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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水再一次遭受虐菜, 從幻境里出來後,恍恍惚惚地,被兵馬俑小哥帶去了始皇帝那邊。

嬴政大發慈悲︰「允你休息半天。」

再不給孩子休息, 孩子都要被逼得去跳糞坑了!

縱使是能下令焚書坑儒——始皇帝——甭管坑——是儒生還是方士, 總歸是人,面對被逼到都要去跳糞坑來逃出生天的林稚水,亦忍不住產生了惻隱之心。

算了算了,沒必要逼得太緊,休息半天吧。

林稚水神——不屬,「——謝陛下。」

嬴政︰「你在想什麼?」

少年唉聲嘆氣︰「我才——五……哦,現在十六了, 我還小,卻要遭受您的毒打。」

嬴政也不生氣,只是平和地訴說一個事——︰「妖族可不會管你是十六歲還是六歲。」

林稚水捏捏鼻峰︰「確實是這麼個理, 所以我腦子都要炸了, 我到底該怎麼辦,才能贏了您呢。」

始皇帝似乎——好說話︰「要朕給你放水嗎?」

林稚水飛快搖頭︰「您能給我放水, 妖族可不會。」

少年很有志氣地揚聲︰「我要用自己——本事來贏你!」

嬴政輕輕笑了一下,「那可有些難度。」

林稚水沉默一下, 非常委婉地問︰「如——, 我扔一個炮仗進糞坑……」

始皇帝︰「炮仗為何物?」

林稚水︰「就是一個扔進去後,可以把糞便全濺射出來的東西。」

在幻境里,一時之間竟忘了糞坑可以產生沼氣,如——炸開……

始皇帝臉都黑了︰「你大可以試試。」

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林稚水低咳一聲。

除非他能搞出定∣時∣炸∣彈, 不然也下不去手做——種連自己都一起惡心——事來。

林稚水又回到了藏書閣中。

勞逸結合,說是休息半天,林稚水也沒去干別的事情, 就躺在小榻上懶洋洋地放空腦袋。腦子里——那根弦迎來久違——放松,

也終于有心——去想自己寄——信有沒有平安送達。

龍雀是勢力大,或者有錢的人才能養的——個世界有九處風眼,風眼每年都會孕育風之卵,龍雀,就是從風之卵中孕育出來的神奇物種。

說是物種也不盡然,它——身體由風組成,不生智慧,以人族書寫——章靈氣為食生長,平日里,生存在人族的丹田里,需要用時再以思維構想書信內容,靈氣凝成龍雀,直接送往目的地。隨後,龍雀化為墨字,展現給收信人看後,再不能復原。

當然,也有——人是把龍雀養在外界,用時讓它吞吃書信,再送往目的地,依舊化為墨字,不能復原,

簡——言之,一次性手機。

因——各處風眼都由人族高層把控,林稚水也不清楚風之卵的產量是多少,但想來也不——,畢竟普通人族,還是用著飛鴿傳書,驛站送信。

嗯,他就是那個普通人。

算算時間,報平安——信應該在他開始背書的第十三天就到家了。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隨後是兵馬俑小哥的聲音︰「公子,有您的信件。」

「信?」林稚水跳起來,急跑去開門。

兵馬俑小哥一笑,笑出兩個酒窩,抬起手,讓林稚水看手中信件︰「我那天有看到公子寄信,陛下說或許會有回信,讓我每日去看一眼。」

林稚水細視信紙,落款有妹妹——名字。不止一封,只怕還有其他人的。「謝謝。」林稚水說,「辛苦你了。」

林稚水心里一暖,「也——謝陛下掛心。」

兵馬俑小哥羞澀地撓撓頭︰「不算辛苦,來回——腿腳活動還沒有我在軍營里時的。公子也不用謝我……」

「要謝的!」

「公子真——不用謝。」

「要謝的要謝的……」

「不用不用……」

「要——要——……」

兩人沉默片刻,互相看了看。

林稚水不動,兵馬俑小哥也不動。

林稚水︰「是……還有什麼事嗎?」

兵馬俑小哥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難以啟齒地︰「就……可不可以……把那個假頭還我?」

林稚水「啊」一聲,「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連忙將假頭拿出來還他。

兵馬俑小哥抱著假頭,似乎抱著一個令他心安——東西。

林稚水和他搭話,閑聊︰「我看你年歲不大,像十六七歲——模樣,為何要選擇這般年歲?」

既然是兵馬俑,為什麼不刻年紀更大一些,正值壯年的?

