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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是在半夜被送回來的, 雙腿微微顫抖著,每走一步都在哆嗦。

周承微回去後就叫了太醫,說是犯了頭疼病。她到底還是沒忍住, 派人去長樂宮去請殿下,太子卻是沒來。

玉笙縮在床榻上, 三七拿著藥膏給她上藥。

「太子瞧著這樣溫潤, 怎麼……」那如玉的肌膚上, 印子就沒下去過。玉笙將半褪的衣領籠起來,虛虛晃晃的寄在了腰間。

三七瞧了一眼,都覺得眼熱,主子這身段生的可當真好看。

修長的身姿婀娜, 凹凸有致。一把就掐的住的小蠻腰上, 豐潤的高高挺起, 從背後看過去,一大片雪白的肌膚下,曲線流暢優美。

香嬌玉女敕,連她瞧了——知多少遍都覺得誘人。

三七趕緊收回視線, 心中忽然覺得這也怪不了殿下了,連她個女人瞧著都覺得把持——住。

玉笙喝了口茶, 在書房那一弄她嚴重月兌水, 回來的路上連喉嚨里都是干的。連著兩盞茶水下去後, 玉笙放下手中的杯子, 扭頭問︰「今日我——在, 可有什——事?」

她出去一般都是瞞著的, 留著三七在屋子里給她打掩護。如今殿下要她去的次數越來越多,的確是不能再繼續瞞著。

「有……有。」三七紅著臉,趕緊撇過頭。

撓了一下腦袋, 讓自己回過神來︰「下午的時候,東偏殿的劉奉儀忽然來了,奴婢說小主在午睡,這才搪塞過去。」

「劉奉儀?」

玉笙的腦子里閃過劉奉儀那張冰霜如玉的臉,平日里這位劉奉儀恨不得將眼楮放在頭頂,兩人一西一東,這位劉奉儀是頭一次來自己這兒。

「是。」想了想,三七還道︰「 當時奴才瞧見劉奉儀的臉上都紅了,好像是周承微撒氣撒到了劉奉儀身上,打了她一巴掌。」

「 她膽子這樣大?直接動手打人臉?」

劉奉儀的性子這樣傲,周承微這樣簡直將她的臉給扯下來往地上踩。太子的後院當真是牛鬼神蛇都有,她若是貿然闖進去,怕是第一個對上的就是這位周奉儀。

翌日一早

玉笙前去給太子妃請安,周承微昨日丟了面子,今日一早便請假沒來。

令人震驚的是這位劉奉儀,骨子里就帶著傲骨,昨日被打了,今日頂著一張略微發腫的臉就來了。

太子妃那樣溫溫柔柔的一個人,瞧見她這樣,嚇得——行︰「怎麼了這是?」她招手讓劉奉儀上來,仔細端看她的臉。

劉奉儀素來面無表情,被太子妃拉著手也只是搖著頭道︰「沒事,多謝太子妃擔心,只是不小心踫到了。」

玉笙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都能瞧見劉奉儀臉上發腫起來的指印。當著眾多人的面,太子妃沒說什——,但讓人散了之後,特意讓劉奉儀留了下來。

「這個周承微……」太子妃搖搖頭,憐惜的對劉奉儀的手拍了拍,扭頭吩咐︰「之前殿下給本宮的那盒祛疤膏,——拿過來給劉奉儀。」

丁香站在身後,愣了愣,隨後立馬扭身去拿了。

「這去疤膏的藥效極好,是四川進貢給陛下的,皇後娘娘憐惜太子,這才賞了一些。」丁香將手中的去疤膏雙手遞上去。

「奉儀小主,我們娘娘都待舍——得用呢。」

手中的去疤膏是用描了金邊的青花瓷盒裝著的,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听到宮女這樣說,劉奉儀那張沒什——表情的臉上顯然有些無措。

「這……這東西這——珍貴,妾身——配。」

「胡鬧。」太子妃憐惜的看著她的臉,搖頭︰「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一張臉,要是傷了可如何是好?」將劉奉儀握著藥膏的手合住,掌心拍了拍,太子妃笑道︰

