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原以為隨著沈凜的描述, 投影在周圍牆壁——的場景會再次發生變化,但這次,活動組給他們搞了個大動靜。
面前一整面光滑平整的牆壁——直接映出了一個巨幕視頻, 宛如影院般的畫面效——一下子將他們拉入了熒幕中的世界。
聲音沉寂,只有如描述的那樣, 響著表蓋扣上——打開的清脆 噠聲。
昏暗的光線下, 牆壁——的男人仿佛存在于現實世界。
他委頓地坐在椅背高聳的暗色椅子——, 死氣沉沉的身體形如一灘爛泥,卷發彎曲凌亂,擋住了大半張臉,暴露在外的皮膚白得不可思議,青灰色的血管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病態。
他陰冷、潮濕、詭譎、晦暗……讓人不寒而栗。
沈凜︰「張道別辨認出來,這間屋子是他們曾經搜查過的主人房,而那具蒼白而赤.果的女性身體所躺的位置, 正是那張繁復華麗的地毯所掩蓋的位置。」
張道別︰「我要過偵查,看下地面上是否有圖案。」
偵查檢定︰40/33,成功。
「你發現, 女人正躺在一個極為復雜的陣法圖上, 你們所見的那個被橫線貫穿的尖角不過是冰山一角,其隱藏在背後的詭秘和恐懼是難以想象的,你只能看到那里存在一個印案, 卻無法描摹它具體的樣子,越是想深刻記憶就越是能感受到一股不可名狀的強大而邪惡的——量。」
「san-check, 成功1d3, 失敗1d6。」
張道別︰「……」
張道別咽了口口水,抓起骰子禱告了一下,然後往桌面上一滾。
75/90, 失敗,1d6=5。
沈凜︰「哦?」
張道別︰「………………張道別要道別了。」
沈凜︰「別急,現在過一個智力,來看下你是否理解了當下發生的事情。」
張道別過智力檢定︰65/55。
張道別︰「我你媽,該過的不過,不該過的亂過!」
沈凜︰「身負天師血脈的你在日積月累的燻陶下,很容易就理解了眼前發生的事情,你清楚地知道,那個邪惡而陰冷的男人正在舉——某種不知名的儀式,躺在地上的女人也許是祭品,也許是他祈求的對象,無論是什麼,這種在眼前清晰重現的畫面還是讓你陷入了臨時瘋狂。」
「投一個十面骰,決定你臨時瘋狂的癥狀。」
張道別︰「煩了,毀滅吧。」
骰子滾動,跳出數字4。
人際依賴。
看到這個熟悉的結——,沈凜和晏修一的目光不期然撞在一起,兩人眼底都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笑意。
往常那些被灰霧籠罩的舊日畫面浮現于眼前,在情愫尚未被訴諸于口之前,內斂沉默的男人只有在人際依賴的時候才會展露出心底對沈凜的渴望。
澎湃的情感不加束縛,盡情地宣泄出來,如——不是這個,兩人也許不會那麼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
他還記得,第一次在「駛向深遠的列車」這個模組里,晏修一車了一個便衣刑警的卡,對他的執事產生了人際依賴,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發現晏修一其實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得冷肅和不近人情,被這樣一個嚴肅冷漠的人凝望時,他有種渾身都在燃燒的熾熱感。
晏修一低聲說︰「這是一個很好的臨時瘋狂的癥狀。」
其他人眼神莫名,這是只有他和沈凜才懂的小秘密。
沈凜咳了咳,說道︰「這里沒有你特別親密的人,那就這樣……從虛幻世界回歸現實的張道別第一眼看到的是關切地詢問他情況的溫柔女僕,珍珠那清澈干淨的瞳孔里映出自己蒼白的面容,在雙眸對視的一剎那,張道別的心底涌現出了一種不——尋常的情感。」
「雛鳥之情,」艾琳娜緊接著說,「張道別腦海里只有一個聲音︰這是我媽。」
張道別︰「……」
沈凜忍俊不禁︰「也不是不。」
張道別試探地叫了一句︰「…………媽?」
珍珠驚恐地看著張道別,非常明顯地向後退了一步,這一步砸在張道別心——,橫開一道天塹。
張道別夸張地捧住心口︰「我心碎了,我媽不要我。」
其他人哄堂大笑。
珍珠仍然保持著高水準,綠著臉說︰「您、您在說什麼?您怎麼了?」
沈凜︰「再投一個十面骰,決定你臨時瘋狂的時間。在這時間內,你所有的檢定都會……哦,來點有趣的,珍珠也過檢定,你倆的取平均值。」
「怎麼還帶臨時加規則的?」
「村規是這樣,朝令夕改,我說了算。」
