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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新生活第四十二章 掰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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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雋筠一臉不以為然的神情,要說是大的或是小的,就為了吃辣子都能相信,唯獨這個小的,若是說他要吃海椒肯定是在糊弄人。[.guanm.]因為諸葛毅絕對是家里不能吃任何辣子的一個,前次試過一次,然後就是守在水井邊喝了整整一天的涼水。

還說是嘴里的辣子說什麼都緩不過勁兒,眼楮紅得像只大兔子。就差張著嘴喘氣,後來才知道他吃的辣子不過是兄妹兩人都不吃的,那種最不辣的一味。

「是。」諸葛毅不敢不答應,要是不答應的話,等下被娘看出破綻可就麻煩大了。這比自己私自出門還要麻煩,看看旁邊的妹妹大有求援的意思,沒想到一下就撞上了母親的眼眸。諸葛毅深知,父親精明冷峻,凡是肯定是不敢瞞著父親做壞事。所以在父親面前絕對不敢有任何糊弄的意思,可是換了母親就不一樣了。

母親一定是那種溫柔至極的性子,偶爾淘氣父親容不過,在母親這兒求求情就沒事了,不過要真以為母親好說話,就有些大錯特錯了。娘真的動了大氣,恐怕爹都拗不過他。想到這里,諸葛毅的後脊梁有些發涼,冷汗頓時就汗濕了後背的衣裳。

模了模脖子,然後看著娘堆起一臉的笑容︰「娘,我就是想要學著吃辣子。哥哥還有妹妹都能吃好多,我只要佔到了一星半點就受不得。這個一點不像您也不像爹。」

「嗯,你不是要吃海椒的。等會兒我就拿著你買回來的海椒,你看看想是怎麼吃。我都做給你吃。」管雋筠也不接他手里的東西。就看他在那兒站著,兩個手里拿著滿滿的東西。估計是累得不行,要不怎麼會站立不安?

「我今晚不想吃呢,我想吃煮餅。」諸葛毅很認真地說道。抬起手象牙擦擦額頭上的汗水,順手就將手里的東西扔到腳邊,抬起手開始擦拭汗水。/\/\./\/\隔了沒多久。馬上臉頰漲紅,就好像是吃多了辣子一樣。

「怎麼回事?」管雋筠也看到兒子跳動不安的神情,看到他臉頰漲紅,眼楮紅紅的。手指間都是滾燙的汗水︰「你吃了辣子?」

「沒有,就是用手擦汗來著。」稚兒舉起擦臉的手,就因為剛才臉上有汗水,而手掌又是擦拭過汗水的。就是這麼點海椒沁了進去,人就有些受不得了。臉上手上滾燙不已,好像是傷風以後吃了藥開始發汗的樣子。

「那你還敢說謊,說是自己個兒要學著吃辣子?」管雋筠拿起手帕給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好的沒學會,要是你就跟娘說你只是自己出去逛逛的話。會是這樣子?男孩子淘氣,就是出去逛逛惹了禍都是常有的事情,你看為了你們淘氣,爹娘什麼時候責罰過你們?還要學著撒謊,最後是誰在吃苦?」

暉兒不說話,舌尖不安地舌忝著嘴角和上嘴唇,眼楮眨巴眨巴不敢說話,臉頰紅的發燙,手指在那里不安地抖動著。管雋筠嘆了口氣。轉過臉看著在那邊一樣不敢說話的女兒︰「去給哥哥那杯涼水過來,看看咱們家還有什麼沁涼的果子,別沾他的手。」

「嗯。」諸葛霏點頭,飛快進了屋子。想了想,又把暉兒腳邊的東西接了過來︰「海椒是最不辣的,每次吃的時候還要加上咱們家自己的白辣子才好。」

暉兒瞪了妹妹一眼。明知道自己不能吃辣子還要說這些話,擺明就是在旁邊看好戲的架勢。不過因為娘在旁邊,不敢遷怒于人。這要是換了個人的話,恐怕就不會這麼難受了。全身都是火燒火燎的,好像是有幾千幾萬只毛毛蟲再往每一個毛孔里鑽。

「你還知道瞪眼楮。」管雋筠攪了一塊清涼的帕子給兒子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順手將一粒用井水鎮好的酸梅喂進兒子嘴里︰「含著,不許吃下去。等會兒要是燙了,娘再給你換一個。」

暉兒含糊不清地︰「娘,我是您生的嗎?要是是您生的,怎麼哥哥還有依依都能吃辣子。我只要是沾上了一點,馬上就挨不得了?」

「你哥哥和妹妹在娘肚子里的時候,娘總愛吃那個又酸又辣的辣子。你就不成,非要是那些甜甜膩膩的東西。還說是個女兒的,哪知道生下來還是個淘氣的小子。」點點兒子的額頭︰「可是好些了?你看這小臉紅的,就跟傷風了一樣。還撒謊不撒了?」

