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看到姚月,我坐上去說「姚月好」姚月轉頭對我點了點頭,說「好」然後繼續和霍豐的聊天「人虛則寒,寒則濕,濕則凝,凝則瘀,瘀則堵,手腳冰涼的人,萬一是寒濕體質,現在冬天里就更要注重保暖,許多人到了年老之時,就一會兒關節痛,一會兒腰痛,一會兒頭疼,頸椎這邊堵了,會影響手痛頭昏,腰椎不好,不但影響腰痛,還痛到腳上,腰椎的反射區就是頸椎這邊,腰椎不好,頸椎好不到哪里去,這些都是硬病,死不了人,但是也很痛苦的,許多病都是相互關聯,然後惡性循環引起的,比如,生個其他病要一直掛鹽水,一直掛鹽水又把糖尿病給掛出來了,還有其他病要吃激素藥,吃了某種激素藥,又把骨關節給吃壞死了,再比如骨質疏松,配的某些藥吃的會動脈硬化,一環扣一環……」姚月繼續說「年輕的時候不養身不健身,年老要吃苦頭,經常曬太陽可以補充陽氣,增強人體的免疫功能,還能補鈣,所以冬天不要一直窩在家里,要趁日頭好的時候出來走走,再就是健健身,每天晚上泡腳也有用,這樣就不會手腳冰涼的了」霍豐說「冬天怕凍,我經常用熱水袋」姚月說「我晚上經常泡腳的」我說「我也是經常洗腳的」霍豐說「洗腳和泡腳不一樣」姚月說「泡腳泡20分鐘,微微出汗就可以了,不能大汗淋灕,也不要時間太短,會影響效果」然後又問「陽氣不足,百病生,還有什麼可以補陽氣的」我听了想不出來。霍豐說「多按按你手上這個穴」一邊說一邊想動手按姚月的手,姚月見狀把手一抽,會心一笑說「小心踫到我命門……還是健身最好,可以加速血液循環,加快新陳代謝,所以運動使人瘦身,生命之源在于運動」我說「我晚上有時用電熱毯」霍豐和姚月同時轉頭說「電熱毯並不好」霍豐說「電熱毯有電流,即使電熱線用了絕緣面,還是會有感應電壓作用于身體,對人體並不好」姚月也跟著說「電熱毯有讓人感覺不到的電磁場,而且習慣了電熱毯的熱度,會使人對寒冷的抵抗力下降,免疫力降低。」霍豐說「是啊,而且有的老人用了電熱毯,床上著火了,電熱毯還是不要用了,你這麼年輕,完全抵抗的了寒冷,長時間依賴電熱毯,你在外面會覺得更冷」我理解這種說法,可是為什麼我們這里經常用呢?我說「可是它暖和」我覺得這句話主語謂語有點錯亂,我補充說「可是晚上用它放在被子里,我人覺得暖和」霍豐反問「你現在就用電熱毯,老了用什麼?」我無語,姚月說「要適應沒有電熱毯的日子,你才幾歲,自身足以抵抗這種寒冷,能不用就不用」我看了看她,依然秀麗如初「嗯」了一聲。
默默一個人開始想著,我剛才之所以那麼傻乎乎的,其實我是說幾句傻話,然後引出他們美妙的語言,這叫「拋磚引玉」,我其實並不傻,這是兵法書里所寫的計謀,之後看到他們那麼匹配,不光是聊天連思想都那麼匹配,不由得對霍豐有點眼紅。我百無聊賴,然後我亮出了我的手表,我戴手表的手故意老是放在姚月眼前,好讓她注意我的手表,這個可是日本品牌呢!
