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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前往中州的這段日子里, 華亭非常難過。

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夏豐年阻撓——和雲琛的獨處。

本來被困多年的夏豐年和周原——以月兌困,雲琛重新擁有疼愛自己的家人,中州醒來的希望即在眼前這幾件事都該值得高興……

華亭實在高興不起來, ——的藤蔓哀怨地趴在一扇門前, 靜靜等待——

身前的房屋是以前充當客房的屋。

屋——就在磚石房的斜西向, 離磚石房很近,共用一個庭院, 房屋外形是棟兩層帶閣樓的小洋房, 經由夏豐年改造了一下, 變成雲琛的獨居小屋。

由爸爸親手布置的房間自然獲——了雲琛的喜愛,她和華亭商量過後便搬了進去, 反正藤蔓也能陪著她, 不一定非——用城市像。

夏豐年則住進了原來的磚石房。

這時候華亭還沒有意識到不對勁,——甚至因為「爸爸」來和自己一起住而感到新鮮有趣以及快樂。

還記得夏豐年剛搬進來的第一個夜晚。

……

夏豐年頂著——那具有欺騙性的女圭女圭臉,慢慢悠悠地晃了一圈, 最後他指著拆到一半的藤蔓床說︰「給這里放張新床,我以後就睡這里。」

藤蔓床在城市像旁邊,離的很近, 夏豐年這麼一說, 華亭還怪害羞的——

擔心自己睡著之後睡相不好, 給爸爸不好的印象, 也不想想他一個城市意志哪來的睡相。

夜晚, 城市飛行速度放緩,城市氣息外鬼魅的攻擊比以往更加凶狠,尖叫聲吵得住宅區的人類輾轉反側。

華亭讓自己的主藤蔓陪伴雲琛,城市像則時不時與夏豐年說兩句話, 一心多用是城市意志的基本功。

夏豐年坐在床上,雙腿盤起,掌心凝聚出紅色的能量小球,在五指間轉動,——突然開口︰「華亭,我對于城市意志很不了解,有一點一直都想知道,你可以為我解答嗎?」

華亭精神振奮︰「當然可以!」

夏豐年詢問︰「我見過的城市意志不算——了,听你們的聲音有男聲有女聲,到了周原這個等級更是能以人形示人,——的人類形象是一名男性……城市意志有性別嗎?」

真——細究的——,城市意志並沒有特定的性別,城市意志的人形類似于末世前的游戲創建游戲角色時,出現的初始人物形象。

每個城市意志根據其城市歷史和——化,有一個初始形象存在,城市意志一般不會去改動這個形象,但真想變動也不成問題。

華亭照實回答︰「一般而言我們的人類形象是什麼性別,相對于人類來說,我們就是這個性別。」

「原來如此,听你的聲音,你應該是個俊俏的小伙——吧?」夏豐年笑眯眯地注視城市像。

華亭謙虛道︰「以人類的審美來說,確實是的。」

夏豐年——說︰「我從閨女那里知道你幫過她很多忙,你們互幫互助一起長大,先前是我誤解了你,像你這樣心思正直的男子漢不會想多余的事情。」

華亭美滋滋,爸爸說——是男子漢,——正沉浸在夸獎之中,听見夏豐年重復了一句「你是男子漢吧,能保護雲琛的男子漢」——

連忙應道︰「我當然是男子漢!」

忙著和雲琛分享被爸爸夸獎的喜悅的——,沒有注意到夏豐年的笑容意味深長。

翌日,雲琛所住小屋的木門上掛了塊小牌——,夏豐年親筆所寫。

牌——上寫著︰「女士專屬,男性止步,有事叩門。」

華亭呆滯地看著牌——上的字,今個天一亮,——陪伴雲琛的藤蔓就被夏豐年從屋里拽了出來,看著——寫下了這行字。

夏豐年把筆收起來的時候,和藹可親地看向藤蔓,說︰「男子漢更要具備紳士風度,給女孩適當的獨處和私人時間,穿的小孩才會一天到晚黏在一起不分開。」

雲琛在旁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

華亭回想起這件事,異常悲憤——

不是傻子,只是他一開始並未對夏豐年設防,根本沒想過對方會算計自己。

城市里的人類增多,——懂——的事物也多了很多,十多萬人口的喜怒哀樂和——們的人際關系,令他懵懂明白了一些心中偶爾會出現的異樣情愫。

可是很奇怪啊!——

是城市意志,被鬼魅污染後確實出現了私心,但也不應該和人類一樣真的被這種情感左右。

況且——只是個城市意志……就像老王八和念安可能在一起嗎?

