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居然是一個限時任務?
陸離不動聲色, 帶著人走入軍營之中, 此處軍營訓練的是直衛京城的軍隊, 因此,皇帝不允許其他的勢力滲透入此, 越強大的勢力,越被皇帝排除在外。( 小 說)
陸離能來此, 一方面是他賣慘賣得好,塑造了一個可憐無助弱小皇子的形象,另一方面, 他母妃已死, 母族也無人, 在朝中,陸離一個支持者都沒有。
直衛軍的將軍也是皇帝的純臣趙徹, 趙徹其人性子極為不羈,誰都不鳥, 皇帝就好這口,他不喜歡結黨營私的臣子,多番考察趙徹後,才讓其率領直衛軍。
但是皇帝也沒有辦法只信賴一個外姓人,他需要一個放得下心的皇室成員和趙徹相互監督、制約,這個人選就是陸離。
陸離把皇帝的心思模透, 他冷著臉, 皇帝的這點心思太好猜了。
傳說中的聰明人謝少陵不也是誰都不理, 像極了一個純臣, 現在趙徹又是這樣。
陸離跨入軍營之中,軍營內沸反盈天,諸多漢子正在訓練,他們今日訓練的似乎是馬術,一個身著黑色盔甲的青年騎在馬上,他面容英俊,此刻正在練兵。
「將軍,監軍到了。」有人去稟報那將軍。
將軍……也就是趙徹聞言,明顯興致缺缺,道︰「等本將軍練完這一局,練兵最忌半途而廢。」
他的聲音氣勢十足,或許是因為內力,不刻意提聲也能讓陸離听到。
通傳那人一臉為難地來回陸離話。
陸離倒也不是不能等,他其實還挺想觀察一下趙徹,在他攻略趙徹之前,首先得了解他。
陸離對那人道︰「我知道了,下去。」
那人見陸離雖面冷,卻不似其他皇子那般性情暴躁,他誠惶誠恐地退下去,陸離則看著遠處的趙徹。
趙徹長得非常帥,不同于謝少陵裝出來的文雅,他是英武將軍,薄唇緊抿,他的馬上沒有馬鞍,但是馬兒卻非常溫順,足以見得,這人的馭馬之術稱得上頂級。
趙徹練兵,倒是喜歡夸人。
他若是見到有底下的士兵馬術極佳,便會大聲夸贊獎賞,獎賞什麼東西陸離不知道,但看那些士兵的反應,他覺得那獎賞應當誘人。
僅僅不到小半個時辰,陸離便分析出趙徹的性格。
這人確實性格狂放不羈,連當朝皇子都敢晾著,難怪皇帝放心。同時,他似乎是個武痴。如果要收服趙徹,讓他為他所用,那麼,他至少應該展現出自己的武力。
陸離沒有過多猶豫。
他的時間只有三天。
趙徹揚鞭騎馬,駕馭著馬在校場上騎行訓練拐彎時,忽而,一道清亮的馬鳴聲響起,一匹烏黑發亮的駿馬自後而來,馬上是一個雪衣青年。
他生得極美,哪怕是一向不解風情的趙徹被他那雙冷漠的眼一望,都覺得心神一晃。
他听人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本是形容冬雪之景,現在趙徹倒也覺得,用來形容面前這人倒也不錯。
趙徹的眸色深了深,他從不是看臉之人,哪怕是陸離的美色,也頂多讓趙徹多回顧幾次。
但是,趙徹此刻看著陸離,總覺得此人熟悉。
皇室才能穿的雪衣、青年……趙徹想到一個可能性,他的眼亮了亮,握著韁繩掉轉馬頭。
他听到一個冷淡如冰的聲音︰「將軍,我們來比試。」
陸離握著韁繩,他的馬匹上同樣沒配馬鞍,騎術十分精湛。趙徹的馬匹明顯是精挑細選的寶馬,陸離的馬只是普通的軍馬。
兩匹馬光是品相都不一樣。
趙徹挑眉︰「殿下這麼好興致?」
陸離沒做多余的回答,輕夾馬月復,馬兒剎那間離弦般射出。趙徹同樣不甘示弱,追趕起來。
二人的騎術都非常棒,那些訓練的士兵訓練的時間已經到了,全都停下來,看他們二人比賽。
趙徹身上帶汗︰「殿下,我們這麼比也不是辦法,殿下想不想來點刺激的?」
陸離︰?
