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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靖昏睡了整整一個多月,如今再次醒來, 已經是在京城了。因為秦業及時帶回霹靂彈, 震懾住了平王的軍隊, 最終,守住了遠山府。等到太子帶著援軍趕來時,平王的軍隊早就四散奔逃,潰不成軍了。

只是,平王卻逃月兌了,至今他們也沒有找到平王的蹤跡。

不過平王如今犯了造反這滔天大罪, 即便他是皇上的親子,武帝也不會再放過他。

與平王一起不見的還有沈妍,據說平王逃跑的時候,就連平王妃也沒有帶走, 獨獨只帶了沈妍。

如今,太子帶著金麟衛去抓平王了。

除此之外,北狄也發生了大事。

之前, 平王勾結北狄三王子, 也就是北狄的新王上。三王子本來想以此樹立自己的威嚴, 可惜, 最終不但落了一場空,還損失了不少兵將們, 在北狄的威信大跌。

沒幾日,這位新王上據說便急怒攻心,竟暴斃而亡了。

而新上任的王上, 便是最小的嫡王子欽虹。

欽虹雖然順利登基,但王位也不算穩,自然是沒有精力再來找大衍的麻煩。更何況,如今大衍有了霹靂彈這等火器,北狄的戰士們雖然彪悍,但到底是□□凡軀,如何能抵抗得了這等神器?

戚柒一五一十的把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裴靖。

他們兩人被困了足足一天一夜,後來是嚴真帶著人把他們救了出來。救出來時,裴靖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還是用了之前的千年人參先吊住了命。

後來病情穩定住了,裴靖卻遲遲未醒。

武帝知道了此事,便特意派人接裴靖回京城。秦業並沒有把裴靖擅離職守這事曝出來,相反還未裴靖隱瞞了,只說裴靖與戚柒受傷,全是為了去尋霹靂彈。

這可是滔天大功,尤其是霹靂彈的出現,更是讓大衍的戰斗力飆升。如今他們剛回到京城不到兩日,裴靖竟醒了。

他一雙鳳眼眨也不眨的盯著戚柒看,目光專注,戚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道︰「我說了那麼多,你有沒有在听?」

「當然在听,」他眨了眨眼,笑看著她,「你說你喜歡我,很喜歡很喜歡。」

「我說了那麼多句話,你就只記住了這句?」

「娘子,再說一遍好不好?」他凝視著她,眸光閃動,「你看我現在這麼可憐,只能躺在床上,你就心疼心疼為夫吧。」

裴靖雖然醒了,但他身上的傷卻還未好。

一些皮肉傷暫且不提,最嚴重的是他的雙腿和背脊。當時石頭壓下來時,他用身子撐住了石塊,把戚柒護在了身下,但自己的背脊和雙腿卻被壓住。

太醫說了,若是再晚一點,怕是人便廢了。

即便是現在,裴靖也只能躺在床上,想要恢復如初,至少需要調養半年時間。

戚柒臉紅了紅,有些不好意思,本是不想再說,可瞅著床上男人那張還白著的臉,心便軟了軟,又湊近他輕聲念著︰「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一遍又一遍,裴靖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濃,百听不厭。

瞅著男人唇角的笑,戚柒心中的那絲不甘願竟漸漸化作了心甘情願,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她自己也甜了起來。

眼看時辰不早,戚柒想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但裴靖硬是拉著她不放。她再硬的心腸,在這個男人舍身相救時便硬不起來了。

兩人又膩了許久,直到裴靖累著睡了,戚柒這才離開。

裴靖醒來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京城,武帝雖然還未封賞,但眾人都知,裴家這是真正的要起來了。

羨慕者有之,眼紅者也不少。

之前裴靖一直未醒,那些世家心中大都松了口氣,恨不得他就這樣一睡不起。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武帝這是要重用裴靖。

而且因為平王造反一事,武帝又趁機抄了好些世家,朝中格局有了新變化。不少寒門子弟頂上了那些位置,雖還無法與世家分庭抗禮,但是長此以往,世家的實力和影響力勢必會越來越弱。

那些世家自然不甘心。

他們自是也見不得裴家興盛,一直盯著裴家,這不,裴靖剛醒,武帝還未來得及宣他進宮,第二□□中便有人彈劾裴靖了。

這彈劾的理由便是裴靖與戚柒的關系。

雖然戚柒在京城並未怎麼走動,但這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她與裴靖的關系自是瞞不了所有人。

有心人一查,便能查出來。

只是彈劾的折子遞了上去,武帝卻壓了下去,並未發作。

就在這些世家不死心絞盡腦汁的想要把裴家摁死時,秦業進宮面聖,也不知與武帝說了什麼,沒多久,武帝便派人傳口諭,要召見戚柒。

那些世家彈劾裴靖的事情,戚柒自然也知道了。

早在她決定與裴靖在一起時,便想過有這一天了。他們的關系終究是太過敏感,若要在一起,自是不容易的。

因此,戚柒倒是很淡定。

這事兒,她並未告知裴靖。裴靖如今剛醒來,身體還虛弱,她不想他再為這些事費神。

只是想要光明正大的與裴靖在一起,到底是個難事。

戚柒自個兒想了很久,正苦惱時,文叔卻對她說了個法子。那法子很簡單,他讓戚柒把霹靂彈的圖紙獻上去。

「只要你的功勞夠大,地位足夠高,那些人便奈何不了你。」文叔看著她,溫聲道。

「可是,這是爹爹的東西……」戚柒不是很情願。她爹爹乃是前朝的皇子,她拿著爹爹的東西獻給新朝的皇帝,豈不是背叛了爹爹?

