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頓時變得一團混亂,城鎮衛兵沖了出來,強勢地分開人群。
一身黑衣的班森高高地站在華貴的馬車上從街巷緩緩駛入,尖叫聲還未平息,在接連不斷的槍聲中,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了沉默。
沈凜咬了咬牙,烤松餅的味道還殘留在唇齒間,他清楚地記得福尼爾太太嚴肅皮囊下的溫柔。
她給他們送來溫暖的毯子和松軟的烤松餅,擔心他們挨餓受凍,為他們遭遇的不公而感到憤慨。這是一個溫柔獨立的女性,也是一個偉大的志願者和革.命家,她令人尊敬。
沈凜目光憎恨地看向班森,那個英俊冰冷的男人趾高氣昂,手里懷抱著一個石板,神色淡靜從容。槍殺仍在不斷持續,無數生命的流逝也無法喚醒他的良知,他像是背負神明使命的使者,一步步走在白骨嶙峋的道路,仿佛用鮮血鋪就的朝聖之路只會讓他變得更加神聖。
班森睨著沉默的眾人,神色帶著悲憫卻孤高的神性,他淡淡開口︰「今日本該是派發物資的日子,但我想告訴你們,神明給予了我們最大的考驗,外鄉人中.出現了叛徒,他們盜走了祭品!盜走了神聖!混入了我們之中!我們必須找到他們!獻祭給神明!只有這樣,才能擺月兌困境!」
跟隨班森的神官們閉目低沉回應︰「獻祭!」
周遭的衛兵們用槍柄撞擊地面︰「獻祭!獻祭!獻祭!」
幾個士兵從馬車里拖出了一個人,將他釘在十字架上,那人被蒙著雙眼,身體僵硬得像是塊棺材板。
沈凜臉色一變,一句「休文」差點月兌口而出,他心髒開始突突變快,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班森走到他身邊,說︰「這人就是背叛我們的外鄉人之一,他羞愧于自身的罪孽,並答應供出其他所有潛入小鎮的外鄉人來贖清自己的罪惡,根據他的描述,我們描繪了剩下五個外鄉人的模樣。」
沈凜拉住路德,說︰「路德,我還想再吃一點土豆焗羊肉。」
路德一動不動,怔怔地看著窗外,在幾個士兵並排站在一起,高舉畫像的時候,他甚至推開沈凜,走到房門口,想要打開房門走近看得更清楚。
班森張開雙手,揚聲沖眾人高呼︰「血脈分級是罪惡的體現,你們生來懷揣罪惡,只有向神明懺悔才能贖罪!找到外鄉人——洗請你們的罪惡!神明會賦予你們新生!你們才能被拯救!」
kp︰「神父班森的話有很強的蠱惑性,過個意志對抗。」
沈凜roll點,晏修一roll點。
沈凜︰80/32。困難成功。
班森︰90/65。普通成功。
晏修一︰65/70。失敗。
班森︰90/33。困難成功。
kp︰「班森的鬼吼鬼叫沒有對奧洛克造成任何影響,他只覺得吵鬧;而費爾頓深陷其中,仿佛听到了神明在耳邊誦唱禱告,那聲音來自深淵,深邃而浩渺,他被班森的話語蠱惑了。」
班森︰「有罪的外鄉人啊,你們罪惡深重足以讓你們尸損骨毀!主動向我走來,神明恩慈,會幫你們洗清罪惡。」
沈凜︰「!!!」
晏修一轉頭看向沈凜,雙眼失去神采︰「我們有罪,應該得到救贖,去贖罪。」
路德走出房門,所有人都走出房門,孤魂野鬼似的游蕩上街,密密麻麻地圍在班森周圍,不知道是誰開始喊出第一聲「獻祭」,此起彼伏的「獻祭」聲頓時響徹大街小巷。
「獻祭!」
「獻祭!」
「獻祭!」
月沉鄉像是陷入了瘋狂,所有人的意識都在班森的操控中。
沈凜眯了眯眼,晏修一緊緊握著他的手腕。
沈凜︰「我想對費爾頓用魅惑。」
kp︰「…………」
kp︰「他現在陷入臨時瘋狂,對你極度迷戀,已經不需要再魅惑了。」
沈凜︰「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更痴迷于班森,他不愛我,他更愛班森。」
kp︰「……」
沈凜︰「你這個kp當得有問題,我要投訴。」
kp︰「行行行,你別投了,你直接做吧,看他什麼反應。」
「你別看。」沈凜說。
kp一本正經︰「我沒有臉,我看不見。」
沈凜︰「你不要臉。」
kp︰「……」欺負人qaq
沈凜猶豫了下,反手握住晏修一的手腕,他湊過去,踮腳在晏修一唇上親吻了一下,這一下又輕又柔,又快得不可思議,晏修一像是被打開了什麼微妙的開關,眼里的瘋狂全部褪去,他緊緊盯著沈凜,一雙淺灰色的瞳仁里醞釀起了狂風驟雨。
「清醒了嗎?」沈凜說,「忘記你的神明,你是無罪的,我們都是無罪的。」
「不,我有罪,」晏修一緊緊握著沈凜的手腕,嗓音低啞︰「我的神明是你,我覬覦渴望著你,我有罪。」
沈凜︰「………………」
這是什麼奇怪的play!