他沒拒絕,看樣子想讓趙徹出主意。
趙徹心底猜測著那個可能性,他試探道︰「殿下,我們來蒙眼騎馬,听聲辨位如何?」
蒙眼騎馬听聲辨位陸離全都會。
他沉默一會兒︰「尚可,但是此地並無路障,而且太狹窄。」
陸離看起來非常冷、非常靜,他的絕色之中,大部分都帶著疏離之感,讓人覺得他這人清冷不好動,事實也確實如此,但是偶爾,陸離也喜歡能冒險、刺激的活動。
比如此刻。
趙徹似乎能感受他的喜歡,更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他道︰「殿下是否覺得太簡單,跑兩圈便能記下該怎麼跑?」
「是。」陸離道。
他直言不諱,如果這麼簡單,便沒必要蒙眼騎馬、听聲辨位。
趙徹勾唇道︰「但是此地沒有其余地方,如果殿下怕不盡興,殿下若是會武,我們再加兩柄木劍。」
以木劍拼搏,人為設置障礙。
陸離覺得可以,他頜首︰「好。」
趙徹的心更是激動得發顫,那夜的人會是他嗎?
雪衣、皇室、青年、騎術精湛,還會劍術……
陸離答應下來後,趙徹立即命人去取來木劍和布條,他本打算自己動手將布條系好,但見到一旁的陸離並沒想親自動手,反而騎在馬上微微彎腰,安靜地任別人給他將布條系在眼上。
陸離有些潔癖,但他的手已經出了汗,很髒。
他才選擇別人給他系。
趙徹在一旁看著,不知道為什麼,他此刻喉嚨微微發干。
趙徹不再多想,自己也系上布條,等陸離也弄好後,二人同時騎馬而出。
四周扯呼著劇烈的風聲,趙徹仍在熟悉黑暗的世界,他提出要以木劍比試,其實真不是為難陸離,而是因為要找一個人。
顧徹雖覺得陸離就是那個人,但,他總要確定得好。
那人劍術非凡,那日為難時的一劍,更是如至化境,顧徹現下便想逼迫陸離出手。
他正要刺出木劍,卻听得一陣嘶鳴聲。
陸離的馬畢竟是普通的馬,或許是它體能不好,或者剛好發病,如今那馬兒發起狂來,陡然帶著陸離沖向別的地方。
陸離騎術再好,但是那是匹已經喪失了理智的瘋馬。
剎那間,瘋馬越過校場,往別的地方跑去,陸離現在手無寸鐵,只一柄木劍,他倒是能殺那馬,但總覺他自己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本來,那馬兒就在休息。
是他去牽它出來,他也得全須全尾地把它還回去。
陸離從發間拔下發簪,便要刺馬兒的穴位,在他緊緊靠著馬,不讓自己被甩下去時,趙徹已經扯下眼上布條,飛躍過來。
他一腳蹬開馬兒,抱著陸離滾到地上。
陸離倒是被他牢牢護在懷里,趙徹忽而聞到他身上那股子冷冽的香味,和那夜……趙徹不知道和那夜像不像,那夜他並沒有和那人多親密的觸踫,但是,他們親過。
趙徹當時滿鼻的血味,他聞不到味道。
即使如此,陸離現在身上的味道也令趙徹頓神。
陸離見安全了,他下意識想扯下眼中布條,趙徹道︰「你別動,你手上有汗,讓我來。」
他輕輕將陸離眼上的布條扯下,陸離的發簪已經被取下,如今烏發如瀑,衣衫微亂,被趙徹好好抱著。
「你們……」
一道冰冷帶怒的聲音傳過來,陸離抬眸,瞳孔一縮。
謝少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