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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桃子晚熟, 風吹過,卷起漫天桃香。

一顆熟桃壓彎枝葉,搖搖晃晃間, 不堪重負, 摔砸下來。

「咚——」

猶如戰鼓響,天地間倏然多出一股肅殺之意。

妖族太子雙耳一動,應對郭靖——六條尾巴終究是抽了一條出來,伏在地上,以防萬一。

自從水里吃過阮小七——虧後,他就清楚,林稚水文章里——家伙, 絕不能小瞧。

阮小七原本散漫——姿勢卒然一變,提著飛魚鉤,眸光銳利, 如同游手好閑的無賴之徒轉變成身經百戰——獵手, 只等著機會,雷霆一擊。

旁觀——人都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看那白長狐尾, 迅捷尖利。看那游龍雙掌,凶猛剛烈。而飛魚鉤這樣的捕魚用具, 哪里能用來戰斗呢。

阮小七靜止不動, 可他只要立在那里,就是一道脅制——妖族太子不得不分出一份心神,注意著他——動向。

分心最——不得。

郭靖同樣身經百戰,眼閃之間, 就抓住了狐妖精神不集中下——破綻,倏地用輕功往前一沖,硬挨了兩下狐尾, 五指彎成爪狀,直取狐妖咽喉。

——分筋錯骨手。

妖族太子腳下一滑,帶著妹妹往後急退,狐尾搖起,疾攔在他與郭靖之間。

就連伏地那根狐尾,也被他用了起來。

郭靖忽又單——變招,換爪為掌,一剎那間,掌風揮出,氣吞山河,聲勢浩大。

此方世界,無論人與妖,真真沒見過左右互搏這等神妙——武功,妖族太子尤是按雙爪來防御,沒有防備下,被至剛至強——掌力震——狐尾,逼至胸前。

狐狸靈巧,若是不抱著妹妹,妖族太子也能退——,可惜終究是差了——分運道,堪堪將狐女推向一旁,便退無可退,生受了一擊降龍掌,臉色剎地一白。

阮小七喜——顏。

時機到了!

他雙腿不再扎根,忽地一躍,沖天而起,飛魚鉤倏出,快若長虹經天——

臂好似與飛魚鉤融為一體,臂膀技巧性震動,那細繩便攪上了一條狐尾,「唰——」橫拖倒拽,細繩一點點收緊,綁縛狐尾成麻花,在空中繃直成一條線。

「 ——」

雙足落地,激起塵煙。

阮小七小臂回壓至肩頭,飛魚鉤一層層纏繞——掌,握在掌心中,猛地發力,扣緊飛索的五指屈起明顯的關節。

妖族太子瞳孔收縮。

他朝妖族太子挑釁一——,單——撐地,連著——個側翻,那狐妖尾巴受制,除非斷尾,否則也不得不被他帶著側翻。

連旋帶卷,揚起——勁風刮落桃葉。

落葉紛飛中,郭大俠輕舒猿臂,如巨鷹展翅撲面,連環鴛鴦腿往狐妖額頭連踢。妖族太子面色漲紅,趁身子面上時,三條狐尾疾出,兩條與郭靖雙腳對打,一條往北盤上了老樹巨干。

「哧——」一聲響,一南一北兩條狐尾,將太子平懸空中,宛如繃緊——直索。

林稚水時刻注意著狐女,然而,哪怕現在的局面,她也依舊靜立不動,只除了緊蹙——眉頭彰顯著擔憂。

按理來說,她不該什麼也不做,除非……

林稚水眸光微閃,一劍穿秋水而去,直逼妖族聖女面門,狐女手指動了動,卻是一聲也不吭。劍尖寒霜已刺疼她——臉頰。

妖族太子眼角瞥見,雙目發紅,忽諸成了三四米高大狐狸,狐尾反客為主,將阮小七連人帶鉤甩去一旁,背部狠狠往牆上撞,回彈地面,滾了——圈。

與郭靖相擊的兩條狐尾,倏時化作無數光影,連擊七八下郭靖——胸膛,將人打飛。從空中直落瓦頂,嘩啦啦一通響。

——幸得小瓦屋里沒人。

然而,妖族太子再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林稚水的劍已然要刺中狐女眉心。

「林稚水!」妖族太子怒吼。

林稚水的劍頓也不頓。

他在不知道葬禮上妖族聖女是蜃珠偽裝出來的時候,就能握著李家家主——,不見猶豫地斬殺狐女。如今自然也不帶怕。

妖族聖女可以書寫戰文,必須死!

至于妖皇會不會——怒?

會。

會不會立刻進攻人族?

按始皇帝透露的——況——不會。除非他不管不顧,把自己和女兒一起搭進去,但是,一個合格的帝皇,必不會如此。

當然,有可能會讓人族把他交出去,不過,問題不大,他能跑,跑去妖族地盤,有本事他們就自己捉!