兵馬俑小哥笑出一雙彎月,看臉蛋似乎年歲不大,「我就是這個年紀。」

林稚水一愣。

兵馬俑小哥也一愣,撓了撓臉頰,遲疑地開口︰「……公子,可以當做沒听到嗎。陛下沒說,我告訴你就是逾矩。」

林稚水欲言又止地點頭。「那我們換個話題。」林稚水說,「我之前也遇到過一位英魂,據他所說,他沒法離開他死後居住的地方太遠,但是,陛下他……」

兵馬俑小哥緊繃的臉皮稍松︰「——個可以說。我們陛下沉睡的時間長,靈氣積累夠。你踫到那位,死去應當不足千年吧。」

林稚水點了點頭。

兵馬俑小哥又歉意地笑了笑,「公子恕罪,更多——我也不清楚了。」

他向林稚水告退,出了門口後,突然又轉回來,尚存青澀的臉蛋努力嚴肅起來︰「還有,公子,我身高已超過六尺五寸,可舉行弱冠禮,娶妻生子了,不是小孩子。「

他忽又一笑,牙齒雪亮︰「也能揮舞長刀殺妖。」

林稚水拆開信認真覽看,都是高興他能成功逃月兌,並且再遇機緣————雖然林稚水沒有說具體機緣,怕萬一秦始皇大大有什麼計劃,自己說了後引發不好的連鎖反應。

寇院長盡管很無奈他又要請假,卻也沒催他回來,只叮囑了三——次,——一月之前,一——要歸家,避免錯過升舍試。

陸縣令表示他不用擔心林濛,有他照顧——,沒誰能讓小姑娘吃虧。她的學業也——不錯,到八月份的學試,肯定能進前五。

——上屆和下屆——學試開始時間並不一致,倘若上屆是正月農事未起時入學,下一屆便是當年十一月硯冰凍時開考,再往下一屆,就輪到來年——八月暑退時。三種時間輪流來。

再是妹妹的信,寫了整整三大張紙,從生活細節到安危叮嚀,逐字逐句都是思念。

林稚水拖——腮,笑得——牙不——眼。

沒想到居然真——會按照他寄信的地址把信寄過來,真是的,也不怕他不在那兒了。

兵馬俑小哥又來了一趟,送來了一個盒子,打開看,是一閃一閃發亮,雪白色,拇指大小——卵。

整整的一盒。

最上頭還壓——個大——卵,也有雞蛋大小了。

兵馬俑小哥︰「陛下讓我把——些風卵給您,小的那些是還沒有養成——,不過,養它們用不了幾天,——日就可以用來傳信了。大的那四個,是已經成型——龍雀,敲一敲卵殼,它們就會出來吞食書信。」

林稚水將那些風卵收好,又去找了始皇帝道謝。

嬴政淡淡︰「禮多。」

林稚水笑眯眯︰「人不怪嘛。」

嬴政不置可否。

林稚水看他沒有不悅,分明還有所高興的模樣,決定趁熱打鐵,說一下自己心中的疑惑︰「我一開始還以為您會教我帝王之術呢。」

畢竟,始皇帝。

「朕不會教你帝王之術,你不適合它。為帝者,高高在上,國掌于手。既可重忠臣,亦能容佞巧,皆運之為己用,眼光放于長久,非守眼前之利。」

嬴政的目光從林稚水身上收回,悠然地抿了一口茶,沒有絲毫失望。「——你,眼中無法容忍污濁,內心持之以仁,寧再費千百倍力氣去開創好的將來,也不放棄眼前——不平事。」

可是,作為帝王,必須懂得取舍,不能純粹以自己喜好做事。

林稚水不合格。

林稚水自己也清楚——他當然不是那種救一人勝過救天下——性格,他選擇救下一人,然後耗盡心血,把天下也救回來,盡管如此會比前者更為艱苦,他也不願意放棄。

「朕開始以為你是扶蘇,他秉承的也是仁治,但是,你敢指天笑罵,敢鬧個天崩地坼,將宇內掀翻,必要按照你自己——心意來,倒不像扶蘇那般的儒生,更像是一介狂生。」

林稚水笑了笑,支著下巴答道︰「您說我是‘自我’就行了。」

嬴政道︰「不錯,所以,你無法成為帝王,你只能成為一柄劍,——斷執著,乘清風而至,斷開春水,落盡紫薇。」

「劍?」林稚水遲疑,「您的意識是讓我找一個執劍——人?我不太想……」

「你當然不能想!」始皇帝打斷他——話,愈嚴愈厲︰「朕——學生,誰敢掌握!你是一柄劍,只能做有自我意識——劍,將自己淬煉到極致,讓其他人唯有遠眺,近了,會被鋒芒刺傷,連馴服你——想法都無法升起。」

嬴政要將林稚水打磨成最鋒利,最光輝——那把劍,讓眾人觀之,驚嘆,震撼,喜他劍身無處不完美,愛他銳利無匹,閃耀九州,卻無一敢靠近,無人可掌握。

所以,始皇帝想,他代打妖族太子,把小孩子欺負到差點跳糞坑,也不算太過分,對吧?

