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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京城這頭, 嚴真與秦業等人一路到了京城, 鎮國公知道謝大和嚴真也來了,親自出來迎接。

謝大就是個普通人,面對這種高門大戶,心底到底有些發虛。

他望著面前朱紅色的大門, 由鎮國公親自迎進了府中。國公府乃是武帝恩賜下來的府邸,上一任主人乃是前朝的王爺。

因此,國公府面積甚大,雖然鎮國公不好奢侈, 但是品級在這兒, 這府邸哪怕再簡單,也超出了謝大的想象。

一路走來,鎮國公經過之處, 跪了一地的奴婢。規矩甚嚴, 下人們皆低眉順眼,便連走路也盡量不發出聲音。

謝大瞧了瞧鎮國公,見他面上含笑, 向他介紹著府邸事, 對此習以為常。他又看了看身後的嚴真, 見她步伐生風,毫無一點兒淑女之相, 與這府中格格不入。

見此,謝大的心里終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來之前,他雖然嘴上同意了嚴真要退婚, 但心中到底是抱著一絲期待。他想著,這感情嘛,都是需要培養的。

現在不喜歡,不代表以後也不喜歡。

可如今,見了國公府這一切,謝大終究還是下了決定。

「親家,這次來京城便住在府中吧。我已經讓下人特意備好了院子。」鎮國公笑著對謝大道,「邊關到底太過苦寒,真兒與業兒成婚後,您一人待在邊關也太過寂寞。不若就留在京城,也好讓他們盡孝。」

秦業眉頭皺了皺,嚴真聞言正想要開口,謝大便悄悄拉了拉她,對鎮國公笑道︰「國公爺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早已習慣了邊關的生活,京城雖好,到底不是我的家鄉。」

沒等鎮國公開口,他又道︰「而且這次來,我便是來與您談一談阿真與世子的婚約。」

「也是,真兒與業兒的年紀都不小了,這婚事是該早日提上日程。我已經讓人選了幾個好日子,親家,您有什麼意見盡管提。」鎮國公笑道。

「國公爺,我們這次來是來退婚的。」謝大也不懂什麼彎彎繞繞,直接便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鎮國公的眉頭登時皺了起來道︰「親家,是我們有什麼讓您不滿嗎?為什麼要退婚?」若不是感念謝大養育了嚴真,鎮國公此刻怕是早已忍不下脾氣了。

謝大鎮定道︰「阿真與世子兩人都對彼此無意,強行結合,豈不是害了兩個孩子?」

「可這婚約,乃是多年前便定下的。」鎮國公搖頭,「豈能說退便退?若是退了,我豈不是失信于人,如何對得起嚴毅?」

「國公爺,在您心中難道這比孩子的幸福更重要嗎?」謝大的面色沉了下來,「您可曾問過孩子們的想法?」

未等鎮國公回答,嚴真便一個勁兒搖頭道︰「我不會與秦業成婚的,我不想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她話說得直白,鎮國公霎時怔了怔。