只是話未說完,文叔卻打斷她,笑著搖頭道︰「小七,你不用考慮這些。殿下把東西留給你,便是讓你來決定。李氏皇朝已經沒了,殿下不會在意這些的。」

「可我把圖紙獻上去,便能換得與裴靖在一起嗎?若是那皇帝要卸磨殺驢,那豈不是平白惹了禍事?」

戚柒考慮的也不無道理。

霹靂彈的威力太強大,身為一個皇帝,自然想要把這種利器握在自己的手上。若是武帝心胸狹隘,她把圖紙獻上去後,說不得便會被他私下解決了。

文叔卻笑了笑,輕輕揉了揉她的頭,意味深長地道︰「你放心的去做吧,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文叔,您怎麼就這麼肯定?」戚柒狐疑,「他可是奪了李氏江山的人,您就這麼相信他的人品?」

「你去了便知。」文叔沒有再多解釋,「小七,不要怕,一切有我們。」

戚柒想了整整一夜,最終決定冒險一試。是福是禍,只有真正做了才知道。

不過,她是個普通女子,身上又沒有誥命,想要面聖可不是那麼容易的。戚柒本來準備用伯府的名義,還未來得及,秦業卻上了門。

自從秦業向她表白後,戚柒便避著他走了。雖然她心里舍不得放棄與秦大哥的友情,但為了彼此好,保持距離才是最好的法子。

秦業似是也知道了她的想法,也沒逼著她,甚至主動少出現在她的面前。所以,他突然上門,倒是讓戚柒有些驚訝。

她去見了秦業,還未等她開口,秦業便直接道︰「朝中之事你不必驚慌,我今日來,是想問你一事。」

「秦大哥請說。」戚柒見他面色自然,心底也松了口氣,氣氛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尷尬。

秦業道︰「我欲把你制作的織機與紡車獻給陛下,還有那霹靂彈也是因你才有,這等大功,我也會報上去。陛下賞罰分明,你不用擔心。」

戚柒愣了一下,沒想到秦業說得是這事。

「你願意嗎?」秦業問她。紡車和織機的圖紙,戚柒很早之前便交給了秦業,她還以為秦業早便獻給了武帝。

她不傻,很快便想明白秦業這般做的用意,心生感動,忍不住道︰「秦大哥,謝謝你。」

秦業笑了笑,眉眼間盡是灑月兌,似是又成了那個大哥哥。

「不用謝我,這些東西本來便是你的。」他頓了頓,又道,「小七,那日我與你說得話,你忘了吧,不用放在心上。往後,我還是你的秦大哥,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

有些話不必多說,他曾心有不甘,可當裴靖摘下官帽褪下官袍的那一刻,秦業便明白,這一生,他都比不上裴靖了。

也比不過他。

戚柒動了動唇,輕聲說了句,「好。」

秦業沒在伯府逗留多久,談完正事便告辭離開,他的步子很快,似是沒有一絲不舍。

戚柒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輕輕吁了口氣。

正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哼,隨即男人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舍不得就去追啊。」

戚柒轉過身,便瞧見了某人黑漆漆的臉色。裴靖坐在戚柒特意讓人為他定制的輪椅上,面無表情的瞅著她。

她挑眉道︰「行啊,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去追了。」

說罷,還當真朝前跨了一大步。

「……不許去!」裴靖的臉色霎時黑沉一片,他滑著輪椅到戚柒身邊,霸道的摟住了她的腰身,咬著牙道,「你是我的娘子,不許看別的男人!」

「不是你讓我去的嗎?」戚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裴靖沒說話,只越發抱進了她的腰。半晌,才悶聲道︰「我錯了,我吃醋了,說的氣話呢。你別走,只看著我好不好?」

「不用他幫忙,大不了我辭官,與你回去種地。」裴靖滿臉不爽。

「嘖,我才不要種地呢,種地那麼累。你這細胳膊細腿的,還指望我養你?」見裴靖要急眼了,戚柒才笑著在他唇上親了一口,「行了,逗你玩呢,你還當真啊?」

「再親一下,我就不當真了。」他得寸進尺的提條件,「而且我說的是真的,大不了不當這個官了。」他墨黑的眸子深深的看著她,偏執又霸道。

戚柒翻了個白眼,沒理他,高聲喚來了應硯,不顧裴靖的不願,硬是讓人把他推回了屋子。

這男人啊,就是不能慣,一慣就得上天!

她相信裴靖對她說的話是真心的,可這一生這麼長,她……不想他後悔,也不願他多年努力付諸東流。他能為他們的未來做出努力,她亦能。

雖然裴靖百般不願,但戚柒還是進宮面聖了。

她進宮的這日,天氣晴朗,是個難得的好日子。戚柒身著華服,低著頭,小心地跟在太監的身後入了武帝的寢殿。

「陛下,裴夫人到了。」

武帝正批閱奏折,聞言,抬起了頭,看向了殿中的女子。戚柒正要行禮,卻听得啪的一聲,武帝手中的奏折落滿了地。

戚柒心下一顫,以為自己有什麼地方冒犯了皇帝,正這時,卻听上面傳來武帝微顫的聲音,「你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戚柒本能地抬起了頭,看向了武帝。

卻見這位帝王,在她抬頭的那一刻,突地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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