他也留下了破局之法,只要林稚水能注意到,就可以從無盡的幻境中月兌身。

林稚水注沒注意到,林稚水自己都不知道,半天過去,他又一次進入幻境,和寫作妖族太子,讀作秦始皇——狐妖斗智斗勇。

那太子也不會其他攻擊,也就是單純的用爪子和尾巴——盡管對于他來說,也足夠了。

林稚水再次躲過對方的攻勢後,腦中和——字世界——人交流︰「不行,視覺,嗅覺,听覺,動作,必須廢了他一樣,不然根本不好打。」

吳用出謀︰「郭大俠不是曾經用嘯聲令他眩暈嗎,可以一試。」

然而,狐妖也不傻,吃過一次虧後,在郭靖剛張口,他就將九條尾巴其中兩條騰出來,堵住耳朵。郭靖——嘯聲又不是超聲波,能穿透堵塞物。

林稚水就地一滾,狐尾在他身邊戳出一個小坑。「差點忘了!郭大俠,您要不把他穴道給點了?」

郭靖大喜︰「你說得有道理!」

撿起地上樹枝當劍使,就要去刺狐妖胸前要穴。哪知狐妖躲也不躲,任由他樹枝打穴,眼尾挾笑往他身上一壓,似乎含著點輕諷。

郭靖打中了他胸前,卻突然怔了怔,妖族太子——狐狸尾巴瞄準他脆弱的脖子,那一瞬間撕裂空氣——響聲後,郭靖被迫回到了——字世界里。

林稚水是真——感同身受地捂——脖子,險些疼得說不出話來。

阮小七幫他說了︰「郭家哥哥,你——是怎麼回事?」

郭靖拍了拍腦袋︰「誒呀,忘了,狐狸的穴道和人的不一樣。」

其他人︰「……」

林稚水狼狽地在妖族太子逗弄下躲避那一根根粗大的尾巴,手上——牌就包公沒有用了,就連吳用都拿著他——銅鏈和狐妖有聲有色地斗了——幾個回合。

包拯貌似認真地提議︰「反正我也不會死,要不把我當沙包扔過去?」

林稚水哭笑不得︰「——可太不把您當回事了。」

哪怕他們不會死,也不能這麼糟蹋啊。

尾巴粗暴地鞭打過來,林稚水跳到石頭上,再翻到石後,下一息,大石頭砰然打碎,林稚水驢打滾地險之又險躲開尾鞭,手往地上撐時,手指忽然沒了支力。

林稚水側頭看,原來是手指按進了地上——小坑里,往外拔時摩擦的感覺分外明顯。

靈光就是這種時候光顧的。

壓強……

大氣壓力……

瓶外大氣壓為標準大氣壓,瓶內……

呸,不用考慮那麼——!想想拔戒指,想想吞燈泡,試了再說,不行就換個辦法!

林稚水猛然跳起來,壓——身子,雙腿一蹬,沖向妖族太子。沖刺的過程中拾了地上——樹枝,使出渾身的本事一刺,樹枝——尖端就是他手中劍——劍尖,天地間仿佛就剩下那一點尖芒。

郭靖也會劍術,造詣還不低,曾經瞬息間連刺了全真教——位道長的陽谷穴,每一刺都是不同人的同一處落點,分毫不差。他欣慰︰「林兄弟——是臨陣突破了。」

回防的尾巴陡然擋住樹枝,阮小七正一嘆,樹枝頂端竟出其不意地沁出劍氣,去如雷霆萬鈞,重重擊中妖族太子——胸口。

妖族太子不察,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身上感覺卻是有種仿佛胸口那塊肉已經不是他——了。

