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
玉笙話音剛落下, 小元子便就立即上前,一把控制住了元承徽——模樣生的瘦弱,令人意外的居然是個手勁兒大的。雙手只需用力, 便是掐的元承徽動彈不得。
「狗奴才,放開我!」
元承徽氣得咬牙, 狠狠地往身後怒瞪了幾眼, 拼命掙扎, 但卻如何用力,小元子都是絲毫不放。
「你那里來的狗膽,還不快點將我放開。」她又氣又急,整個人上躥下跳, 可小元子手勁太大, 任憑元承徽如何掙扎, 卻是都掙月兌不開。
「你這個賤人!「短短幾個字,元承徽卻像是從牙齒里面擠出來的一樣,里面數不盡的都是恨意︰「還不快點讓你的奴才放開!」
玉笙坐在太子妃,听了元承徽這句怒罵, 面上半——色都沒有。
「罵完了嗎?」等元承徽罵累了,她才——盈盈的低下頭, 余光往元承徽那兒掃了一眼︰「罵完了, 就下去受罰吧。」
「你算是什麼東西, 連著你也敢來罰我?」元承徽破口大罵, 說完之後, 眼楮又往太子妃那兒看去, 滿是懇求著︰「娘娘……娘娘救命。」
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只有落在太子妃身上了。
正殿中央,太子妃眉心緊緊擰了擰, 轉頭往玉笙那兒看去。
玉笙一直就等著這一刻呢,見她看過來,眼楮彎下彎了彎︰「元承徽休——胡言,太子妃娘娘深明大義,向來敬重聖上。」
「你出言不遜,辱罵的是當今聖上,娘娘這麼敬重陛下,應——更加責罰你才是。」玉笙看向太子妃,——的滿是無辜︰「娘娘,妾身說的可對?」
太子妃深深地往玉笙臉上看了一眼。
不過才幾日未見,面前的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模樣還是以前那個模樣,臉還是那張臉。但從神色與氣質上來瞧,又相差的太多。
她受辱而去,如今又得意歸來——次那一場都沒能將她徹底弄死,如今放虎歸山,更是難了。
太子妃垂在袖口里的手收緊,掌心之中一陣刺痛,她卻越發的用力。
從剛剛進門開始,這就是一場算計。
她是故意那麼高調,又故意激化元承徽,為的就是現在,殺雞儆猴,她今日責罰了元承徽,她那良娣之位算是徹底坐穩了。
從今往後,再也無人敢輕易得罪了她。
「元承徽以下犯上,自然要罰。」如今這一仗,她算是輸了。
雖不知她用了什麼辦法,成為的良娣。但這一手殺雞儆猴,做的實在是漂亮。
太子妃涼涼的往元承徽那看了一眼,這個蠢貨,壞就壞在她口無遮攔,說了陛下。
連著她都救不了︰「拖下去吧。」
小元子動手,立即就將元承徽拖了下去。
隨後,整個院子里都听見元承徽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太子妃借口頭疼,很快就讓人給散了。她一走,整個屋子里,卻是無人敢動——
有人都看向玉笙的方向。
她瘦馬身份都不死,陛下還親自封她為良娣,光憑這一點,整個屋子里就無人越的過她去。
更別說,昨日里她那浩浩蕩蕩的入府,嫁妝繞了長安街一圈,這些東西雖是外物,但恰恰也說明了,她背後是有人的。
有靠山在,誰敢惹了她,便跟元承徽一樣的下場。
玉笙坐在椅子——,靜靜的品著茶。
屋子里,除了呼吸聲之外,便只有外面元承徽的哭喊。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面顯得有些虛弱。
直到一盞茶水喝完了,玉笙才將茶盞放下來,往外走去。
她一動,——有人才敢跟著動。元承徽就跪在廣陽宮的大門口,竹子做的木板,削的薄薄的打在臉上,——刑的嬤嬤用了狠勁,幾十板子下去,元承徽的一張臉已經不成了人樣。
玉笙站在最前面,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身後,不知是誰被嚇得驚叫出聲,又連忙捂住嘴。看向玉笙的眼神滿是恐懼。
玉……玉良娣如今,也太狠了。
背後的動靜與眼神,玉笙不是不知。她只挺直腰桿腰桿,任由她們打量著。
那日她受侮辱之時,在座的——有人都在冷眼看著。沒有一個人伸出手,沒有一個人說一句話。
那麼如今,她也不用心慈手軟。
「走吧。」竹板甩在皮肉——,狠厲的聲響還在繼續。玉笙收回眼很,扶著冬青的手往外走去。
太子書房
玉笙從光陽宮中出來,拐了個兒彎就去了太子殿下書房。
三七本還在猜想為什麼,瞧見跪在書房門口的人,便就立馬明白了。
元承徽的宮女跪在地上,邊哭邊磕頭︰「殿下,求求你救救我們主子啊殿下。」
「玉良娣動用私刑,殿下若是再不管,我們主子只怕會被活活打死,奴才您救救我們主子啊殿下。」
那淒慘的聲音喊的書房的奴才們都听見了。宮女這麼一喊,玉笙打元承徽的事不出一會兒就——傳的整個東宮人盡皆知。
三七擔憂的往玉笙那兒看了一眼。眼神之中滿是擔憂。
主子之前被這麼多人算計,如今這才入宮一日,又鬧出這麼多事來。
多多少少的,都對主子的名聲不好。
殿下听了難免也會不悅。
「主子……」三七湊——前來,小聲兒道︰「——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玉笙卻搖搖頭。
腳步聲響起,跪在書房門口的宮女扭頭瞧見是她,嚇得聲音都劈叉了,瑟瑟發抖的縮在一塊,整個後背都是冷汗︰「玉……玉良娣。」
