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愕。
看著眼前的「弗蘭克」，
不……
曾經的弗蘭克，現在的馬雲騰，陸銘短暫錯愕後，眼神忽地冷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
能看到，「弗蘭克」站起身來，攤了攤手。
「如你所見，我並不貪婪。我不需要一個完美的容器，我只需要一個能讓我月兌離監獄的容器，就足夠了。所以，他和你沒區別。」
牙疼……
陸銘忽然覺得牙疼了。
他能預料到，當弗蘭克進了中心大樓之後，他有一半以上的概率會遭遇不測。
但陸銘的確沒想到。
他遭遇不測的方法，竟是這般……
看著陸銘平靜中略顯扭曲的表情，「弗蘭克」又笑了。
「這座監獄不是無解的，正相反，這個全球副本系統，很粗糙，破綻不少。」
「之前薩格拉斯還跟我說過什麼主線任務，支線任務，完美通關副本之類的東西。」
說完，他抬手指了指上面。
「59層，我的‘真身’，哎，就算是真身吧，是不是真身我也搞不懂了。總之，59層的確有東西，你現在去59層，解決了我留下來的那個東西，你就能完美通關副本。」
「而我也能離開這座監獄。甚至還能蹭個完美通關副本獎勵。」
「甚至如果你說，你需要我幫忙的話，我也能給你提供一些幫助——比如說，讓59層的那個東西死機，變成待宰的羔羊。」
說著說著，馬雲騰一攤手。
「我是個商人，我討厭打打殺殺那一套，事情總有雙贏的辦法，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
這很可行。
真的。
馬雲騰想要月兌離囚籠，而現在，他已經完成了這件事情。
他的身份，從副本boss變成了玩家，這也意味著從這一刻起，他與這個副本再沒了任何關系！
他變成了過客！變成了看客！變成了一個……鬼知道是什麼玩意的東西！
你們想打boss？好啊，沒問題！沒看到我都給你們讓路了麼？你以為這棟樓是那麼好爬的？還不是我給你們提供方便了！
你們想要完美通關獎勵？可以啊！我也想要。咱們一起搞定我在59層留下的那個「幌子」，大家痛痛快快的一起拿獎勵，不完美麼？
玩家們和馬雲騰，的確可以達成雙贏。
這是真正的雙贏，真正的兩全其美！
沒有戰斗，也不需要戰斗，平白無故的就能拿到一個完美通關獎勵。
至于常磊這些劇情土著……
誰在乎！
陸銘和馬雲騰，都不在乎。
但是！
陸銘同樣也不在乎什麼完美通關副本獎勵！
無人能查之中，三十余頭幽魂頃刻間離體，覆蓋了整個房間。
慢慢抬頭，陸銘的雙眼，飛快變成了純黑！
心中似有狂怒咆哮，淒厲慘嚎。
這甚至讓陸銘慢慢咧開嘴，露出一絲崢嶸的笑。
「你整錯活兒了老逼崽子！」
你毀了我的委托！
我就要你的命！
……
39層。
中央機房。
遍布的服務器排布在此，而煙鬼這個外表粗糙的漢子，揮舞著短胖卻靈巧的手，不斷更替著主服務器中的程序。
直到啪嗒一聲，他松開手，又叼上了一根煙，笑眯眯的對一旁的任俠說道。
「搞定！」
煙鬼笑得愜意。
不止是因為他搞定了機器士兵們的主控程序，更是因為從剛才的第20層開始到現在，這一組並未遭到任何攻擊。
沒有危險，風平浪靜。
馬雲騰也再不出聲。
總之，好消息一個接一個。
直到已經被「搞定」的服務器上，忽然傳出那熟悉的聲音。
「你們沒搞定這個東西。」
煙鬼當即一愣，看了看重新閃光的服務器，又轉頭看了看自家隊長，不得不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這個時代的科技……比地球更高。
煙鬼在地球上算是個了不得的黑客，但在這里，顯然翻不起什麼浪花。
這也引得任俠撓了撓頭，掉了滿肩膀的頭皮屑。
直到馬雲騰又開口。
「但我能幫你們搞定這個東西……」
「啥意思？」
「咳咳。」
擴音器中的馬雲騰，輕輕咳嗽了兩聲，他再開口︰「現在機房里，就你們兩個對麼？」
「是的。」
常磊，厲剛，以及零都在門外安靜等待，同時戒備可能會出現的敵人，也因此，機房中只有任俠和煙鬼兩個人。
馬雲騰又道︰「任俠先生，你是你們這個玩家小隊的隊長吧？我有事情跟你談，你能拍板麼？」
任俠不自覺地眯起了眼楮，沒多想，他便點了點頭︰「能。」
煙鬼吐了個煙圈，也沒否認——畢竟，現在在這兒的不止任俠，還有他，一旦任俠想要發瘋，煙鬼也能攔住他。
嗯，大概吧。
擴音器中再次傳出馬雲騰的笑聲。
「那麼，我想跟你們小隊做個交易。」
任俠來了興趣︰「什麼交易？」
「你們來49層，幫我弄死死神，我放你們安全離開，同時贈送給你們一個完美通關獎勵，你們覺得怎麼樣？」
「滾！」
任俠二話不說直接拒絕。
正如同他在真實之間回答的那般——安防局在他心中地位很重。
而死神，乃是世界認可的安防局的一員，這個買賣，任俠肯定做不得。
馬雲騰不依不饒︰「你應該看出來我放水了吧？如果我想的話，你們這些人一個都活不了。」
「你可別扯這些沒用的了，不行就不行，廢什麼話！」
任俠罵罵咧咧，真沒給馬雲騰面子。
就連煙鬼也耿耿著脖子——他都認為這事兒沒有商量的余地。
這也就意味著，這事兒真談不攏。
馬雲騰語氣一變。
「那咱們換一個交易項目。」
「你們三個玩家，去弄死常磊和厲剛，我讓你們安全離開，還送你們一個完美通關獎勵。」
從剛才開始一直默不作聲的煙鬼忽然開口。
「完美通關獎勵說送就送……」
撢了下煙灰，煙鬼語氣驟冷。
「所以49層那個才是真貨？你真成了玩家？」
「你猜？」
馬雲騰笑著回答，轉而掰過話題。
「這個交易，任俠先生覺得可以麼？」
任俠沉默了。
煙鬼糾結了……
常磊，厲剛。
劇情土著而已。
而且馬雲騰說得也沒錯。
這棟大樓的確是龍潭虎穴，現在沒危險，不代表以後沒危險。
剛才的順利，也不代表接下來的順利。
糾結過後，煙鬼驀地嘆息一聲。
他拽過了任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