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話, 晏陵仔細一看。
喲!還真?是那兩人。
這就有趣了!
……
曾姝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她的腳下就像有著千斤重一般。
為什麼這兩人在一起?
李珫律,還有那個戴白色面紗的女子。
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真?是刺目得很。
曾若清。
所以之前她看見的兩人並?不是看錯,那個時候他們就在一起了嗎。
對了, 還有學子府的時候,律哥哥也?是對曾若清的才學贊嘆有加, 現在想來,他贊嘆的何止是才學。
曾姝的胸口處堵得慌。
理智告訴自己應該要逃離, 這種人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可她的情?感?卻使得她的腳步動彈不得。
兩人越來越近。
相信很快他們兩個就能看見她。
到時候會發生?什麼?
是視若不見?還是用異樣的眼光來看待她。
一位是如玉美人,還有一位呢?
卻是喜歡穿著男裝,整日子里?面愛玩鬧的假小?子。
曾姝的手越攥越緊, 她固執地站在原地,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像是放棄抵抗,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命運……
腳步聲越來越近。
「曾小?公?子, 你怎麼一下子到這邊來了,真?是讓我和璿兒一番好找。」
這個聲音?
曾姝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驚訝!
「你們……」曾姝怔怔說道。
他們兩不是應該還在原地嗎?怎麼忽然?跑到路中間了。
「公?……三公?子, 你怎麼會在這兒?」就在這時, 另一道男聲忽然?響起在曾姝的耳邊。
曾姝轉頭。
原來不知何時李珫律和曾若清兩人已走到旁邊。
……
李珫律今日踫上曾若清並?不是意外,而是他特意為之。
因為婚約的問題,李珫律雖然?不喜歡公?主, 但?他也?不敢做什麼。
可不做什麼, 卻阻止不了他心中的想法。
從李珫律第一次遇見曾若清後, 若清姑娘的每一點都?讓他忍不住著迷。
也?許小?的時候, 面對不喜歡的東西他常常會選擇逃離,但?是隨著年齡的漸漸長大,手中掌握的東西越多,他忽然?認識到了權利的好處。
現在的他的確不能夠左右自己的人生?, 但?是並?不代表以後不能。
三公?主是他無法避免的枷鎖,只要燕羽王室還在,他就沒有辦法摘去。
但?這並?不代表他的心就必須交給三公?主。
他的心中早就住下了一名女子,也?只有那樣的女子值得他用心去愛。
白日里?的事情?雖然?過去了,但?李珫律還是怕曾若清心中難過,想到自己晚上處理完父親交代完的事情?後就沒有事了,正好可以約若清姑娘一起走在街道上散心。
幸運的是,若清姑娘一口就答應了,還跟他說讓他遇到了白天那樣的事情?實在是很抱歉。
李珫律自然?不會讓她為難,直說自己沒有放在心上。
但?心中卻又想起了白天的兩人。
如果下次那兩人還是這麼不長眼,他不介意讓他們再?也?不能出現。
夜晚街道上,也?不知今日是什麼日子,一盞盞花燈環繞在道路兩旁,就連他也?是愣了。
花燈正好是從他和若清姑娘身邊亮起的。
在李珫律的記憶中,若清姑娘一直是淺淺笑著的。
而此時此刻,他分明見到若清姑娘的眼中笑意更加深了。
「是你為我做的這一切嗎?」
即使隔著一層面紗,李珫律都?能想象到後面若清姑娘甜美的笑容。
「我……」
李珫律剛想否認,旁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他之前的目光一直落在若清姑娘的身上,此時抬頭一看,居然?發現前面站著三個人。
不巧,每一個都?認識。
他皺著眉看著站在最左邊的那一人。
「公?……三公?子,你怎麼會在這兒?」他咽下稱呼,只道了眼前之人的輩分。
一襲男裝,大大咧咧站在大街上。
李珫律看著眼前三人。
一個姑娘家?,還和一個平民百姓家?的男子站得這麼近,實是不當。
也?對,平常在學子府的時候,她就這麼不規矩,他不是早就見識到了嗎。
「呀,真?是巧了,我們又遇見了。」晏陵像是此時才發現眼前多出來的兩人。
晏陵指著周圍的花燈,「你們也?是特意來看今天夜里?的花燈嗎?」
「這花燈是早就準備好的?」一邊的曾若清濡染開口道。
晏陵睜著眼楮說白話。
「當然?,我前幾?日就听說了。」晏陵看向街道上的人,「我听朋友說,是聖京里?哪個大官為了家?人祈福而辦的,這場面,足以看出這位官員心誠。」
「白日里?我的病突然?發作,我母親也?是听聞了這件事情?,所以才準我夜晚出來,沾沾著福氣,想著能讓身體好一些。」未免對方抓毛病,晏陵又扯出一個他出現在這里?的理由。
晏璿沒有用武之地,只能不住地點頭,證明他大哥說的沒錯,大哥說什麼是什麼!
