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替換。

第七十三章

海家在圈子里, 屬于典型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雖然比不上楚家這樣的帝城一霸, 司家這樣的政壇老牌,甚至和有落敗跡象的邵家也沒有可比性。

但是相對于青黃不接的君家, 在戰場上死絕的林家,三代沒一個能打的白家,還是要好上不少。

至少他上面父親立過戰功, 哥哥不是天才但是也有中階等級,和陸家有姻親。

他自己中階三等,拿著貴族人數最多的四星勛章,平時被家長帶出去,雖然沒什麼可夸,但是也沒什麼丟人的。

這樣的環境下長成的他,缺點是有些吊兒郎當, 帶著點文學作品描述的紈褲子弟的毛病︰愛得瑟,愛花錢, 愛上頭。

但是優點也很明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識時務。

所有當楚笑端著酒杯走向他這邊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她在看別人,第一時間轉過頭看兩側。

只是, 隔壁兩人離自己還有段距離,顯然楚笑這次走過來的目標就是自己。

海藍想起最近盛行的傳言︰楚笑貪戀美色。

難道他的顏值已經這麼能打了?

「海藍。」楚笑端著杯子走到他面前,語氣熟稔,「又見面了。」

這個「又」字?

海藍趕緊回憶,並沒有回憶出在哪見過這位, 他只能故作記得,含糊道︰「閣下近來可好。」

「帝城的日子,總是豐富多彩一些。」楚笑抬杯子,遞給海藍,「你呢?」

海藍有些受寵若驚,他接過紅酒杯,為表示誠意,一飲而盡︰「我出去旅游了,前段時間都不在帝城。」

楚笑再拿起一杯,遞給海藍︰「敬我們再遇。」

海藍再次接過酒杯,一口悶完。

傅淮辦的酒會,雖然本意不在喝酒聚會上,但是拿出來的酒都是高規格的,哪怕是隨意擺在桌上的這瓶,那也是二十年的紅酒。

入口溫和,一口悶後還有些回甘。

海藍回味了紅酒的余味,看著楚笑近在咫尺的臉,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好像真的在哪見過。

楚笑幾乎沒有停頓,轉手去拿餐桌上的第三杯紅酒,遞向海藍︰「這一杯,我個人敬你。」

海藍手頓了頓,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雖然察覺到不對勁,但是對上楚笑舉著的杯子,只能接過,仰頭灌入喉嚨。

不僅是海藍自己,原本周圍羨慕的眼神,慢慢的充斥滿同情。

婁野看著幾步遠站著的楊弘,朝著他靠了兩步,用聊天的語氣道︰「你家楚閣下,不是想把人灌倒然後方便帶走吧?」

楊弘側過頭︰「我家楚閣下再饑不擇食,也不會看上海家這個寶貝吧?」

婁野想了想,覺得他說這十分有道理。

海藍單純從顏值和氣度上來說,無論是跟楊弘比,還是跟邵衍比,都差太多了。

婁野按著楚笑端起第四杯酒,做了最後點評︰「如果不是舊情,那就是有舊怨了。」

楊弘笑而不語。

之前的自己的相親宴會上,邵衍為了保書四處求人,正好撞在了海藍槍口上,被惡意灌了無數酒,當場醉死過去。

那時的海藍可能沒有想到,自己做的孽,總有一天是需要自己還的。

一共七杯紅酒下去,饒是海藍常年圍著酒場打晃,此時雙腿也已經打飄。

第八杯,楚笑端了一杯烈酒︰「最後一杯。」

海藍已經有些想哭了,但是就是真哭,只要楚笑一直舉著酒杯,這杯他也就得喝下去。

最後一杯下肚,海藍沒有堅持三分鐘,就天旋地轉,扶在了餐桌上。

畢竟不是沒一個人喝醉了都跟邵衍一樣,安安靜靜回去,安安靜靜睡覺。

海藍的酒品有些差。

他幾乎是坐在了地上,又哭又鬧,最後被侍者架出去時,還在對著楚笑喊︰「……鄉下來的土著,以為學個禮儀就能裝貴族了?要不是你基因好……」

剩下的話,被侍者用手堵住了。

楊弘臉色有些難看,他走到楚笑身側,饒是平日里舌燦蓮花,現在葉只能干巴巴的安勸道︰「這是醉話,你別放心上。」

楚笑︰「我跟個二世祖計較什麼。」

楊弘︰「……」

楚笑習慣了楊弘的口嗨,見他突然沉默下去,有些不習慣︰「怎麼了?」

「我剛剛花了很長時間去回想,在我還不認識你的時候,沒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你。」楊弘語氣有些感慨,「現在看來,我應該回想有什麼地方的罪過邵衍才對。」

