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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各懷鬼胎

下午五點, 布萊恩沒有辜負梅麗的期望,把所有參與游戲的人都聚集在瑞拉的帳篷里。

那本記載了拜諾祭祀儀式的書籍被一一傳閱,幾人看完都面帶菜色。

「到底是誰撒謊了?!」小丑唐納脖子上捂——一片紗布, 暴跳如雷地口沫橫飛,「早點站出來!他媽的我們要受這種爛罪全都怪你!」

沒人回應他的問詰, 畢竟賊還捉賊這事兒不算少見, 動靜喊得最大的不一定是最無辜的那個。

他們圍坐在瑞拉不大的桌子旁, 中間煤油燈光線微弱,自下而上映出一片各有心思的復雜臉孔。

魔術師先生雙手環胸,靠在不遠處的梳妝台旁,眼神淡淡地掃過眾人,目光像鷹隼一樣毒辣。

奧黛莉娜緊張地靠在梅麗身邊。

就在這時,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坐姿筆挺紳士的卡爾文出聲道︰「不如我們都坦白交代, 昨天丟入木桶——的是什麼秘密。」

「交代?」布萊恩心直口快,問道,「——沒有收到指引——的提示嗎?他讓我們保住秘密, 不讓任何人知道。」

「的確, 」卡爾文笑了笑,「但布萊恩,——想, 這信上有更明顯的指示,如果我們不找出撒謊的人, 會出事的不僅僅是我們, 整個城市都會被淹沒。」

「——不要告訴我——相信這鬼一樣的說辭。」小丑唐納諷刺地哼了一聲,「海底的怪物?我住在這——這麼久,從來沒听說有什麼怪物。」

「這只是你孤陋寡聞, 唐納,」卡爾文沒有理會唐納的諷刺,慢條斯理地解釋,「如果——願意出去走走,也許能有更多的見識。」

唐納︰「……」他咒罵了一聲。

卡爾文聳了聳肩,擺出一副打算攤牌的姿勢︰「所以,我們開誠布公地談一談,達成紳士與淑女之間的協議,坦誠秘密,但只在這個房間分享,走出去,我們會完全忘記,當做沒有發生,怎麼樣?

其他人都在思考這個提議,卡爾文又說︰「我對你們的秘密沒有興趣,只有利益——立場沖突才能牽扯出真正的價值,顯而易見,我們六個人彼此之間都沒有。」

布萊恩被這話打動了,他心——非常沉重,這事兒壓得他喘不上氣,但他還是抱有謹慎的態度,詢問道︰「如果找到撒謊的人,我們真的要像書頁——說的那樣將他獻祭出去嗎?」

「當然——」卡爾文拖長了尾音。

其他人臉色更加難看,在沒有足夠證據的——況下,他們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那個祭品。

卡爾文把話兜回嘴邊︰「當然不是,小布萊恩,我們都是人類,是同類,殘害同類的事——不該在文明社會發生。我們要做的事——是將那個怪物引出來,或——將背後搗鬼的人引出來,我相信我們每個人都是受害。」

他像是個博學又有遠大眼光的領導者,將這件充滿詭秘的事——剖析得異常清晰︰「——們不覺得很奇怪嗎?瑞拉主持了儀式,儀式當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而次日一早,她卻詭異得死在了偏僻的倉庫。這——就有很多疑點,首先,她一個孤僻的女孩子去那間倉庫做什麼?其次,她的死狀只有梅麗一個人看見,梅麗小姐,請原諒我的冒犯,我的意思是,倉庫光線太暗,——也許看錯了,一些神經類的藥劑也能導致這種異常的死狀;在她死後,一些有關祭祀的線索就被——們找到了,順著線索要求我們坦白地交代各自的秘密。這個目的,恐怕不能再明確了。」

「——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後設計這一切,是為了讓我們說出各自的秘密。」

「是的,也許不是我們,也許只是我們當中的一個人,」卡爾文習慣性地摩挲著手指,他淡然冷靜地說,「那個秘密背後一定有什麼故事,而我們自己都清楚,自己的秘密會不會有這麼大的牽連——影響。」

「那魚鱗怎麼解釋?」唐納捂——後頸說。

卡爾文︰「一些病毒——細菌導致的。」

這個說法讓他們感到輕松,畢竟「有目的的人為」比「不可名狀的怪物」更讓人能模得實在,也更在他們各自的掌握里。

卡爾文說得沒錯,他們的秘密他們自己很清楚,會不會招惹這麼大的報復,與瑞拉之死有沒有牽連還是可以預見的。

卡爾文淺褐色的瞳孔掃過眾人的神色,他是個佔卜家,有時需要過人的觀察力去根據客人的反應來適當修改佔卜的結果,每個人的心思都在他的掌控里,他很滿意自己掌控了他們的思維︰「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假設儀式本身是真實的,我們坦承地交代秘密,能順利地找到撒謊的人;假如儀式是為了誘使我們之一說出自己的秘密,我們也能有把握地應對。只要足夠的坦誠,我們可以解決一切困難。」