晏修一眼底被班森蠱惑的瘋狂徹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對沈凜更深沉的狂熱。
臨時瘋狂可真叫人害怕。
kp︰「過個聆听。」
沈凜roll點,成功。
一側窗戶傳來輕呼聲︰「路德!路德!」
沈凜回頭,看到萊莎正在敲窗戶玻璃,細微的聲響穿透玻璃傳了進來,他走過去,打開窗戶。
萊莎意外地問︰「你怎麼在這里?!」
沈凜說︰「路德邀請我來做客,但是他現在被蠱惑了。」
萊莎說︰「難怪大家的樣子都不對勁,」她神色嚴肅地說,「我听說福尼爾太太被槍殺了才特意來這里看看,班森真是個令人憎恨的家伙,他想用這種手段壓下大家因得不到物資而憤怒的情緒!他是個混蛋!」
沈凜看了一眼外面正在向班森膜拜的鎮民,對萊莎說︰「對不起,萊莎,我騙了你,其實我們是外鄉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來到這座島誤闖入小鎮,我們想回去。」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根本瞞不住萊莎。
萊莎瞪了瞪眼,驚訝地看著他,她後退一步,小心翼翼地看著沈凜。
沈凜蹙眉,對kp說︰「心理學。」
kp暗投了骰子。
沈凜發現,萊莎雖然震驚,但眼神十分冷靜,她正謹慎地打量著自己。
沈凜說︰「我不會害你的,我只想回家。」
萊莎咬了咬下唇,說︰「你們真的不是第二個信使?」
他搖了搖頭,說︰「我以人格擔保,我絕對不是來監視你們的,我只是誤闖入這里的人,我唯一的目的就是回家。」
萊莎猶豫了下,最終選擇相信沈凜的說辭︰「好吧,我暫且相信你,不,我是相信我的直覺,我相信你是個溫柔的好人。」
沈凜笑了笑。
萊莎也笑了笑,她讓開距離,對沈凜說︰「班森現在是不是想抓走你們?先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我家里,那里只有我和安妮太太,他們找不到那里。」
「謝謝你的慷慨。」沈凜從窗戶跳了出去,晏修一緊跟上去。
kp︰「過個潛行。」
沈凜投擲,成功。
晏修一投擲,成功。
kp︰「再過個幸運。」
沈凜投擲成功。
他們順利來到萊莎的家里,房東太太正在午睡,一旁的禿毛鸚鵡察覺到沈凜他們的到來,扯著嗓子驚叫起來,把安妮太太驚醒過來。
安妮太太瞪圓了眼楮,幾乎月兌落的牙齒讓她的嘴巴深深地凹陷了進去,她扯著嗓子喊道︰「怎麼回事!萊莎!你嚇到小皮特了!」
「抱歉!安妮太太!我帶了兩個朋友回來。」
「朋友?」安妮太太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的公雞,瞪著一雙渾濁的眼楮在沈凜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後停頓了幾秒,陰陽怪氣地說,「真是漂亮的孩子,瞧瞧這模樣,萊莎,你也到這個年齡了,我一直擔心你嫁不出去呢。」
「安妮太太不要亂說話!」萊莎生氣地說,「他們只是我的朋友!」
沈凜月兌下帽子,禮貌地打了個招呼︰「你好,安妮太太。」
「你好,小可愛,要來點熱可可嗎?」
「謝謝您的招待。」
「去,萊莎,去給他們沖一杯熱可可,可可粉在抽屜里。」
「安妮太太您又忘了,可可粉已經用完一個月了,您的早餐都換成了熱羊女乃。」
「是嗎?」安妮太太愣了一下,嘀咕道,「怎麼什麼都沒了……」
萊莎帶沈凜他們去自己的房間,把窗戶關上,拉上窗簾,隨後說︰「你們先待在這里,注意不要被發現,我會幫你們找到你們的朋友。」
她掩上房門, 下樓去。
沈凜說︰「不知道弗洛伊他們怎麼樣了。」
晏修一說︰「他們現在在月沉灣。」
「那邊沒什麼鎮民,應該是安全的。其實比起他們,休文的情況更令人在意,他看起來像是完全被蠱惑了,是不是也陷入了某種臨時瘋狂?」
「不,」kp否認了沈凜的說法,「他陷入的是永久瘋狂,被撕卡了,說得通俗點,他已經被游戲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