「東西再珍貴,——用了治好臉日後好好伺候殿下,就是沒辜負我一片苦心。」

劉奉儀回去後,心中還是一熱。

太子妃娘娘這是第二次提起伺候殿下了,她沒入東宮之前,就听說過太子妃娘娘。太子妃的——聲在外是說的出的賢惠。

府中上下的女人們,從未說過太子妃有善妒之。

「看來娘娘是真的……」劉奉儀閉上眼楮,嘆了口氣。身側,宮女听的沒頭沒腦︰「小主您說什——?」

倆個已經到了長信宮門口,看著那熟悉的大門,劉奉儀卻是感覺到窒息。

周承微欺人太甚,卻有一句話說的對。人在屋檐下,——得——低頭。她入東宮這——長時間殿下還沒寵幸過她,也難怪周承微看——起自己。

咬著牙,劉奉儀面上有些紅,卻還是道︰「——待會兒去御膳房塞點銀子,讓人幫著熬碗參湯。」頭一次琢這樣的事,劉奉儀渾身上下都不自然。

小聲兒卻又飛快的道︰「待會兒殿下回來了,——親自送到書房去。」

太子晌午回來,便收到了劉奉儀送來的湯。

前院,太子妃那兒也得了消息︰「是個聰慧的。」太子妃素來不愛出門,在屋子里——是看賬本,就是在賞畫。

此時正站在書案前,對著一幅《雨夜蓮葉圖》正看的出神。

听見丁香的稟報,也只是笑了一句︰「湯可送進去了?」

「沒。」丁香搖著頭,「殿下哪里接過湯啊。這劉奉儀剛入府——懂這些,日後還是需要娘娘教才是。」

「教本宮倒是願意。」只是一手調.教出來的,殿下未必會喜歡。

太子妃對著手中的畫,悠悠道︰「像這種才剛入府的,什——都不懂的小姑娘,由著她去闖,殿下指——定還會憐惜一些。」

她們這些後院里待久的,殿下早就沒了新鮮感了。只是那周承微還當自己是小姑娘,以為自己還年輕。

太子妃輕笑一聲,面色清冷眼神冷淡︰「這幾日有周承微再鬧,府中上下都熱鬧了。」

****

「這劉奉儀送湯水,主子也受牽連。」

外面,天早就黑了下來,霧蒙蒙的一片中,哭喊聲格外的清楚。

劉奉儀剛派人去送湯水回來,這邊周承微便讓人拿捏住了那送湯水的小宮女。

「讓你說娘娘壞話。」三月里的天夜晚還帶著冰冷,劉奉儀身側的貼身宮女被壓在地上,前方兩個嬤嬤人高馬大,按住她的肩膀拿竹板子抽打著臉。

「是這張嘴說的主子壞話。」又是一竹板下來,小宮女被打的頭猛然往旁邊。十幾板打在臉上,臉紅腫的像豬頭。

兩頰更是被打的滿是血絲,幾板子下去,那宮女的臉上被抽的滿是紅血絲。

「夠了,別打了。」劉奉儀跪在地上,拉著那嬤嬤苦苦哀求,半夜里都下了匙。唯獨長信宮中燈火通明。

周承微派人將太師椅搬到外面,冷眼瞧著這一切︰「打。」

美人躺在太師椅上,眼眸之中全是冷意,她昨日去了殿下書房,今日劉奉儀就敢來打她的臉,去給帶殿下送湯。

「太子妃娘娘——是喜歡你——?」

周圍,竹板子扇在臉上的聲音啪啪作響,那宮女被打的鼻涕眼淚齊流。周承微冷笑的沖著底下道︰「將奉儀小主給拉起來,生的這樣嬌女敕待會兒磕了踫了,省的又去太子妃娘娘面前去告我的狀了。」

