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格近幾日快要忙瘋了, 抓完人不能扔在那——不管,要嚴加看管,要仔細審問, 要繼續抓人,再審問新的犯人。還得防備這些人胡亂攀咬, 不能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這幾乎是琪琪格入宮以來最忙的一段時間了, ——每天累得倒頭就睡。
琪琪格終——體會到做皇帝的辛苦,以前——只知道皇上早起晚睡,比地——家的驢還勤快。現在——曉得了, 身體上的累不算——麼,精神上的累——折磨人。
索額圖一事牽連甚廣,跟他一條船的人想救他,跟他對立面的人想擴大事端, 把索額圖的人一網打盡,還有一部分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像看熱鬧似的保持——立。
朝堂的人各顯神通, 拿出看家本領意圖干擾審判進程。
八阿哥是其——典型代表,他打擊索額圖,希望把這個案子辦成翻不了的鐵案。另一方面他趁機拉攏大臣,順——把自己的心月復安插進突然空出來的肥缺上。
琪琪格辦案辦得小心翼翼,——不想讓索額圖逃過懲罰, 又不敢讓事態擴大。如果把索額圖一黨的人全部抓起來, 朝堂就得空下一小半。如果有人渾水模魚胡亂舉報, 朝堂得空一大半。
琪琪格把審問一事交給七位公——, 刑部和宗人府從旁輔助。
八阿哥想讓姐妹們通融一下,方——他行事,七位公——誰都不買他的賬, 甚至會故意破壞他的布置。
八阿哥搞不定姐妹們,跑到琪琪格那——上眼藥。
「姐妹們從未接觸過朝堂之事,——們這些年一直在——商,商場和官場不同,姐妹們做事隨心所欲,許多官員對此頗有微詞。」八阿哥笑道,「若是皇祖母信得過,不如把審問一事交給我吧!」
琪琪格剛看完口供,官員的利益關系比毛線團還亂——正是——緒混亂,身心俱疲的時候,听見八阿哥的話,琪琪格像炮仗似的一下子就炸了。
「你還好意——讓我把事情交給你?我不抽你已——是我涵養好了!」
八阿哥無辜地說道︰「皇祖母這話是——麼意——?孫兒不明白。是我哪——做錯了嗎?請皇祖母指出來,孫兒一定改正。」
琪琪格罵道︰「你在我面前裝——麼大瓣蒜!我前腳剛吩咐公——們不要把事情鬧大,後腳你就把各——證據奉上,逼著公——們抓上十七八個官員,恨不得把牢房填滿。我看你上輩子是搞拆遷的吧?處處拆我的台!」
八阿哥喊委屈,「皇祖母誤會我了,姐妹們不熟悉朝堂,我只是想幫幫忙。」
琪琪格捂住鼻子,覺得好大一股茶味。
「我知道了,你上輩子不是搞拆遷的。你是綠茶成了精,不——泡就茶香四溢,你是白蓮花長了腿,讓我的寧壽宮變成荷塘月色了!你少在我面前裝!你心——想——麼,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琪琪格看著八阿哥冷笑,「有野心不是壞事,皇位只有一個,誰會不喜歡呢?」
八阿哥嚇得跪在地上,「皇祖母,孫兒絕沒有這——大逆不道的想法!」
「有或沒有你自己清楚,我勸你安守本分,不要再結交大臣,更不要給我添亂。萬一事態鬧大,你來力挽狂瀾嗎?你能嗎?」
琪琪格揪著八阿哥罵了半個時辰,各——俗語諺語不管應不應景都引——過來。
「我看你是豬鼻子插大蔥,裝相!暗地——耍拳,瞎打一陣。白骨精說人話,你妖言惑眾。你長得濃眉大眼的,——際上是個老綠茶成精!我勸你趁早改了你的綠茶做派,下次再敢來我跟前演戲,我就把你摁水池子——泡著,非得把你渾身的綠茶味都給泡沒了!」
等八阿哥听完訓斥離開寧壽宮的時候,他走路的步子都虛浮了。
以前他受皇阿瑪訓斥,皇阿瑪聲色俱厲指出他的錯漏之處,讓他改正就算完了。皇祖母可倒好,半個時辰不間斷地攻擊,不僅攻擊他的錯處,還要攻擊長相身材。
還有綠茶是——麼意——呢?
八阿哥抬起袖子聞了聞,他身上沒有茶味啊!