曾若清听後,目色淡淡。
晏陵並?有打?算就此離去,也?沒有想要先向曾姝解釋。
也?許在古代,一夫多妻並?不算是渣男行為,但?晏陵可以看得出,曾姝並?不是那種願意委曲求全,大度的人。
從她之前的行為和神情?來看,多半還被蒙在鼓里?。
人啊,當斷則斷。
就算不斷,心里?也?要心知肚明,這樣也?不至于被人騙得團團轉。
就當是當初在牢里?的時候,小?姑娘陰差陽錯救了他一條命的報答吧。
晏陵像是一個喜歡愛八卦的路人一樣,繼續說道,「不過,雖然?你我大家?都?是蹭了別人的光才能欣賞到這美麗燈景,但?是這位公?子白天的時候因為我說錯的一句話,就百般維護姑娘。如今必定也?是因為白天的事情?,想要令姑娘開心起來,才特意帶著姑娘來欣賞這燈會,希望姑娘重展笑顏。」
「這麼看來姑娘實在是有福氣的人,讓這位公?子這麼用心。」
「璿兒,你說是吧?」
「大哥說的對,這位大哥哥肯定打?听到了燈會,這才帶著這位姐姐散心的。我以後長大了,我也?要這麼對我喜歡的姑娘。」晏璿不知道大哥的用意,明明只要解釋這場燈會與曾公?子無關,這樣曾公?子就不會丟臉了,根本沒有必要再?撮合曾公?子喜歡的姑娘和那個脾氣暴躁的男人在一起。
但?是既然?大哥選擇這麼說了,那他就順著大哥的話來說。
要是平時的時候李珫律听到旁人這麼說他和若清姑娘,心中定然?是不甚歡喜。
可現在。
「小?女圭女圭說的對,李公?子的心意確實是令人感?動。」就在這時,曾姝忽然?開口道。
她的臉上充滿笑意,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路人一樣。
「李公?子不必為難,你對這位姑娘的心意必然?不會錯付。」
曾若清不解地看著曾姝。
三人都?是認識的,在學子府里?更是天天見,雖然?她帶著面紗,但?這只是針對一些不認識的人,認識她的人一眼就能知道她是誰。
曾姝,這位燕羽國的三公?主對于未來駙馬李珫律的死纏爛打?她在學子府的時候已經見識到了,可是如今……
她這是想要干什麼?
曾姝心中並?不平靜。
她是天之嬌女,無疑,她的心中是憤怒的,如果說之前的一切都?是意外,那麼晏公?子口中的又是什麼?
好呀,郎情?妾意。
對待她的時候,什麼都?是于理不合。
對待心上人的時候,卻又什麼都?願意破例。
她為什麼要留在他們眼前自取羞辱,為什麼還要上趕著讓人踐踏。
她是公?主。
她要什麼東西沒有。
從來都?只有她不要的東西,沒有東西不要她,這次也?是!
是她曾姝不要他李珫律這樣的駙馬。
別人踫過的東西,她惡心!
「听說李公?子早年的時候家?里?人做主定了一門親事,不過我最近又听聞女方家?好像听聞你們李家?風評不好,已經打?算退掉這門親事了。」
「啊,當然?我不是說李公?子的風評不好,畢竟你們李家?那麼多人,到底哪個人出了問題我也?不知道。」
「李公?子這樣為心上人著想,看來等?那位姑娘成功退婚後,李公?子很快就能和這位姑娘在一起了,真?是羨煞旁人呢。」
曾姝轉身就想離開這個地方。
可畢竟認識這麼多年,她心中還是有些不甘。
她看著周邊的燈籠,最後又問了一句,「對了,听聞現在聖京嫁娶之時為表誠意,男子去姑娘家?提親的時候,都?會親自捕獲一只活鶴送到人家?姑娘府上。李公?子這麼有心的人,會不會也?會如此做呢?」
活鶴?
李珫律听得一頭霧水。
而這一切曾姝全部看在眼里?。
「大哥,曾公?子是不是記錯了,我記得不是活鶴,明明是活雁呀。上次我和娘去人家?家?里?喝喜酒的時候,我還看到了綁起來的大雁。可大了,整整兩只!」晏璿沒忍住問了一聲,但?幾?人的耳力都?不錯,一番話全被他們听得清清楚楚。
李珫律覺得這話里?肯定有其它意思,難道他們李家?有什麼把柄在他們皇室人手中?
和鶴有關?
曾姝看著眼前所有的一切覺得荒謬極了。
所以,一開始就錯了嗎?
還是該感?慨一聲,人變得太快了。
「是活雁嗎。」
「那就應該是我記錯了。」
「但?也?沒有什麼區別,總歸都?是些錦上貼花的東西。」
曾姝沒有再?留戀。
她的目光落在另外兩人身上。
不管這兩兄弟有沒有發現她的身份,但?這情?還是要承的。
尤其是這位晏公?子,明明是一個不怎麼愛說話的人,這一次卻忽然?站在她前面說了那麼多話。
為的是什麼?她不傻,自然?明白。
其實她認識的人也?不是都?很差,不是嗎。
「走吧,我們之前不是說好看完花燈後,要去前面的酒樓吹頓飯嗎?」
曾姝舒了一口氣。
「今日我心情?好,我請客。」
……
晏璿听到吃的,瞬間忘了回?家?的事,拉著自家?大哥直直往前走。
半路反映過來的時候,又不確定地問了問他哥。
「大哥,你說這曾公?子喜歡的姑娘和別人在一起了,他怎麼還在笑著,一點兒都?不傷心。」
「難道這就是書上說的——強顏歡笑?」
「還是怒極反笑?」
晏陵無語望天。
他不想知道是哪種笑,但?若這小?家?伙再?說下去,前面的人就不只是頓一下腳步這麼簡單了,很有可能會惱羞成怒,直接甩袖子不干,讓他兩從哪來回?哪去,更別說吃飯了。
還好,晏璿很快又被別的事情?勾住了心神。
小?孩子就是這點好,所有的心情?都?是一陣一陣的。
……
之後的日子,果然?不出晏璿所料。
晏母直接冷酷回?絕了兩人再?想出門的心思,晏府門口看門的人每次看他們走過時都?一臉緊張,就怕他們突然?沖出去,讓他丟了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