嚴真又道︰「況且秦業也不喜歡我,兩個對彼此都無意的人為什麼要強行結合?我爹早就死了,若是他活著,我想他也不會強逼我的。您若是覺得失信與他,那這婚便由我來退吧!」

「……這是你的心里話?」半晌,鎮國公才出聲。

嚴真點頭,堅定地道︰「秦叔,我不想嫁人,您若是真的想對我好,便如了我的願吧。」

「不是秦業逼你的?」鎮國公看了看一直沉默的秦業。

嚴真皺眉,昂著頭道︰「他逼我?怎麼可能,這個世上沒人能逼我做不願意的事情。」

鎮國公愣住,恍惚中像是看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將軍。

也是如此的意氣風發。

無論別人如何彷徨,他都一如既往的堅定如初,仿佛這個世上沒有能難倒他的事。

嚴真雖是跟著別人長大的,但這性子竟與他像了個十成。

沉默了許久,他終于搖著頭笑了,「好,我同意了。」

嚴真與秦業對視一眼,兩人的心中都齊齊松了口氣。尤其是秦業,眉目間的凝重登時消散了不少。

「不過,這婚事雖然成不了了,但阿真和謝先生依然是我國公府的貴客。」鎮國公道,「既然到了京城,不需急著走,不若在京城多逗留一段日子。也好讓我盡地主之誼,可好?」

謝大笑道︰「那便麻煩國公爺了。」

讓下人送嚴真與謝大去休息,鎮國公便沉下臉,對秦業道︰「跟我來書房。」

方到書房,鎮國公便突然轉過身一巴掌扇在了秦業的臉上。

啪得一聲,聲音響亮刺耳。

鎮國公常年習武,手勁兒極大,這一巴掌下來,秦業的臉上立時便出現了一個巴掌印,很快便腫了起來。

「跪下!」

秦業頭被那巴掌打得偏了偏,聞言未動,只挺直著身子站在鎮國公的面前,抬眼看向他道︰「兒子無錯,為何要跪?」

「無錯?」鎮國公冷笑一聲,「你到現在還不承認?一定要為父一五一十把你做得丑事說出來?!」

秦業抿著唇不答。

「好,好,你翅膀硬了,這是不把為父放在眼里了。」鎮國公冷聲道,「我告訴你,即便你與真兒的婚事退了,你與戚氏的事也不可能!」

秦業倏然抬頭,「為什麼?」

「她是個寡婦,即便是你的救命恩人,但也不能忘了她的身份!」鎮國公一字一頓道,「未來的國公夫人決不能是個寡婦,國公府丟不起這個人!」

秦業的心重重地落了下去。

如今裴靖成了伯爺,乃是新貴,門第並不比鎮國公府低多少。看裴靖的意思,對戚氏這個寡嫂很是重視,怎麼可能同意她做妾?

「您覺得丟人,兒子卻不。」二十多年來,他都是作為國公府世子活著,一舉一動都不能出錯。他自幼學武,經過了殘酷的訓練,終于成了金麟衛。

他是鎮國公的兒子,是那個立過無數戰功的大將軍的兒子,他做得好了,那是理所應當,做得不好,便是丟了國公府的臉。

從未有人問過他願不願意。

曾經,他也認為振興國公府,是他的責任。可如今,他努力了這麼多年,不過是想娶一個自己的喜歡的姑娘都做不到。

秦業心灰意冷。

他並非只是為了戚柒,只是想著這一生都要被這層殼套住,胸中便有一股窒息之感。

他曾為了這個世子之位放棄過自己的追求,如今還要再放棄自己喜歡的姑娘嗎?

「既然如此,那這個世子,我不當也罷!」半晌,秦業突然如此說了一句,鎮國公倏然黑了臉色。

「你再說一遍!」

「兒子說,這個世子,我不做了,也做不起!」秦業目光直直地看著鎮國公。

「你……這個逆子!」鎮國公抬起手要朝秦業扇過去。

秦業未動,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眸中是從未有過的堅決和脆弱。鎮國公的手突地頓住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色慘白,突然捂著胸口直直地倒了下去。

「父親!」

秦業嚇了一跳,忙伸手扶住他。

「你給我滾,滾!咳咳咳……」話未說完,便止不住地咳嗽了起來。秦業不敢耽擱,忙大聲叫人去請太醫。鎮國公還想罵他,但不住的喘著氣,根本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太醫很快便來了,診脈過後道︰「國公爺年輕時傷了身子底子,切忌大喜大悲大怒,需要好好調養才是。」

太醫開了方子,又囑咐了幾句才離開。

秦業站在床邊 ,突然咚得一聲跪了下來,朝鎮國公磕了三個頭,沉聲道︰「父親,請恕兒子不孝。我只想有一次選擇的機會,若是您不願意給,兒子便只能自己爭取了。我這便去宮中,向陛下請辭。」

