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眠將信將疑。
不過這倆關系好確實是——實。
他本來打算跟文偉喝啤酒, 被勸下了︰「別喝，一會兒你還要送兩位女——學安全回家。」
江思眠應了聲︰「——對。」
看時間八——過，酒酣飯飽，江思眠起——說︰「那我們要先走了, 離家有——兒遠, 回——晚了不好交代。」
「走吧。」文偉說, 「幫你們打車。」
到路邊了江思眠揮揮手，走了兩步轉回來問文偉要了——微信︰「有機會再聯系, 哈哈哈, 一起出來玩兒。」
聊了幾句，——人上了叫來的車。
文偉看著漸行漸遠的消失在路——的車輛︰「沒想到學霸們——沒什麼架子啊。」
走了兩步, 他有些感慨︰「剛才應該問那——妹子要微信。」
蕭致示意諶冰︰「找諶冰幫忙問問？」
「不不不, 」文偉說，「有緣自會——見。一中跟九中差距過大，如果能和她再見面我就要微信, 如果不能，證明有些東——還是跨不過。」
蕭致挑了下眉︰「你還挺有想法。」
「不至于不至于，」文偉指了指——路的另一側，「蕭哥，冰神, 吃飽喝足，那我就走了。」
蕭致抬手︰「回見。」
早早亮起的路燈光線溫和, 周圍樓層投下陰影，顯得路面有些漆黑不明。暗里, 諶冰熄滅了手機屏幕的光線，見蕭致往自己走來︰「那咱們——回——了。」
他下頜描著陰影，低頭看自己。諶冰應聲, 將松松搭在腕間的書包勾到肩上，跟蕭致並肩往另一頭走。
經過燈火通明的商店，蕭致想起在烤肉店的——︰「我——買兩瓶啤酒。」
「……」諶冰想叫住他，他腿長，兩三步走開了。
諶冰等候的間隙，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亮，顯示剛才那女生柳宜的消息。
柳宜︰[諶哥諶哥，我們到車上了。]
諶冰︰[注意安全。]
柳宜︰[好的好的，安全一定會注意。諶哥哈哈哈哈哈哈哈，其實我有——不情之請。]
柳宜︰[我能不能要一下你朋友的微信？]
諶冰︰[？]
柳宜︰[就是跟你關系特別好那——，青梅竹馬，姓蕭的小哥哥。不是我要，我幫小許要的。]
小許是剛才在一起的另一——女生，不怎麼說話，存在感比較低。諶冰盯著手機，完全沒想到就處——一會兒的功夫，能有人問蕭致聯系方式。
他沒想好怎麼回答，蕭致拎著一袋啤酒回來了。諶冰熄滅屏幕，蕭致突然伸手抓住他，短暫地握了握手。
握完，蕭致沒——人似的︰「走吧。」
跟著他穿過幾條街，期間諶冰看了看手機消息。
柳宜︰[諶哥你問問他方不方便，如果不方便——我沒說！]
柳宜︰[哈哈哈哈哈好尷尬！]
後路——的很明確。
進入樓——後視野漆黑，蕭致盯著牆面啊了聲︰「又到了每周最期待的時間。」
諶冰「嗯？」字還沒說出來，手腕突然被他掐住，後退一步抵著牆面，察覺到靠近的氣息，下唇被蕭致輕輕咬了咬。
蕭致力——不輕不重︰「多久沒親你了？」
「……走開。」諶冰推他，「這是公共場所。」
「不算公共場所了。」蕭致手臂從他腰間繞過，邊親他唇角，手不是很自覺地模了模校服底下被遮掩的臀部。
「……蕭致，」諶冰握住他手，快氣笑了，「你做——人。」
「做做做，做人。」蕭致嗓子里沉沉嘆了聲氣，肩膀抵進，更深地抱著他，「一會兒再做。」
「……」
諶冰只能讓他抱著，垂眼看他。
「一會兒是多久？」
「不知——啊，」蕭致說話單純沒過腦子，半閉著眼，感覺有——兒疲憊似的，「想你——我想累了。多讓我抱抱行不行？」
「……」
行吧。
諶冰沒什麼話可說。
抱著自己的蕭致還真的像很累似的，邊抱，邊嗅著他頸間的味——，慢慢恢復意識和精神。
諶冰感覺他——快抱著自己睡著了︰「你好了沒？」
「快好了。」
諶冰校服被牆面蹭了幾——灰，剛動——，但感覺還是被蕭致緊緊摟在懷里，肢體幾乎動彈不得。蕭致搭在他頸窩，垂下的幾縷碎發掠過頸側，撓得皮膚微微發癢。
諶冰累了︰「蕭致啊，好了沒有？」
「好了。」
蕭致低低笑了聲，這才懶洋洋挪——，依然先親了親他唇角。
他說︰「你還不耐煩，不全怪你？」
諶冰︰「怪我？？」
蕭致話里十分佔——︰「怪你過分迷人。」
「……」
諶冰總感覺自己早晚被他的土味情話齁死。
他倆往樓上走，蕭致自然而然地牽住他的手，十指——扣︰「一會兒回——喝——兒酒，就睡覺行嗎？」
蕭致想干什麼諶冰心里——清楚。
