫如中原中也期待的那樣, 神情危險起來, 不再思考什麼哥哥弟弟的事情。
「你讓親友跟一個日本人合葬？」
麻生秋也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日本人。
「他們什麼關系？」
保羅•魏爾倫說話很輕柔, 相當的客氣。他從未吃過醋，曾經是不懂得嫉妒的情緒, 後來是發覺親友傾盡所有的愛著自己、保護自己，他才懂得了愧疚和愛。
一旦懂得了愛, 如同人類一般吃醋也理所當然吧。保羅•魏爾倫給自己的不爽情緒找到了原因。
【親友肯定不愛那個人。】
【因為是親友要求我注意他的墳墓, 是我信錯了敷衍了事的港口黑手黨首領。】
【親友愛的人是我, 親友……已經不在了。】
保羅•魏爾倫忽然意興闌珊, 說道︰「你把那個人的骨頭丟進焚燒爐, 我就當作事情沒有發生過吧。」
麻生秋也的神情有點可怕。
中原中也發現了，可是他認為是太宰的錯。
「我不認為蘭堂先生與麻生秋也很熟悉。」中原中也板著臉說道, 「前代首領跟我說過, 蘭堂先生在港口黑手黨里無親無故，不存在感情深厚的同僚，而且麻生秋也的墓碑上寫了生卒時間，一九九三年的時候, 蘭堂先生仍然是歐洲諜報員，沒有加入港口黑手黨。」
中原中也問保羅•魏爾倫︰「在一九九三年之前，蘭堂先生和你是搭檔，你們認識日本人嗎？」
保羅•魏爾倫輕松地答道︰「不認識，當時主要在國內活動，我們形影不離，他不可能背著我去認識別人。」
麻生秋也語塞，兩個毫不相干的人死後被埋葬在一起，說里面沒有點貓膩，誰會信？
這種破事除了首領宰，沒人干得出來！
糟糕，陷入死局了。
總不能他穿越到if線的平行時空，要害得十六歲的「麻生秋也」進港口黑手黨的焚化爐里吧。
麻生秋也被這對藍眼楮的兄弟盯著，緩緩地說道。
「他是……哥哥。」
這回輪到中原中也和保羅•魏爾倫集體愣神。
能讓魏爾倫這個非人類理解，並且明白兄弟感情的重要性，麻生秋也不得不搬出了絕殺的兄弟關系。
「這種事情很好調查。」麻生秋也說了開頭，後面就能順利地編下去了，「我這里有他的照片，你們也可以自己去查證，他死的時候十六歲，沒有來得及體會人世間的各種美好，我希望他死後不那麼孤獨。」
「蘭堂先生是一個孤獨而憂郁的人，我埋葬了他們，一方面是為了不讓人算計蘭堂的尸體，另一方面是給麻生秋也找了一個黑暗中的陪伴者。」
說完這番話，麻生秋也扭過了頭。
中原中也陷入自我懷疑，我看錯了太宰治？太宰治不僅有哥哥，而且是一個敬愛哥哥的人？
保羅•魏爾倫對孤獨的說法比較認可︰「十六歲就死了嗎？如果他是跟你一樣特殊的人，挺可惜的。」
保羅•魏爾倫對太宰治露出了沒那麼虛幻的笑意。
「我接受你的說法，你可以不用去燒你哥哥的尸骨，把地址給我，我燒光之後送給你骨灰。」
「……」
你就是跟我過不去了對吧！
麻生秋也內心惡狠狠地詛咒魏爾倫。
太宰治︰【嗚哇，這就是想要挫骨揚灰的情敵。】
中原中也倒是變得不好意思，勸道︰「如果真的是首領的哥哥，首領已經把蘭堂先生送回國，將功補過，我相信蘭堂先生也不會太介意的。」
保羅•魏爾倫說道︰「弟弟求我，我當然會給面子。」
保羅•魏爾倫話鋒一轉︰「我感到奇怪的是親友死後，化作了人形異能力在等我，為什麼親友沒有把尸體挪走，而是請求我來幫忙？親友是一個行動力很強的人，不喜歡請求別人的幫助。」
中原中也愣住︰「對呀，這是為什麼？」
中原中也的表情逐漸不對勁，回憶起了港口黑手黨的流言蜚語，港口黑手黨的公共墓園經常鬧鬼？
「首領，你見過死後的蘭堂先生？」
「沒有。」
麻生秋也代替首領宰回答。
中原中也看向魏爾倫，對方說道︰「親友沒提過。」
中原中也知道太宰治會說謊，魏爾倫則不屑于說謊，再想一想，蘭堂先生消失前的要求不高，就是挪一挪尸體的位置而已，顯得他們兩個大驚小怪了。
