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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嫉妒

文洪對樊英說「文達打算辭掉這個工作,去學駕駛員去。」樊英說「現在開車的人不要太多啊,出來未必一定好。」文達說「總歸是條出路,不想辦法,一生一世被欺壓」樊英說「出來也好,文亞老公家東開的車子是掛他廠里的名,落的巧的,文亞學好車也進了譽實公司,單位也好的,都是因為學的駕駛員才進了這麼好的單位。」

樊娟說「托人的,現在不托人,辦不了事情,這工作文洪化了不少時間呢!」文潔笑說「單學駕駛員也得多點心眼,听文亞學車子時說,交了學費,每過一段時間還要塞師傅紅包,還請客吃飯請師傅,來來去去,化費不少。」文洪和文達父子倆異口同聲的說「現在都這樣,沒錢一步都不好走。」

我在旁邊听了不解問「為什麼還要塞紅包,請吃飯啊,不是交了學費了嗎?」文潔圓圓的臉,壯實而能干笑著對我說「你太小了,不知道世道,你以為你學校讀書啊,光交學費,外面學駕駛員和你讀書不一樣,學駕駛員是流行這樣的,省不了。」我說「哦」表示听懂了,文潔轉頭對樊英說「阿姨,你們要買房子啦?」樊英回答說「看情況,瞎問問,還沒確定」

文達說「梅紅還可以,現在發展快了,就要沖到這里啦,規模大的,將來一定有人氣。」文潔說「我們這里也听到風聲,說幾塊田地要征掉,在路邊建廠房,看它行動不行動。」文達「啍」了一聲認為這里還早了,指出「晉寧路邊豪虹別墅造的茂盛的不得了,里面我張張看,沒多少人住,規模也小,就那幾幢別墅,稀稀拉拉的,又在路邊灰塵又多!」樊英說「那房子什麼代價?一幢幢洋房,普通老百姓怎麼勾得起?一百多萬呢,都是老板,大干部,來頭不小的人才勾的起。」

文洪說「小老板也買不起這種別墅,客戶群少,豆腐干一塊草坪,又在路邊沒什麼風景,買的人少,要全部買出去,難!我一個朋友,買的起還住不起,里面費用高,轉手給別人了。」文達接過文洪的話題說「這些房子真還不如梅紅的公房了。」樊英說「我看著別墅區,平時路過見不著人影,公房現在了不得,一天一個價,先前買房子才三,四萬就到手了,現在要花八,九萬還嫌便宜。公房買的人多,別墅到底買的人少,那邊沒人氣。」文洪點頭說「這價錢的公房買的搶手,中國社會現在人均狀況想買幾百萬別墅畢竟少,有些事情的確要看國情的。」

文達說「別墅旁邊也有幾幢空房,我看也不行,式樣也不如梅紅大方,地方偏,沒有梅紅氣勢,梅紅一大片,規模大的。」文洪說「是的是的,那邊是賣不出去,有幾戶人家買好了,因為後面的房子買不出去,收不到本錢,沒錢繼續造下去,已經把錢退還給客戶了,索性不造了,听說那房子是私人老板造的,靠銀行貸款買的那塊地皮。」我說「這老板生意做的這麼失敗,不要跳樓啊!」

文達說「他又不怕的,地皮買好了,地皮漲價的。」我恍然大悟,哦,原來生意可以這樣做啊!文達說「這種人不怕的,有這個資本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林紅新村在梅紅里頭,林紅新村不會差到哪里去的。」文洪說「要買就快買,沒人保證非得你家來接

手,賣掉了就沒這個價了。」樊英「嗯,嗯」了幾聲,自己喝了幾杯酒于文家,見天色不早了,帶著我離開了。

在家里陸石正對著電視里頭的情節羅嗦,電視里一個人在說「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但我現在沒想好。」陸石就說「沒想好還說出來干什麼?」家有電視機以後陸石天天在電視機邊象對台詞一樣對戲,樊英總是听了說「既然電視這麼不順眼就不要看。」陸石每次回答「我只是說說而已的」

第二天,風景誘人,晴空萬里,現在的五班教室作業很多,卻沒人管作業的事,中考臨近,卻無人注意中考,如同玄拉得太緊,反而松了。

陳紅經常掉頭和我聊天,對諸蘭愛理不理,手里有點吃的,只塞給我,也不給諸蘭,早操時她老早站在那里,看到我,兩手張開,一個大大的擁抱,我真是暖在心里,陳紅投我所好的做法,讓我飄飄然。

今天老師把我們的畢業照片發下來,陳紅第一個和我交換畢業照,後來陸續又交換了好幾張,同學們都在忙碌同學錄留言,又忙著交換畢業照片,後來大家都以誰收集同學畢業照最多為驕傲,王敏收集了好多張照片,其中有個倪杰主動給了王敏一張照片,被我看到了,因為王敏沒幾張自己的了,她舍不得拿出來交換了,倪杰平時脾氣好,好說話,我第一個想到也到倪杰那邊要一張,來增加自己的成果,我叫了倪杰,開口向他索要照片,他說要交換照片,我又舍不得我自己的照片,因為有些同學,我不得不拿出自己的照片來交換,比如黃藝,我還得備著留給我不敢怠慢的朋友,比如顧琴,我想,他也是白白送給王敏的啊,輪到我卻要交換了。

