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韓非將歸化的目標轉向了自己,蘇異笑道︰「小弟我倒是有意棄暗投明,只是我對貴派一無所知,叫我怎麼相信你?」
「好說。」韓非說道到「你只需對天叩三首,對地叩半首,讓地母看見了你的誠意,我自然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對地叩半首我知道,對天叩三首是什麼意思?」蘇異不知道韓非接下會做什麼,只能胡亂說話,拖延些時間。
「眼下無主無上…我即為天,你對著我磕頭便可以了。」韓非說道。
蘇異心中早已破口大罵。但听他語氣認真,並不像是在為難人的樣子,便說道︰「要我磕頭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我怎麼知道貴派實力如何?萬一你們只是那種騙吃騙喝的下三濫組織,那我這頭豈不是白磕了。」
韓非卻是十分耐心地問道︰「那你要如何才肯相信我?」
「容我再想想…」蘇異假裝思考,好半晌才說道︰「貴派與其他各宗各派相比,又如何?例如青州應蒼派,杭州雲上觀…圖州地元宗之流…」
「你不必再猜了,就算告訴你要對付你們的正是地元宗,你們兩只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又能做些什麼?」韓非突然冷笑道。
兩人身為階下囚,處處受制,蘇異也是無奈。而眼前之人更是總能先他一步,難以對付實乃生平未見。
「原來韓兄竟是地元宗之人,久仰久仰。難怪有如此風采,佩服佩服。」蘇異打著哈哈,裝傻道。
「自作聰明。」韓非冷笑一聲,說道,「誰告訴你我是地元宗的人了。」
蘇異與顏祁白一听,心中便覺不妙,兩人似乎在這一條路上一錯再錯,又一錯到底。
「呵呵呵…難道是地元宗這座大廟容不下韓兄你這尊大神?」蘇異強笑道。
韓非傲然道︰「地元宗算什麼,只不過是我馭天教的一條走狗罷了。」
「馭天教…」蘇異听到此處心頭突然狂跳
起來,問道︰「難不成韓兄是馭天教之人?」
韓非目光灼灼,狂熱道︰「天下間,也唯有馭天教值得我為之獻上生命了!」
「那韓兄你在教中的地位…很高?」蘇異試探道。
卻見韓非的神情瞬間萎靡了下來,搖頭慚愧道︰「我何德何能…能被教主所接納,已是我之萬幸…我已心滿意足。」他說著,眼神又突然變得熾熱起來,激動道︰「但若是能夠成功歸化你們兩個,那可是大功一件。教主說不定便會因此降下恩賜。」
蘇異見韓非似乎一提到馭天教便會變得狂熱無比,于是便從胸口處掏出了那枚伏綾所贈的鱗片,問道︰「韓兄,你可認得此物?」
韓非見到鱗片,臉上頓時驚疑不定,湊到了蘇異跟前,想要去觸踫那鱗片,手伸到一半卻又突然縮了回去。他厲聲問道︰「這東西,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蘇異心中也拿不穩,只得繼續試探道︰「這可用不著你管,我只問你還認不認這東西。」
韓非想了想,還是一咬牙,突然單膝跪地,說道︰「見過通行護法。」
「很好,起來吧。」蘇異面上鎮定,心中卻早已緊張得打起了鼓。
韓非聞言站起身來,客氣問道︰「小兄弟可否告知在下,這鱗片從何得來?」
「自然是伏綾給我的。她因尋找教主的蹤跡,一時月兌不開身,便拜托我來替她暫行護法之責。」蘇異猜測韓非近年來一直身處這荒山,對馭天教的事應該知之甚少,于是便大膽地忽悠起他來。
韓非听他所說,已經信了一半,于是又問道︰「教主大人他…可安好?」
蘇異面露愁容,說道︰「遇上了些麻煩,但也算安好。這次可是自教主失蹤以來,最接近的一次了啊…」
「那敢問小兄弟…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你們龍教主的親傳弟子…」蘇異半真半假道。他努力保持著平靜,不讓自己的聲音出現
波動。
見韓非仍是一臉狐疑,蘇異伸出了手臂,血肉一陣蠕動,生出了狼爪。
「天…天物手…這是教主的天物手…」韓非此時終于信了。他盯著蘇異的手臂痴痴發呆,露出了一臉崇拜的神情,就差沒有上前抱著親吻一番了。
「這下你可信了?」蘇異問道。
韓非突然又跪了下來,說道︰「見過少主!」
蘇異沒有再讓他起身,而是咳嗽一聲,整了整嗓音說道︰「我問你,既然現在我是馭天教少主並身兼通行護法之職,我說的話,你听還是不听。」
韓非滿頭大汗道︰「先前不知少主身份,多有得罪,還請少主責罰。今後少主旦有所命,韓非不敢不從。」
蘇異居高臨下,說道︰「很好,起來吧。這次便繞過你,下不為例。」
韓非如獲大赦,恭敬道︰「多謝少主不罰之恩。」
「行了行了,」蘇異說著,又指了指石堆底下得顏祁白,裝作不耐煩道︰「這個,把他放出來吧,我還有話要問他,可別把人給弄死了。」
韓非猶豫了一陣,說道︰「少主,此人乃是新月山山神,若是讓他走出這蔽月洞,怕是不好對付。他可是黑護法欽點之人,不能弄死,也不能讓他逃了。」
蘇異佯怒道︰「我做事,還需要你來提點嗎?」
「不敢…」韓非不敢再多說,大手一揮,石堆化作細沙緩緩流向了地底。顏祁白身上壓力驟減,大口大口喘起了氣。
蘇異伸手將他扶起,關心道︰「顏大夫,感覺可還好?」
顏祁白卻是一把將他推開,啐道︰「蛇鼠一窩,沆瀣一氣。」
蘇異無奈苦笑。
韓非卻是怒道︰「山神大人,少主心腸好,體恤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才是。」
蘇異擺了擺手道︰「無妨,由他去吧。」
「少主大量。」韓非又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