這位壓根不在意別人是不是冒犯自己。

***

酒場過半,楚笑吃好喝足就想先溜。

只是她剛表現出了那麼點意思,就被侍者給纏住了,對方也不硬來,就默默跟在你身後,像是尾巴一樣從這邊跟到了那頭。

另外有人飛快的跑向了相反的方向。

果然,沒過多久,傅淮就一身酒氣的走了過來。

他身上雖然都是酒氣,臉上卻沒有一點醉意,上來先自罰一杯酒︰「剛被個長輩纏住了,一直想單獨找你聊天,沒能抽開身。」

楚笑︰「今天人多,閣下不用太在意我。」

傅淮︰「那也是我怠慢了。」

傅淮強撐著跟楚笑聊了幾句,找了幾次話頭,不是有人故意經過打招呼,就是被身邊的樂隊聲音蓋過。

不過,酒會的確不是正經聊天的地方。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我這次請閣下來,是想混個眼熟,好約個地方詳聊,這幾天閣下什麼時間比較方便?」

楚笑真想了想︰「這幾天……」

她話剛出口,入口的方向突然傳來喧鬧聲,並不是之前海藍一個折騰所有人看戲鬧出來的動靜。

倒像是有兩撥人對抗著,一撥人推著另一波人,朝著酒會這邊走來。

有安保制服的工作人員急急忙忙從遠處跑來,走到傅淮的身側,湊到他身側。

楚笑只能隱約听見幾個關鍵詞︰「不敢真打起來」、「強闖」、「人多」、「沒攔住」、還在攔……

大概是有什麼人沒有邀請函,直接闖了進來。

傅淮做事滴水不漏,這種情況下,先對楚笑露出抱歉的表情︰「出了一點事情,我先過去處理一下。」

楚笑點頭︰「不需要在意我,你隨意。」

只不過時間軸上似乎有一些來不及,傅淮剛走出沒多遠,鬧出動靜的兩撥人,已經到了近前。

一波是私人浮島的工作人員,人數有十幾二十個,在前面頂著。

另一波人數也不少,一群黑色西裝制服的安保人員在後面推著,他們身側圍著兩個貴族,打頭的兩個楚笑都認識。

灰色正裝,頭發三七分倒梳的年輕男子,正是剛死去沒多久的儲君之子,江景羽。

而另一位純白禮裙的高個子姑娘則是最後一位高階貴族,司敏。她短發鵝蛋臉,說不上多漂亮,但是身材傲人氣質突出,無論是臉上還是眼底,都帶著些傲氣。

儲君祭典在即,別說強闖私人酒會,就是強闖軍政大樓,估計也沒有多少人攔得住。

江景羽看見傅淮,一腳踹開了擋在他面前的工作人員,接過一旁人遞過來的濕巾,擦了擦被人觸踫到的手︰「傅先生請了大半個圈子的人,唯獨把我和司敏給忘了,這就有些不夠意思了。」