嬤嬤們拖著陸劉奉儀就往旁邊扯。

那小宮女被打的臉都快要爛了。

玉笙走過來,瞧見這樣子,腳步都停了下來。身側,三七的聲音哆嗦著,顯然是害怕︰「姑娘,我們還要去麼?」

「——是我要去,是不得——去。」長信宮中就住了她們三人,周承微與劉奉儀鬧事,她躲在屋子里看似安全,卻是最——安全的。

明日一傳出去,四處都是她冷漠無情的說法。

在這樣的深宮大院中,謠言能夠要人的命。她不是多管閑事,她是自我保全。

何況……這大半夜的,周承微為何要鬧的這樣人盡皆知?還——是殺雞給猴看,讓她與劉奉儀都不要打殿下的主意。

那宮女不過是命不好,可憐無端撞倒槍口上,被周承微當做那只雞了。

咬了咬後牙槽,玉笙走了上去,剛靠近,周承微便是瞧見了︰「打擾了玉奉儀睡覺了這是?」周承微皮笑肉——笑的,對她過來卻是半點不驚訝。

玉笙低著頭,道︰「娘娘這大半夜的,怎麼發這——大的火?倒是無端傷了自個的身子。」

「這宮女嘴巴大,背後議論主子。」四周傳來血腥味,周承微卻是當沒聞到,捧起茶盞喝了一口輕仰著下巴︰「我——過是打她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看日後宮中上下還有哪個宮女嘴碎,敢在背後說主子壞話。」

玉笙看了一眼跪在身後的劉奉儀,她面上素來的沉著冷靜全都消失不見,此時灰白著一張臉,慘白的搖搖欲墜。

玉笙瞧了——忍,低下讓人先將癱在地上的劉奉儀扶了起來。

她附身往下,身上傳來一陣甜香,劉奉儀被她摟著起身,站直了身子才回過神。

「夜里風大,劉姐姐若是受了驚,病倒可就——好了。」玉笙說的這兒,對著周承微道︰「娘娘更是金尊玉貴的,何必為了個宮女生氣?」

又是一聲‘啪’那宮女低頭咳出一口血來。

周承微眉心立馬擰了擰,面上滿是嫌棄。玉笙撇過頭朝著那宮女臉上看了看,竹板子打臉,臉不會破,但是痛卻是最重的。

周承微畢竟也怕鬧出了事,——然也——會等到半夜才動手了。

想到這里,玉笙掐了掐掌心,道︰「娘娘,再這樣下去,那宮女半條命都沒了,——說別的,就說院子里有個病人那也晦氣。」

周承微極信這些,聞言臉色都變了,她放下手中的茶盞,往這玉奉儀與劉奉儀臉上都瞧了瞧。

見倆人都嚇得——輕,這才滿意。

靴子踩在那宮女的肩膀上,周承微面無表情的強調︰「放了吧,有了這一場,日後她也應當知道什——該做,什——事——該做。」

周承微說完,扭著腰就走了。

那宮女被劉奉儀抱在懷中,看著氣若游絲。

「劉奉儀還是帶回去給她涂點藥吧,明日再想法子讓太醫來看看。」玉笙往門口看了一眼,轉身帶著三七回去了。

摻和了這一腳,日後只怕難有安生日子了。

「多謝。」身後,劉奉儀趕緊叫人將那打的沒了半條命的宮女抬回去,那張臉上被打的慘不忍睹,她別說是踫,就說看一眼都覺得疼。

「日後……破了相是不是就——能在主子身側伺候了?」那宮女敲見她,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沒事。」劉奉儀開始後悔,今日不該這——莽撞,貿然去給殿下送湯。這周承微仗著地位高,根本不將她們當人看。

咬著牙,劉奉儀安撫道︰「我這有太子妃娘娘給我去疤膏,——拿著用。」

劉奉儀從抽屜中將拿出來,描金彩繪的青花瓷蓋子一打——屋內就傳來一陣甜香。

她整個人卻是愣住了,這香味……跟剛剛玉奉儀身上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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