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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四章 改邪歸正之人

唐怡察覺到匪頭眼里那道令人渾身不舒服的怪異目光,不由地縮了縮脖子,將自己藏在了童叔的身後。

「閣下未免太過霸道了些…」童叔大致也能判斷出這幾個匪徒是窮凶極惡的那種,不是花點錢活說點軟話就能打發走的,便干脆拔刀出鞘,說道︰「既然如此,那便殺吧!」

唐英隨即二話不說也抽出了腰間的長劍,一時間兵刃出鞘的錚鳴聲此起彼伏,唐怡握住了劍柄,卻是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拔劍。

「殺是自然要殺的…」那匪頭挽了個刀花,說道︰「你們要是不還手,老子倒可以讓你們死個痛快,否則…」

匪頭邊說邊發出了桀桀怪笑。

「笑話!」童叔大喝一聲,正要劈出一刀,卻見那匪頭先發制人,大刀在他動手之前便已砍了出來,借著刀花虛晃之際暴起偷襲,陰險得很。

童叔的身後還有唐怡,不能躲避,便順勢撩起一刀去接他這一招。

便在雙刀即將相交之際,卻陡然听得山間響起了「咻」的一聲急響,短促而刺耳,聲落時,一把破空而來的袖箭已射到了匪頭的腦袋前。

他別無選擇,只得抽回大刀將那粗短的袖箭磕飛,接著連退數步,警惕地望著茂密的林子,大聲喝道︰「出來!」

常年在刀口上舌忝血的他對危機與形勢有著自己的一套判斷之法,常常通過一招一式甚至一舉一動便能決定該走該留,此時單憑那只袖箭他便已經萌生退意,只是隱隱覺得林子里藏了不少人,怕是不好走了。

不多時,果見密林里陸陸續續冒出來許多人影,個個看上去都是身手不凡,關鍵是人數還多。

領頭的是個精壯男子,正朝著匪頭走去,一邊往綁在手腕上的小巧機弩里裝填箭矢,看來正是發出方才那只袖箭的機關暗器了。

「閣下是混哪座山頭的?」男子邊走邊問道。

匪頭知道自己這幫人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打是沒有出路了,便動起了別的心思,說道︰「我們是蛟湖幫的人,既然閣下也看上了這批貨,那我蛟湖幫便忍痛割愛,讓給你們好了。」

「蛟湖幫啊…听說過。」男子兀自點著頭,已經走到了匪頭面前,個子比他還要高出一頭有余,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匪頭以為有戲,便接著說道︰「我們蛟湖幫在江湖上還算是有幾分聲望的,今日不打不相識,這批貨我便不和老哥你搶,權當交個朋友了。」

男子卻是突然搖起了頭,哼笑道︰「我可不想交你這個朋友。」

「閣下是什麼意思?」匪頭臉色鐵青,咬牙問道。

「蛟河幫是吧…」男子斜眼看人,毫不掩飾鄙夷之色,接著說道︰「听聞你們專挑上山的貨物下手,不僅錢財貨物要拿,連人也一個都不放過,有沒有這回事?」

匪頭理直氣壯道︰「有又如何?」

「不如何…」男子笑道︰「既然你願意承認那就最好不過了,省得我一個個拷問,全都殺了吧。」

他手底下的人聞言正要動手,卻听那

匪頭突然大喝道︰「且慢!」

「你還有什麼遺言?」男子皺紋道。

匪頭怒極反笑道︰「大家干的都是殺人越貨的買賣,何必在這裝神弄鬼,大立牌坊呢?我敢打賭閣下也沒少干那打家劫舍,奸 婬擄掠的惡事,現在卻來楞充好人,要替人平冤?」

「大家都是一類人,犯不著相互為難吧?」匪頭語氣突然便軟了些,又道︰「各退一步,各自安生,不好嗎?」

童叔在一旁听了卻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嗤笑,沒想到風水轉得這般快,同樣的話這會又從匪頭口中說出來了,可笑至極。

那匪頭只想求一條活路,自顧不暇,便只是瞪了童叔一眼,隨即緊盯著精壯男子,等著他表態。

「也罷…」男子嘆氣道︰「若是不講清楚,只怕別人也不會信我是個好人,今日便讓你死個明白吧。」

匪頭悄悄握緊了大刀。

便听男子繼續說道︰「我雖然曾經也是個山匪,但如今已改邪歸正,做了好人,你要說咱們是一類人,我可不同意…我可沒你膽兒那麼肥,以前的我也只是謀財而已,而你不同,你還害命!」