直到這次被夏豐年針對,華亭悲憤之余另有些小竊喜,竊喜的原因只有——自己知道了。

華亭不會去特意掩蓋情緒,——高興時,藤蔓便會輕輕晃動,像是在小步跳舞,間歇性蹦出幾朵清秀的小花,隨風搖擺。

忽地,枝葉停止搖擺,貼在門上听聲片刻,腳步聲。

雲雲起床了!

地面、牆角、屋檐、窗戶各處的藤蔓紛紛游動,聚集在一塊兒,挺直腰背各個立正,枝條頂端下面束在一起,頭部又散開一些,含苞待放的花苞準備!

輕輕的開門聲。

「啵」「啵」「啵」「啵」!

「雲雲早上好,今天陰天有下雨跡象,氣溫較低,記得穿外套和帶傘哦!」

雲琛愣住,轉而笑著迎接這個花香四溢的清晨。

*

「……原材料不夠,生產不出那麼多的防護面罩,分配情況暫時只能這樣,好在大家都很配合,知道這件事後便盡量只在城市氣息里待著了。」

雲琛正听寧如野匯報情況,邊听邊點頭。

空氣中飄浮的灰黑色塵埃是鬼魅液體被太陽曬——蒸發後殘留的物質,原來它們並非對人體沒有影響,只是影響不明顯,——人類過了數代之後才會發現。

若不是夏豐年發現黃興體內的污染,——們根本沒發覺這件事。

城市氣息能夠降低這些物質的影響,城市意志等級到達大城市後,這些物質便沒有辦法在城市氣息內留存,出了城市氣息輻射範圍便需——用防護面罩來隔離它們。

雲琛——知此事後,便讓相關的負責人組織生產,盡早開始防護準備;茶府那邊則由余朝嘉通知,現在華亭離那邊距離過遠,聯系失靈時不靈,茶府、之江和新安暫時不知道這個情況。

天空像被潑灑了濃墨,明明是白天卻如黑夜,道路兩旁的路燈已然亮起。

下雨前的天氣很是悶熱,雲琛早上披上的外套,現在搭在自行車的龍頭上,她騎——很快,小破城的藤蔓在後座吹白玉笛,笛聲婉轉動听。

「爸爸,我來啦!」

雲琛把車靠在訓練場外的牆壁上,隨手一擦額頭悶出的汗水,人往場館里走,嘴上的招呼已先打好。

末世里的人需——身強體壯,格斗和保命技巧對每個人而言都不多余,出于這樣的考慮華亭便多了一座專門用于各種體能練習的大型訓練場,總教官則是黃興。

這個點訓練場的人不多。

雲琛一走進來,夏豐年停下與黃興的交談——

和雲琛走進一間隔音效果很好的訓練單間,說︰「讓我看看你練習的怎麼樣。」

夏豐年在教導雲琛如何運用體內的能量達到巧妙的效果,雲琛有一半血脈是人類,夏豐年能用能量做到的事,她則有很多限制,但也比原來只會當個充電寶——好得多。

這兩天,夏豐年主要教雲琛如何利用能量隱藏自身的氣息。

雲琛調用體內的能量,把它們均勻地分布在身體各個部位。

能量石本質是世界上所有事物最初的能量,其氣息能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雲琛用能量模仿了訓練室的氣息,整個人似乎瞬間消失了。

她人站在那里,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不見了,明明看——見她,但只要閉上眼楮,便完全感覺不出人在哪里。

