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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無咎雖說是個未經人事的毛——小子, 但多少也知道怎的讓男人痛快。

辦法多得很。

江隨舟沒想到將他這火撩了起來,匆忙要躲,卻被按得死死的。雖說此時沒什麼真要緊的事要去辦, 但青/天——日的, 怎麼也——是做那樣事情的時候。

但是,他要臉,霍無咎卻是——要的。

——尤其是在他硬要爭一口氣,犯起了牛勁,順便也在二人折騰之——將自己身上的火也拱起來的時候。

于是,待到霍無咎終于放過他時,——然是一個多時辰後了。

龍涎香的氣息——混雜了些旁的味道, 單是聞一聞便能教人耳根發燙。但江隨舟——然沒了這發燙的氣力,歪在霍無咎懷里,只覺手酸得厲害。

連帶著手腕, ——沒了知覺似的。

江隨舟在心底里——氣無力地暗罵了一句。

當真——似人能生出的玩意兒, 幸而而今——過淺嘗輒止,——然真能要了他這條本就弱——禁風的命了。

他沒了勁兒, 霍無咎卻來勁得很。

他單手摟著江隨舟,大馬金刀地歪坐在那兒的模樣十足地饜足。他——講究, 那些亂七八糟的濁物被他弄得到處——是, 亂七八糟的。

他低下——去,只眯眼笑著親江隨舟。

「王爺,我這做妾的伺候得如——?」他問道。

江隨舟閉著眼懶得搭理他。

伺候?當真是個好妾,伺候到一半, 反倒他自己來了勁,拽著他的手——讓他躲開,到——來是誰在伺候誰?

江隨舟酸得發麻的手搭在身上, 眼神——欠奉——

過,霍無咎也沒想等著他的回應。

他只顧著笑,聲音低沉又愉快,將江隨舟抱在懷里,毛手毛腳地一會兒拽過來揉他的手,一會兒又去動他的腰。

「老實——兒。」江隨舟終于開了口,嗓音——些發啞。

「老實著呢。」霍無咎低——,在他眉角狠狠地親了一下。

江隨舟掀了掀眼皮,撇開了——,動——懶得動。

他確是累著了,即便這算——得什麼大動作,也確實夠他這幅病弱的身體筋疲力盡的了。反倒旁邊的霍無咎生龍活虎的,片刻之後將他抱到後——的床榻上歇息,轉——又去御書房里替他將剩下的折子處理干淨了。

殿——的龍涎香安神極了,江隨舟沒一會兒便睡著了,再睜眼時,天色——然晚了。

旁側侍立著幾個宮女太監,為首的正是孟潛山。

見著江隨舟醒了,孟潛山連忙上——,扶著他坐了起來。

「王爺醒啦?」他道。「霍將軍走——吩咐過,說待您醒了,便讓奴才們接您回去。」

「走?」江隨舟尚沒——完全清醒,揉了揉額角。「上哪兒去了?」

孟潛山道︰「宮外——事,說是挺重要的——過將軍也說了,——會回來太晚,讓王爺——必等。」

江隨舟聞言,低低笑了一聲。

「他倒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他話說得分毫——客氣,語氣卻軟和得很。

「誰要等他了?」

——

霍無咎這邊的事的確挺要緊的。

畢竟,這些時日下來,龐紹和他的余黨終于查抄了個干淨,光是抄沒出來的金銀,——夠頂大半個國庫的。

數額之巨,令人瞠目結舌。這樣大數額的錢財,除了交給霍無咎,旁的人誰也——敢處置。

這日那萬戶來找霍無咎,為的就是這件事。霍無咎得了消息,處理好了江隨舟桌上的案牘,便徑自出了宮,去龐府清——了。

金銀珠玉、字畫古董,幾乎將那偌大的一個龐府堆滿了。

歷朝歷代的貪官污吏——敢做得太明顯,即便家財萬貫,也要藏一藏。

但龐府卻。

龐紹這般——恃無恐,以至于這麼些財寶——大大咧咧地堆在府——和幾個庫房里。畢竟那個時候,普天之下除了皇帝,沒——比他權力更大的人,更遑論那皇帝——他親厚到言听計從,他自然沒什麼怕的。

這麼些財產,光是翻賬冊,——讓霍無咎一直翻到了天黑。

于是,他將那些錢財清算之後,便將一部分充作軍費,另又將大半歸入了國庫。而今這國庫——然成他的私人財產了,他如今——程未卜,這些錢財,——是要為他和他手下的兵馬作日後打算的。

除去這些,他大手一揮,又撥出了一大筆錢拿來犒賞三軍。他——手下的人馬向來大方,錢財飲食方面,——是——多好便給多好的,從來——吝惜。

而魏楷也——他這些行事作風極其熟悉。

霍無咎算得清楚,一筆一筆的,他便幫著霍無咎分配記錄。

魏楷做事麻利,眼看著賬目上的錢財一——少了下去,那成堆的金銀財物,漸漸的——了去處。

一直到最後,賬上還剩下了一筆銀子。

這銀子跟整個龐府的銀錢相比,自只算得上九牛一毛,但也是令人咋舌的一大筆銀兩了。霍無咎的手劃到了那里,一時沉吟,沒再說話。

倒是魏楷興沖沖地問道︰「將軍,這筆錢如——處置?」

他早習慣了,他們將軍素來——錢財放在眼里,所——的戰利品,——是拿去——在刀刃上的,他們將軍從——留下一分一毫。

魏楷這話問出口,卻沒等到他們將軍的回應。

反倒眼見著他們將軍抬起眼來,神色冰冷,目光——善地看了他一眼。

接著,便見他們將軍手下一翻,便將那賬冊合了起來。

「剩下的我。」霍無咎淡淡道。

啊?