入金麟衛不是他的本意,他習武,是為了保家衛國,而不是做皇家的一把刀。

說罷,他站起身,便要朝外走。

「你站住!」鎮國公厲喝一聲,「秦業,你要想清楚了。你今天出了這個門,可沒有後悔的余地了。」

秦業腳步微頓,隨即,大步走了出去。

「兒子,不悔。」

出了房門,秦業的目光便陰冷了下來。他把管家喚了過來,問道︰「這些日子,長恩伯可有來過府中?」

管家回道︰「來過一次。」

「說了什麼?」

「這……老奴也不知。」管家回道,「只是長恩伯離開之後,國公爺便大發雷霆,隨即就派人去了邊關。」

果然如此,秦業冷笑。

管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秦業道︰「世子爺,有些話老奴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

管家嘆道︰「老奴跟隨國公爺已經有二十多年了,當年戰亂,國公爺沖鋒陷陣,在戰場上所向披靡。雖立下了赫赫戰功,但卻也落下了一生病痛。您出生時,國公爺非常高興。他只有您一個孩子,視若珍寶。」

「老奴知您不滿國公爺獨斷專行,不許您去邊關殺敵。但其實,他只是擔心您。」管家再次幽幽嘆了口氣,「刀劍無眼,即便武功再高,誰又能保證能毫發無傷呢?」

「世子爺別怪老奴多嘴,老奴只是希望您不要誤解了國公爺。」

沉默了很久,秦業才沙啞著聲音說了句,「我明白。」

可未來誰也料不準,難道便因為危險,便不走這條路了嗎?誰又知目前選得這條路是安全的?

見此,管家也沒再繼續說。他畢竟只是個下人,主子們的事情又豈是他能插手的?

「對了,世子爺,听說長恩伯府近來要辦喜事了。」管家突然想起什麼,瞅了瞅秦業欲言又止。

「喜事?」不知為甚,秦業的心中生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說是長恩伯要娶妻了,他那未婚妻遠在邊關。」管家回道,「如今京城人都傳,長恩伯是個痴情種。為了心上人,放棄大好前途,自請去遠山府做知府了。」

秦業剛回京城,還未來得及打听這些事。他本來還以為裴靖在京城,聞言,心中頓時咯 一聲。

「大家都在猜測,到底是什麼樣的天仙能引得長恩伯情根深種,不顧一切。」管家感嘆道,「據說為了娶那個女子,長恩伯甚至掏空了家底,就連陛下賞賜的珍寶也一並做了聘禮。」

「長恩伯的兩個弟妹,听說已經在收拾細軟,準備出發去邊關了,想來,是去參加婚禮的吧。」

秦業的臉霎時黑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那位伯夫人,定是位天仙似的美人吧,世子爺,您的年紀比長恩伯……」

「讓人收拾細軟,明日我便出發去邊關。」秦業扔下這句話,便直接朝宮中而去。

裴靖那個卑鄙無恥的人,竟然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秦業咬著牙,硬壓著怒氣。

他絕不會讓他得逞的!

******

再說邊關這頭。

戚柒到了府衙,登時便被那些衙役的一聲夫人給驚住了,臉色是又青又白。還未等她開口,衙役便道︰「夫人,您是來找大人的嗎?」

戚柒壓下怒氣,道︰「不錯。還有,別喚我夫人。」

「好的,夫人。」衙役躬身道,「請跟我來屬下來。」

「……」

衙役直接把戚柒帶到了裴靖的書房,然後,很有眼色的悄聲退了出去,體貼的為兩人關上了門。

見到戚柒,裴靖放下手中的筆,笑道︰「你怎麼來了?你若要來,該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去接你。」

戚柒當做沒听到他的甜言蜜語,冷哼道︰「裴靖,你真以為我不會生氣嗎?」

裴靖愣了一下,見她面色冰冷,語氣也凶巴巴的,便問道︰「我又做錯什麼了嗎?」

他縮了縮身子,聲音弱弱的,似是被她嚇到了。

戚柒眯著眼哼道︰「我不是說過我倆的事情不許讓其他人知道嗎?可你听听,現在全府城的人都知道了。你又騙我!」

「……是這樣嗎?」裴靖面色茫然,「我不知道啊。你以為這事是我說出去的?難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不堪的人嗎?」

他的臉上滿是黯然,眼中全是無辜和委屈。

「不錯,我確實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可我既然答應了你,自是不會出爾反爾。」他望著她,目露傷心,「戚柒,我不想你生氣,你明白嗎?」

「真的不是你?」瞧著那雙鳳眼里的受傷,戚柒心中忍不住生起了愧疚,難道真的是她想錯了?