「也許……應該讓更專業的人來解決,」布萊恩得到了啟發,說,「如果這真是有人在背後蓄意安排的話,我們可以找廷恩警長,他很樂于助人,他會幫助我們。」

「這不是一個好建議,親愛的,」卡爾文遺憾地看——布萊恩,「我信任——們才願意把我的秘密分享給——們,但我不希望我的秘密被帶出這個房間,相信其他人也一樣。」

「感謝你的發言,卡爾文先生,」一直靜靜看他裝逼的梅麗在沉默中開口,「在你高談闊論的時候,我對各位過了一個心理學,得到了一些很還不錯的線索——的言說幾乎毫無破綻,但顯而易見,我們彼此並不信任。」

「這是你個人的想法,梅麗,」卡爾文裝出溫——的樣子,「我可以做出表率,我願意率先分享自己的秘密。」

「不用再浪費時間了,卡爾文先生,」梅麗打斷他的發言,「我相信證據,——沒有證據的坦承會讓我更懷疑——的真實目的,如果換位思考,我在這——說出自己的秘密,也一定會有人不信。」

卡爾文︰「……」

梅麗的聲音低低響起︰「我建議我們兩兩組——一對搜查彼此的房間,但我們本人不能參與搜查自己的房間。」

「不行!」唐納猛地站了起來,緊張地嘶吼,「——們沒有這個權力!」話音剛落,他脖頸後被撕開鱗片的瘡口忽然一陣劇痛,唐納低吼一聲,痛得彎下腰,趴在桌子上。

「誰有醫學?」奧黛莉娜驚叫,「梅麗,——是不是有醫學?快看看唐納先生。」

梅麗走過去,但唐納死死地捂住瘡口,就在這時,蘭斯過來用力掰開唐納的手,他——唐納過了一個力量對抗,——功地讓唐納撒手。

紗布撕開,瘡口出淌出了濃綠色的液體,那些液體像是活的,在唐納的皮膚上蠕動著。

那攤粘液突然翻出蒼白的宛若膿液一樣不定型的眼楮,過于外凸的漆黑眼珠直直瞪向他們,在梅麗看清那玩意之前,眼楮被人飛快捂住,他聞到熟悉的草木清香,是今天早晨在溶洞之中幫他壓下惡臭的氣息。

他被向後扯入一個寬闊的懷抱,低沉的呼吸聲響在耳畔。

等反應過來之後,他發現,其他幾個人被嚇得臉色煞白,蘭斯一手攬著自己,另一只手卷起紗布壓在唐納的瘡口處,痛得唐納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腦海里響起指引——的聲音︰「看到膿瘡的布萊恩、卡爾文——奧黛莉娜進行san-check,——功減1d6,失敗減1d10。」

三人︰「!!!」

這個檢定值將意味著他們大概率瘋狂!

指引——的聲音還在接連不斷地在給予他們啟示︰「受到驚嚇的梅麗也需要過一個san-check,——功減1,失敗減1d6。」

「沒看到這場面的唐納雖然免于理智檢定,但由于瘡口破裂造——了傷害,投1d6點減少血量。」

「觸模到膿液的蘭斯,因為你戴著手套,先過個幸運。」

所有人手腕上的骰子都按照指引——的啟示在同一時間完——檢定。

卡爾文損失5點san值,又過了智力檢定,陷入臨時瘋狂,他投擲瘋狂表現——9恐懼,隨後投1d100決定恐懼對象,他投出了對稱恐懼癥。

卡爾文︰「……」

kp︰「——即將對所有對稱的東西感到恐懼,需要提醒——的是,——本身的強迫癥會讓你渴望將東西擺放整齊,最好是調整成對稱的。」

卡爾文︰「…………」

kp︰「希望——能在兩——之間找到一個完美的平衡。」

奧黛莉娜很幸運,只損失了1點理智值;而布萊恩雖然損失了7點,但他智力檢定沒過,這讓他沒法理解發生了什麼暫且將腦海內瘋狂的想法壓制住了,進入瘋狂潛伏階段。

梅麗成功,只減去1點。

唐納失去5點體力。

蘭斯直接掛在第一個需要檢定的幸運上。

蘭斯︰「……」

梅麗︰「……」

沒有防備,青色的魚鱗從蘭斯的脖子後快速攀爬過來,延伸到了他的下巴,一路蔓延到嘴角,這讓他看起來像是個還未蛻化完全的魚人。

粘液竟然詭異地從布料的間隙中滲透進去,迅速腐蝕手套,蘭斯暴露出來的皮膚發出焦糊的味道。

梅麗快速抽出工具袋——的刀片,抓住蘭斯的手腕。

蘭斯臉色一變。

指引——驚魂不定︰「……你要干嘛?!」

梅麗︰「我要把它剃下去,過急救——幸運。」

指引——沉默了一下,說︰「那你先過個困難的急救,——過個困難的幸運。」

梅麗手腕上的骰子轉動了兩次,兩次檢定全部通過。

指引——︰「……」臥槽。

粘液︰「……」

他靈活地把弄縴薄的刀片,將那團惡心人的黏液從蘭斯手腕上剔除了下來。

蘭斯一開始還有些抗拒,但身體沒有預期之中的反應,他疑惑地看——自己的手臂,又看向神色認真的少女。

他赤色的眸子——映出少女火紅的長發,這一刻,蘭斯伸出手,輕輕地觸模上梅麗的臉頰。

帶著小心翼翼與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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