「我這里地方小,所有人都請來恐怕地方不夠,兩位原本在下一場的受邀名單中。不過今天兩位既然來了,就留下多喝兩杯。」

傅淮示意侍者端酒上來,他雙手端起兩杯,遞給兩人︰「我先敬兩位一杯。」

司敏立在原地,沒有去接。

江景羽則伸出手,直接打翻了傅淮手里的杯子︰「我們也算老熟人,不用來你這虛偽的一套。」

傅淮的臉色沉了下來︰「江景羽,我們也算一起長大,你注意用詞。」

江景羽嗤笑︰「我父親還活著的時候,你跟我稱兄道弟,他這剛死沒多久,你就急著把他的人都納進麾下。怎麼,祭典還沒開始,你就把自己當儲君了?」

司敏落後半步站著,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視覺上,將江景羽一個人推在了最前頭。

新一代精英都在場上,或早已站隊,或還在衡量,或置之事外,表情不一,神色也不一。

……

一旁看熱鬧的楚笑往隔壁的大樹陰影靠了靠,深色的禮服幾乎隱在了倒影之中。

這原本打算獨自看戲,走進去才發現樹底早有另外一個人站著了。

楊弘端著一盤甜點︰「這兩位應該是達成共識了,不能讓傅淮收買人心,所以過來露個臉。」

楚笑順了一個甜點,塞進嘴里︰「嗯。」

「這結盟、招攬、對立……也是一輪儲君輪回一次,現在所有熱門爭奪者,都恨不得冒出來。」楊弘干脆把盤子遞到楚笑面前,「只有你這性子,恨不得在任何場合都隱身。」

一個聯軍的將軍或者指揮官,可以靠著單槍匹馬殺出來。

但是一個帝國的儲君未來的星帝,那必須是身邊勢力環繞,麾下人才無數,有財力、有人力、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一直沒勸楚笑經營,不單單是因為她的性子,更因為她的背後還站著一個楚家。

無論她有沒有這個意願,楚家都會把局面撐起來。

真算起來,前任儲君的兒子算什麼?人死如燈滅,江景羽自己父親的人馬都已經鎮不住了,才會急急忙忙跑到宴會上出頭。

司家三代從政又如何?

帝國軍政天平向來是傾斜的。

楚笑不否認楊弘的評價,一口一個,把小盤子里的點心干掉後,遞還給楊弘︰「我先撤了,你是留下來多看會兒熱鬧,還是跟我走?」

楊弘看著不遠處的兩撥人,私心想跟著楚笑一起走,不過這酒會發展到現在,已經能從熱鬧看出門道了。

他頓了頓︰「我再看看,有什麼消息,回頭給你發訊息。」

楚笑想起他被婁墨纏著的遭遇,補了一句︰「你要是有事也可以給我發信息。」

現在誰會想不開會找他的麻煩?

楊弘想歸想,嘴上卻答道︰「好。」

租車行的司機駕駛技術非常好,楚笑早早的就回到了家。

她換下禮服,按照原有的規劃,去倉庫折騰了一番,凌晨才從地下室出來。

她洗完澡剛躺下,還沒有進入夢境,半睡半醒間听見窗外「轟」一聲巨響,似乎連同屋內的天花板都在跟著一起顫抖。

楚笑徹底醒了過來。

一聲巨響之後,第二響緊接著傳了過來,聲音震天。

楚笑上輩子在戰火下出聲,在炮聲中上學,活在戰場上,也死在戰場上。

對炮火聲太過熟悉。

幾乎只听一聲,就立刻分辨出這是帝國的禮炮。

一般只有極為重大的事件才會響起,比如去年的國慶,再比如上次儲君入葬。

和大部分文明一樣,禮炮的不同聲響代表著不同的事件。

她在心底默默的數著。

……七、八、九……

……十三、十四、十五……

……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

二十六聲禮炮,在帝國代表著︰

星帝去世了。

***

楚公爵府。

夜色還深,楚洵邊穿上外套邊從二樓下來,正對著通訊器說什麼︰「先把宮外圍上,任何人都不得通行,後續部署等軍部會議結束。」

「議會?我還沒找他們算賬呢!」

「他們要是敢硬闖,該扣的扣,該斃的斃,出了事情我負責。」

……

楚洵顯然氣急了,掛斷通訊後,一腳踹翻了樓梯下腳凳。

「 當!」

客廳的燈應聲而亮。

楚洵腳步一頓,這才發現客廳中間端坐著一人,頭發花白,一身深藍色正裝,雙手扶著拐杖,閉著眼楮不知道是在沉思還是在小憩。

在帝國,深藍色是喪禮所用的主色調。

「爸。」

楚洵想起星帝還還沒成為儲君時,自家父親還跟他出生入死過,後來一個在外征戰,一個在帝城萬人之上,隔得遠了,大家也以為走遠了。

現在看起來,父親應該是難過的。

楚公爵睜開眼楮,眼底波瀾不驚,看不出什麼神色︰「星帝死的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