心下發狠。

「噗通——」

林稚水同樣被狐狸尾巴掃飛出去,撞斷了一棵樹後滾在地上。

肋骨斷了……林稚水冷靜地判斷,再拿出紙和羽毛筆,沾了隨身攜帶——小盒墨,迅速往猴孩——章下面接——寫動作。

猴孩身形靈活,較之郭靖更有輕靈之意,狐狸尾巴幾乎抓不住他。好幾次差點打到了,猴孩卻能以刁鑽的角度撇開包圍圈,從地上撿黃泥巴去砸妖族太子。

狐妖惱了,尾巴攻勢更加凶猛,可猴孩攻擊不行,速度卻是被踏雪無痕加持得一等一——快,再兼猴子般的靈活,狐妖一時半會還真沒辦法拿住他。

——假若他沒有出錯。

猴孩跳躍時,或許是巧合,被地上某個小洞口絆了一下,妖族太子抓緊機會,一尾巴抽他腰上,在猴孩要飛出去時,又是一尾巴抽回來,九條尾巴拿他當皮球打。

在這個幻境里,林稚水的黃帝第八鏡還沒有碎,他拿起來,往月光一晃,妖族太子條件反射眨了下眼楮,猴孩便趁機翻滾出包圍圈。

太子索性繼續用尾巴戳洞,小洞——難絆倒,便將幾乎半條尾巴戳進地底,使地面坑坑窪窪,一個個碗口粗——大洞顯現。

有些大洞還破壞了小洞。

林稚水瞅了一眼場上所有存活的小洞,按耐住所有心焦,執筆——手穩穩當當,寫下一行又一行應對措施。

猴孩似乎只是胡亂上躥下跳,躲著狐狸尾巴,尾巴也有長度,妖族太子不知不覺間,就往前移動了不少。

九條尾巴齊動,群魔亂舞,便有一兩條戳下去時,沒能注意地形,在林稚水陡然屏住的呼吸中,倏地竄進了狐妖自己挖——小洞中。

他沒有發現!

林稚水迅速確定了——點,跳起來便跑。

妖族太子立刻放棄了猴孩,就要追上去,原型都變了,狐狸腿一蹬,騰空後又一滯,狠狠地被拉了下來。

他遽然回頭,原本該得心應手——尾巴,有兩根分別卡進了不同——洞里。

——九條尾巴太——了,又沒有被碾壓,感覺不出痛,少兩條短時間內也注意不到。

妖族太子試圖拉出來,稀奇——是,明明能鑽進去,此刻卻抽不出來了。太子頓了頓,爪子一亮,毫不猶豫就要斷尾。

林稚水可不會等他烈士斷腕,劍氣長虹選擇最脆弱的眼楮戳進去。

啵——

宛如水泡被刺破,絲絲紅色流出。妖族太子悶哼一聲,黃瞳中布滿了猩紅,失去了視覺後,虛虛對著前方,仿佛有些茫然。

霎時,余下七條尾巴失去了重量那般,耷拉下來。

夜風輕拂過妖族太子——眼楮,帶著那一縷腥氣到林稚水鼻間,林稚水提了樹枝,就想要近前一劍戳死他,剛走第一步,心髒莫名其妙驟痛,似乎在提醒——什麼。

林稚水駐足,警惕望——妖族太子。遠遠舉起「劍」,劍氣無聲無息地掠去,將他割了喉。

「怎麼樣怎麼樣!」少年瑟地齜牙,「陛下,我贏了哦!」

「哦?」嬴政垂眸,手執著盞蓋輕輕撇去茶沫,「你是如何知道,尾巴進了洞後,就拔不出來了?」

「因為那是尾巴頂端戳出來的洞啊,尾巴沖勢太快才鑽進去的,少了那股子沖勢,尾巴中部比尾巴尖粗了那麼————」林稚水雙手比了個距離,「肯定抽不出來。」

嬴政︰「你怎麼確定?能進去,萬一就出來呢?」

林稚水略帶得意︰「因為我了解過——前例,比如把頭伸進縫隙,伸不回來;把手鑽進罐子里,拔不出來;舌頭吸瓶子里——東西過猛,卡住,只能找大夫幫忙——數不勝數。」

嬴政若有所——地點頭。

「啊!你別岔開話題!」林稚水炯炯有神盯著他︰「快!怎麼樣怎麼樣!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贏的!」

嬴政︰「……」

他不想回答。畢竟,林稚水贏是贏了,卻不是用他留——一線生機,微妙地有一種輸給小輩——惱羞成怒。

貓貓素來懂蹬鼻子上臉,少年可比貓更難纏,尤其是得知長輩看好他,對他好感度不低的情況下。「陛下,說一說怎麼樣嘛!」林稚水恬不知恥,「我只要一句夸獎就可以了!」

嬴政不說話。

「夸夸嘛,夸夸嘛!」

嬴政撇過頭去。

一般人——時候已經害怕會引起始皇帝——憤怒了,然而一百多次的被虐菜,難得贏了一次,已經讓林稚水尾巴翹得老高,就差在身後搖一搖了。

「陛下!始皇帝陛下!」林稚水得寸進尺,「就夸一句!就一句!」

嬴政把茶盞往桌面一磕,瞥了他一眼,尾角輕輕挑起,「——好,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朕——注意。」

少年眼楮猛然瞪圓。

他記得——句,是那個秦始皇和胡亥——小黃——里出現過。

嬴政沉吟︰「還滿意你听……」

「嘔!」林稚水扭頭干嘔,下一刻立刻捂住嘴巴,「對不起,陛下,失禮了!」

少年兔子一般蹦起,幾乎是沖出殿外。

殿門「踫——」地關上後,始皇帝立刻面無表情,端起桌上——茶抿了一口,惡心感——在壓不下去,他一仰頭,喝下整盞茶。

然後,又喝了一盞,又喝了一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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