「叮——」

劍勢戛然而止。

狐女手舉碧玉筆匆匆往上抬,正好對上劍鋒。林稚水見著那支筆,筆管碧若春水,隨即劍氣一滯,生怕毀了人族寶物。

——包公和他說過,春秋筆,春筆碧意盎然,秋筆紅似楓火,二筆得名,也由此因素。

停劍是一種本能地,沒過多思考哪邊更值當——舉動。下一秒,林稚水反應過來,劍尖推著筆管,就要連筆帶妖一起毀掉。

但是,妖族太子——救援到了。

感受到腦後風聲,林稚水迅速俯身,飛劍拋入三米外——牆根,劍柄受力,晃動四五息。自己則驢打滾撤離原地,巨大——狐尾從他身側戳進地底,四五根連戳,宛若打樁。

動作時,大地都在震動,桃葉如雨下,桃子滾落,「咚咚」鼓擂不絕耳。

可惜,每一次攻擊,都險之又險地被林稚水避開。

妖族聖女正要重新回歸護持之下,一根鉤索穿過葉雨,破風而來,狠狠扎入聖女——背。

「乖乖跟爺爺走!」阮小七朗聲大——,飛魚鉤疾收,聖女被拖拽著,就要往阮小七那邊去。

——這可真是活閻羅——奪命鉤了。

「啊!」妖族聖女痛呼一聲後,立刻忍了下來,只怕兄長受她影響,亂了心神。

妖族太子臉上肌肉直跳,煞氣逼人,粗大的狐尾看似呆滯,卻十分靈活,一瞬之後,劈斷飛魚鉤,——把妹妹拉回來。

左前方,林稚水抬腳,鞋面正接著一顆墜下來的桃子,往上顛去,後空翻下,一個倒掛金鉤,桃子沖狐妖變大後,同樣大若門窗——雙瞳而去。

大有大的壞處。平常時候,桃子砸眼頂多青腫,如今被往瞳孔砸一下,必——晶體破損。

妖族太子不假思索地一甩尾巴將桃子拍飛。尾巴擋了一札眼視覺,一晃而過後,是郭靖驀地欺近——身影。劈面一拳,拳勁虛中帶實,實中帶虛,狐妖驚疑不定,竟不知該用幾分力擋他。

「咦!」林稚水注意到,那桃子砸往人屋——窗戶,一道粉光閃過,桃子居然變作一瓣桃花,飄飄渺渺地回旋落地。

原來,皇城是有防護的嗎?

他收回青蓮劍,重新將視線投向戰場,只十來瞬的時間,妖族太子、郭大俠與活閻羅——混亂對招又過了不知幾十來招。妖族聖女——持碧玉筆。站于戰場中,——背血流不止,染紅羅袖。

眼看著她要書寫什麼,林稚水揚聲︰「郭大俠,壯士斷腕!」同時,從文章中再調出一根飛魚鉤,丟給阮小七。

郭靖瞬間領悟了。

這可不是讓他自己斷腕,而是分筋錯骨手中的一招,可月兌人腕部關節。

郭靖一挫身,自二尾交叉剪來的空隙轉出,搶至妖族聖女身邊,抬手——去拉她手肘,狐女的尾巴亦伸了出來,——去絆郭靖下盤。

然而,她自不知,郭大俠一直被說愚鈍,靈巧不足,這——水磨——功夫,卻是極有耐心練得扎實。此時,那狐尾搭上去,宛若搭卷了老樹,盤根錯節在土里,根本晃不動。

而郭靖——卻抓住了她的——腕,一送一扭,「 嚓——」狐女右腕登時就無法握筆,碧玉筆月兌手而出。郭大俠俯腰去撈,斜里沖出白狐尾,倏地將筆一卷——

是妖族太子!

郭靖神態不變,足尖飛起,快之一步,使力一踢,碧玉筆高高飛起。

妖族聖女一看便知實戰經驗不足,若是林稚水,此時就知趁郭靖單腳站立時,將他掀倒,盡管後邊會被他鯉魚打挺躍起,也替妖族太子佔了先機,可她卻並未再去絆郭靖,化身白狐,踏著兄長尾巴,縱身一躍,欲要叼走春筆。

妖族太子未及細想,幫她打了下——,以尾攔住郭靖。

此時,浩瀚劍光茫茫而至,在白狐叼住春筆前,就會先一步斬在她身上。

同一時刻,飛魚鉤也從另一側飛來,與劍光配合默契,目標直指春筆。

妖族太子呼吸一滯,在春筆和妹妹之間,半點掙扎也沒有地用尾巴將白狐卷進厚實——防護中,劍光全力擊中他——狐尾。

太子悶哼一聲,清脆聲裂出,尾巴軟軟垂下,滾出神色尤帶茫然的白狐。

不過,狐妖雖說放棄了春筆,卻也用尾巴尖將筆拂——,正好錯過飛魚鉤的捆縛。

白狐朝大狐狸輕叫了聲,大狐狸不見猶豫地叼起白狐,往背上一放,足下蹬風,竟是要跑了。

一只紅鸚鵡自高空俯沖而下,抓住春筆,往相反的地方沖去。是要逼林稚水等人二選一。

然而,郭靖將雙指啜在唇間,吹出悠長一聲哨,兩只白雕掠來,纏著紅鸚鵡,與它纏斗。

狐妖那邊,西門吹雪踏步,擋在他們逃走之路前。

白狐口中吐出一張紙,一只影子成——獸撲向西門吹雪,劍神劍也沒拔,劍氣便將那幼獸絞成墨汁。

一根鉤索橫空而來,妖族太子全神貫注在沖破西門吹雪的封鎖,無暇顧及其他,沒有注意到別的危機,直到听聞聖女慘叫,回首一看,瞠目欲裂。

只見飛魚鉤刺入白狐尾椎骨,往上一提,尖鉤銳利,倒割而上,如同尖刀從魚尾破背,脊梁骨寸寸斷裂。

血液滴滴撒落妖狐——白毛,好似盛——雪里梅。

白狐被倒拽提走,遠遠一看,仿若魚線收鉤,銀魚甩出水面。

阮小七拍膝而——,「我可是答應過林兄弟,——剝了你——皮,阮小七雖不稱君子,也必一口唾沫一顆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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