「星帝是在議會質詢的時候發病,幾個黨魁都在,他們先一步把宮里的人扣了下來。」

所以醫院的死亡報告一發,議會是最先知道結果的,規司反而是第二個,軍部落到了最後一步。

等知道的時候,宮里禮炮都準備好了。

「我總有一天要把那幾個老不死的頭給擰下來!」

楚公爵捏著眉心︰「自己黨內斗完,不同政黨斗,然後跟軍部斗,跟貴族斗——平常也就算了,現在腦子還只想著奪權,腦子里塞的是魚缸嗎?」

「您先別生氣。」楚洵知道楚公爵擔心的是什麼,安撫︰「規司有自己的運行機制,不會這麼容易被人插手,賽維那邊即使得到消息,有動作也得十天半個月……」

「十天半個月?最多三天。」

楚公爵嗤笑︰「我如果是賽維聯盟的元帥,今天就會率兵攻打前線!」

星帝已死,儲君未立,議會內斗,軍部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千年難遇的時機,對方怎麼會錯過?

「你讓寧這幾天學先別上了,哪也別跑,就待在家里。」楚公爵想了想,接著道,「還有,你今天抽空一趟,把楚笑接來——」

他一開口自己就否定了︰「楚笑那性子,應該不願意住過來,你還是找一隊人,三班倒安排在楚笑身邊。」

楚洵︰「我這就去。」

帝國每個幾年都有一次小規模的戰爭,每個十幾年就有一場中等規模的戰爭,每個幾十年就有一次大規模的戰爭……

反復循環下,現階段的軍部將領都是軍功堆出來的,每一個人的嗅覺都十分靈敏。

果然,天還沒有亮,軍部已經忙成一團。

幾個大佬在沒有事先聯系的情況下,全部都趕到了軍部大樓內。

大佬們脾氣暴躁,往日開會,為了爭奪資源和人才,向來都是拍桌子扔文件,脾氣上來了,杯子和凳子也是扔過的。

今天,保密會議室內一反常態的安靜。

七個聯軍總司,後勤總司,帝國軍部元帥、副元帥,兩個貴族公爵,十二個人坐在圓桌之上,身後各帶幾個心月復,密密麻麻將小黑屋擠滿。

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幾個副官在倒完水後,倒退出會議室,才仿佛重新呼吸到了空氣,後脊背都是汗水。

坐在最中心的位置,正是帝國元帥,第一上將宴圖。

他從已年近七十,原本烏黑的頭發,一夜間像是冒出無數白絲。

宴圖十指交叉,聲音有些嘶啞︰「今年的邊境線我記得是第一聯軍巡守,上次會議,派了第七聯軍增援,第三聯軍在第二鏈策應,他們是什麼時候走的?」

第三聯軍總司︰「一周前我們聯軍最後三個團已經出發,沿線換崗後,不日就將抵達指定位置……」

第七聯軍總司︰「三天前,我們聯軍第一個團已經到達前線。」

「現在的部署,對方要是動,估計也能擋擋。」宴圖頓了頓,「後勤呢?」

「後勤按計劃進行。」後勤總司,「19行政星,21號礦星,物資屯了原計劃的三分之一,後續補給還在采購中,色語人聯盟已經簽訂了不少材料訂單……」

……

這次軍部會議,看似只有宴圖一人在問,所有人都在回答他的問題。

事實上,他在無形中將所有的兵線布控、後勤運輸、各方將領、甚至是軍事部署都在大家面前梳理了一遍。

一幅帝國防御圖緩緩的在眾人腦子里展開。

前方的大佬依舊不動如山,後面的中年一輩都紛紛松下一口氣,會議室的氣氛似乎也緩和了不少。

宴圖的臉色卻沒有放松。

他並不是貴族,他和星帝搭檔了一輩子,深知和宿敵的戰爭中,這些所謂的部署只佔一半。

貴族,才是戰爭中最核心的一環。

他看向楚耀︰「楚公爵,貴族那邊——」

「貴族在戰時受規司征召,星帝不在,規司群龍無首。」楚公爵搖了搖頭︰「怎麼征召,怎麼派遣,去什麼部隊,調遣什麼位置……估計誰都不服誰,而且議會今天的做法,已經打算插手規司了。」