「我媽不一定樂意。」張道別勸道。
艾琳娜大笑︰「我看她挺樂意的。」
珍珠適時彎腰,恭敬地說︰「身為奴僕,我們會盡量滿足貴客們所有的要求。」
張道別︰「……」
他小聲問沈凜︰「透露透露,這姑娘骰運怎麼樣?」
珍珠笑得特別溫柔︰「我運氣一直不錯呢~」
張道別︰「……」他總感覺不是那麼回事。
「好了,張道別在書房的劇情結束了,三個小時過去,現在你的時間來到了下午五點。而另一邊,修和艾琳娜被困在狹小的房間里,修撿起了腳邊最近的東西,並點起一根火柴仔細查看那東西的模樣。過偵查。」
晏修一投擲檢定︰65/27,成功。
沈凜︰「你發現這是一節木頭,但表面涂了非常細膩的漆料,光滑平整。」
「木偶的——臂?還是腿?」艾琳娜听到這個形容後,再聯想之前的發現,說道,「這里會不會是個木偶工坊?地上散落的殘肢斷臂都是木偶的殘肢斷臂。」
「如——是的話,那瑪瑙臉上沒有傷痕就說得通了。」
「修復了!」艾琳娜回想起一點,興奮地說,「一定是修復了!你記不記得,kp描述他面容的時候說了一句,比之前的還要光滑細女敕,一定是涂漆料修復了!」
「也許我們能在這兒模到什麼趁——的工具,我靠,這房子里的鬼動靜肯定是這倆僕人搞出來的,但為什麼還弄不清楚。」艾琳娜之前的恐懼被新奇的發現驅散,躍躍欲試地分析道,「如——他倆說得是真的,他們從房子建成開始就在這兒,那麼肯定跟第一代拆了兩棟房才蓋起這棟黃房子的屋主有關,那個屋主肯定是在這兒搞了什麼邪惡儀式。」
她頓了頓,漆黑的眼楮瞪得圓溜溜的,說道︰「我有個一個恐怖的猜測,你說會不會那個屋主穢土轉生了!這兩個僕人是木偶的身體,其中有一個是那個男人的靈魂,甚至有可能是他的靈魂一分為二,分別寄住在兩個木偶里面。我這腦洞!絕了!」
「我媽是我爸?」張道別幽幽地問。
其他人︰「……」
「不可能是吧?這女僕這麼可愛,怎麼可能是那個陰冷的男人,很好,先排除了一個錯誤的猜測方向。」張道別雙臂叉在一起,否定道。
「過偵查,我要在房間找趁——的工具。」
「過個困難偵查。」
晏修一過偵查65/32/81,失敗。
晏修一︰「嘖。」
沈凜︰「意料之中的事情,你嘖什麼?」
晏修一︰「……」
艾琳娜︰「那我試試?」
艾琳娜過偵查30/15/10,成功。
沈凜笑著說︰「你現在可以嘖了。」
晏修一傾身過去,在沈凜額頭輕彈了一下,沈凜不躲不避,湊過去讓他彈,臨到踫著,那指尖變得輕柔,輕踫了一下就挪開。
沈凜︰「艾琳娜借著火柴微弱的光芒,在角落里找到一把錘子,她把錘子拾起來抄在手里。」
「我們得出去,」艾琳娜說,「我想試著開門。」
「門被反鎖了,你們推不開。」
「我喊人。」
「提醒你們一下,現在你們的時間是四點,而此時的張道別在三樓,房門關著,他听不見,布萊克在別墅外面,更听不見。」
「愛莫能助。」張道別聳了聳肩。
「這擺明了要困住我們,困到五點,現在還有一個小時,我們能行動幾次?」
「看情況,你可以提出你的訴求。」沈凜客氣地說。
某人不客氣地說︰「對牆面過偵查。」
失敗。
「對桌面過偵查。」
失敗。
「對……」
沈凜無情打斷︰「一個小時過去了,現在先走布萊克的劇情。」
張道別︰「事不過三是kp最後的溫柔。」
「布萊克乘坐著便捷馬車來到街——,整潔的街道——空無一人,寬闊的道路兩側栽種著昂貴的,來自東方的高大喬木,偶爾有華貴的馬車駛過,帶來一陣奢靡的香粉味。你現在打算去哪兒?」
「我先看下地圖,菜場在哪個位置?」
他問清楚之後,認真規劃了下路線,然後對沈凜說︰「我先去報社。」
「穩,布萊克一個人出門我賊放心。」艾琳娜說道。
「你乘坐便捷馬車來到報社,映入眼簾的是一棟富麗堂皇的建築。」
「我推門進去。」
「比起之前去過的街道委員會,這里更寬敞也更奢華,四面牆壁——繪有彩色的浮雕,一時分不清真假的寶石瓖嵌在各個建築物上,你能看出來,這里的裝修風格精致獨特,能體現出報社主人別具一格的風味。只是此刻,顯得很是冷清。」
「你進門後,一個留著金色卷發的年輕女孩從前台站了起來,她穿著時尚,脖子——掛有一串珍珠項鏈。」
房門被推開,一個和沈凜描述得幾乎一樣的女孩走了進來,她手里抱著一個羊皮筆記本,笑容嫵媚熱情︰「您好,先生,這里是藍鳶尾報社,請問您找誰?」
「虧了,」張道別一拍大腿,「我應該跟布萊克一塊兒去的。」
「您好,小姐,我叫布萊克,是名……」他壓低了聲音說,「警官,請不要聲張,我有——事情需要你們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