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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張廷登和夏允彝

站在自己繪制的那副世界地圖前,目光在四川的位置停留了片刻,然後叫來了張必安。

「你速入城去,替孤將吏科給事中張延登召來此處,孤要見見此人。」

「是,奴婢這就去辦。」張必安不敢怠慢,連忙躬身應是,匆匆去牽了輛馬車往城內去尋張延登去了。

朱由楫為何要讓手下的太監去召張延登來南苑見他?此為何許人?

此人正是泰昌帝即位後下旨增補內閣閣員,廷推之時因為黨爭之故而拒不署名的,而後在內閣閣員最終定下來之後,又主動上了乞骸骨的辭官折子,只不過他辭官的折子送到宮內卻沒有到泰昌皇帝的手中,而是在朱由楫這里被截了下來。

朱由楫因為腦海中的歷史知識,多少知道一些此人的人品秉性、為官經歷和在歷史上的政績。

張廷登,字濟美,號華東,別號小黃山居士,山東濟南府鄒平縣人。生于嘉靖四十五年正月十四日,家族先世乃從元末自棗強徙,因為出生不過後二十一日,其親生母親便病逝了,于是自小由伯母撫養成人的。且少時便聰穎端慧,輒能嗜古吐奇,還是學霸一名。

萬歷十年,17歲還是高中生的張廷登,于府縣學宮就學,成績優異,童子試三場均為冠軍。

所謂童子試,可是兒童的考試,而是科舉時代參加科考的資格考試,在唐、宋時稱州縣試,到了明、清稱郡試,包括縣試、府試和院試三個階段的考試。內容有八股文、詩賦、策論等,縣試趁機合格後才可應府試;府試成績合格方可參加院試,院試成績合格後就有了秀才的稱號,有了這身份才可進入官學和正式參加科舉考試的。

萬歷十九年,張延登鄉試中舉,這年26歲。次年,萬歷二十年壬辰科三甲第八十二名,聯捷成進士,第三年便被朝廷外放內黃縣知縣,任內清慎廉潔,史載「茹蘗戴星,靡利不興,靡害不除,額外積谷至六千餘石,鄰封藉以賑饑」。

萬歷二十七年,返鄉服喪後,補為上蔡知縣,當地搢紳、叟童、讀書人听聞消息,都欣喜地前去迎接他上任,在上蔡清算稅務、幫助恢復發展農業、還親自帶兵剿匪,政績斐然。

萬歷三十一年,擔任河南鄉試同考官,前後在外任縣官十載,萬歷三十三年暫授禮部主事,萬歷三十四年考選授兵科給事中,萬歷四十年,為吏科給事中。

後來在天啟和崇禎年間也是多有作為,當的官職也都不小

這些都是張廷登的一部分經歷,最重要的是此人不結黨,向來反對黨爭,絕對的務實派官員,比較有軍事遠見,深知韜略,極具愛國熱忱,崇禎十二年, 清軍隊攻入關內,攻陷濟南,又圍鄒平,張廷登帶著兒子及僕人們參與守城,以火器 清退去。

而且,還是大明朝第一個,在萬歷朝的時候就上奏疏為張居正伸冤,要朝廷為張居正正名,肯定張居正輔佐萬歷施行改革實現萬歷中興的功勞之人,單從這一點上來說,朱由楫就要用他。

晚明時期,應該說是

歷朝歷代,朝堂上能夠有這種忠君愛國,能干務實,不結黨,不參與黨爭,還懂得兵事,又有膽子敢親自操刀子上戰場砍人的文官,實在是太難得了。

張廷登還不知道他自己彈劾自己,遞送入宮中交給泰昌皇帝的辭職報告壓根兒就沒有被泰昌皇帝看到,就直接被朱由楫給截住了,說實話,就算是朱由楫沒有截下來,正常送到了泰昌皇帝手上,泰昌看了也不一定就見得會搭理他。

所以,自從將辭職報告交上去之後,張廷登可以說是連家當都已經基本上收拾好了,就等泰昌的一個「準」字,然後直接就可以出京回山東老家去,結果卻是一連數日下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這就讓他有些無語了,心道這新登基的泰昌帝咋就和已經大行的萬歷先帝一個毛病呢?我這把辭官報告都交上來了,皇上您好歹還是讓人傳個話出來,到底是準還是不準啊?

總不能,讓自己學史聯岳一樣直接拍拍曠工吧?或者學學陶潛來個掛冠而去?