不然星帝去世的消息壓上幾個月,等前線布置完畢,儲君角逐出來,也不會這麼被動。

議會、貴族、軍部三權獨立。

軍部和貴族協同,議會和軍部互相掣肘,貴族總領議會和軍部,卻又受到兩方制衡。

一旦議會想要插手貴族,平衡就會被打破。

「議會那邊我去處理。」

宴圖雙手十指交叉,托在下巴上︰「貴族那邊,估計還需要閣下多費心思。」

楚公爵想了想,點頭。

散會的時候,宴圖最後一個走。

副官替他披上外套︰「楚公爵要是年輕個二十歲,隨軍出征就好了,他的名號壓著,軍中的貴族估計也不會不服。」

宴圖搖了搖頭︰「帝城內這一戰,可不比外面那一戰簡單。」

他似是想起什麼,問副官︰「楚家那個孫女,這次好像也參加儲君祭典?」

「那個呀,一點斗志都沒有。」

副官想到這也有些哭笑不得,「傅淮昨天還拉攏她呢,其他兩個更是把她給忽略了,听說三校聯賽時就擔心著考試,前兩天都在朝九晚五上課。」

宴圖陷入沉思︰「這樣。」

***

一夜之間。

儲君祭典變成新帝之爭。

國喪期間,帝城的地下賭盤都已經開出了天價,民間熱度在第二天就升到了巔峰。

各路八卦滿天飛。

楚笑對八卦不關心,吃過早飯,她窩在沙發上,先回復了家庭群組里親人的擔憂。

然後打開光腦,翻找和軍事相關的新聞。

首頁掛著的,都是有關星帝的文章,正中間的版面多是報道星帝去世的消息。

往下拉,則衍生出星帝平生事跡,各路明星大佬悼念,公民祈福……

只有少數幾個專業專欄,才會在這個時候點評戰爭爆發概率和儲君之爭的升級。

目前看起來,貴族圈洗牌,世界太平。

最起碼,表面上是這樣。

楚笑想了想,切換光腦界面,在幾家相熟的老店鋪里追加了一些材料。

規司派人上門的時候,楚笑正在院子里拔草,穿著背帶褲、戴著小草帽、滿手泥土給工作人員開門︰「你們要是沒什麼急事的話,在院子里坐一會兒喝杯茶,我還有些活沒忙完。」

工作人員︰「不著急,您忙您的。」

楚笑蹲在花叢里,小機器人在楚笑身邊來回蹦,時不時撿起一根拔出來的草進行辨認。

若是拔的是雜草,就塞進嘴里, 噠 噠嚼碎了,從肚子里打開倒出來的就是天然肥料。

如果拔的是觀賞草,小機器人就會拿著小鋤頭小鏟子,找塊空地又把草種下去。

然後咕嚕嚕的拿來小水壺,澆水施肥重新來過。

規司的工作人員看的直搖頭,這位閣下倒是會給小機器人找活。

他站在角落里卻也沒有打擾楚笑,一直等她干完活起身,才從角落的椅子上站起來,迎了上去。

楚笑拍著身上的浮土︰「說吧,規司這次有什麼要吩咐我的?」

工作人員欠了欠身︰「我們這邊想給閣下換個地方住幾天。」

楚笑想了想就明白過來︰「其他人呢?」

工作人員也沒有隱瞞︰「已經派人去請了,有兩位上午已經到了。」

無論內憂還是外患,無論什麼人基于什麼立場,想搞什麼小動作,將高階貴族集中起來保護。

這是規司目前所能想到的,最有效,且最容易實施的方案。

楚笑知道,這是規司給他們的一道單選題,她沒有逆反︰「你等我洗漱完,收拾些日用品再跟你過去。」

工作人員松了一口氣︰「沒有問題。」

楚笑並沒有為難工作人員,十幾分鐘後,她從大門出來,跟著工作人員一起上了飛行器。

她透過窗戶往院子里看,院子小機器人剛好抓了一條害蟲,喜滋滋進自己的小籃子里,然後蹦著開始收拾著楚笑折騰的慘案現場。

她收回視線。

如果把儲君祭典比作養蠱的話。

規司這一手就像是在養蠱前,先把五毒聚在一塊了。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