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兒，王昊偏頭看了一眼林小小，發現她也在望著自己。
顯然，她的心中還有疑惑。
一大群人都莫名其妙昏厥，換作是誰，都會心中有疑。
「林美女，等一會兒，你可別說自己沒有昏倒，多听少說。」
王昊囑咐一句，腳下加快。
「嗯！」
林小小點頭答應。
很快，兩人來到了善堂前，迎上了正收斂尸體的秦有江一伙人。
這一伙人神情憤慨，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在咒罵。
听話里話外的意思，他們好像是認為，四個同伴不該這樣白白死掉。
瞧到兩人靠近，他們默契住口不言，讓開了一條路。
秦有江和沖天盟的幾名骨干，還圍在方桌前，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盟主，那個家伙太卑鄙了，你一定要幫死去的弟兄討個公道。」陳漢憤憤不平地一捶拳，震得方桌巨響。
「這個以後再說，缺口那邊……」
秦有江看到王昊兩人靠近，馬上轉過身，眸子里的沉痛色彩一收斂，又恢復了先前的淡定從容。
而後，抱拳爽朗大笑。
「王兄弟，還真是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們還得多死上幾個人。」
「對了，大家剛才突然昏倒過去，也不知是誰出的手。對了，王兄弟可曾留意到？」
王昊當然明白，對方的最後一句話，才是重中之重。
「抱歉，我也是剛剛醒來，」王昊抬手揉了揉兩邊的鬢角，還拍打兩下臉頰，‘想’讓自己更清醒一點，「好像咱們昏迷的時間並不長，也就幾分鐘的事，要是缺口處的火滅了，後果不堪設想啊。」
林小小在一旁點頭︰「沒錯。」
「對了，我們堵住缺口的時候，這邊沒發生什麼怪事吧？他們是怎麼回事？」王昊指著地上的兩具尸體。
還有兩具，已經被人抬到一邊。
在那邊，四個強壯小伙取出工兵鏟，打算在地面挖掘土坑。
土坑不會挖得太深，能夠放下尸體、再放出戒指里的黃土。一座簡陋的土墳，就足以葬身他鄉。
秦有江笑容一滯，聲音略顯低沉。
「應該沒什麼特別的，但是那個獨臂的活死人不見了。也許剛才的大面積昏迷，就和他月兌不了關系……」
陳漢在旁邊插話︰「奇怪就奇怪在這里，要是他讓大家昏迷的，完全能殺死更多的人。那一招類似飛劍的法術，我們這些人根本擋不住。」
秦有江點頭。
很明顯，他也有這個疑惑。
「我們死了四個弟兄，好不容易把那個活死人打得半死，最後還是讓他逃了。我們也想支援你那邊的，就是一時沒有騰開手，王兄弟，你可別介意。」
王昊擺擺手，一副完全不介意的神情。
心中，卻是念頭急轉。
看來，沖天盟這邊對陳川三人的出現，沒了一點兒印象，就好似集體失憶。
或者——
是被抹除了記憶。
四十七區有這麼多人，還分散在各處，能精準抹除近乎所有人的記憶，當真是匪夷所思的‘仙家手段’。
為保險起見，一會兒再和大牛聊一聊，也許，能分析出他和林小小不受影響的原因。
「秦盟主，咱們別在這里干耗著，缺口那邊離不開人。要是你這邊人手富裕，就讓大家拆一些木頭過去。我懷疑——」
王昊把話一頓，加重了語氣。
「蜂巢里的怪物不少，蝙蝠群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也是最簡單的一撥。那道薄薄的火牆，可能擋不下其它。」
「好，咱們走！」
在原則問題上，秦有江表現得不錯。
他馬上向身邊的沖天盟盟友（同伴）招呼，把拆解、搬運柴木的指令傳達下去。而且，還向身邊的陳漢交待了幾句，讓他召集更多的人手趕過來。
王昊也沒閑著，從戒指放出一單位黃土，暫時將王娟的尸體掩埋。
庫存的燃燒瓶真的不多了，毀尸滅跡還是等一等，應該沒人在乎她那點家當。
再過四十分鐘，困難就能迎刃而解。
……
一處光幕下。
阮凡從昏迷中醒來。
漸已養成的危機意識，使得他打了一個激靈。
剛才發生了什麼？
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昏倒？
大姐和小妹也躺著？
他連忙翻身坐起，雙手伸出，去搖晃離他最近的程琳。
動作，是習慣性的。
阮凡並沒多想。
「大姐，你沒事吧？醒醒！」
「軟飯男，大姐怎麼了？」
听到這焦急的呼喊，王小妹頓時清醒過來。她手腳並用，爬到阮凡的身邊，瓜子臉上滿滿的緊張。
也難怪他們緊張。
現在程琳平躺在地上，雙眼緊閉，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我也不知道……剛才我趴著光幕往里看，然後，大姐就搭著我的肩膀，也往我指的方向看。」阮凡不斷以手掌拍打腦門，極力回憶當時的細節。
「我迷迷糊糊醒來，好像看到你完全壓在大姐身上，不會是被你壓死了吧？我可憐的大姐，你死的好慘啊……」王小妹帶著哭腔，伸手也要去搖晃程琳。
「咳咳，小妹，別嚎啦！」
程琳睜開雙眼，沒好氣地一把推開王小妹，又把阮凡按在自己胸口的右手撥開，面帶少許的紅暈。
「我就是多躺一會兒，想讓阮凡幫我按摩一小會兒，大驚小怪！」
王小妹一呆，接著反應過來。
阮凡剛才的動作，有一些……指點江山的感覺，要是連續搖晃下去，山搖地動、推波助瀾，的確很享受。
「大姐，你這算以權謀私！」
王小妹大聲抗議。
阮凡訕訕一笑，收回了雙手，揉搓著自己的衣角。
程琳表現得很開心，腰身一翻，就從地面跳起，拍打著身上的灰土。
「行啦，咱們抓緊時間趕過去吧，好像剛才好多人都昏迷了，這可太反常了。」
她之所以能當上三人組的頭頭，且在任何的決定一言九鼎，就是因為心細且有大局觀。
從昏迷中醒來，她悄悄眯眼觀察過，稍遠處也有兩個幸存者從地上爬起，一副昏厥初醒的模樣。
那就證明——
方才昏倒的幸存者，不是一個兩個，事情遠非表面這麼簡單。
「好，我們听大姐的。」
「沒錯，咱們快走吧。」
阮凡攙扶王小妹站起，跟在大姐程琳的身後，往圓形缺口方向趕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