縱然里面有一些內幕……
比如︰戒指？
中原中也拿捏不定，一臉微妙，雖然他跟太宰治互看不順眼，如今成為了上下屬的關系，但是他不至于眼睜睜看著太宰治被逼著去燒掉哥哥的尸體。
麻生秋也拋出一個理由︰「也許，蘭堂並不排斥跟尸體一起沉眠，所以沒有提出抗議？」
保羅•魏爾倫想到親友的「彩畫集」一默，「彩畫集」里的尸體，某種意義上是隨身攜帶的。
親友的私人「愛好」之一，便是收集強者的尸體。
麻生秋也或許符合親友的審美？
保羅•魏爾倫沉吟︰「把他當陪葬品看待，倒也沒關系，親友對墳墓的好壞看得很淡。」
中原中也差點沒憋住，想說出兩人戴了對戒。
麻生秋也︰盯.jpg
太宰治︰盯.jpg
中原中也後退半步，收到了首領的威脅，橫豎他跟魏爾倫是塑料兄弟情，只是自己出于對蘭堂先生死後情況的關心，才跑來跟太宰治對峙。
總之，沒必要提醒這個人了。
中原中也快速站穩立場︰「我沒有意見了！」
保羅•魏爾倫怏怏不樂，瞅著中也，竟然不造反了？
保羅•魏爾倫說道︰「弟弟，我可以幫你干掉他。」
「不用！」中原中也翻白眼，「我自己就能干掉他！你可以回你的地下室了。」
中原中也不給保羅•魏爾倫說話的機會，拽起對方，拉出了首領室，邊走邊說道︰「你去休息！不許熬夜工作了，我明天再來貼身保護你！」
「好的。」麻生秋也總是感覺到了中也的一絲貼心。
他今天流了不少汗，正好可以去洗澡休息。
事情仿佛告一段落。
……
後半夜，在首領臥室里出現了可怖的一幕。
麻生秋也突然睜開眼，上方多出了一個偷襲自己的法國人，對方的手冰冷，觸及自己的脖子。
月光從窗簾背後投射了一角。
金發藍眸的保羅•魏爾倫俊美至極，仿佛上演著令人面紅耳赤的調情。他沒有被中原中也打消掉壞心思，淡漠地說道︰「我可以不燒掉你哥哥的尸體，然而首領違背我的要求之事，我還沒有找你算賬。」
麻生秋也重新合上眼簾，斂去了對魏爾倫的不喜，這個忽視蘭堂多年的人有什麼資格算賬。
「你可以殺了我。」
他困倦。
「那豈不是便宜你了？」
保羅•魏爾倫不肯，以前就不殺太宰治，現在也不打算讓這個小鬼喜滋滋地投奔死神的懷抱。
「麻煩你回去，我要睡了。」
麻生秋也的眼皮跟掛了秤砣一樣，困得要命，他都不明白弟弟是怎麼撐過來的。
「……」
保羅•魏爾倫無語地看著首領的睡顏。
這個熊貓眼的太宰治，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組織？
人類的轉折怎麼比他還大？
「我決定了。」保羅•魏爾倫騰空回到了地面，拉上了床帷，給對方一個睡眠的環境，「等你熬夜猝死之後，我就把你的墳墓砸了，相信你也不在意。」
麻生秋也沒說話，太宰治打著哈欠說道︰「盡管砸，把我挫骨揚灰都可以。」
太宰治的鳶色眸子側看他。
「別動麻生秋也。」
「好。」
保羅•魏爾倫與他談判結束，心滿意足地走了。
麻生秋也微嘆。
這輩子怎麼會有第二個這樣的弟弟。
「阿治，跟我回家吧。」
「……哥哥……我去不了的……我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也許是某一個太宰治寫下來的夢想。首領宰從接到【書】的那一刻起，便身不由己了。
這個世界，無比脆弱。
如鏡花水月一樣薄弱的幸福感在太宰治的眼中浮現，轉眼即逝，淹沒在了濃濃的黑夜之中。
【晚安，秋也，織田作。】
——你們都活著。
……
作者有話要說︰ 11月8日的第一更奉上。
第二更在0點後掉落，目前第二更的字數︰1700/3000字。
圈圈勤奮碼字中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