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瀾急忙將頭搖成撥浪鼓, 偷偷向後退著︰「不、不用了。」
「跑什麼?」段聞崢一邊專注的閱讀使用說明書一邊拎住想逃走的人︰「——又不干什麼,瞧把你嚇的。」
「……我自己來就好了。」
薛瀾說伸出手去搶他手中的藥膏,卻被段聞崢輕巧的避開了。
「不。」段聞崢毫不猶豫的拒絕道︰「快點。」
他說著將薛瀾帶到床邊, 滿目正色的示意他躺好, 又在他委屈遲疑的目光下低頭吻了吻他的眼瞼︰「乖。」
「——真的……沒、沒事的,其實也不需——藥。」薛瀾依舊神色掙扎的說道。
段聞崢又低哄了半晌,在他的再三保證下才讓薛瀾趴好, 又用枕頭將位置墊高。他微微抬起頭, 就見薛瀾正將臉埋進枕頭, 這樣害羞卻對他不設防的模樣看得段聞崢心下一片溫|軟。
「這麼好哄,被人欺負了可怎麼辦。」
薛瀾轉過頭,懵懂而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再抬高一點。」段聞崢的聲音喑∣啞。
薛瀾聞言難為情的將臉埋在枕頭里,一時間也忘了他剛剛說了什麼。
見他不肯動, 段聞崢伸手在那片雪白拍了一下。
薛瀾這才起如站立不穩的小鹿一般, 顫∣抖著按照他的——將身體抬高。
此時正近夏末, 薛瀾剛剛洗過澡,只穿了一條短褲和一件t恤。
段聞崢將礙事的布料拉下, 目光再次一暗。
但也只是一瞬, 他隨即將藥膏涂在指尖, 神色自若開始——藥。
區區半指, 便已讓他寸步難行。
「放松。」雖然這樣說著,段聞崢的聲線卻異常沙啞︰「你這樣我沒法——藥。」
薛瀾聞言急忙想坐起身︰「那、那就不用……」
「別動, 放松點。」段聞崢按住他的動作,俯身在他的耳尖落下細膩的淺吻︰「別咬這麼緊。」
薛瀾這下徹底確認了, 這家伙根本就不是來給他——藥的!!但此刻他已在不知不覺中被段聞崢按得死死的,他的手指也在用力之下徹底闖了進來。
「騙……騙子!!」
「恩?」段聞崢的聲音帶著低沉的笑意︰「——哪里騙你了?」
「你說了只是……只是上藥的。」薛瀾嗚咽道︰「……我都說沒事了。」
段聞崢在他的耳廓輕咬,無辜道︰「這不是在上藥?」
薛瀾將頭埋進枕頭, 再也不想理這個人了。
可誰知沒過多久,他的身後卻突然傳來了稀稀疏疏的響聲。
「你、你別……」薛瀾驚得回過頭,卻為時已晚︰「你又騙——……」
段聞崢自知理虧卻沒有半分理虧的覺悟,只淺淺吻著他含淚的眼瞼和透著粉紅的耳尖,像在一口口耐心的吃掉美味的甜點。
薛瀾的輕聲控訴也漸漸變為了柔軟的低|吟,像是害怕被隔壁听到聲響,便悄悄咬住了自己的手背。
「總咬自己是什麼毛病?」這樣細小的舉動還是被段聞崢覺察了,他一邊拉開他的手背,一邊在薛瀾抗議的控訴下用指尖代替了他手背的位置。
薛瀾本就一片緋紅的臉瞬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段聞崢或許最初是出于心疼,可當指尖陷落唇瓣的溫軟卻讓他的眸色再次染——了一片晦暗,他低咒了一聲,加快了動作。
……
等到一切結束,薛瀾在房間內從白天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他們不是為了不被人發現特地模出去住了酒店,為什麼回來又……?!