玉笙從她身側過去,頭也不抬。
王全站在門口,正著急的團團轉呢。瞧見玉笙過來了,立馬上去迎︰「這……玉良娣,您如何來了?」——
說著,邊往那宮女臉上看了一眼,立即揮手︰「還不快點拖下去。」王全扭頭,看向玉笙的眼神又滿是巴結。
「殿下正在書房呢,娘娘您來的正及時。」
王全是個聰慧的,這宮女一看就是太子妃派人來的——這個人,既不想得罪太子妃,又不想得罪玉笙。
只得兩頭為難。
見玉笙過來了,才算是松了一口涼氣。
「拖下去吧,擾了殿下的清淨。「
玉笙也沒通報,直接往書房走的。屋子里,靜悄悄的,只有正對著的書房門口的青玉麒麟香爐,正燃著迦南香。
她往屋子里看去,太子殿下正坐在書案後,手中正拿著個東西正摩挲著。
隔的遠,玉笙瞧不清殿下拿的是什麼。
只她沒出聲兒,朝前走的腳步加重了一些︰「殿下在做什麼?」 書案後,太子殿下放置桌面上的手一僵,抬頭往玉笙那兒看了一眼。
「你如何來了?」——
邊說,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卻往下收了回去。
玉笙眼尖兒,瞧見了。越發好奇,殿下手中這是拿著什麼,還——藏著。
「外面的聲音這麼大,殿下莫非沒听見不成?」玉笙——著走到太子殿側,這次半真半假的往下屈了屈膝,——了個禮︰「玉笙這是來領罰的。」
「哦?」
太子下垂著的手收緊,掌心之中,那東西本毫無溫度——抬起頭,看著這張臉,那冰冷的東西開始緩慢而有規律的跳動著。
指尖與手掌都陷了進去,肉貼著肉。
冰冷的東西開始變得發熱,發燙,緩慢的跳動開始加快,直到最後,甚至都快——將——的掌心給燙壞了。
太子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從玉笙的臉上挪開——
轉過頭,眼神落向了別處。那又規律的跳動聲在他掌心之中,一下連著一下。
「領什麼罰?」——將那燙死人不償命的東西扔回了袖子里,——了——,伸出手拉了玉笙一把︰「元承徽怎麼惹著你了。」
這殿下——明知曉,踹著明白當糊涂呢。
玉笙——著彎下腰,順勢坐在了太子殿下膝——︰「殿下這話,倒像是玉笙不懂事一樣。」玉笙撩起眼楮看了——一眼,又往下垂。
巴掌大的臉蛋,瞬間顯得楚楚可憐。
「元承徽辱罵聖上。」她說著,又拿眼神去打量殿下︰「再說了,是太子妃下的命令,跟玉笙有什麼關系?」
「就你油嘴滑舌。」
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太子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不過是順著她的意說罷了︰「你罰便罰了,自個兒心虛,還來套路孤。」
殿下這模樣,半——都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玉笙心中一口氣松了,嘴上卻是不饒人︰「這元承徽的奴才還來告狀呢,殿下您分明知道了,也不過來管管。」
「怎麼這到頭來,倒是孤的錯了?」
這女人的心思,可當真兒是難猜。太子一臉的頭疼,單手揉了揉眉心︰「就你生的一張嘴,得理不饒人。」
玉笙看出太子殿下沒生氣,越發的順著桿子往——爬。
「怎麼就是妾身得理不饒人了?」她整個人撲——去,勾著太子殿下的脖子來回的晃蕩︰「元承徽這麼一哭喊,外面不知情兒的不知曉原由,豈不是說我凶悍?」
「這流言蜚語止不住,這傳來傳去,豈不是會說殿下喜歡一個凶悍的女人?」
太子那掐在玉笙腰間的手開始用力,——手勁太大,掐的玉笙整個人都後縮了縮。察覺到她的不適,太子立即放手。
可看見玉笙的眼神,卻帶著一股復雜︰「喜歡?」
玉笙臉上的——情變了變︰「是我說錯了。」她邊說,邊掙扎著從太子懷中起身,然而,才剛站起來,下一刻又被太子殿下重新又拉了回去。
「脾氣怎麼這麼大?」
太子無奈一——,那握著玉笙腰間的手卻是越發緊了緊。
手掌一邊一個,掐在她的腰間。太子深吸了一口氣,袖子里,那鐲子還在瘋狂的跳動著。
昨日晚——的場景在他腦中閃過。
情動之後,——拿出那早就做好的鐲子,準備給她戴上。
可燭火之下,看著那緊閉著的雙眼。那掌心中的鐲子,卻是瘋狂的跳動起來。就如同今日,就如同此時,就如同現在——
時,落荒而逃。
可如今,人在他懷中,在他掌下,在他心里。
她是自己名正言順娶來的良娣,——心口既為她跳動,那又有什麼理由,不敢承認的。
「喜歡。」
袖口里,那鐲子嗡嗡發熱,跳動的越發厲害。
太子一開口,倒是嚇得玉笙不知所措。
「什……什麼?」玉笙從未想過,這句話會在太子殿下口中說出來,以至于,她眼中的震驚沒有掩飾住,暴露了出來。
「傻姑娘。」
太子此時還未察覺,只疼惜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孤的心中,自然是只有你一人。」
情話說出來,如何不讓人心動。
太子彎下腰,看向她的眼楮︰「那你呢?」那只送出去的鐲子,在他袖口中,滾燙的跳動。
滾燙的吻落在他的眉心之間。
太子道︰「你心口可曾為孤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