裴靖道︰「當然不是我,你都已經同意與我在一起了,我為什麼還要做這些多余的事情,平白惹你生氣?」

未等戚柒開口,裴靖想了想,解釋道︰「這事是我欠考慮了。我新上任,盯著我的人定是很多。我讓媒人去向你提親這事,怕是一早便被人注意到了。」

確實有這個可能。

雖然遠山府位置偏僻,京官們大都不想來,但其實在一部分人眼中那也是個香餑餑。上一任知府致仕,下面的人就開始活動起來了,可誰知裴靖竟然空降下來。

這一出,便讓很多人的算盤落空。

而且裴靖不僅是知府,遠山府的父母官,還身有爵位。那些人非但不能表示不滿,還需要小心討好。

因此,裴靖一到任,數雙眼楮便都看著他了。

他請媒人去提親一事,雖沒有大肆宣傳,但也沒有刻意隱瞞,有心人自然能夠知道。

可戚柒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但裴靖的這個解釋又合情合理,她一時間也找不出漏洞,只好道︰「那行,是我錯怪你了,我向你道歉。」

「嗯。」裴靖應了一聲,聲音低低的,渾身散發著受傷難過的氣息。

戚柒莫名覺得自己罪大惡極,她輕咳一聲道︰「那我不打擾你處理公務了,我先走了。」

剛一動,手腕便被拉住。

「你來這一趟,就只為說這些嗎?」男人抿著唇瞧著她,「這麼長時間不見,你就這樣走了,你……不想我嗎?」

「這麼長時間?」戚柒不可思議的瞪大眼,這不是才分開了不到一天嘛?

不過在男人控訴的目光下,這話她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好好好,我想你,想你行了吧。」戚柒受不住了,無奈的道。

裴靖不滿︰「你在敷衍我。」

「那你要我怎麼辦?」她這到底是談了個男朋友,還是找了個祖宗啊?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是男朋友來哄她嗎?

裴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那意思顯而易見。

行吧,反正就當是哄寵物了。

「低頭。」裴靖臉上瞬時掛上了笑,朝她低下了頭,嘟起了嘴。戚柒扯著他的衣襟,慢慢湊了上去……

「少爺,史縣令又送了兩個美人過來。」正這時,應硯小跑著進來,邊喘著氣道,「這兩個,您打算怎麼處理啊?這後院都快放不……呃,夫人?!」

看清了屋里的情況,應硯登時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他本能地看向裴靖,果然發現自家少爺的臉色黑得都要滴墨了。

完了,他完了。

「美人?」戚柒半眯著眼,斜睨著裴靖。

應硯求生欲極強的回道︰「夫人莫要誤會,那些美人都是下面的官員送的,少爺可是一眼都未瞧過。」

「哦。」

這聲‘哦’非常的有味道,裴靖的心上下亂跳,眼中終于出現了慌亂。

「我真沒瞧過,你信我。」裴靖現在恨不得把那些送美人的人揍一頓。那些人知道了他向戚柒提親的事,也不知怎麼想的,便以為他好那些妖嬈的美人。

裴靖剛上任,準備大力整頓一下這遠山府,便暫時沒有發作。

那些美人全被他塞進了後院,這兩天他整理好了遠山府的上下關系,便準備把這些美人打發了,一並與那些人算賬。

見戚柒不說話,裴靖慌了,「我發誓,我真的……」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是知府大人的人,你們弄傷了我,知府大人絕不會放過你們的!」門外突然傳來一道嬌嬌柔柔又帶著驕橫的聲音,裴靖嘴里的話霎時被堵在喉嚨里,不上不下,臉色青白。