「你剛才若是乖乖拿了錢走人,我也就不和你計較了,可你非要殺人,還…」男子突然往唐怡那邊瞟了一眼,卻是沒再繼續往下說。

便在他視線飄離的短暫片刻,匪頭便如找到了一線生機,時不我待,當機立斷地橫刀劈了出去。

不料男子忽然抬起了手,後發先至地抓住了刀背,將刀勢止在了半空。

他隨即伸出另一只手按在了匪頭的臉上,將人壓得緩緩跪倒在地,接著轉頭朝唐英問道︰「唐家小姐,這些人都殺了?」

唐英心中駭然,沒想到這男子似乎對唐家有些了解,竟知道自己的名字,還知道一直說話的童叔並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

在她看來無論是窮凶極惡的匪頭還是這個自認當過山匪男子,兩邊都不是什麼好人,所以那一聲詢問也是略顯刻意多余,並沒有贏得她的好感。

唐英還沒來得及回答,卻見男子手腕上的袖箭突然射了出去,即便距離太近發揮不出十成的威力,但也深深沒入了匪頭的喉嚨里。

男子楞了半晌,這才松手甩開了手中的將死之人,任由他躺在地上,雙手捂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脖子,漸漸死去。

「動手吧,都殺了。」男子輕描淡寫,仿佛那些匪徒只是幾只待宰的家禽,接著便見他月兌下了手腕上的機弩檢查起來,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索性丟在了地上一腳踩碎,嘀咕著︰「飛刀門做的什麼破爛玩意兒,白瞎了老子的銀兩…」

金鐵相交之聲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便漸漸消停下來,匪徒很快便被盡數收拾了。

男子這才走到唐英面前,滿懷歉意道︰「兩位唐小姐受驚了。」

唐英卻始終沒有放下長劍,警惕道︰「你們想怎麼樣?」

男子見她戒心十足,也並不在意,兀自解釋道︰「唐小姐有防範之心是一件好事,其實說起來,我和你們唐家還有

過一段淵源呢…」

「是嗎?」唐英面不改色,淡淡道︰「你且說來听听是什麼淵源。」

「請容在下先做個自我介紹…」男子抱拳笑道︰「在下汲風山刑天鋒,不知小姐可還有印象?」

唐英突然冷笑一聲,不假思索道︰「記得,這些年來我唐家鬧過事的人,我一個都沒忘記。」

刑天鋒依舊沒有將她的冷漠放在心上,只管繼續說道︰「如今我已帶領汲風山投了雲隴上府,不再干那打家劫舍的勾當,唐小姐大可放心,我這次來便是接了府里的命令,前來護送唐家這一批貨物上山的。」

唐英自然不會輕易相信,兀自質疑道︰「雲隴上府存了什麼居心我不知道,但…你會有這麼好心?」

「怕不是什麼新的伎倆,待我將這貨物轉交給你,你便拉著它們往別處去了吧?」

刑天鋒是五大三粗的糙漢子一個,要他耐下性子和氣地跟唐英自報家門解釋一番過往已是難得,再要他好言相勸只怕不大可能。

習慣動粗解決一切的精壯大漢一時沒了主意,抓耳撓腮的,頭一回覺得說話比練武還要難。

見他張口結舌,唐英又低聲問道︰「童叔,你覺得呢?」

童叔倒是點出了關鍵,道︰「就算不想從了他們,咱們也打不過呀。」

唐英也覺得有道理,只不過臨走前唐功卓交代過這批貨物對太鄢山很重要,不可有半點閃失,所以即便是沒辦法,那也得絞盡腦汁繼續想下去。

此時倒是刑天鋒一拍腦袋,主動提議道︰「要不這樣,你們自顧走自己的,我們就遠遠看著,還有…替你們把障礙都掃清了,這樣總可以了吧?」

唐英很是疑惑這個雲隴上府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此時刑天鋒又把姿態放得如此之低,實在找不出拒絕的理由,便點頭答應了下來,帶著一行人重新上路,朝天尊殿的方向趕去。

刑天鋒倒也沒有食言,始終藏身在各個方位,並不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默默地將一些阻礙清理干淨了,反而弄得唐英有些過意不去。

此時的天尊殿中,蘇異正端立在靈宮太虛元君的神像之下,也不知是他實力增長的緣故,還是因為李必辛這些年的情況一日不如一日,如今的他已經無法從這尊神像中感受到當初的那股神威,便如同一座普普通通的尋常雕像一般。

「這就是你以前悟道修煉的地方了?」

蘇異的身後響起了女子的聲音,冰冷,但听得出在嘗試著變得不那麼冰冷。

他轉身看到一張與聲音同樣冷如寒霜的面容,美人的眼里充滿了好奇。

「不算是。」蘇異笑道︰「我也是在認識你之後才知道世上還能有一種修煉的方法,是坐在神像前悟道…可能是元君消失的緣故吧,不像你們神女宮,太鄢的弟子已經沒辦法在這殿中修煉了。」

他沉默半晌,接著又低聲補了一句道︰「充其量也就是在這里拜上一拜,感受一下元君的神力…」

話語間略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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