那之後,薛瀾足足有三天沒有再理段聞崢。
甚至想一直就這麼不理他算了,尤其是在周看青每一次關切的問起薛瀾的腳怎麼樣了的時候。
「路游,去打籃球啊!」
這日無午休,周看青招呼著大家去打籃球。眾人反正沒什麼事,便紛紛站起身。
薛瀾也很久沒踫籃球,此刻竟很期待和大家一起打球。
可他剛剛站起身,就被周看青按住。
周看青慌張的盯著他的腳︰「瀾瀾,你的腳還沒好,不能打球的!」
薛瀾被噎住︰「……我好了,——沒事的。」
「不——不——,傷筋動骨一百天呢!前幾天我給你買的藥你用了嗎?那個——按時噴的……」
「……」薛瀾陷入了一次次尷尬後的茫然︰「——真的好了。」
「不,你沒有。」周看青堅定的說道。
「……」
于是……
這天就變成了幾人打籃球,薛瀾坐在一旁幫眾人看背包、水和毛巾。
……
日子就在薛瀾被迫裝瘸的日子中一天天過去,眾人每日為國際賽加急訓練,嚴肅中也帶著歡聲笑語。
薛遠山在听說薛瀾崴了腳以後也過來看問過,只是薛瀾的腳根本沒有受傷,便只能尷尬的婉拒了薛遠山的好意。
薛遠山又去買了一些筋骨類的補品,囑咐謝知年多看顧薛瀾的飲食後這才不甚放心的離開。
以至于後來薛遠山去到哪里出差,都會寄回一些東西給薛瀾。
「你們老板對你們可真好。」有次他們與榮耀——練習賽,正趕——謝知年將東西送來,榮耀戰隊的隊友也不由得感嘆道。
周看青也跟著眼巴巴的看著︰「年哥,有——的嗎?」
謝知年——東西按照囑咐一一交給薛瀾,回過頭冷冷的扔了句︰「沒有,你又沒受傷!」
「……」
薛瀾將東西抱了滿懷,忙笑著將東西分給大家,周看青這才樂呵呵的準備開始訓練。
時間總是過得匆忙。
薛瀾甚至覺得他只是跟榮耀戰隊、一同晉級的幻影戰隊以及其他國外戰隊——了幾場比賽,天氣就劃過了炎夏與深秋,國際賽也即將拉開帷幕。
賽前,薛瀾再次被薛遠山叫到了辦公室。
「準備得怎麼樣?」薛遠山關切的問道。
薛瀾點了點頭︰「這段時間大家都很努力訓練,有大家在,——有信心lgw一定可以拿下世界冠軍的。」
「——也對你們有信心。」薛遠山點頭道,他的手無意識的攥緊,似帶著些許緊張︰「也多注意休息,身體最重。」
薛遠山不自然的神色薛瀾看在眼底,心中卻是一片暖意。
他知道薛遠山有自己的堅持與責任,也能感覺到薛遠山別扭而不善表達的關心,薛瀾的心底一片暖意。
「知道了,您也是。」
薛遠山這才松了口氣。
他似乎不太知道該如何與薛瀾相處,又轉而找到話題說道︰「那件事謝知年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如果你們能拿下世界冠軍,那時是粉絲對你們包容性最強的時刻。」
他見薛瀾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又復說道︰「當然,無論我們準備得再充分,都會有粉絲反應激|烈甚至大面積月兌粉,這個……你都要做好心理準備。」
薛瀾自然明白薛遠山的意思。
畢竟「自己」曾經欺騙了大眾這麼多年,現在公布性別無論怎樣公關或鄭重道歉都會有很大一部分人無法接受。
可他總不能因為大多數人無法接受「他」的做法,就再用一個接著一個的謊言去圓謊。
有些事情即便不是他做的,也總要妥善處理,給大家一個交代。
「——知道了。」薛瀾正色應道。
他說罷向薛遠山微微頷首後,走出辦公室。
「瀾瀾。」
薛遠山卻在猶豫後再次叫住他,見薛瀾疑惑的在門外駐足,薛遠山快步追了出來。
「這件事多少都會影響到你的心情,所以我們將它放在賽後公布,等你們打完總決賽,給你放一個假去休息幾天。」
他說著攬住薛瀾的肩膀,動作生疏而別扭,像是想給他一個鼓勵的擁抱,卻又不知該如何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這段時間……辛苦了。」
薛瀾听到緊張的心跳聲自胸膛有力的傳來,遙遠而熟悉。
這似乎是不屬于他的,而是源自原主人「薛瀾」的。
薛瀾微微嘆了口氣。
他正想說什麼,卻突然瞥見正面色鐵青的段聞崢不知何時站在了走廊的轉角處。
像是下一秒就會沖過來的架勢。
薛瀾急忙拉開與薛遠山之間的距離,一邊腳步向段聞崢的方向跑去︰「訓練——開始了,——先走了!!」
他說罷便一溜煙跑到段聞崢身邊,拉住他快步離開。
兩人下了樓梯,薛瀾卻依舊費力的拉著段聞崢,卻被他神色不善的掙開了手。
「他干嘛摟你肩膀?」
「不、不是……」段聞崢的——讓薛瀾面上一紅,又怕被薛遠山或是路過的隊員看見,忙再次拉住段聞崢小聲道︰「——們回去說。」
「不能回去說。」段聞崢正色拒絕道,聯系前幾次發生的事他越想越不對勁︰「前幾次他就給你帶了東西,那是因為你受傷嗎?別說是你崴了腳,就算是周看青折了兩條腿他也未必會次次帶禮物回來吧?他這根本就是……他還踫你哪了?」
段聞崢說著便要自己檢查一番。
薛瀾紅著臉拍掉段聞崢的手,忽然覺得段聞崢這副吃了醋的樣子——分可愛,可這里真的不是說——的地方,薛瀾听著不遠處傳來的交談聲忙道︰「沒有,你等——回去跟你解釋……」
「不——,這個問題不是小事,他這是職場性|騷|擾,他還踫你哪了?他——是再對你動手動腳,大不了咱們就一起離開lgw。」
薛瀾這才明白,段聞崢真的不是在吃醋,而是誤會了薛遠山對自己的態度。
他只得正色的解釋道︰「其實他是我……」
薛瀾的——還沒說完,便被身後冷肅的聲音打斷︰「薛瀾是我的兒子。」
薛瀾與段聞崢同時驚住,僵硬的回過頭看向身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