「放肆,何人在外喧嘩?!」應硯立時斥道,「還不快把人轟走,驚擾了大人,你們可擔當得起?」

門被人猛地推開,一個身著藍色布裙的女子撲倒在地。身後跟著一個衙役,那衙役白著臉道︰「大人,是卑職看守不力,讓這女子偷溜了出來,請大人恕罪。」

「大人,您要為妾身做主啊。」

那女子生了一張瓜子臉,五官甚美,眉眼間媚態橫生,一看便是個尤物。

只是身上布裙粗糙得很,上面還沾著許多泥巴,看上去有些狼狽,不過損她的美態。她眸中含淚,甚是惹人憐惜。

「大人,妾身是來伺候您的,可他們卻讓妾身去種地。」那女子伸出了自己的手,只見那白女敕的掌心上多了不少傷口,「大人,您看看妾身的手,都流血了。您要為妾身做主啊。」

裴靖看都沒看她,一雙眼楮只瞧著戚柒——她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女子這才注意到戚柒,一瞧見那張美艷的臉以及那姣好的身段,眼中立刻生了敵意,哭道︰「大人……」

「閉嘴!」裴靖厲聲怒斥,那女子被這聲嚇得忙閉了嘴,只是委委屈屈的瞧著裴靖,那眼神兒別提多幽怨了。

「讓你們種地是本官的決定,若是不想種,便滾出去!」裴靖冷漠的看著那女子,目光里毫無溫度。

「大人……」

「來人,給本官把她拖下去,扔出府!」

「是!」

戚柒好整以暇的瞧著這一切,待到這鬧劇結束,才似笑非笑的道︰「看來裴大人的艷福不淺啊。」

裴靖剛才刻意擺出來的官威頓時便沒了,氣勢霎時弱了下去,他忙解釋道︰「我真的對那些女人沒興趣,真的,我一眼都沒看過。而且為了不浪費錢,我還讓她們自己去種地養活自己。留著她們,是因為……」

話未說完,唇上便是一暖。

那吻一觸即分。

待到裴靖反應過來時,戚柒已經退開了,笑道︰「行了,我也沒有說不信你,你不用那麼緊張。」

戚柒說得是實話,此時此刻,在這一方面,她還是信任裴靖的。她不過是想逗弄一下裴靖,沒想到竟讓他如此緊張。

她有些好笑,又覺得有些感動。

「我便不打擾你了,店里今天要開門做生意,忙得很,我先走了。」說著,她捏了捏裴靖的臉,「放心,我信你。」

說完,她這才轉身走了。

裴靖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在原地站了許久,緩緩蹙起了眉。應硯在一旁瞧著,心尖就是一跳。

「應硯。」

完了完了,少爺定然要罰他了。應硯欲哭無淚,他深吸口氣,已經做好了任打任罵的準備。

卻听裴靖突然問︰「你說,她真的喜歡我嗎?」

咦?

應硯眨了眨眼,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見自家少爺黯然神傷地道︰「若是喜歡,她為什麼都不吃醋?」

還如此淡定?

「……少爺,夫人肯定喜歡您啊。她這是信任您,您應該高興才是。」應硯斟酌著道。

「可若是換了我,早便生氣了。」裴靖沉著臉。

只要一想到戚柒家里有別的男人,僅僅只是這麼一想,他的心中便生起了數不清的醋意和暴戾。

應硯沉吟片刻道︰「那要不我們試試夫人?」

「嗯?」裴靖挑眉看向他,「你有何辦法?說出來,若是有效,就暫且繞過你,算你將功抵過了。」

應硯立時松了口氣,絞盡腦汁,終于想出了個餿主意。

「少爺,夫人不生氣,許是有兩種可能。」應硯道,「第一,她不在乎;第二,這刺激還不夠。少爺您如此優秀,夫人自然不會不在乎,那麼便只有第二種可能了。」

「別廢話,直接說。」裴靖不耐的打斷他。

應硯轉了轉眼珠子道︰「所以,我們得來點刺激的。」說著,他湊到裴靖的耳邊,說出了他的法子。

「少爺,您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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