「我不敢撒謊了,真的不撒謊了。」暉兒連連擺手,將手放進了一旁的井水桶里。清涼的水溫一下將他本來火燒火燎的溫度降了下來,暉兒深深吁了口氣看著母親︰「娘,這下子好多了。」

「二公子,這下你可以說你到市集上做什麼去了吧?」管雋筠抱著胳膊在石桌邊坐下︰「還敢撒謊的話,可是有人替我收拾你的。」

「就是出去逛逛,不過真是去買帖去了。看到有賣海椒的,就買了一串。依依每次都笑話我,說我不能吃辣子。我看到爹娘還有哥哥和她都吃得那麼有滋有味,就想要自己學著吃。依依一直都說海椒是最不辣的,我不敢買辣的,就買了這個回來,想要學著吃呢。」暉兒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很認真地說道︰「真的沒有騙您,就是想要出去走走。哥哥可以去給爹幫忙,我在醫館里坐不住。要是沒規矩的話,又讓爹面上不好看。家里呆著沒意思,只好出去走走。」

管雋筠微微嘆了口氣︰「這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為什麼不跟娘說實話。你看你只要是一撒謊,眼楮就會眨個不停。別人不知道就算了,我可是你娘。你從小就是在我身邊長大,是個什麼脾氣我會不知道?」

「說了怕您生氣,其實說的也是實話。」暉兒振振有辭,明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每一句都是真的,但是很多時候還是需要跟娘解釋好大一通才行︰「您都不信我。」

「嗯,二公子。這次算是娘委屈了你,今晚娘就準許你說說自己想要吃什麼。」繃不住,管雋筠笑起來︰「這一點很少有的,你看看什麼好吃吧。」

「糖醋魚。」暉兒想了想︰「每次他們都笑話我,說我只會吃甜食。我要是知道跟娘一樣,就不怕他們笑話我了。」

「行,依了你。」管雋筠點頭︰「還燙不燙,要是燙過了就不許再用手去擦臉,仔細等會又捱不得。」

「我記下了。」暉兒點點頭,拿著自己買回來的帖鑽進了房。

諸葛宸在房里琢磨著白天在醫館里,給孟優診脈的事兒,翻了翻醫又看看那邊的本草經,想想自己用的藥和配伍並不無妥,沉吟半晌好像是想起了什麼。起身到一邊拿出一本已經陳舊發黃的舊,看了兩頁盯著燭火不說話。

管雋筠從晚飯時候開始,看到他就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今晚的晚飯其實很熱鬧,尤其是三個孩子不知道從哪來的興趣,稚兒還要說看到孟優那副鬼魅般的神色加上奇怪的病癥,將兩個小的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攏過去,估計這會兒兄妹三個又到了後面房里將那些遇到的怪事了。

「琢磨什麼呢?」管雋筠端了一壺剛沏好的碧螺春過來,還有一碟用井水鎮過桑葚放到手邊︰「這麼出神?」

「我在想著孟優的脈息,總是隱隱覺得不對勁兒。」諸葛宸指著那本舊醫上面謄寫的幾行︰「上說,若是真的是因為英雄花的緣故,就會變得萎靡不振,孟優卻是有這個癥候。不過也還有奇怪的一點,跟上大相徑庭。雖然是盡信不如無,不過也不會差得這麼多,我想著是不是他還吃了什麼。我始終對他家的內眷不太放心。」

「你是說綺娟和綺媗姐妹兩個會要謀害他?」管雋筠給他斟了一盞清茶,將那碟冰鎮的桑葚遞過去︰「我倒是覺得不太可能,再說南中人習慣吃些古怪的草藥。尤其是他們的醫術跟咱們中原不一樣,說不準是吃了什麼南中特有的藥材才會跟英雄花相沖,成了這樣子也未可知。」

諸葛宸搖頭︰「不太像,那個脈息肯定是久病沉痾的樣子。我看他身邊的那幾個隨從,絕對是先時豢養的死士。對他一定是死心塌地的,所以將那些方子交給那些人,甚至比交給他家內眷要放心得多。」

「你這話我倒是覺得可以相信,不過不能想得太多。想得多了就叫人越發不信身邊的人,多少會叫人心中沉甸甸的。」管雋筠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啜飲著,把玩著面前艷紅的桑葚︰「要是一輩子都是跟在一個男人身邊,早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怎麼會有心要害他?」這話不知道是是在問別人,還是在說自己。或者都是一樣的,不論是她還是自己,也不論以前曾經發生過什麼。都只是在用自己的心去考慮別人,至于別的,還真是沒有想過。

諸葛宸看了眼女人,沒說話。這兩天又變得感性起來,真不知道這女人的心是用什麼做的。(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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