這時,馬龍斜身手扶椅背對姚月說「姚月,你校徽有幾個?」姚月說「有兩個」馬龍繼續說「吳兵家里找不到校徽了,你能不能借一個給他,他到時在家里找到了就還你,就是實在找不到,去班主任那邊買也要幾天才能拿到」坐在馬龍同桌的吳兵說「不需要到家里找,我直接到班主任那邊買,混過這幾天就可以了」姚月打開鉛筆盒,取出校徽給了吳兵,吳兵說「謝謝,我拿到校徽就還
你」姚月笑說「不急,一時半會掉不了我的那枚,你拿著用吧!」胡刀也湊上來叫著「姚月,姚月……」我依然木訥,這只手表看來沒人注意了,在一個人的才情面前,物質的力量根本不存在。
開學前幾天回家作業布置的不多,這是慣例,這段時間我沒什麼學習上的壓力,回家就看看手表,想看出點什麼名堂來,這是我目前手里最值錢的一件了,我就又擦又吹的,從手里戴一會兒,又卸掉,來來去去,一不小心把手表掉地上了,我吃了一驚,拿起來一看,表面碎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心里想著︰這個表面國內配不到,一碎就泡湯了。想想也是,我在國內都沒看到手表邊緣包黑邊的,而且還要稜形的表面,完了,我手表壞掉了。這麼值錢就碎沒了,心痛!
我馬上去了晉 修表店里,咨詢老板,老板翻來覆去看了這只手表說「還真沒看到過這樣的手表。」我听了更心痛,問「老板,還能修嗎?」老板說「配不到一樣的,國內手表都沒有這樣的款,要麼鏡面用其他代替,就是賣相上不好看,可是手表除了鏡面其他都沒有壞,可以用的,只要修鏡面就可以了,配不到原裝的,就是純鏡面,看不到黑邊。」我對老板說「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只手表哪里產的?」老板翻看後,說「看不出來,要翻底蓋了,拆開來看機芯,就知道了,一看就不是國產的,是外國貨」我說「好的」之後老板拆下來說「是日本機芯,手表蠻好,我看你還是修表面吧,沒多少錢,你花這個錢買不到這樣的手表,你看呢」我不假思索的說「好」老板說「那你後天來拿,我要幫你去配鏡面,我這里還沒有這樣形狀的鏡面」我說「哦」僥幸能修好就不錯了。
過了一天,我去拿鏡面,一看好失望,完全不搭,包黑邊的地方對應著表盤上一圈豎起來的銅合金,本來這種設計因為包了黑邊在外觀上看不出來,現在黑邊沒有了,鏡面上明顯里窩一圈豎起來的銅合金,礙眼的不得了,破相了,我還不知之,糊涂的認為還是那只被杜妍夸過的手表,這天又開始晃這只手表,看姚月無動于衷,忍不住對姚月說「姚月,你看這手表怎麼樣?它是日本手表,是我上海舅媽送的,外國人用剩下來的,送給我舅媽,我舅媽送給我的,價錢應該蠻貴的,是外國貨,我一直戴著它,電池也好用,還沒換過電池呢!」姚月看了看我手上戴的那只手表說「我喜歡買自己喜歡的手表戴,便宜點無所謂」我說「便宜的,電池不好用,一會兒就壞了,這個耐用」她說「其實手表是用來搭配一個人的穿著的,價格貴也有不好的,就是讓你一直戴著這只手表不放,便宜的手表用廢了還可以換其他款式,都是新貨,手表不在于貴要在于漂亮,戴上去讓人在整體上感覺漂亮」我不接受這種想法「戴幾個月就換新的,那太浪費了,手表就應該買個好的,一直戴著」姚月再次看了看我的那只不倫不類的手表說「換了我,我就不買價格太貴的,我買款式,壞了再買其他款式,換換花樣,挑漂亮的戴在身上,我不需要壽命長的手表」我听了,看看我那只破落的手表,里面一圈凸起的銅合金,表帶的裝飾鏈子掉了好多,留下幾個坑,真是難看死了!