喝——兒酒，然後上床親親抱抱，黏黏乎乎。說實話諶冰以前沒想過跟蕭致會有這種生活，但現在居然真的成了，——不可思議。
「睡不了，有。」諶冰說。
蕭致氣笑了︰「他媽什麼——？」
諶冰抬了抬手腕，上面吊著他的書包。
諶冰學習習慣不錯，但就是不愛好好背書包，一般手臂吊著，或者單肩背，或者干脆拎在手里。
「今天剛來的幾份輔導書，回——先看看。」
蕭致︰「操。」
「……」諶冰快被他逗笑了，「你氣什麼？」
「我本來想跟你睡覺，現在變成跟你學習，換你你氣不氣？」
「我氣什麼？」
諶冰沒忍住隔著校服戳戳他脊梁︰「你有——兒出息。」
蕭致回手勾他手指，抓在掌心握住。
「你就欺負我。」
「我欺負你？」諶冰往樓梯跨了一步，「我特意幫你找資料，變成我欺負你？」
蕭致看向他，話里的意味十分正經︰「那這福氣——你要不要？」
「……」
諶冰快被他逗笑了，用力掐了掐他指尖︰「你別加戲了行嗎？」
蕭致從校服兜里模出鑰匙捅進鎖眼，推開門︰「行行行，我加戲，——是我的錯。」
客廳，蕭若還貓在沙發里看電視，看見他倆揮了揮手里的薯片袋子，規規矩矩喊︰「哥，冰冰哥哥。」
最近這兩兄妹的親情變得劍拔弩張，蕭若為了掙表現，偶爾采取一些極其明顯的話術，「冰冰哥哥」就是蕭致教的，諶冰听一次脊椎發涼一次。
蕭致應了聲往房里走︰「晚上吃的什麼？」
「王姨家蹭飯。」
「改天帶你吃烤肉。」
蕭若繼續吃薯片，不為所動︰「哦。」
蕭致走了幾步回來，坐下，隨手拿起蕭若放茶幾上的作業檢查，跟她說話。
諶冰先回了蕭致房間洗漱，听到——面笑聲陣陣的，隔了半——多小時蕭致才進來︰「寫的什麼作業，我感覺蕭若不太聰明的——子。」
蕭若成績一直普普通通吧，諶冰想了想說︰「她過得開心就好。」
「是，」蕭致轉——拉開衣櫃，月兌下了校服——套，「還是復習的綜合題？」
「嗯，語數——和——化生六本之——，還有一些專練，加上一百多mb的試卷。」
「……」
蕭致動作頓了頓，接著若無其——繼續找衣服，只是嘴里輕輕罵了句︰「他媽的。」
越來越暴躁了。
他越暴躁諶冰越好笑，順手抄出本書包里薄練習冊丟過——︰「你意見很大啊你？」
蕭致拿著t恤往浴室過——︰「等著一會兒承受我的怒火。」
「……」
諶冰低頭，唇角不自覺牽著，拉開椅子坐下。
等蕭致再出來，立刻朝他勾了勾手指︰「過來，看看這幾本書。」
蕭致本來往這邊走，听見這話腳步反而停下，垂眼直勾勾看著他，擺明了故意逗他。
諶冰︰「……你過來。」
蕭致笑了下，懶洋洋地，走近拉開了旁邊的椅子。
諶冰將書推到書桌——中，說︰「前面的引言先看看，分析高考分數的分布情況，考——才能押得準。你自己——能分清楚什麼是重——知識。」
蕭致細長的手指撩起漆黑的額發，捋至耳後，應聲︰「嗯。」
「知識——我會——你講，不懂問我。」
「嗯。」
蕭致垂著眼皮，眼角折下一泊淡淡的陰影，不太提得起精神，不過拉著椅子又往諶冰靠近了不少。
諶冰拿了本高考真題特輯︰「到時候我們每周——做。你的記錯本記得怎麼——了？」
剛問完，肩頭搭上了輕微的重量。蕭致下頜抵在他肩頭，雙手從腰間包抄過——，環住他的腰後輕輕應了聲︰「寫了好幾大本，每天——在總結。」
諶冰看題時特別亢奮，不過蕭致一直——是被他拉著學，沒有太大的學習熱情，現在懶洋洋的不是不能——解。
諶冰沒動他，繼續翻這摞書，找什麼適合蕭致用。
空氣中維持著安靜。
過了會兒，諶冰不知——該說什麼︰「多刷題啊。」
題海戰術不是沒有效果的。
諶冰以前高三備戰，幾天刷完一本題，不動手，光看，遇到有意思的才勉強寫一寫。他還算好，今天一起玩的柳宜，看起來漂漂亮亮開朗活潑，刷題特別猛，沒有她找不到的題寶典，經常熬夜到凌晨到兩三——但第二天完全不困，精神超級好。
只能說一中那些好學校，確實有一些非常牛逼的學生，能考上特別好的大學——之無愧。
而蕭致現在還處于被迫接受學習的狀態，沒有主動出擊的余力，讓諶冰有些擔心。
擔心歸擔心，蕭致——就是正常人水平，學習會學累，有疲憊期。畢竟不是每——人——像一中那些牲口，看見題目亢奮如雞，越學越激動。
諶冰握住他手腕，偏頭︰「今天不想听了？」
蕭致垂眼，氣息靠近他耳側︰「累了。」
「……」
諶冰合上書，轉頭踩著椅面踮腳湊近，親親他唇角。
「那我們干——兒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