我眼楮一轉,表面上答應「你把照片給我看看,拍的好,我就跟你交換。」倪杰信以為真,給了我照片,我收了照片不肯給他我的照片,他能給王敏,為什麼不能給我,我比王敏少什麼了嗎?這時倪杰向我要回他的照片,我說「給我這張照片讓我收集在同學錄里吧!」他說「不行,說好交換的。」我說「待會老師要收我幾張照片,我怕不夠。」

他听後覺的被我耍了,不理我,我自己也因為他的反應而後悔自己的貪念,有些自責,我立馬拿了我的照片給陳紅,讓陳紅為我遞給了倪杰,才算化解了這件事,為什麼王敏生活的這麼優雅,而我生活的這麼尷尬?但是無論如何我的生活比以前更上一層樓,要好的陳紅與黃藝一直陪伴我,普通朋友也很多,難得的小婁子不斷,只是點綴而已,更改不了我的大方向,初三是我讀書到現在最完美的一年,我在為人處世上超越不了王敏是我的憒憾。

中午,我去樊英廠里吃飯,路上踫到孫英,並和她一起騎自行車,我們談論了收集了幾張畢業照。孫英說「王敏收了好多照片,比我們還多。同學錄搞得漂亮的不得了,她哪里有那麼多照片可以交換啊,都是別人主動給她的,你看她人緣好吧!」我冷哼了一聲,對孫英說「替你不值,你和王敏這麼要好,王敏前幾天說‘你這個人一會兒要好,一會兒給臉色瞧,脾氣怪死了,我又不是她什麼人,干嘛要討她開心?’你們這麼要好,也被她這麼說。」孫英冷冷地說「就知道是她

說我了,還能有誰?」

我說「知道了,可別說是我說的。」我自己心里也很別扭,最主要的是我要挑戰王敏的權威。如果能打擊一點點王敏的氣勢,對我也是一種安慰,我天生爭強好勝卻處處受打擊,如今,我要看看受打擊的王敏會怎麼樣處理這事?她會是什麼反應?也許她會泰然自若的化解了,小事到我手里變大事,她總是那麼好運,小事到她手里就沒有,就是化解到沒有,我也不奇怪,倒霉的人喝水塞牙縫,好運的人什麼事情都壞事變好事……

我和孫英分開後,吃飯時,遇到趙芬也來她媽媽廠里吃飯,我們聊天。趙芬說「我爸爸外洋輪上有個優惠政策,家里人可以落戶到廣州變成城鎮戶口了,只是還沒辦理好,一旦是城鎮戶口,考試也比農村戶口的要求低,可以填的學校也多,分數也比農村戶口低,我現在的成績在中流,中考只準考一次,我現在農村戶口去考中考對我不利,我也不在乎這一年,我想放棄中考再讀一年,要比現在去中考肯定來的好,我爸媽也是這個意思。」

我看著趙芬想起自己18歲,她才16歲,我整整比他大兩歲卻在同一年級,如果她重讀一年,她也還小呢,我說「又一個重讀生,反正你16歲重讀也不算什麼。」其實對我而言,重讀和留級沒有區別,我留級時,是一場大災難,我永遠不會選擇重讀,而她們不知愁滋味,動不動就重讀。畢竟是大事,所以我補了一句「但是你再考慮考慮,畢竟是一年。」

趙芬回答我說「想想以後幾十年要過好日子算算還是劃算的。」我說「以後看來你要到廣州去定居了,你不怕不適應嗎?」趙芬說「廣州也蠻好的,去見識大城市,那頭發展也蠻好的,我有上海農村戶口,還不如廣州城鎮戶口呢!」我從嫉妒她比我小卻在同一年級,打心里希望她重讀一年,到最後羨慕她可以變成廣州城鎮戶口,她有個好爸爸。

下午我回到班級里,我從書包里拿出昨晚準備好的小卡片發給周圍的朋友,獨沒有給王敏,王敏也若無其事,還去看了我送給趙親,孫英手里的卡片,絲毫無異樣,我贊嘆她強者的意志,不被環境所左右,坦然接受身邊所有的事,這是我所欠缺的,其實在我書包里有一張卡片是給她的,可我思來想去沒有把這張寫滿祝福的卡片送給王敏,我羞于表達對王敏的另一種感情。我欣賞她,我又渴望憑自己的實力超過她,我對她感情很復雜,我也總想看看發生這樣的事,她是什麼反應,發生那樣的事,她又是什麼反應,想知道她的為人處世之道,而她此刻的反應很豁達坦然,沒有不悅之色。我仰慕她又敬畏她,又愛模仿她。

下課後,我跟陳紅在學校里游走聊天,我對陳紅說「不知道為什麼我這個人很容易嫉妒別人,我覺得我人並不壞,可我卻天生愛嫉妒人,嫉妒那些有能力或者超過我的人,你有這種感覺嗎?」陳紅說「沒有,但有時候也有,正常的反應。你嫉妒誰?」我說「好多個,比如有一個朋友要重讀,我心里面就希望她重讀,因為她跟我同一年級,卻比我小兩歲,她的決定讓我有小小的滿足。」我省去了我嫉妒王敏的事,畢竟她也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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