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杜榮答應她不會將那件事說出去,可她不放心。
畢竟一旦他說出口了,那麼現在這樣的生活,也就沒有了。
她不能冒這個險。
所以,只有死人的嘴,才會最讓人放心的。
不知道楚星兒的心思,杜榮見她依然站在原地,便走到了門邊。
「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說話的同時,他打開了房門。
楚星兒咬了咬唇,走了過去。
「杜太醫。」
她還想要說些什麼拖延時間,發現杜榮的身子搖晃了一下。
看來,是藥效發作了。
只是由于他水喝的少,不會立即暈過去。
杜榮連忙扶住了門,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察覺到昏昏沉沉的頭,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驀地看向被他放在櫃子上的杯盞。
「那杯水……」
見他有所察覺,楚星兒倏然推開他,將原本被打打開的房門重新關上了。
杜榮的身子原本就站不穩,這一推,直接摔在了地上。
沒等他反應過來,楚星兒也跪在了地上,雙手緊緊掐住了他的脖子。
「杜太醫,我也不想的,但我不相信你。」
她一邊說著,一邊不斷收緊雙手的力道。
「你……放手。」
杜太醫感覺到呼吸困難,雙手握著楚星兒的胳膊,想要將她推開。
可楚星兒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心要殺死杜榮。
忍著手腕的疼痛,不斷的使力。
杜榮中了迷藥,本身就沒有多大的力量,沒一會,他的臉就變得通紅。
這一刻,楚星兒激動的雙眼泛著猩紅,口中不斷的呢喃著,「不能怨我,不能怨我。」
「放……」
杜榮已經無力在說什麼,他最後用力握了一下楚星兒的手腕,便無力的垂了下去。
看著他的雙手放在地上沒有了任何動靜,楚星兒微微松開了自己的手。
見他真的沒有任何反應時,雙手從他的脖子移開了。
此時,杜榮眼楮緊閉,臉色青紫。
楚星兒咽了咽口水,手指探向他的鼻息。
已經沒有任何呼吸了。
楚星兒如觸電般收回手,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她又殺人了。
這是她殺的第二個人。
可是,不能怪她。
如果他不死,最後倒霉的只能是她。
所以為了她自己,他必須死!
在地上坐了一會,楚星兒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起身走到了旁邊的櫃子。
她將剛才杜榮喝過的杯子拿在了手中,又將桌上的茶壺拿走,就準備離開了。
杜榮死了,一定會調查的,她絕對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緊抓著這兩樣東西,楚星兒站在門邊,環視著屋內的一切。
當發現自己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時,轉身準備開門。
「咚咚。」
她的手剛踫到門上,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楚星兒嚇了一跳,呼吸一滯,身子也變得僵硬了。
「杜太醫。」
門外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況,喊了一聲。
楚星兒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雙眼死死的盯著緊閉的房門,如同看著怪獸似的。
她很害怕,擔心外面的人會直接推門進來。
到時候,一切都完了。
「杜太醫。」
門外又喊了一聲。
許是見沒有動靜,對方便沒有繼續敲門,而是直接走了。
听著離開的腳步聲,楚星兒原本僵硬的身子終于放松下來了。
等了一會,楚星兒趴在門上,傾听著外面的動靜。
當發現沒有任何聲響時,將門打開了一條縫隙。
一個人都沒有。
楚星兒不再耽擱,抱著懷中的茶壺,急急走了出去。
經過荷花塘時,將手中的茶壺和杯盞全都丟了下去。
「撲通。」
親眼看見這兩樣東西沉入水底,楚星兒終于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
半個時辰後,馬廄里的侍衛醒來了。
模了模脖子,便想到了之前的事情。
他覺得不對勁,連忙去匯報了洛非翎。
「什麼?」
洛非翎得知消息,也很震驚。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朝著洛雲七的屋子而去。
「團子。」
他站在門外喊了一聲,里面沒有任何動靜。
洛非翎薄唇緊抿,將房門推開了。
里面空無一人,床鋪也疊的整齊。
他剛走進去,就看見一封信被壓在茶壺的下面。
展開信,當看見信中的內容時,眉頭緊皺,俊顏滿是擔憂的神情。
爹爹,我都知道了,曄哥哥沒有被你派去做事,他是為了救我而留在了西夏國,我不能接受,所以,我去西夏國了,爹爹,你放心,我會照顧自己,到時候和曄哥哥一起回來。
小七留。
這孩子,居然去西夏國了。
緊握著手中的信,洛非翎的眉心擰成了一個不易打開的結。
她就一個人去了,路上若是遇到了危險,該怎麼辦?
「來人。」
越想越不安,洛非翎喊了一聲。
「陛下。」
門外進來了侍衛。
「傳令下去,無雙公主去了西夏國,她離開不久,務必將她平安帶回來。」
從這里去西夏國只有一條路,若是沿途追去,一定可以追到的。
……
洛雲七連夜趕路,終于在第二天微微亮的時候,抵達了一個小鎮。
一夜沒有休息,再加上大病初愈,原本恢復紅潤的小臉此時有些蒼白。
洛雲七翻身下馬,牽著馬往前走。
現在天才剛亮,小鎮里幾乎沒人。
洛雲七走到了一家客棧門前。
想了想,便進去了。
她很想一點也不休息的繼續走,可是她的身子吃不消。
為了能夠順利找到曄哥哥,她必須要保證自己健康的身體。
客棧掌櫃見有人進來了,十分熱情。
「住宿嗎?」
站起身,當看見對方是一個銀發小姑娘時,愣了一下。
洛雲七揚起了禮貌的笑容,「叔叔,我要住一天。」
「好好。」
見對方是個小姑娘,掌櫃也十分和善。
幫她登記後,便給了她一個門牌。
「小姑娘,二樓左轉第一間就是你的房間。」
「謝謝。」
洛雲七付了錢接過門牌,就上了二樓。
進了房間,她直接躺在了床上。
看著上方的帷幔,想起了剛才掌櫃詫異的目光。
她的頭發太過顯眼,必須要想辦法遮掩一下。
不過,她可以休息一會去買個斗笠戴上,便不會有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