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書。」郭玉輕輕念叨了下這兩個字，隨即目光直視萬劍一，沉聲問道︰「師伯，這麼說您當日傳授給我的道法經文就是從這誅仙古劍所悟的第五部天書？」
萬劍一鄭重地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如此。」
「難怪呢，難怪最近一年我的修為會突飛猛進，道行提升快得嚇人。」郭玉失神地輕喃道。
的確，這一年來，郭玉的修為境界進步之大駭人听聞，連他自己都為之咋舌。
只是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萬劍一傳授的對他幫助巨大的道法經文竟然是誅仙古劍上的第五部天書。
原本他以為第五部天書只是單純的指誅仙這把古今第一神劍，可是現在看來是他想差了，從其上還真可以悟出經文。
「如此說，我現在已然身懷三部天書。」郭玉心中驚訝地嘆道。
隨即他把目光重新聚在萬劍一身上，道︰「師伯，這麼說您當年在玉清殿上怎麼也不願意開口就是為了守住誅仙古劍的秘密？」
萬劍一頷首，幽幽道︰「若我說出實情，告訴他們我的鬼道功法都是從誅仙古劍上領悟的。
那我們青雲門千年以來堅持的信仰會一下子崩塌的，將來我萬劍一還有何面目去見師父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
郭玉認同地說道︰「是啊，如果門中的弟子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接受不了的。」
萬劍一輕邁兩步，跨出祖師祠堂，站在門前的石階上，帶著幾分呆愣地盯著那夜空中的點點繁星，蒼老的身體看起來是那麼的孤獨和淒涼。
「萬師兄，是你嗎？」
這時，突然從漆黑的林中小道中傳出一句顫巍巍的呼喚聲，激動之情洶涌，那般熾熱濃烈，好似能把周圍的草木點燃。
萬劍一的目光瞬間朝聲音傳來的地方掃去，佝僂的身子立刻劇烈地顫抖起來，半張著嘴巴，卻蹦不出一個字。
「啪啪……」小道遠邊的陰影處緩緩出現了一個身著白色衣衫的曼妙女子。
俏生生地站在那里，裙擺伴隨夜風輕輕飄動，美目中飽含熱淚，像斷了線的珍珠那般劃過秀麗的臉頰，跌落下來，模樣又是激動，又是淒苦，格外的楚楚動人。
萬劍一結結巴巴地道︰「水，水月……」
接著，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背過了身子，微微地抖個不停。
水月大師腳步低沉，慢慢地走到跟前，站在幾步外，面色淒苦地道︰「萬師兄，難道你真得連一面也不願意見我嗎？」
萬劍一後背一震，卻沒有做絲毫回答，依舊朝向祖師祠堂里面。
水月大師清冷的面容上浮現絲絲痛苦，道︰「萬師兄，你可是在責怪我，當年在玉清殿上沒有為你求情說話？」
「水月。」萬劍一終于有了回應，輕輕地喚了一聲，沙啞著聲音道︰「當年的萬劍一已經死在了玉清殿，你，你還是趕緊走吧，讓道玄看到就不好了。」
「我不走！」
水月眼中異常堅定地道︰「我知道你就是在埋怨我，怪我當初沒有和蒼松他們一起，向掌門師兄求情，才會這麼多年也不願意與我見面。」
「不，我從來就沒有因為這個而怪你。」萬劍一肩膀微抖，似乎在強忍著痛苦，道︰「我只是在恨我自己。」
水月臉色頓時一片慘白，顫聲道︰「萬，萬師兄，你這話什麼意思？」
「呵呵……」
萬劍一淒聲長笑，語氣逐漸冷了下來，道︰「我是真恨我自己，全心全意地把心意托付于人，沒想到最終卻落得個被心愛之人背叛的下場。」
水月面色大變，「你，說我背叛了你。」
「難道不是嗎？」萬劍一突然轉過了身直視著水月，一道銳利的光芒在其雙眸中閃爍，夾雜著幾分悲哀、幾分失望還有幾分猙獰。
水月與萬劍一復雜的目光方一接觸，便下意識地退了一小步，臉色變得更蒼白了。
萬劍一蒼老的面容升起了絲絲怒氣，道︰「當年我的修行出了問題，體內莫名修煉出了鬼氣，這事我只告訴過你一人。
可是，沒過多久，你師父就聯合幾位師叔找上門來，向道玄說我修習了魔教的鬼道功法。
這件事情，你敢說不是你做的嗎？」
「原來，你竟然認為當時是我告密的。」
水月失神地喃喃自語，隨即目光直視萬劍一，激動地道︰「我今天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水月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那你師父又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萬劍一也變得十分激動，道︰「當日你站在玉清殿里一言不發，這種表現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因為那天的事在怨我。」水月絕美的面容上充滿了委屈之色，幾乎是嘶吼般道︰「可是我那麼做，都是為了救你啊！」
「救我？」萬劍一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
「正是為了救你。」
水月愴然一笑，泣聲道︰「當年你事發之後，蒼松、田不易他們全都極力為你求情，希望你能向掌門師兄承認錯誤，獲得原諒。」
「不錯。」萬劍一身子一挺，激昂之氣油然而生，桀驁道︰「可我從來就沒有做過對不起青雲門的事，又憑什麼向他道玄認錯？」
水月臉上露出瘋狂之色，低聲吼道︰「你以為我不想替你解釋為你說話嗎？可是，可是我真地是害怕啊！」
「害怕？」萬劍一身子一震。
水月伸出玉手輕輕抹掉眼淚，委屈道︰「當年你天資縱世，在門中威望卓著，和道玄師兄並稱為咱們青雲門的絕代雙驕。
特別是隨著你和田不易五人在蠻荒所做事情地傳開，風頭更是蓋過了道玄師兄。
這種情況，你讓我怎麼敢像蒼松他們那般出頭為你說話，以道玄師兄的為人，這麼做不僅不能減輕懲罰，反而會把你逼上絕路啊！」
說著，水月淚如泉涌，哽咽地道︰「可是，即便我、師父以及幾位師叔已經盡力保持沉默了，卻依舊沒能改變道玄師兄的決定。」
萬劍一怔怔地道︰「可你師父又是從何處知曉我的事？」
「這個我也不知，她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水月輕輕地搖頭。
「這……」萬劍一徹底呆住，完全說不出話。
「我知道！」這時，突然林中的那條小道中又傳出了一個聲音，把三人的目光一同吸引過去。
「噠噠……」一陣低沉的腳步聲後，身形矮胖的田不易站在了三人身前，直直地盯著萬劍一，顫聲道︰「萬師兄，時隔多年，終于又見到你了！」
萬劍一還沒有說話，一旁的水月就激動地搶先問道︰「田不易，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