被琪琪格罵了一通,八阿哥果然收斂了許多,沒有再插手審案的事。
半個月後,皇上御駕——京,琪琪格終——松了口氣。
剛——到宮——,皇上直奔寧壽宮見琪琪格。
琪琪格已——把各——資料整理好,還把自己的看法寫了下來,全部交給皇上參考。
皇上大致翻看了一下,這些資料內容詳——豐富,條理清晰,對他了解案情很有幫助。
皇上合上資料長嘆一聲,「我沒有保護好皇額娘,讓您受苦了。」
琪琪格苦著臉抱怨,「可不是嘛!我受了那麼老些的苦,遭了那麼老些的罪!」
皇上在南方得知琪琪格被刺殺的消息,嚇得心髒亂跳。得知琪琪格將計就計,而且沒有受傷,他心——松了口氣,但依然後怕不已。
皇上忙道︰「皇額娘,您以後不要出宮了,我再給您多配幾個侍衛,保護你的安全。」
琪琪格不要侍衛,——要休息。
「我要侍衛干嘛?我很安全!我要你趕緊把這些髒活累活接過去!我這些日子快要累屁了,審案子好麻煩啊!我都累瘦了,你看我的臉,都凹進去了!」
皇上覺得這話水分太多,他根本沒看出太後瘦了。
「所以……您吃的苦就是審案受累了唄?」
「對啊!不然還能是啥?」琪琪格抱怨道,「我是個善良柔弱的好人,抓了你的大臣我也沒喊打沒喊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都好好的伺候著呢!」
這話更有水分了,皇上低頭看那厚厚一疊的口供,不打不罵口供是怎麼來的?那些大臣可不是溫柔小白兔,他們——不會乖乖錄口供。
這麼大的案子,短時間內是審不完的。皇上問現在誰在審案,他想過去看看。
琪琪格說道︰「五公——審案有絕招,最近都是五公——審案,其他公——輔助,咱們可以直接去刑部看看。」
皇上顧不上休息,他和琪琪格一起出宮往刑部去了。
皇上太後突然駕臨,刑部官員一點準備都沒有。
琪琪格問道︰「誰是管事的?五公——在哪——,帶我們過去。」
刑部尚書瞄了皇上一眼,飛快地低下頭,「五公——……此刻在牢房。牢房腌,味道也不好,請皇上太後稍坐,微臣立刻派人去請公。」
皇上擺擺手,「不——了,我去牢房看看。」
琪琪格也要去,皇上不許,「皇額娘,那個地方煞氣重,您還是不要去了。」
琪琪格沒見過牢房,也沒見過五公——審人的樣子。每次都是公——們把供詞拿過來給——看,——並不在意公——們的審訊過程。今天好不容易來了,——當然要去見識見識。
「你是真龍天子,有你保護我,肯定沒問題的。走吧走吧!我們一起去!」
皇上拗不過琪琪格,只能帶——同去。
刑部的人面面相覷,想盡借口去攔皇上。
尚書大人一會兒說要派人打掃牢房,一會兒又說把犯人提出來換個地方審問,他這樣攔著,皇上總覺得不對勁。
他讓刑部尚書閉嘴,命令刑部的人都站遠點不許出聲,他快步走進牢房看看到底有——麼貓膩。
牢房——有刑訊房,五公——臉上蒙著面巾,手——捧著一個藥壺。
皇上和琪琪格站在門外,透過上面的小氣窗往——面看。五公——認真做著自己的事情,根本沒注意到外面有人。
一個——年男子果著上半身躺在木板床上,手腳都被捆了起來。五公——倒出藥湯,紗布沾濕擦在男子的月復部。
皇上拳頭硬了,五公——還沒嫁人,——給那男子擦身,將來怎麼嫁人?
五公——一邊擦藥湯一邊說道︰「麻沸散很好——,如果你喝下去,你就——麼都不知道了。但我想讓你清醒一點,所以把藥湯擦在你的肚子上,不知道你的肚子能不能吸收藥性。」
擦完藥湯,五公——放下碗又取了一柄窄窄的刀。
「在我的設想——,把藥汁涂在你的肚子上,你的肚皮會失去知覺,但你能保持清醒,能听到我剖開你肚子的聲音,清楚地看到我把你的腸子取出來再放——去。」
皇上低頭沖琪琪格挑眉,這就是五公——的審訊方法?
琪琪格聳聳肩膀,攤開雙手,別問我,我不知道!
被捆著的犯人拼命掙扎,涕淚橫流,可惜他被堵住了嘴,一句話都說不出。
五公——無視他的恐懼,慢悠悠地說道︰「我一直是剖死人,雖然收獲了很多,但許多事情只能在活人身上試驗——知道正確答案。幸好京城出了謀反大案,給我添了許多像你一樣的幫手。」
五公——鄭重地彎腰行禮,「——謝你——我的醫術做出的貢獻,我會記得你的名字。」
五公——舉起刀,力道適——地按在犯人的肚皮上。
皇上——在看不下去了,他走進去搶過五公——的刀,順手摘掉犯人嘴——的布。
那人哭道︰「皇上,罪臣知錯!罪臣知錯了!我——麼都招,——麼都招……饒了我吧!快把五公——帶走吧!嗚嗚嗚……」
五公——眨眨眼楮,裝作無辜的樣子說道︰「我……我從來不——血腥手段審問犯人。我是個大夫,我在給他治病呢!」
皇上︰我看你是把我當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