夏豐年雙眼放光︰「我們囡囡太厲害了,這麼快就完美掌握了這項能力,保持這樣的氣息,無論是人類還是鬼魅沒有真正看見你的情況下,都沒辦法發現你……連我也是。」

雲琛只能維持能量隱匿十分鐘不到,這樣的狀態太過耗費能量,她體內能量根本不足以支撐。

十分鐘一到,雲琛雙掌撐住膝蓋,大口喘氣。

肩上落下一只大手,溫暖能量源源不斷涌入她體內,為她梳理能量的運行路徑。

「嗝~」雲琛捂住嘴,能量完全飽滿的狀態竟然會出現和吃撐了差不多的反應,她有些不好意思——

是多次的練習,夏豐年不斷為雲琛填滿能量,見雲琛一副很羞愧的表情,——笑著安撫道︰「你還沒去過地下,能量少很正常。」

雲琛︰「地下?」

夏豐年點頭說︰「我們是能夠儲存、回復和使用能量的容器,地下是打造我們這個容器的地方,只有在地下才能大幅度提高我們容納能量的上限。」

雲琛听言躍躍欲試,「——和鬼魅踫面了嗎?」

夏豐年用毛巾擦掉她額頭的汗,說︰「你會見到更有趣的事情。」

今天的練習結束,雲琛和夏豐年一起走出場館,在外等待的華亭立馬跟了上來。

天依舊陰沉,不知是不是華亭一直在飛行的緣故,城市里始終沒落著大雨,空氣比上午更加沉悶。

雲琛和夏豐年——去做各自的事情。

分別前,雲琛想起一事,她提醒夏豐年道︰「爸爸,孟叔叔先前頭部受過重傷,很長一段時間都處在失憶狀態,前段時間才想起來之前的事情。但是他記憶沒有完全恢復,提到以前一些想不起來的事情就會頭痛,你聊天的時候多照顧一下孟叔叔。」

「哦?」夏豐年挑起眉梢,——本來沒打算去找孟燃林,女兒這麼說過之後,——反而——去找一下了,孟燃林在想什麼?

父女兩往不同的方向走。

雲琛去找了余朝嘉,——剛好和茶府那頭聯絡上,將鬼魅污染的事情說了一遭。

茶府兄弟罵罵咧咧,說什麼鬼魅太不——臉了,一點活路都不給人類留。

兄弟兩十分好奇夏豐年的事情,可惜通訊不穩,加上余朝嘉本身對夏豐年了解並不多,便沒能和——們多說兩句。

余朝嘉在華亭的小日子過——很不錯,比在茶府更加悠閑安穩——

近期除了永遠的愛人建築外,還多出一個新愛好,用有限的食材做出創新美食。

那些菜的賣相就余朝嘉這個人一樣優秀,味道則一言難盡,一坨嘔吐物。

雲琛臨走前真摯道︰「余哥,食物很寶貴,你不——再浪費食物了。」

余朝嘉頗有些高處不勝寒、凡人不懂欣賞——技藝的淒涼感。

天色逐漸暗下,鬼魅開始出動,刺耳尖叫聲此起彼伏。

庭院里的房間亮著燈,暖黃色或是亮白色的燈光透過一層窗戶出來,光芒便柔和許多,襯得屋旁的綠植格外夢幻。

華亭問︰「你今天學了什麼呀?」

雲琛輕咳一聲,搖頭晃腦道︰「還是前兩天那個,但我今天掌握了,是個很厲害的新本事。」

華亭撒嬌道︰「讓我看看嘛!」

雲琛也有展示的意思,她把能量覆蓋在身上,融合周邊環境的氣息,小聲說︰「怎麼樣,我的存在感是不是低了很多?」

華亭驚奇地鼓掌︰「也能躲鬼魅嗎?」

雲琛點頭,忽地她腳步一頓。

前面窗戶里透出兩個熟悉的人影,是夏豐年和孟燃林。

雲琛躡手躡腳地靠近,想試試夏豐年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真的也不能發現她。

才靠近,她就因——們隱隱傳出窗戶的對話而停下腳步。

夏豐年說︰「孟燃林,你記憶完全恢復了吧。」

孟燃林︰「……」

只听見夏豐年再次說︰「你為什麼不告訴雲琛?」

孟燃林依舊沉默。

夏豐年不耐煩道︰「說話。」

孟燃林聲音有些發緊︰「我擔心她會問我。」

「我沒想到過她在中州過的並不好,我也沒想過那些人私下里會是那副模樣,當時中州沒有精力管這些,我也沒去注意,讓欣羅那個城眷者——手,讓她這個孩——受苦。」

「雲琛出生的時候引來了那麼多的鬼魅,你當時離開也是為了把鬼魅注意力引走,可是欣羅城眷者發現了她。」

孟燃林聲音苦澀,「你讓我該怎麼告訴她,我2024年初便離開中州想要去找你,之後出了意外沒法回到中州,你也是那個時間被困住了……25年在中州的那個人已經不再是我,嫂——的身體雖一直不好,但絕不會在一年內病情突然惡化去世。」

「是無名吧,它想要對雲琛下手。」

「但嫂——把你留給她的東西給了雲琛,所以出事的人變成了嫂。」

窗外白光閃過,夏雷轟隆,傾盆大雨澆透窗旁站立的——女。

枝葉拍打,亂花拂面。

是因為夏天結束了嗎?

四周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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