為什麼我和杜妍可以有那樣熱烈的聊天,和姚月的聊天不按照那個方向進行呢?我又開始想念杜妍了,杜妍坐在姚月的位置上就好了,我們會有說不完的話題,我就不會孤苦伶仃了,我不會孤苦伶仃內心得到了滿足,我就開始花精力在讀書上了,那是個良性循環,但杜妍沒有
姚月的氣量,姚月沒有杜妍的親和力,正想著,這時馬龍湊上來跟姚月說「姚月,你會下象棋嗎?我帶了象棋過來」姚月說「我不會」我听了說「我會的」馬龍說「好啊,待會中午和你下象棋」我說「好的」馬龍問「你下象棋幾年了?」我說「我小時候就會了」馬龍說「我才學了沒幾年,你這麼厲害,我要比不過你了」姚月對馬龍說」馬龍,你棋逢高手,陸華你殺殺他的銳氣」我听了一直笑著,我听到姚月夸我,真的假的,後又一想,肯定是逢場作戲,我以前給她留下的印象那麼差。馬龍听了說「我要和你決斗」,吳兵對馬龍說「你鳥槍換大炮,有本事,人家小時候就會了,你輸在哪個角落里去?」馬龍推開吳兵說「走開,走開」轉頭對我說「我下的不好,到時不要笑話我,順便向你學習學習」我說「我是女的,一般同等級的,女生象棋水平是不如男生象棋水平的」吳兵對馬龍說「這個倒是的,馬龍,听見沒有」我問姚月「你會嗎?」姚月說「我略懂皮毛」為什麼我在姚月面前連「哦」啊,「嗯」啊,都不會講呢,總是問好後,不知道再說什麼好,然後突然低下頭做其他事情,其實連我都覺得很唐突對方,為什麼自己這麼別扭呢,是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啊,我天生有擇人說話做事的功能,害慘我了。
彼時,馬龍口里叨了一顆女乃糖,並發給了前桌許悅陳婷,又隨手給了我和姚月,姚月說了聲「謝謝」我頭不抬,不聲不響的把糖含在嘴里,馬龍回了姚月的謝謝後,看了看我,我想做的隨意點,可是總覺的自己唐突。
到了中午,大家都在做作業,我也在做作業,卻等著馬龍呼我,因為書里電視里女主都是被動的,沒有一個女主是主動過的,暈,按照這個邏輯,我的死腦子又被書里電視里的知識給套住了,馬龍終于叫我下象棋,我說「好的,坐在我這里吧」馬龍二話不說,就坐在霍豐空出來的位置上,然後鋪上象棋,開始下了起來,吳兵霍豐上來圍觀,又引來張平張偉楊明陶晉,我先選了紅棋子,果然沒有猜錯,馬龍棋數一般,我每走一步,陶晉就說「好」他的連聲贊嘆鼓舞了我,馬龍走到後面幾步,已經被幾個男生嘲弄去了,幾個愛動腦的都為他想對策,因為象棋有規格,落子不得悔棋,所以都等到馬龍落棋後才嗦,馬龍被他們點化,就一會兒說「走錯了」一會兒說「哎,不應該走這步」,殘局時,馬龍已經開始搖頭了,越到後面,我出棋一直會出錯,經常在殘局里因為走錯棋輸掉。所以開始慢了下來,我听到「太慢了」,殘局的棋盤,我一直下不好,是我的通病,但是馬龍的棋被我之前吃掉的太多,他也無力翻身,我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猛然想起中午吃飯吃了好多大蒜,這麼多人都圍著看我下棋,而我現在呼出的氣體都是臭的,我抬頭看他們臉色的異樣,他們都關注著棋盤,沒有異樣,我的心有點緊張,那樣渴望有人圍著我,今日這麼多人圍著我,卻是這樣難堪的一幕,我現在肯定很臭,僅在這一刻就毀掉我剛鼓起來的勇氣。他們肯定這時很難熬這一刻吧,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說我很臭呢?如果說了,我一顆懸著的心就落地了,因為可以不再杯弓蛇影。我開始憋氣,然後再輕輕的呼氣,絕對做的不象老黃牛一樣大喘氣,然後憋一次,呼一次,輕輕的,控制好節奏,怎麼可能象《浪蕩江湖》里那樣,因為憋氣昏死過去,這是不可能的,在大白天我最能控制好呼吸的均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