張必安到張廷登府中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和一個年輕書生在一張小酒桌前相對而飲,不時的還唉聲嘆氣兩下。

「老師,何故如此的唉聲嘆氣?」

「可是為了您遞交的辭官奏疏,到今日都沒能得到聖上的批復?」

張廷登轉悠著手里的酒杯,「彝仲,為師非是在為自己辭官之事在嘆氣,而是為這大明江山社稷,億萬百姓黎民的前途啊。」

被張廷登喊做彝仲的那年輕書生,不解的又問道︰「如今新君登基,先帝時的許多弊政都已被下旨得到匡正,前些天因為增補閣員而有些混亂的朝政也因為入閣人選已定而穩定了下來,老師既然憂心朝政和百姓,又為何還要向當今聖上辭官呢?」

張廷登放下手中的酒杯,「彝仲啊,你不懂!朝堂上的事情遠比你想象的要復雜的多。」

那年輕書生飲下自己杯中的酒水,正要開口再說些什麼,卻見自己老師府中的一名下人匆匆走了進來,「老爺,府門外來了一名公公要見您。」

張延登有些疑惑,「公公?宮里來的,可有說是何事?」

下人搖頭,「應該是宮里來的吧,什麼事情小的也沒敢問,那公公只說要見你。」

「老師,難道是您辭官之事,聖上已經準了?」

張延登搖搖頭,「見了就知道了。」然後吩咐下人趕緊將那公公進入府中。

張必安隨著那下人來到張延登師徒二人面前,只一眼便看見了二人身前的酒桌,對張延登行了個揖禮,「張大人倒是好雅興。」

師徒二人還了一禮,張延登出言問到︰「不知這位公公名姓,可是聖上準了我的辭官奏疏,特命您來傳旨?」

「張大人客氣了,咱和大人您同姓,」張必安笑著回到,「非是從宮中而來,更不是替陛下前來傳旨的。」

張延登師徒二人神情更加疑惑,張必安也沒給他們多做

解釋,只是依舊笑著對張延登道;「張大人,我家殿下要見你,還請張大人您隨咱走一回?」

「不知,是哪位殿下?」張延登繼續追問到。

「張大人隨咱去見了,自然不久知道了嘛。」張必安這次是按照朱由楫的吩咐一個人低調入城的,聞听張延登的追問明顯不像多做解釋,只是如此說到。

張延登見此便也不再多問,「可否帶上我這不成才的學生?」

張必安看了眼他身邊的年輕書生,「自請隨意便是,應該不打緊。」

「那還有勞張公公稍等片刻,容我先行換身衣服。」張延登說到。

「用不著這麼麻煩,殿下還在等著呢,張大人趕緊隨我上車吧。」張必安卻是催促到。

馬車內,張延登與弟子透過車簾往外看去,年輕讀書人忍不住說到︰「老師,看這馬車行進的方向,咱們這好像是要出城啊?」

說話間,馬車已經來到了廣渠門前,這還真的是要出城啊。

馬車只是在停了片刻,然後便順利的駛出了門洞,出現在了京師的城外,張延登略微思考了一會兒,心中立刻便對要見自己的那位殿下的身份有了猜測。

據他所知道的,在京中能夠被稱作殿下的人有好幾位,還沒有出京就藩的端王、慧王、桂王,皇太子、三皇子、五皇子,還有福王世子但是,很明顯的,無論是端王、慧王、桂王,還是皇太子、五皇子、福王世子,都沒有住在京城以外的,長期居住城外的唯有一人。

當今三皇子,先帝萬歷親自冊封的蘭陵郡王!

這個猜測,讓張延登心里更加的疑惑了,不知這蘭陵王殿下今日為何突然要召見自己。

隨著馬車的停下,到達目的地之後,張延登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想。王府大門的牌匾上清楚的寫著「蘭陵王府」四個大字,直接就告訴了師徒兩人,召見他們之人是什麼身份。

張必安領著張延登師徒兩人,在由南苑宮禁改造而成的蘭陵王府中穿行了好一陣子,然後在朱由楫的書房之內見到了正在閑的沒事兒,有些無聊的趴在書桌上玩著地球儀的蘭陵王殿下。

張必安用力的咳嗽了兩聲,然後輕聲細語的提醒到,「殿下,吏科給事中張延登大人已經到了。」

朱由楫眼重新坐直自己的身體,打量起跟著張必安進來自己書房的兩人,一個半百老人,一個年輕書生,年紀大的這位應該肯定就是張延登了,那旁邊跟著一起的這名年輕書生又是誰?張延登的子佷後輩嗎?

朱由楫有些疑惑的想到,只不過不待他開口詢問,這兩人就已經主動的告訴了他答案。

「臣吏科給事中張延登(學生夏允彝),拜見蘭陵王,千歲!」

「臥槽,夏允彝,這名字好熟,」朱由楫迅速的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歷史知識,「這不就是那位明末歷史上16歲就因為抗清就義的夏完淳他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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