這可是開天闢地——一次。

魏楷一時——解︰「將軍?」

便听見霍無咎——耐煩地嘖了一聲。

「怎麼,還——興我雁過拔毛了?」霍無咎開口開口問道。面色——虞,但特別理直氣壯。

魏楷被他這話問得——些懵,正發愣呢,便見他們將軍站起了身來。

「回——派人去城里城外看看,哪里——賣書的地方,拍賣會,古董店,——去問問。」霍無咎道。

這讓魏楷更——苦難言了。

他忙道︰「這……將軍,屬下們也就是認些字,——至于當睜眼瞎罷了……您想要什麼書,屬下們該如——找啊?」

他這話倒是——霍無咎問住了。

他留下這些銀子,純粹是因著些說——出口的理由。

他向來視錢財于無物,畢竟他打小就沒缺過錢,——這黃——之物沒什麼概念,更沒興趣。

但是剛才,眼看著龐紹府上各色的奇珍異寶從眼——流過去,他竟然——一次動了心思。

他想,龐紹那老東西——德——能,敢將天下奇珍異寶搜羅到手里,反而江隨舟,分明是皇親國戚,和這老東西比起來卻相形見絀。

他心下覺得——忿,只覺得這些極好的東西,——該歸江隨舟。

但是他又知道,江隨舟——喜歡這些玩意兒。

錢財該花的花出去,奇珍異寶和字畫古玩自然收歸國庫。眼——成堆的財物漸漸空了,霍無咎心下竟——些著急了。

國庫充盈了,軍餉豐沛了,就連他手下的將士們,今天晚上——要好好地開一頓葷,分一筆獎賞,可他們家江隨舟還什麼——沒——呢!

于是,霍無咎一——攥住了手里的最後一筆錢。

得給江隨舟買些什麼。

他喜歡什麼?霍無咎心——立馬浮現出了江隨舟素日里看書時,那副全神貫注、安靜恬淡的模樣。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魏楷提出那樣的要求。

但魏楷一問,他心里也沒數了。

買什麼書?魏楷——懂,難道他就懂了?

霍無咎沉默了半天,終于從牙縫——憋出了一句話。

「別管內容。」他說。「挑貴的,挑全天下最貴的。」

——

這天晚上,霍無咎回到宮里時,堪堪剛過二更天。

他直奔江隨舟的寢宮,進門時,便見江隨舟披著衣袍坐在窗下,正——著一盤棋沉思。他手邊的茶裊裊地冒著輕煙,茶香氤氳之——,是江隨舟平和安靜的眉眼。

霍無咎只覺自己呼吸——停住了。

江隨舟听到腳步聲,抬起——看向他,道︰「回來了?」

兩人目光一接,霍無咎的腦——便——合時宜地冒出了今日江隨舟被按在他懷——,面色泛紅,眼含水光的模樣。

他清了清嗓子,——挪——動腳步,片刻之後才醉翁之意——在酒地上——去,坐在了江隨舟的——面。

「嗯。」他說。「忙完了。」

江隨舟見他一進門便在棋盤——坐下,垂眼只顧著看棋局,只當霍無咎——這個——興趣。

他抬手讓孟潛山給霍無咎上了茶,繼而道︰「你也喜歡這個?剛好,這一盤局我尚沒——緒,你來幫我看看。」

霍無咎盯著棋盤。

他當然——這個——興趣。當年他父親為了逼他學棋,能——他揍個半死,就這,——沒逼成功。

他盯著那棋,純粹是因著——能看江隨舟罷了。那人勾人得要命,又是霍無咎剛嘗了兩口葷腥的時候,多看一眼,——要出事。

但是,——看也沒。

霍無咎眼看著棋盤上糾纏在一起的黑——玉棋,腦——浮現的,卻是厚重的黑色袞服下,江隨舟潔——如玉的頸項。

霍無咎的氣息沉了沉。

而他——面,江隨舟眼的眼——,卻是盯著棋盤陷入了沉思的霍無咎。

霍無咎眉眼本就生得鋒利,此時面色嚴肅,眼神專注又認真,在燈影之下,滿是凌厲肅穆,——種致命的吸引力。

他認真的樣子向來好看。江隨舟心道。

便見霍無咎沉吟了半晌,手落在了黑子的棋盅里,拿起了一子,噠地一聲,落在了棋盤上。

分明是一副漫——經心的樣子,卻自——一種揮斥方遒、指——江山的氣度。

一時——,那盤上的黑——子在霍無咎的手下,像是成了兩軍——壘的塞外山河一般。

一子落下,宛如陣——的將軍揮起了帥旗,立時,千軍萬馬,奔騰而過。

江隨舟忙看向那盤棋。

黑子——子——呈膠著態勢,雙方咬在一起,像是互相扼住了——方的喉嚨一般。此時的每一步,——是極其關鍵精彩的一步,往往一子之差,便可取——方——命,定下勝局……嗯?

江隨舟一愣。

只見棋盤上原本氣勢洶涌、狠厲凶蠻的黑子,因著霍無咎落下的那一子,勢——一轉,竟一——扎進了——子的包圍圈里,繳械投降了。

江隨舟懵了。

他抬眼看向霍無咎,卻見霍無咎也抬起——來看他。

只見霍無咎一手摩挲著棋子,神色平淡,目光沉靜,出口的話,卻讓人極模——著——腦。

「該睡了。」霍無咎道。

江隨舟愣了愣,接著往窗外看了一眼,夜色的確深了。

「是。」他說著,看向霍無咎。

卻見霍無咎仍坐在那兒,八風——動的。

江隨舟更——明——了。

這人怎麼回事……催他去睡,卻又賴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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